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
警察叔叔確實管不了這崩壞的書中世界。
但是系統能管。
很快有個電子音響了起來:「系統0637正在為您服務。」
「0637?」祁喻很快想起來這個代碼,那個臉上刺青的少年殺手,刺青也是刻的這串數字。
不止他一個人聽到了,其他醫護也聽到了。
0637開口道:「宿主,您可以叫我代號小愛。我跟您老熟人。」
祁喻:「什麼老熟人?我不認識你。」
0637:「記不起來沒關係噠,小愛立即為您恢復記憶。」
祁喻一瞬間頭疼欲裂,大概三秒鐘的時間,這種頭疼又消失了,伴隨而來的是許多關於他和張簡瀾的回憶,那一瞬間祁喻都有點腳軟站不穩,還是周笑扶了他一把才沒讓他摔跤。
祁喻緩過來的時候人都傻了,也不知道說什麼:「我……我……」
他本來是想罵人的,罵一句你這該死的系統,但是記憶來的太突然,他好一會才緩過神,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卻是問:「張簡瀾呢?」
他知道這個時候罵系統也沒用,應該要找到張簡瀾才對。而且看這周圍扭曲的地理環境,想來定是陳述發瘋時把這書里的內容給扭曲了。
換個詞說,他們現在應該進入了陳述的精神病世界。再看這熟悉的海域,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應該是在蜀山劍派的附近,就是這世界崩壞得厲害,上下顛倒了,他找不到具體方向。
「由於作者精神狀況崩壞,書中世界已被改寫。您現已重新回小說天下第一劍,現在的時期為張簡瀾出入蜀山劍派第一百章內容。系統即將為您發布新的任務,現規定您在限定時間內,修復書中世界崩壞的bug,幫助崩壞狀態中的反派重新回到蜀山劍派,進行正常劇情任務。」
醫護們聽得一臉懵逼。
「你說什麼???」祁喻聽得頭都大了:「張簡瀾他怎麼了?」
0637回答道:「因為作者崩壞原因,攻略對象已處於人設崩壞狀態。」
祁喻差點沒給跪下:「張簡瀾崩壞到什麼程度?他不會變成了個傻子吧?」要是個傻子祁喻也得要完,這就屬於一個世紀難題,愛人變成傻子還要不要繼續交往的問題。
0637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變化出一本書遞給他:「現下已解鎖宿主改寫書中世界的許可權,除人設外,宿主可對周遭一切環境和bug進行改寫修復,每日最多可修復三次。」
祁喻翻了翻那本書,是陳述在精神病醫院裡手寫的那本白板書,他居然手寫了這麼多了,前面的劇情跟原著沒什麼兩樣,一直到張簡瀾出現后,才開始慢慢轉變。
他顯然不是在一個正常的精神狀況下續寫的,因為從這裡開始周遭景物的描寫就開始變的奇奇怪怪,張簡瀾的行為也開始變得奇奇怪怪。
陳述到底發生了什麼?
祁喻問06737:「是不是你把陳述打傻的?」之前這個0637就一直想把陳述弄死。
0637用電子音回道:「他違反了詛咒系統的規定,被主神抽魂,與我無關。」
雖然0637的確想要他死,因為他好不容易才恢復人身,這個一意孤行的作者卻要改寫世界,從而導致他也要變回系統跟著重回他所管理的世界,監察這個世界的一切漏洞。
可是他不想變回系統了,於是起了殺心,只可惜每次都沒有成功的殺掉這個傢伙。
現在這個傢伙甚至想把兩個世界融合,觸犯到主神的規定,這才被主神抽魂變成一個瘋子,只是主神也沒想到變成瘋子也阻止不了他繼續書寫。
「主神是什麼?是你們老大么?」祁喻問道。
但0637回答的許可權以及涉及到規定範圍,他不敢再多說,只道:「請宿主在規定時間內完成世界修復。」
說完祁喻發現這本書的書殼上出現了一個倒計時,一共:「15552000秒,還在慢慢的倒數計時,跟他第一次穿過來時一樣。」
「你這系統真是一點道理不講啊。」祁喻快要被系統煩死了,好不容易能回到現代,還能把張簡瀾留下,眼看美好的日子要來了,可這狗系統現在又來這麼一出。
他真的好想把系統炸了。
但系統在暗他在明他也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取下周笑白大褂上別著的一支鋼筆:「把你的鋼筆借我用一下。」
周笑沒拒絕。
祁喻拿著筆就開始改寫環境世界,他先是把顛倒的植物恢復正常然後再把顛倒錯亂的地面天空恢復正常,兩次機會用完,這下只剩一次了。
周笑就蹲在他邊上看他改,一直到眼前景物恢復正常后,他詢問道:「這不是神筆馬良么?靠一支筆就能改變世界?」
「算是吧。我需要修復這個東西。」祁喻掃了一眼正在到處勘查的醫護們,說道:「不過你們還適應得挺快。」居然沒有一個被嚇暈的。
周笑無奈攤手:「我們在精神病醫院什麼天馬行空的事情都聽過,雖然第一次真的遇到,但心裡能承受能力比較強大。」
醫護們附和的點點頭。
周笑問:「那個0637有沒有對你說要怎麼回去沒有?」
祁喻指了指書殼上的倒計時:「這個倒計時結束之前我們要找到張簡瀾,幫他走上反派路線,我們就能回去了。」
周笑一驚:「你不會說的我們醫院的劍尊吧?」
祁喻:「不然呢?」
周笑:「居然是真的!!」他感覺自己要暈,幾個醫護過來,給他掐人中,他這才恢復一點:「我的天!我們真的居然穿到修仙世界里來了!」
祁喻:「……」說好的心裡強大呢?
