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這很離譜這真的很離譜。
祁喻這輩子都沒遇到過這麼離譜的事情。
他變成了一把劍!
真的變成了一把劍!
張簡瀾此刻正把他拿在手裡。但這傢伙不知道經歷了什麼事情火氣特別大,周圍都被他的靈力和玉衡的劍氣砍得亂七八糟的。
跟特么□□一樣。
祁喻心說如果這要他賠他的話那他是真賠不起了,家都給人拆完了,他拿頭去給張簡瀾賠啊。
想著,視線里張簡瀾忽然提著劍往一個人身前走去。
那個人西裝革履,油頭粉面的,是這個會場的主持人。張簡瀾砸的就是他的場子。祁喻看了看那些站在邊邊角角一臉茫然的老人家,一瞬間明白過來,好傢夥,保健品洗腦現場啊?
這人不會把張簡瀾也騙了吧?
祁喻看了看張簡瀾那一身的火,心想極有可能,張簡瀾跟鋒簫聲兩個人都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古人,很難不被騙。而且兩個人都快三百歲了,理論上來說也算是老人家。
祁喻真的很難想象,張簡瀾一本正經坐在老人堆里聽藥販子洗腦的模樣。
張簡瀾走到了那個主持人的面前,用劍指著他:「把東西給吾……」
那主持人嚇得癱坐在地,瑟瑟發抖,艱難出聲:「大……大俠饒命……我……我給你……我馬上就給你……」
那男的連滾帶爬的跑到了一個柜子前,從裡面拿出一個盒子哆哆嗦嗦的遞給張簡瀾。張簡瀾黑著臉接過,看了看裡面的東西,沒有受損,這才慢慢的放鬆下緊繃的神經。
主人一放鬆,他手裡的劍就變成了人。
給那男的嚇得一抽抽直接癱瘓在地。
祁喻懵懵的站在張簡瀾面前,慢慢緩過神,連忙問張簡瀾:「這是怎麼回事??」
張簡瀾把盒子遞給他,板著一張俊臉,一本正經道:「這是吾買給吾妻的生辰禮物。此物名叫駝峰奶粉,乃上古靈獸駱駝所產之奶,研磨成粉,喝之延年益壽,強身健體,還能硬化骨骼。吾妻年幼尚小,急需此奶補補身體。」
祁喻:「……」
張簡瀾生氣的瞪了一眼地上的騙子:「他說買一贈十,可是吾坐在那聽了半天他也沒有把該給吾的那九份給吾。吾找他要,他還用言語羞辱吾,吾自然是不能忍的。」
祁喻:「…………」
說著他當著騙子的面走到後面,把裡面藏著的假奶粉全都搬了出來,一個個搬給邊上瑟瑟發抖的老頭。
「小輩,這是你的九份。」
「這是你的。拿好。」
「還有你的。」
祁喻扶額無語,上去拉住他:「別發了。」
張簡瀾不解:「為何?」這本就是他們應得的。
祁喻更無語了:「你被騙了,這些老人也被騙了。」他把老人手裡的奶粉全都拿走丟在地上:「這些在我們世界都是三無產品,專門用來騙你們這些老人家的。這個人是個騙子。」
「不可能。」張簡瀾拿出照片:「他有靈獸畫像。」
祁喻把照片拿走:「假的,合成的。我們這個世界沒有靈獸,只有你們世界才有。」
「……」
張簡瀾忽然愣在那不說話了。
祁喻打電話報了個警,期間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怎麼說,你也算陰差陽錯逮了個騙子。」
張簡瀾摸了摸空蕩蕩的口袋,有些失落:「可這是吾買給你的生辰禮物。」現在一分錢都沒了。
祁喻又好笑又好氣,還有點心疼,上前環住他的腰,語氣也溫柔了很多:「沒事。你有這份心就好了,難得你還能知道我生日。」
張簡瀾:「母親說的。」
祁喻無奈一笑:「走吧,那我們就去好好吃一頓。」說不定也是最後一頓了,把他們送到那作者那裡,那作者一定會把他們送回去的。
