第七章 刀道
這一日，石村裡的一塊空地上站滿了人，被圍了個水泄不通，村中的男女老少們正在觀看少年們演武。
一群孩子肌肉結實，赤裸著上半身，汗水四濺，正在捉對比拼，有些人竟能將百餘斤重的銅錘揮動起來，虎虎生風。
他們從六七歲到十二三歲不等，各個都更山林中的兇手崽子一樣，力大無窮，身體精壯與結實得驚人。
「快看，那是我家的娃，才六歲而已，能將一百多斤的青石當成盾牌使用了，有幾個人比的了？將來肯定是大荒中一條了不得的好漢，」
「我家的娃才厲害，你們看，那張成年人才能拉開的犀牛筋大弓都被他拉滿了，以後肯定能一箭射殺強大的凶犼，擊斃成年的貔貅。」
村民們雖然很樸實，但湊到一起后卻也喜歡誇讚自己帶孩子厲害，相互比較之後，一些壯漢將蒲扇大手握成拳頭，不斷揮動，眉飛色舞。
村中的女人們也都笑得合不攏嘴，這群孩子真的很出色，個個都龍精虎猛，有著用不完的力氣，將來的石村肯定會因他們而變得強大。
在演武的時候，最驚人的還是要屬三歲半的小石昊，他已經可以舉起千斤重的青銅鼎，讓村民們直呼堪比純血凶獸的幼崽。
不遠處，祭靈身邊，石飛飛依舊盤坐在那裡，靜靜不動，與天地大道合一。
心神世界里，柳神的模糊身影具象出來，它看著不為外物所擾，靜心參悟寶術的石飛飛，開口道，「飛飛，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是個孩子？」
石飛飛睜開雙眼，清澈的大眼睛晶瑩，透出一絲深邃的光。
「姐姐，我只是身體是個孩子罷了，但思想卻不是，這決定了我註定不能和普通的小孩那樣，不過，這樣也挺好的，村民們的快樂，依然是我的一份美好。」
聽到他的回答，柳神微微一笑，不再出聲。
「姐姐，我最近有所領悟，想要聽聽姐姐你的意見，」隨後，石飛飛說道。
「哦？飛飛你施展給姐姐看看，」柳神驚訝，它知道既然石飛飛這麼說了，就一定不會是普通的領悟。
點點頭，石飛飛旋即深吸一口氣，那對大眼睛瞬間透出凌厲的目光，宛如刀劍一般鋒利，令人難以直視。
嗡！
只見他雙手合抱，太極輪轉，劃出一道玄妙的軌跡，而後身前一點碧綠光芒浮現，迸射出璀璨的神光，符文漫天。
在他身後，九九八十一條碧綠晶瑩的柳枝驟然衝出，剎那間整個心神空間都被一股磅礴的生機淹沒。
緊接著，柳神便看到那九九八十一條柳枝，全都朝著那一點碧綠的光芒匯聚、交織，一股強大的氣息湧現。
吟！
一聲清脆的刀鳴出現，迴響在整個心神空間，籠罩每一寸虛空，這讓柳神感到訝異。
這似乎是一股無比鋒利的真意，彷彿是世間最純粹的鋒芒凝聚而成，儘管還很稚嫩，卻令柳神感到了無限之意。
這股鋒芒，令柳神想到了什麼。
下一秒，只見石飛飛身前那點碧綠的神芒，與九九八十一條柳枝交織融合之後，化作了一口三尺長的神刀，通體綻放碧綠神光，宛如碧玉雕琢而成，散發著一股鋒利的氣息。
這口碧綠的神刀，刀身之上烙印著一枚枚柳葉，萬千符文內蘊其中，宛如脈絡一般貫通了整個刀身，賦予了這口刀驚人的力量。
「這口刀……」柳神端詳著石飛飛以自己的法演化而出的那口碧綠神刀，欲言又止。
石飛飛開口解釋，「姐姐你的寶術先天強大，生機如海，可在毀滅中重生，但終究在殺伐之力上有所欠缺，無法臻至極境。」
「天地有萬道，姐姐你在生命之道和涅槃之道上已經大成，生機無窮，萬劫不滅，但就如我所說的那樣，缺少極致的殺伐之力。」
「那麼要說極致的攻擊，自然是兵之一道，兵之一道包涵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等，其中任何一道臻至大成，都有著可怖的殺伐之力，肉身雖強，卻是生機之體，天生缺少殺伐之力，這並不是貶低自己，而是更加清楚道的本質。」
「天地萬道，自有其存在的價值，無論是哪一道，臻至大成，都能發揮出驚人的偉力，只是側重有所不同罷了，我們只需要像是拼圖一樣，找到兩塊輪廓可以完美契合的拼圖，拼在一塊兒就好了。」
「所以，我覺得姐姐的寶術，需要具備極致攻伐之力的兵之道來進行升華，而我最後的選擇就是刀道，刀為百兵之王，氣吞天下，胸懷寰宇。」
話音落下，那口三尺長的碧綠神刀就落入他手中，刀氣四溢，撕裂虛空。
聽了石飛飛的解釋之後，柳神也不禁讚歎一聲，「沒想到你對天地大道有如此清晰的理解，赤子之心果然非同凡響。」
在它看來，石飛飛這一番話，就算是對它也有不小的啟示作用，世人修道、成仙，卻從來沒有真正地去追尋大道的真理，反而只對力量的渴望不斷加深，為此不惜丟棄六欲七情，卻以為是在追尋真正的大道。
殊不知，這並不是在追求大道，而是在追求天道，天道無情，審判眾生，但天道豈是人能追上的。
「姐姐，什麼是赤子之心？」聽到柳神提起這四個字，石飛飛散去那口碧綠神刀，不禁問道。
柳神沒有解釋，只是說道，「你便是赤子之心，不明白也沒關係，因為你就是你。」
見柳神這麼說，石飛飛也就不再去想了。
頓了頓，石飛飛又開口道，「姐姐，關於兵之一道，你會選擇哪一道呢？」
「你不是已經替姐姐做出選擇了么，既然飛飛你選擇刀道，那姐姐也就選擇刀道了，」柳神笑了笑。
「那太好了，姐姐，關於刀道和寶術，還要請你多多指點，我相信，我們一定可以將姐姐你的寶術升華成功，變得更加強大，超越以往！」
聽到柳神說也會參悟刀道，石飛飛頓時有種找到了同伴和知音的感覺，然後有些興奮地說道。
看到石飛飛那高興的模樣，著實可愛得緊，柳神都有點忍不住想捏捏他的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