說話間,樹林子忽然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響聲。
祁喻看過去,就見一顆大樹後站著一個少年,正在偷偷的觀察這邊,是個長得非常漂亮的孩子,看起來在十五六歲左右。祁喻看著那一對璀璨的金眸,第一時間就認出了這傢伙是誰,立即大喊一聲:「張簡瀾!!」
那少年被他喊得一震,扭頭就跑了。
周笑沒反應過來:「誰??」
祁喻起身追去:「還能誰!我那個中二病晚期的男朋友!」
周笑:「……」
祁喻朝著張簡瀾追過去,醫護們緊跟上他的腳步。
經過修復的樹林子和天空大地,現在看上去正常多了,也舒服多了,雖然還有點小瑕疵需要修改,比如這裡的林子里的動物一個個都是四不像。
蛇身上長出了絨毛,鳥的脖子上長出了兔子頭,正在飛來飛去,還有叢林里光著屁/股到處亂竄的野狐狸,真是一個比一個離譜。
要不是他精神堅定,估計早就被嚇暈過去了。
張簡瀾跑得很快,一下子就沒影子。
祁喻翻了翻書,找到了他現在所在的位置,是在一個偏僻的破廟裡,現在的張簡瀾是沒有進蜀山,也沒有武力值,屬於青蔥的少年時期。
祁喻很快帶著醫護們找到了那個破廟。
裡面被收拾得很乾凈,看來有人長期在此居住過。
祁喻跟醫護們走了進去,就見一少年正躲在門后悄悄窺探,滿臉警惕:「你們是誰?為什麼要跟著我?」
周笑指著那孩子:「這……這不會是劍尊小時候吧?」
祁喻點點頭:「是啊,張簡瀾少年時期。」
在周笑的帶領下七個醫護同時跪下,異口同聲喊道:「拜見劍尊!!」
給張簡瀾直接嚇得縮在門後面。
祁喻也傻了:「這不是在醫院你們也拜啊?」
周笑一本正經道:「你懂什麼,這叫抱大腿。等他以後成為天下第一,我們幾個就是天下第一的狗腿子。」
「佩服。」祁喻說了兩個字走進破廟裡,把那躲在門后的羞澀少年拎了出來,上下檢查。很好,沒缺胳膊少腿,又鬼使神差的伸手摸了摸他第二把劍,發育良好,沒有變短……把張簡瀾摸得虎軀一震,紅著臉抓著他的手:「你……你做什麼?」
很好,智力也沒有受損。
祁喻掏出小說和鋼筆,心說得趕緊把他的尺寸改了,免得影響自己天天開裂。想著他想用筆把張簡瀾尺寸改了,被系統阻止:「很抱歉宿主,小愛提醒您,您只有改變環境的許可權,沒有改變角色設定的許可權。」
祁喻:「……」可惡!
張簡瀾紅著臉往一個醫護身後躲了躲,那害怕的眼神,看祁喻就跟看變態似的。
給祁喻看無語了。
所以崩壞的人設就是大變態變成小純情了么??