想到這祁喻心裡有點難受。
說實話,他覺得張簡瀾真的很不錯啊,又帥還安全感爆棚……除了會拆家之外,樣樣都招他喜歡,特別是那耿直的性子,真的很少能遇見了。
只可惜,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張簡瀾設定那麼尊貴有那麼強一個人在這平等的世界里生活,遲早會出大亂子。
難受。
真難受。
於是祁喻在帶他們吃火鍋的時候多了幾杯酒,給自己喝得暈乎乎的,回去的時候還是張簡瀾背著他回去的。
「張簡瀾……」他趴在他背上醉醺醺的笑了笑:「你好有意思啊,哈哈哈……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像你……」說著看向邊上的鋒簫聲:「還有鋒大哥這麼有意思的人了。」
鋒簫聲淡定回道:「在下也覺得小友也很有意思。」
「不不不不不我沒意思……我可沒意思了……」祁喻把臉悶到張簡瀾背上:「我可不招人喜歡了,誰能覺得我有意思啊……」
鋒簫聲:「小友不必如此落寞。在下說的是實話。」
祁喻沒說話了,睡著了。
張簡瀾跟鋒簫聲分道揚鑣。
鋒簫聲去送外賣了。
張簡瀾則背著祁喻回家,偶然路過一櫥窗,發現了個很好看的東西,當即買了下來,花的錢是從鋒簫聲那裡借的。
吾妻過生辰怎可沒有禮物。
他很執著,一定要送,不送睡不著。
祁喻一回到家就跑廁所去了,他憋壞了,等到他解決完小手出來時,張簡瀾正坐在他床上,一臉神秘的向他招手:「吾妻快些過來!」
祁喻醒了一點酒,能站穩了,於是抱著好奇心走過去:「怎麼了?」
張簡瀾掀開被子示意讓他上床。
祁喻後知後覺明白過來什麼,小臉微微一紅,尷尬的咳嗽一聲:「你……稍微等一下。」說完他跑了出去,趁爸爸媽媽不注意,悄悄在他們房間的柜子里拿了兩個套。
他回到房間,把房門反鎖了。
張簡瀾不解:「去做什麼了?」
祁喻抓耳撓腮的走過去:「準備一點……需要的東西……」天知道他說句話的時候心跳的有多快,他也沒想到自己會有居然這麼純情的一天,明明小片也看了不少,真要實踐他真的很緊張。
張簡瀾拉住他的小手,把他帶到床上坐下,那一刻祁喻渾身都僵硬得厲害,紅著臉,磕磕巴巴吐出幾個字:「我們……我們……不先去洗個澡什麼的?」
張簡瀾不解:「為何要洗澡?」
祁喻尷尬的眨眨眼:「無所謂,事後洗也可以吧……」說著上了床,躺在他身邊,略帶羞怯地往他肩膀上靠了靠。
張簡瀾好心動愛劍這個動作,好想抱著他疼一疼,但是他忍下來了,現在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必須要讓愛劍知道自己有多愛他。
想著張簡瀾把祁喻拉進了被子里。
祁喻頓時緊張出聲,摸索出兩個套往張簡瀾臉上一拍:「張……張簡瀾……你你你……你別著急……你先帶帶帶帶套!!我們要健康運動合理運動!!」
話音剛落,一個「刺啦」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一個劣質喇叭放著劣質的生日音樂歌悠悠轉轉的落到他耳邊:「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閃光球亮起。
漆黑的被子里瞬間五彩斑斕。
祁喻低頭一看,看到了一朵綻開的塑料荷花燈,荷花燈上還有幾個假蠟燭,蠟燭就是用那五顏六色的閃光燈做的。