書里以前張簡瀾的少年人設不是這樣的,至少不會露出害羞的神情。他小時候吃的苦太多,導致見誰都是一副冰塊臉,而且警惕性非常高,根本不會給人這樣摸。
這個時候但凡敢摸他的,不是斷胳膊就是斷手,最差也得被咬一口,沒想到現在居然一點攻擊傾向都沒有。
不過張簡瀾現在是不認識自己的。
祁喻看著那漂亮的少年,心裡壞心思忽然升起,一把抓住這位純情少年的胳膊,拉著就往破廟裡拽去,還不忘對醫護們說道:「你們在外面等我會,我跟我男朋友敘敘舊。幾分鐘就好。」
周笑無奈扶額:「悠著點,他還是個孩子。」
祁喻哼了一聲:「他之前對我可沒那麼悠著點。」
他被抹除記憶的這段時間,張簡瀾不知道強吻了他多少次……還把他騙上床了!呃……雖然具體來說,是他自願被上的。
祁喻把他帶到裡頭的暗處,二話沒說掐了一下張簡瀾的小臉,祁喻壞笑道:「張簡瀾啊張簡瀾,沒想到吧,你也有這一天?」
少年:「……」害怕,無助,顫抖。
祁喻又往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認真問:「你覺得我現在像不像個變態?」
少年乖乖點頭。
祁喻哈哈一聲,捏了捏他青澀的臉,學著他的口吻說話:「吾今天定讓你感受到被吾強行支配恐懼!乖乖躺好讓吾親一口!」
說著把他強行推倒在地,現在他是玉衡的身體,力氣很大,一下子就把那武力值不夠的少年給壓倒在地上,沒想到的是那少年竟一點兒也不掙扎,任他推倒在地,兩個耳根子紅紅的,仔細看,還能在他眼裡看到一絲期待。
這表現給祁喻整不會了,不應該啊?是他表現得不夠變態嗎?為什麼這傢伙現在一點害怕的感覺都沒有?他現在不應該嗚哇哇哇的哭著喊有變態?
或許是反應過來什麼,對方忽然象徵性的掙扎了一下,軟糯出聲:「你……你做什麼?「張簡瀾少年時期的聲音是真軟啊,清潤清潤的,像是一注清泉似的。
祁喻喜歡得不得了,一下就來勁了,抓住他的兩支手腕,露出一個壞笑:「簡單的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呢,是你未來的老婆劍……現在我要你好好欺負你一下。」
祁喻不知道,他作為劍靈時這張臉太過於漂亮,壞笑起來,反倒有種想讓人反把他抱在懷裡好好欺負的衝動,實在是太可愛了。
那少年看得耳根紅紅的,喉結也不禁滾動了一下,強忍住了衝動,軟糯出聲道:「你要是這樣,我可就要喊人了。」
祁喻越來越起勁:「你喊呀,你今天就算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那少年唇角微微揚起,眼裡的寵溺藏都藏不住,嘴上卻軟得像是很好欺負:「哥哥你不要這樣……我真的好害怕呀……」
祁喻眼睛一亮:「你喊我什麼?」
張簡瀾附和道:「哥哥。」
祁喻爽死了:「大點聲!」
張簡瀾非常配合:「哥哥!」
祁喻:「唉──」
啊……好爽,爽死了,他這輩子都沒那麼爽過,這輩子人生高光時刻大概就在此刻,張簡瀾弱弱的喊他哥哥的時候。
「你也有今天啊!」祁喻開心的捏著少年臉頰笑出聲來:「張簡瀾,要不要在叫聲好爹爹來聽聽?」
那少年不出聲了。
祁喻沒再為難他,只把他從地上拉起來,說道:「以後就叫我哥哥知道嗎?叫得我開心了少不了你好處。」
張簡瀾乖乖點頭:「恩。」
嘿,他還適應得挺快。
言歸正傳,祁喻問道:「你今年有沒有去蜀山啊?」
那少年想了想,點點頭:「去了,不過他沒要我。」又一臉單純的問:「哥哥也是去蜀山招生的么?」
「我不是。」祁喻拉著他往外走去:「我是來幫你去蜀山的。」
那少年腳步一頓,反拉住他:「我不去。」
「為什麼?」祁喻奇怪道:「你現在不是撞破了腦袋都想去蜀山么?」
張簡瀾搖搖頭,明亮的金眸跟落了光輝似的,迷人得很:「並非如此,吾……」
他剛吐一個字祁喻眉頭就皺了起來。
張簡瀾抿了抿唇,改口道:「蜀山不收我我就不去了。我想回家,哥哥要不要跟我去我家看看?」
祁喻心說你家有什麼好看的,就一間破破的茅草屋,風一刮屋頂還得掀飛,雨一下直接原地洗澡,我嫁過去跟你體驗原始人的生活么?
那他還不如跟著鋒簫聲到處撿垃圾,至少還能討口飯吃。
「不行你得去蜀山。」你不去蜀山我就回不了現代,而且你也要跟我回現代,跟我談戀愛。
那少年眼眸暗了暗:「那……哥哥你會跟我一起么?」
「那是當然會的。」祁喻拍拍他的肩膀:「你就放心吧。」
張簡瀾盯著他們牽著的手,微微一笑:「恩。謝謝哥哥幫忙。」
我草好乖!
直擊心巴巴的乖乖!
祁喻看得心都要化了,真的很想吧唧一口把他吃掉,他現在可像個變態,像個要吃小孩的變態。
「好可愛好可愛……可愛得他想咣咣撞大牆,給他抱著打轉十幾圈。
那少年羞怯的低下頭:「謝謝哥哥誇獎。」
這不用那中二病的「吾」稱呼自己之後,祁喻聽著都順耳多了。
「走吧。」
「恩。」
祁喻拉著他走出去,招呼著身邊的醫護們一起跟上,一行人浩浩蕩蕩上蜀山,來到了蜀山大門口。
蜀山屬於那種白花樹極多的門派。
通體都用大理石鑄造。
到處都是花瓣飛舞,香雲陣陣,仙氣飄飄的。
祁喻回到熟悉的地方,敲開熟悉的山門。門內值守著兩名弟子,上來就問:「來者何人?」
祁喻牽著張簡瀾過去:「領我弟弟來此拜師學藝。」
那人看了一眼張簡瀾,老熟人了,這小孩被拒絕了兩三了年了,算是他們看著長大的。
「又是你啊?都跟你說過好多遍了,你的骨骼靈根不適合修劍,也不適合修仙。早些回去吧,說不定還能趕上吃完飯。」
張簡瀾沒說話。
祁喻忍不住說道:「你怎麼就知道他不行?」我男朋友可是未來天下第一劍尊,哪被你說的這麼一無是處。
那兩個守衛也不想多說廢話,直接把門關了。一群人在外頭傻眼。
張簡瀾拉了拉他的衣角,笑道:「沒關係的哥哥,進不去就算了吧。」
女醫護們一個個心都化了,圍著張簡瀾動手捏臉:「哦喲他笑起來好甜啊。」
「是啊……我們劍尊年輕居然這麼可愛……」
「小可憐快讓姐姐抱抱……」
她們的手是伸過來了,但是怎麼摸也摸不到那張白嫩嫩的小臉,在無形之中張簡瀾已經躲了幾百次,卻又讓人察覺不到。
祁喻手一伸過去就掐住了,捏得那張小臉紅通通的:「這樣硬闖不行,我們得再想想辦法。」
幾人又回了破廟,商量著怎麼把張簡瀾弄到蜀山裡去。祁喻翻著書,越翻眉頭皺得越深,照書里這個劇情走下去,張簡瀾至少還得被拒絕一年。
他們可等不了那麼久。
護士們在破廟裡燒水喝,先是往壺裡灌水,準備架在火上燒,可是燒了半天也不見水開。
幾人研究一陣,一醫護碰到井水驚叫一聲,一看手上竟是被燒傷了。惹的眾人一陣奇怪。
祁喻抱著懷疑的心態伸手去摸火,被那少年及時捏住手腕,張簡瀾把他的手放回去,說道:「我來。」
祁喻眨眨眼。
張簡瀾伸手去觸摸火苗,跟祁喻說道:「涼涼的。」
祁喻跟著伸手一摸,果然是涼涼的,他這才反應過來,淡水跟火顛倒了,只有海水沒事。
不過現在海水也不是水了,而是一種不知名的液體。
祁喻今天還有一次修改bug的機會,於是提筆就給改回來了,大家這才能正常飲用淡水。
周笑湊過來說:「其實我還是挺想試試那個火是啥味道。你能再改回來不?」
祁喻:「不行,我每天只有三次修改機會,時間又緊得很,不能亂用。」
周笑:「好吧。」
幾人圍在篝火邊上烤東西吃。
「這樣吧。」祁喻想到什麼,邊喝水,邊說道:「我們幾個去搞個別的門派的身份,蜀山那些個人不給我們面子,但是會給別的門派的面子。」
周笑:「哪個門派?」
祁喻:「據我所知的妙音劍派,華術劍派等等……但都沒有蜀山大,但也是個不小的劍派。」
周笑:「那些劍派在哪呢?」
祁喻遞給張簡瀾喝水的竹筒,張簡瀾自然而然接過喝了一口,專門挑的祁喻唇碰過的那一面。
祁喻道:「在大陸。」
周笑:「坐船要幾天?」