那一瞬間,祁喻有種復古年代的感覺。
別說,這東西還挺別緻。
瞧,它的蠟燭還能隨機變化顏色閃光,簡直了!簡直是世界上最棒的生日禮物不是嗎?!祁喻真的找不到其他什麼借口欺騙自己了。
張簡瀾一臉期待的把塑料荷花燈捧給他:「吾妻,可喜歡?」
「我……我……」祁喻盯著那閃瞎狗眼的炫彩閃光燈我了半天硬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好久好久,才吐出一句話:「我謝謝你。」
張簡瀾罕見的笑了:「喜歡就好。」
祁喻抱著那盞燈從被子里爬出來,一臉鬱悶的坐在床上。張簡瀾總是很快能察覺到他的情緒,於是捏了捏他的小臉:「不開心?可是不喜歡?不喜歡可以直接說出來,吾可以再賺錢買別的。」
祁喻落寞的垂下眼眸,將燈放在一邊,說道:「謝謝你啊張簡瀾,我沒有不喜歡,我真的很喜歡。除了爸爸媽媽外,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送我生日禮物呢,我怎麼可能不喜歡呢?」
張簡瀾看著那低落的小臉,一時心頭緊得不行:「那為何還如此鬱悶呢?」
祁喻猶豫了一會,主動翻了個身,坐在了張簡瀾的身上。那一瞬間張簡瀾的身體都是僵硬的。祁喻難得主動一次,主動起來竟這般要人命。
他低下頭靠近張簡瀾的耳朵,聲音壓低得有點像是在刻意蠱惑他:「張簡瀾……不要走好不好?我想你留下來……」
那道長的喉結滾動好了一下,聲音開始變得沙啞:「恩……」
祁喻借著酒勁壯了壯膽子,勾住了張簡瀾的脖子,本想著張簡瀾會主動的,沒想到對方僵硬在那遲遲都沒反應。
這鋼鐵直男……
祁喻只好慢慢移過通紅的小臉,對準的唇親了下去,但他的吻很青澀,青澀的令人心癢難耐。張簡瀾主動吻上去。
兩人接吻一陣,祁喻羞怯地開口道:「你有沒有法力把咱們房間隔開啊?我害怕我爸爸媽媽聽到……」
張簡瀾:「恩……」
他一揮手,房門和窗戶都被靈力隔絕了。
張簡瀾眯著眼繼續吻他,期間斜眸看了一眼那緊緊咬著唇的人兒,隱忍得嘴唇都要被咬破了,硬是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張簡瀾旋即舔上他的唇安撫,說了一句晉江審核不給通過的話。
祁喻顫抖著應了一聲:「恩……」
接著又做了點晉江審核不給通過的事。
……
早上七點:
祁喻還有些戀戀不捨,但八點要起來去學校,只能紅著臉無奈的讓張簡瀾忍著不適離開,說道:「行了行了我要去上學了。」
張簡瀾還想接個吻。
祁喻很抱歉:「七點半我媽就該叫我了,到時候被發現就不好了。」他說話的時候嗓子都干疼的厲害,想下床那杯水,接過剛站起,整個人就癱軟在地,差點還以為自己癱瘓了。
好在一會後就恢復了知覺。
可全身都疼得厲害,那種感覺就像全身骨頭被拆了重新組裝一樣,一瞬間感覺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疼得他走路的時候纖細的雙腿都在打顫。
不過總體來說,他很喜歡。
祁喻想著臉更紅了:忽然覺得自己好變態。
他想去浴室,浴室就十多米遠,走了半天都沒走到,還是張簡瀾抱著他進去的。張簡瀾把他抱放在洗漱台上:「吾妻要做什麼?吾幫你。」
祁喻紅著臉坐在洗漱台上,看了一眼張簡瀾肌肉精壯的軀體,無語道:「你……你……你好歹先去把衣服穿上啊……」
張簡瀾眼中熱情未褪,將浴室門一關,低頭吻上他的唇,像是乞憐似的,啞聲道:「吾妻……在吾一些時間好不好?」他沒夠。
祁喻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最多再給你一個小時。我還要上課呢。」
張簡瀾:「恩。」
這般又是一個小時。
祁喻看著鏡子里全身緋紅的自己一瞬間腦子裡空蕩蕩的,意識也不知道飄在哪,接近失憶的狀態,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卻有點愛上這種感覺,如果能忍受得住,其實也還是不錯的。
張簡瀾情到深處抱著他回了柔軟的床。
這時,不太應景的敲門聲響起:「兒子!該起來上學了!」是媽媽的呼喊聲,她還試圖轉動門把鎖打開門,但是被張簡瀾封住了,氣得她喊了一聲:「快起在家你鎖什麼門啊?快起來啊!都快八點了!別遲到了!」
明明才剛七點。
祁喻躺在床上顫抖一陣,長嘆一口氣,說道:「起開吧……」
張簡瀾不願意鬆開他:「吾妻……」
祁喻無奈,拿起手機看了看日曆,啞聲道:「這個星期天星期六我有兩天假,到時候咱們去外面開個房,你現在先放過我……」我有點頂不住了。
愛劍不肯繼續,張簡瀾只好作罷。
起來的時候鬱悶死了。
祁喻刷著牙來到他面前,像做出什麼決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要不……我出錢,我帶你去醫院做個縮小手術吧?」他真的頂不住。
張簡瀾沒聽明白。
祁喻沒再說第二遍,畢竟太離譜了。
剛想著,精神病醫院的電話打來了。
祁喻差點忘了這件事。
祁喻跟醫護們商量好讓他們開車過來接張簡瀾的,且精神病醫院也一直在找這兩個人,只是奈何這兩個人動不動就飛得沒影,根本追不上。
而且警察也在到處找他們。
他們鬧的事情太大了,已經被列入了危險人物,現在急需要被關進精神病醫院。現在只有祁喻知道他們不是精神病。
祁喻穿衣服的動作慢了一些,問張簡瀾:「張簡瀾,你願不願意回去?」如果他不願意的話,自己也是不會勉強他回去的。
張簡瀾回答得很淡定:「吾願與吾妻雙宿雙飛。」意思就是你去哪我去哪,我也不要那些神位,名號,只要與你在一起。
祁喻很感動,但還是把他帶去見作者一面,畢竟作者才是把他創造出來的人:「你在家裡等我,放學后我帶你跟鋒簫聲去一個地方。」
張簡瀾也跟著去刷牙,刷著扭頭「恩?」了一聲。
祁喻乾笑一聲:「就是之前那個蓬萊大院,那些個仙人可想你了,讓我帶你過去玩玩。」
張簡瀾吐掉泡沫:「也是,吾許久沒有過去看看。之前不打招呼就不告而別,想來的確沒有禮貌,那便隨吾妻去看看。」
*
祁喻放學后便帶著張簡瀾往精神病醫院去,跟著鋒簫聲的靈力找了他好一段時間,發現他跑去老闆家,還把老闆打了,老闆只能鼻青臉腫的還他錢,還還了他那把被偷走的巨劍。
鋒簫聲拿回劍,說道:「在下一般從不會輕易傷人,你真的令在下忍無可忍。」他就說他的劍去了哪,原來是被老闆偷走的,若不是他感應及時,他的劍就要被高價拍賣了。
外面警車嗚嗚直響。
祁喻連忙拉著鋒簫聲跟張簡瀾離開,三人一同御劍離開了老闆家,飛到了精神病醫院外,緩緩降落,祁喻髮型都被吹亂了。
鋒簫聲跟張簡瀾則一臉淡定,畢竟他們以前經常御劍。
他們推開大門走進去,一進去,發現院子里亂成一鍋粥。
醫護們正在院子里焦急的跑老跑去,吆喝著人準備拉起救生氣墊。
在七樓的天台此刻正站著一個神經病,看起來有點眼熟,祁喻定睛一看,這不是天下第一劍那個作者么??他為什麼會站在那裡???