祁喻反應過來什麼,絕望扶額:「要……十天半個月。」這特么來回都得一個月,且還不說那些個劍派願不願給面子。
「這樣吧。」周笑拍拍白大褂上的灰:「劍派的事情交給我們,你去給劍尊找點好的行頭,別讓他穿得髒兮兮的,我們明天再一起去。」
祁喻:「你有辦法?」
周笑自信露出八顆牙齒:「演戲,我們是專業的。」
祁喻:「厲害。」
……
第二天一行人又帶著張簡瀾上了蜀山。為了讓張簡瀾看起來正常一點,祁喻還特意搞一身乾淨衣服,效果不很錯,意氣風發的少年。
一行人堵在蜀山大門口。
還是昨天那兩個看守,一看到他們就直擺手,不等他們說話就開始趕客:「哎呀都跟你們說了不行的呀,走吧走吧,可別來了。」
張簡瀾轉身要走,被祁喻拉住。
周笑連忙帶著醫護走過去,一個個昂首挺胸,負手站在他們面前。周笑冷著臉出聲道:「並非我等非要來,是你掌門給我劍派寫的推薦信,我這才挑此弟子來到你山門拜師。」
看守弟子聞言一愣。
周笑面不改色心不跳道:「速速叫你等掌門來見我們。」
好狂妄的語氣。看守弟子警惕的盯著他們:「你們是何劍派?為什麼不早早的報上名來?」
周笑想了想,開口道:「說了你也不知道。我等為七星劍派之人。在三十年前,與你掌門有過救命之恩,你們把我們放進去見掌門就知道了。」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動。關鍵是沒什麼實質性的證據。這時,祁喻想到了個辦法,往邊上一躲變回了玉衡劍。
玉衡劍一出現。
二人瞳孔一震,盯著玉衡入了神。
那周笑反應極快,提著劍就道:「此劍就是證據。」
二人沒說話,還在盯著劍。
給祁喻盯得渾身不自在。
那眼神就跟被勾了魂似的。
一弟子激動出聲:「好……好漂亮的一把劍!」
另一弟子附和:「確實。我也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劍。」
醫護們:「……」
漂亮在哪?
不就是一把鐵做的劍么?
這時,一支白皙的手伸了過來,把玉衡從周笑手裡拿了走,藏在身後,滿眼敵意的瞪著看門二人。
是張簡瀾。
張簡瀾對玉衡劍的反應極大,握在手裡握得緊。祁喻心說這傢伙果然跟玉衡有著什麼迷之緣分,就算是人設崩壞了,看到玉衡都激動。
兩弟子還想看看劍,被張簡瀾陰沉著臉瞪得渾身不舒服。
周笑火速開口道:「還不快去通報!」
說完幾個醫護默契的打開白大褂,露出裡面藏著刀槍棍棒鐵鎖繩,甚至還有十幾支鎮定劑。
「別讓我等出手啊!」
「就是,我們要是出手,你們幾個指不定就得玩完。」
祁喻:「……」
厲害了。原來醫護們的白大褂里居然藏了這麼多武器。
兩個弟子沒再說什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契留下一人鎮守山門,另一人則轉身去通報了。
很快,山門內的階梯上走下來幾個仙風道骨的人。其中一人遠遠看到張簡瀾手裡的劍,頓時瞳孔一緊,飛著就過來欲要奪劍。
是祁喻好久不見的前夫哥。
現在換了時間線,柳知卿看上去年輕了很多,穿著一身飄逸的蜀山宗師服,頭髮束得規規整整,比起以前一身綠的油頭粉面樣,現在俊俏多了。
「我的玉衡!」他喊。
張簡瀾藏著玉衡躲開,稚嫩的臉上對其充滿了警惕,眼睛跟鷹似的,不像祁喻之前見的那般乖模樣。
「好奇怪,這傢伙怎麼看上去又正常了?」他在心裡問了一句。
張簡瀾瞬間轉動眼珠子將表情鬆了下來,同時也不在太握緊劍柄。
柳知卿喊:「玉衡!」
他在召喚自己的劍。
但是祁喻沒一點反應,不是他不想給反應,是玉衡自己一點反應都沒有。往常主人召喚,都是玉衡給反應飛過去的。
難道玉衡現在認主的不是柳知卿?
祁喻記得他是直接穿來的,他的人體跟玉衡融成了一體,或許穿來的那把玉衡是張簡瀾重新認過主的。
柳知卿皺著眉又喊:「玉衡!?」
見喊不來玉衡,他便走到張簡瀾面前,向他伸手:「把劍給我。」
張簡瀾自然不肯,雖然他很努力壓著情緒,但那對金眸里眼裡對柳知卿的厭惡不減半分。
柳知卿聲音暴躁了些,這一個多月玉衡消失不見,他整日吃不好睡不好,到處找劍,未想竟被別人偷了去。
他真是想把這小子一巴掌拍死。
他不知他有這個念頭的時候,對方眼裡的殺意比他更強烈。
「你這小子什麼眼神?」柳知卿被看得渾身不適,抬手就是一掌打在張簡瀾身上,被忽然出現的玉衡及時擋住。
二人同時一怔。
柳知卿有個不好的預感:「你這小子不會把我的玉衡認主了吧?」
張簡瀾的殺意瞬間褪去,嘴角微微揚起一個似有若無的笑意,他什麼都沒說,卻又彷彿什麼都說了,嘲諷值拉滿。
「你!」柳知卿勃然大怒,抬手要打:「我殺了你!!」
張簡瀾沒動。
又是玉衡幫他擋下致命一招。
柳知卿都要絕望了:「玉衡!你是我的劍!你怎麼可能對一個……」說著嫌棄的打量了張簡瀾一眼:「沒有靈根還骨質極差的小孩認主!?」
「行了行了。」祁喻都快煩死了:「這我未來男朋友,你把打壞了,我以後跟誰去談戀愛??」
張簡瀾嘴角的笑意根本藏不住,痴迷的掃了一眼玉衡的劍身,又冷冷抬眼,用清冽的少年音說道:「你的劍不錯,我很喜歡,記得看好了。」
祁喻:「……」
柳知卿不解氣非得要拳頭打在這玷污他愛劍之人的身上才爽,被掌門攔住,掌門也煩了,皺著眉道:「成何體統?」
說著將玉衡收下,對張簡瀾說道:「我蜀山有規矩。你若喜歡我蜀山之人的劍,就用實力去贏到手,不要隨便偷拿,這是不齒的行為。」
張簡瀾負著手,沒說話,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子老沉。這沉穩的氣質在少年中很難見到,掌門倒是有幾分欣賞的意思,但是其骨質靈根太差了,不適合當劍修。
周笑此時站出來道:「唉——您可別亂說啊,我們沒有偷拿你們劍。我們七星教是名門正派,不可能幹出這種事情的,不要潑髒水。」
掌門聞言疑惑:「七星教?」
他怎的從沒有聽過這問號。
「你忘了是吧?」周笑自來熟的走過去,以一個老練沉穩的姿態負手站在蜀山掌門面前,說道:「在一月前你蜀山之船沉海,便是我七星教相助,救了你蜀山不少弟子,這把劍就是從船上找到的。」
這是祁喻教他的說法。
其實救船之人並不是他們,而是鋒簫聲,鋒簫聲偷渡的時候救過兩艘蜀山貨船,蜀山一直都很感恩想找這個人,但是鋒簫聲是屬於那種做好事不留名的傢伙,所以他們找不到。
是後來張簡瀾查到的。
七星教暫時頂替一下鋒簫聲,蜀山是不會不給面子的。果不其然,一聽是救船之人,蜀山掌門莫桑立即就變了表情。
「原是你們救的!」
周笑接得快速:「沒錯,是我們。是我們這幾個熱心善良的七星教網友救的。感謝不必多說,修鍊飛升的秘籍可以多來幾本。」
「對對對,再來點神秘金丹。」
「上古神器什麼的也可以啊。」
醫護們期待的眨巴眼睛。
祁喻:「……」
他們說的這些蜀山都沒有,飛升后的九十九重天也不是傳統意義的天庭,神仙,也根本沒有這些開掛的東西。
張簡瀾能走到劍尊的位置,是靠自己勤奮刻苦咬牙莽上去的。
莫桑微微一笑:「你們說的這些我蜀山劍派沒有,不過可以給你們豐厚的報酬,先進來吧。我蜀山定然好好招待你們,直到你們住到舒服為止。」
祁喻心裡瘋狂尖叫:「哎呀你們辦正事啊!」