那作者就像是瘋了似的,站在天台上傻呵呵的笑,一邊笑一邊對著天空大喊:「我是一隻鳥……我要飛……我要飛……」說著煽動兩支手臂作勢要起飛:「我要飛咯……飛咯……」
有醫護在喊:「完了!救生氣墊壞了!!」
祁喻連忙看過去,就見他們拖出來的救生氣墊上被刀子劃開了好大一個口子,裡面的氣全部泄漏了,也不知道是何人所為。
但這精神病醫院滿醫院的瘋子,說不定是被哪個沒看好的划壞的也說不定,醫護們根本沒時間想太多,一個個急得上下奔跑。
有的在報警,有的在天台上進行勸導。
「你們兩個能接住他嗎?」祁喻問。
鋒簫聲點頭:「能。」
張簡瀾抱臂冷漠道:「為何要接住他?他傷害過你你忘了?」這人他認識,之前在圖書館差點打了他愛劍的人,他現在沒有選擇一劍弄死他,都是因為手裡沒有劍。
祁喻一臉苦惱:「這……這你必須要接住啊……因為這個人很重要,是創造你出來的人。我們之前發生的事情只是一個誤會,我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楚,你把他救下來就知道了。」
張簡瀾顯然沒有聽懂,也不願意出手。
祁喻撒嬌似的拉著他的衣角搖了搖:「哎呀,你幫下忙嘛。」
給鋒簫聲看得頭皮發麻:「小友,你是不是被奪舍了?」
祁喻被問得臉頰發紅,他昨天喝多了跟張簡瀾該做的都做了,有什麼不能撒嬌的,張簡瀾按理來說現在就是他的男朋友。
張簡瀾很吃這套,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揚:「即是吾妻所願,吾定要達成的。」
祁喻:「謝謝。」
張簡瀾寵溺笑意更明顯了:「不必道謝。」
鋒簫聲微妙的往後退了一步,認真詢問:「第一劍你是不是也被奪舍了?你們二人當真好可怕。」
說話間,天台那邊有了動靜,那個瘋瘋癲癲的作者從天台上跳了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張簡瀾淡定一腳踢下去,直接把鋒簫聲背上的巨劍給踢飛了。
「老子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才當你鋒簫聲的劍!天天被當球一樣踢來踢去!!」
在劍靈罵罵咧咧的怒吼聲中,赤霄劍「咻」的一聲,在半空中穩穩的接住那半空中掉落下來的人影,飛到了四樓陽台上降落。
那速度很快,醫護們根本看不清是什麼東西飛過去了,只知道是把人救了。
祁喻人是懵的,看向張簡瀾:「你……你這算救了嗎?」萬一劍捅穿了人怎麼辦?
張簡瀾淡定出聲:「吾有分寸,他沒事。」
祁喻不放心:「走吧上去看看。」
張簡瀾:「恩。」
三個人要上去。
醫護們忽然一窩蜂圍了過來,一見到張簡瀾,所有人就跟商量好似的,畢恭畢敬的對他下跪行禮,異口同聲喊道:「恭迎天下第一劍和天下第二劍重回本門修仙聖地!!」
張簡瀾淡淡開口:「起來吧。」
他現下已然是被供奉在桌上的神位祖師爺,被跪已然是常事,所以習以為常,但鋒簫聲有點受不住,連忙禮貌鞠躬:「幾位不必對在下客氣,快快請起。」
「請請請,二位請。」
醫護們畢恭畢敬的擁著張簡瀾跟鋒簫聲走進去。
祁喻跟在後頭,走到那男護士身邊小聲問了一句:「周笑,507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個男醫護他之前加過好友,就是為了能早點把張簡瀾送進醫院。不過現在跟張簡瀾在一起,他也不想男朋友被關起來,見了作者就趕緊帶著他們離開。
男醫護插著兜回答:「507暴走失控了。他這幾天一直沒日沒夜的寫小說,我們很擔心他的精神狀況和身體狀況,所以就強行幫他停下筆,沒想到他就暴走了,這次直接打傷人跑出來的。」