周笑不會忘了正事,畢竟正事幫助他們離開這個世界:「我們不要其他東西,開開玩笑的。我們只需要你們收留我七星教遺孤,讓他在蜀山學習劍術。」
莫桑看向張簡瀾:「你是說他?」
周笑點點頭:「是的。」
莫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可以。我蜀山劍派本不收此等骨質和靈根劣質的人,但如若是教之所願,自然是可以的。」
周笑:「多謝掌門。」
莫桑擺擺手:「你等是我劍派之救命恩人,不必客氣。隨我去吧,我蜀山理應好好招待你等。」
幾人沒有在拒絕,一臉興奮的跟著進去了。畢竟誰都好奇這真正的修仙之地是什麼模樣,反正比他們蓬萊大院要排場得多得多。
幾人被招待進蜀山會客區。
祁喻則被柳知卿帶回了修道峰,說實話祁喻不願意來的,他不想跟前夫哥待一塊,也不想鑽他劍鞘,但是為了張簡瀾著想他還是忍了。
張簡瀾啊張簡瀾,你可快點變強,把我贏過去吧。
柳知卿一回來就把玉衡隨手扔在桌子上,看著愛劍又氣又急:「玉衡啊玉衡,你怎能如此對我?」
祁喻:謝邀,我只是一把劍,我沒有選擇主人的權利。
柳知卿對他生氣一陣,用劍割開手掌心,把血滴在他雪白的劍身上:「喝!快給我喝下去!」
玉衡把他的血排斥在外,一滴都滲透不進去。祁喻無奈了,心說照時間來算,玉衡都認主張簡瀾兩百多年了,哪能是你隨便幾滴血就能搞定的。
光是張簡瀾就花了十多年時間。
柳知卿急得要死:「喝啊玉衡!」
那血一直滴在他身上,祁喻真的受不了,變回了人形,在柳知卿震驚的目光下,一臉嫌棄的跑到院子里洗了把臉,這才把身上洗乾淨。
「玉……玉衡??」柳知卿驚訝出聲,一把抓住祁喻的肩膀搖了搖:「你是玉衡?你化靈了?」
而且……這靈為何如此美貌?
看得他眼睛都直了。
祁喻絕情扒拉開他的手,說道:「前夫哥,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我怕你接受不了。」
說著他要走。
柳知卿連忙追上去:「什麼話你說便是。」
好吧。祁喻扭過頭說道:「我已經張簡瀾的形狀了。」哦不,已經不能用形狀來形容了,他現在整個人從裡到外都是張簡瀾的。
柳知卿:「……」
祁喻拍拍他的肩膀:「前夫哥,友盡,斷聯,告辭。」
他走出修道峰大門。
正好遇到一上來送春季校服的弟子。那弟子大不了張簡瀾多少歲,看起來意氣風發,長得也很俊。
是為數不多能跟張簡瀾有得一拼的臉。
那人一見到祁喻整個呆住,就跟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一樣,瞳孔都在震動:「好……好漂亮的劍……」
祁喻奇怪道:「你怎麼能看出來我是劍的?」
正常。
因為世界設定修改,現在只要是個劍修都能看出劍靈的原身。所以這人看的不是他的面孔,而是他的原型,那把白白髮光的玉衡劍。
還有……這人誰啊?
他怎麼沒見過?
想著,柳知卿從屋子裡追了出來,一臉著急的拉住祁喻:「玉……玉衡……沒關係的……我不介意你認主其他人,別走,當我的劍。」
那弟子的目光又落在柳知卿身上:「這劍靈是柳師叔你的劍?」
柳知卿回應:「是我的玉衡劍。」
「那太好了。」那弟子目光貪婪起來,那是一點也沒猶豫,拔劍而出,指向柳知卿:「柳師叔,跟弟子決鬥你唱吧,你的劍我瞧著很喜歡,我想要你的劍。」
祁喻:「……」
柳知卿:「……」
柳知卿無語了:到底怎麼回事!怎麼一個兩個三個都想要他的劍!