說話間,一個冰冷的眼刀飛了過來,是張簡瀾。他站在那冷眼盯著周笑,雖然一個字沒說,但強大的氣場壓力不禁讓周笑冒冷汗,就連祁喻都被這眼神盯得害怕。
不等祁喻解釋,那周笑淡定從懷裡掏出一本結婚證,開口道:「劍尊放心,我是已婚人士,性向正常,並且非常愛我妻。」
祁喻:「……」
張簡瀾這才斂去一絲冷色,對祁喻伸出一隻手:「吾妻。」
祁喻盯著那隻大手了愣了愣,慢慢的把手伸了過去,輕輕的放在他的手心裡,任由他牽著走,說道:「那麼兇巴巴幹什麼?」嚇他一跳。
張簡瀾低頭道:「吾不喜歡你與他人走得太近。」
祁喻:「你這劍尊佔有慾還挺強。」
張簡瀾微笑低頭:「你是吾的劍,吾自然要時時刻刻都看著。」
祁喻心跳不已,低下頭說:「好了好了,別膩歪了,回家再膩歪,先上樓。」
張簡瀾:「恩。」
……
兩人膩歪的一群人都受不了。
醫護們更是不由得擔心,這祁喻是不是精神上也出了什麼問題,怎麼能跟一個神經病談戀愛呢?這是不被允許的。
一群人帶著張簡瀾跟鋒簫聲來到一間重症病房裡,向參觀旅遊景點似的跟他們介紹新病房裡的傢具,想把他們忽悠住進去。
果然是重症病房,裡面沒有任何利器,或者傷人的東西,陽台也被裝上了防護網,就連大門都是旋轉加鎖,特別牢固。
他們去看看病房的時候,祁喻一個人悄然來到了507的房門口,想看看剛剛那個要跳樓的作者陳述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祁喻打開了門上的探視窗口。
陳述此時正坐在書桌前瘋狂書寫,忘情忘我。
祁喻喊了一聲,陳述慢悠悠看過來,眼裡卻沒了任何光彩,目光獃滯無比。
祁喻又喊了他幾聲:「陳述?陳述你還記得我嗎?」
陳述轉過頭沒搭理他,又開始奮筆疾書,那原本留給張簡瀾的改寫人生的空白處被他寫了滿滿一頁,也不知道在寫些什麼。
看著那舞動在白紙上的筆尖,祁喻左眼皮瞬間狂跳,總感覺要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他只能喊道:「陳述!你別寫了!」
「陳述你還能聽見我說話嗎!你快停下別寫了!」
「我把張簡瀾帶來了!」祁喻著急的拍了拍門,陳述沒反應,但是瞬間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大家都來到了507的病房外。
張簡瀾皺著眉問了一句:「怎麼回事?」
祁喻指了指門內:「你的創作人瘋了。」
張簡瀾沒聽懂:「你在說什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屋子裡忽然傳來一陣癲狂的笑聲。是陳述在笑,笑得整張臉都在扭曲。他一邊笑著一邊寫著,畫面看上去好是詭異,給祁喻看得頭皮發麻。
醫護們也害怕了,拿出白大褂里藏著的鎮定劑開門走了進去。
祁喻跟在後頭。
張簡瀾跟鋒簫聲對視了一眼也跟了進去。
好在陳述並沒有什麼攻擊意向,被醫護們輕鬆的控制住,但他的筆一旦停下,他整個人就會開始狂躁,大吼大叫,叫得很難聽。
沒辦法,周笑只好把筆還給他。
陳述又開始了瘋狂書寫的操作。
這時周笑眼疾手快的拿出鎮定劑一針扎在陳述脖子上,陳述這才慢慢安靜下來,緩緩的倒在書桌上沒了反應。
張簡瀾只看了一眼陳述,便開口道:「你這樣不行,他的魂魄不完整,少了兩魄。」
這種說話實在是太玄幻了,醫護們難以消化。
周笑則適應得很快,淡定自若地回答:「回劍尊,我們這就去找他的魂魄。」
祁喻:「……」
張簡瀾擺手讓他們停下:「不必,讓吾來。」
他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到了陳述的身後,手掌靈氣暈染上一層強光,往那陳述眉心一點,那陳述頓時全身抽搐了起來。一屋子的醫護看傻了。
剛剛那是什麼?為什麼他的手掌可以發光???