祁喻乾笑一聲,往後退去:「那你們打,慢慢打,我就……我就先走了……」
做為漂亮劍本劍,他現在只想離開,去找他的十六七歲的純情小朋友,去看看他有沒有積極努力向上。
柳知卿拉住他:「玉衡你走了我拿什麼跟他打?」
祁喻扭頭道:「不能拿別的劍么?」萬一你兩打得太激烈把我敲壞了怎麼辦?張簡瀾現在又小,你又不懂我喜歡什麼材質補身體,也不願意拿最好的材料養我,我才不願意跟你去打架呢。
柳知卿:「你就是我的劍啊?」
祁喻:「不。我是張簡瀾的劍。」
柳知卿是越想越氣啊,那個張簡瀾到底是誰!真是個混蛋認主了他的劍!現在劍不認他,劍靈也不認他了。
柳知卿不想放手,緊緊拉住他:「玉衡你看清楚點我才是你主人!」
「別吵了。」楚暮雲抓住祁喻另一隻手:「不管他現在是誰的,只要我贏了小師叔,這把劍就該是我的。」
「嘿你這小子。」是跟張簡瀾學的曹賊行為么?曹賊一個就夠了!可別來多了!
祁喻看不慣他,便化作劍讓柳知卿應戰。柳知卿還算給力,過了大概幾百招左右,把那弟子打得劍都掉了。
柳知卿實力到底是宗師級別,豈能是這些小輩能隨便挑戰的?那少年被打得渾身是傷,只好求饒:「柳師叔饒我一命,是弟子不知天高地厚挑戰您。弟子認輸。」
柳知卿聞言收劍:「行了。趕緊走吧,以後都別來我修道峰。」
楚暮雲站起來,說道:「弟子只是說現在敗了,沒說以後還會敗。柳師叔,弟子以後還會來挑戰您的。」
柳知卿扶額頭疼。
祁喻趁著這時開溜,飛到了天上,尋著張簡瀾而去,也不知道張簡瀾現在在做什麼?入了哪位宗師門下,又有沒有勤奮刻苦的練習劍術。
他找了老半天都沒找到張簡瀾。
最後是在掌門的迎仙峰找到的。
張簡瀾此刻正躲在掌門的廚房裡炒菜,炒得鍋中叮噹響,他廚藝很不錯,得到了迎仙峰上下一致好評。
祁喻氣死了。
飛下去把張簡瀾從廚房裡揪了出來,教訓道:「張簡瀾你在幹嘛?我費這麼大勁是讓你上來給別人當伙夫的嗎??」雖然你以前是伙夫不錯,但現在有我幫你,你也沒必要再去當伙夫啊!
那少年見他很開心:「伙夫有何不好?」頓了頓,溫柔了些:「哥哥去了何處?為何一聲招呼不打?」
祁喻扶額道:「我能去哪啊?給別人搶走了。你趕緊變強吧,趕緊把我贏過去。」
張簡瀾眼神暗了暗:「是這樣。」
「不然呢?你的老婆劍漂亮又出眾,多的是曹賊惦記著。你要是再不努力點,你跟我以後可沒有幸福的小日子過了。」
祁喻看了看周圍,發現小廚房沒有其他人在,便找來了一把鐵劍遞給他,說道:「你按我說的做,你就拿著劍,天天對著這個木樁狂砍。你什麼時候能砍斷它,你什麼時候就有揮得動我的力氣。」
張簡瀾聞言一劍斬斷木樁,笑著抬起頭:「是這樣么哥哥?」
祁喻:「……」
他握著劍道:「這樣算不算強?」
嘶……這東西怎麼那麼好斬的?祁喻檢查了一下木樁,沒有出現任何bug,就是個普通的木樁,但以張簡瀾現在的實力是怎麼能斬斷的?
想著,他又給張簡瀾找到另一個結實的木樁:「可能是那個不牢固,你就砍這個吧。」
張簡瀾抬手又是一劍,直接砍出劍鳴,木樁應聲而斷。跟著斷掉的還有竹林里一片竹子。
他把鐵劍丟在一邊,抬起小臉,問祁喻:「夠不夠強?夠不夠征服你?」
祁喻:「……」
張簡瀾自信伸手,召喚他:「過來。」
祁喻不可自控的變回一把劍落入他的手裡。
張簡瀾拿在手裡輕輕愛撫,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意,那笑意明明天真無害,卻又彷彿藏了無數心機:「哥哥好聽話,我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