陳述抽搐了一會後開始有了反應,卻是一把抓住張簡瀾的胳膊,由於鎮定劑的作用,他現在迷糊不清,強忍著暈眩艱難出聲道:「快……快……把……把書……毀……」毀了。
張簡瀾被他抓得皺起眉頭。
陳述話還沒說完,他桌子上書寫的那本小說開始發出無比刺眼的光芒,那光芒一瞬間將一屋子裡的人籠罩。
此強光堪比刺眼的日光,根本睜不開眼。
張簡瀾也睜不開眼,只能被迫開啟眉心第三隻眼去看世界,那一瞬間他看到了房間里漂浮起無數的數碼碎片,那些碎片在發光,將一屋子裡的人都包裹在數碼里。
與此同時,一個冰涼的聲音響起。
「穿書系統正在重新激活……」
「正在開啟新世界……」
「正在倒計時……」
醫護們被嚇得不知所措:「什麼聲音你們聽到沒有??」
「好像是什麼電子音?」
「我也聽到了。」
周笑連忙喊道:「你們千萬別睜開眼!這個光芒是會把人的眼睛給照瞎的!」
醫護們連忙點頭:「知道了!」
祁喻被這光籠罩得很害怕,整個人顫抖得厲害,下意識喊張簡瀾:「張……張簡瀾……」
他的聲音很小很微弱,但還是被那道長第一時間捕捉到。張簡瀾轉身欲要來到他身邊,卻發現自己的身體開始變成一片片的數碼碎片……
他在消失,並且消失的速度很快。同時慢慢消失的還有鋒簫聲。
「第一劍發生了何事??」鋒簫聲著急出聲。
張簡瀾也不知道,只看著自己的身體逐漸碎掉。
這時,一隻手從光芒中穿透而來抓住了他的手,祁喻迎著刺眼的光芒睜開眼,光照得他淚眼汪汪的,帶著一絲著急向他喊道:「張……張簡瀾……你抓緊我……千萬不要被帶走了……」
那一瞬間,張簡瀾心都要化了:「吾妻……吾不會走的……」可他說了不算,他跟鋒簫聲就算不走留在這裡,在這個世界里只是一堆數據罷了,什麼時候消失都有可能。
祁喻抓不住他。
張簡瀾和鋒簫聲幾乎在同一時間化作無數數碼碎片消失在他眼前。
祁喻大喊一聲:「張簡瀾!!!」
系統此時還在倒計時。
「四。」
「三。」
祁喻瞬間反應過來什麼,瞳孔猛的一震,對屋子裡的醫護喊道:「快出去!!這東西還沒倒計時完!!」指不定炸/彈也說不定!
醫護們反應迅速,扭頭就往門外跑,但是只有兩秒的逃生時間根本不夠所有人都跑出去。
系統喊到一的時候,留在屋子裡的加上祁喻陳述一共九人全部化作數碼碎片消失在原地。在短短的兩秒逃生時間裡,只跑出去了三人,那三人一個被嚇暈,一個被嚇得腿軟走不動,還有一個勉強能動,卻是哆哆嗦嗦的連手機都拿不穩。
……
祁喻再醒過來的時候,是被海浪拍醒的。
他捂頭站起來,慢慢的睜開眼,眼前一片蔚藍,海風吹得舒爽。
他皺著眉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我……我怎麼在海邊??「
他四下看了看,發現還有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跟他一樣暈死在沙灘上,數了數,有七個人,祁喻這才想起來發生了什麼,他們好像在精神病醫院裡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海浪一層層拍打過來,一層比一層浮躁。
祁喻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馬上要漲潮了。
他根本來不及想太多,連忙走到那幾人面前,把人一個個拍醒。
醫護們醒過來同樣很懵逼。
「奇怪?我們怎麼在海邊?」
「就是啊,我們不是在醫院上班么?」
還有思維更跳脫的。
「難道院長那個死老頭善心大發把我們偷偷摸摸拐到海邊旅遊了?」
「我覺得有可能。」
……
祁喻拍醒最後一個人朝著他們著急喊道:「別懵了!快走!這裡要漲潮了!」
幾人這才反應過來,看了看衝到腳邊的海浪,頓時嚇得不行,連忙起身跟著祁喻一起往高處跑,這才沒被漲潮的浪卷進海里。
他們跑到一片樹林子里,發現這裡的樹都是倒著長的,樹根頂天,樹冠卻埋在樹下,甚至有的花不開在植物上,而是長在動物身上,整體畫面看上去及其的詭異。
祁喻帶頭驚呼出聲:「什麼鬼??」
這還沒算完,有一醫護髮現了什麼,一臉驚訝的指向天上:「你們快看?路怎麼在上面??」
大家紛紛抬頭往天上看去,就見本該蔚藍的天空上,多了好幾條橫跨半空的黃泥馬路,上面甚至還有人在行走。
周笑捂眼:「卧槽我一定是沒睡醒!!」
祁喻也跟著捂眼:「我覺得我也是!」
一群醫護跟著捂眼:「要不我們報警吧??」
祁喻再次抬頭看了看這詭異的天,還有面前詭異的樹林子,絕望出聲:「這……這已經屬於人類知識所不能接受的範圍了,估計警察叔叔來了也管不了這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