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妖丹之秘

告知了葉然自己打算回家，兩人約定在凌記麵食店碰頭。

掛了電話，余樂內心也動搖起來。

如果定妖盤不出錯，那夏嬋就肯定是人無疑；反之，就是最糟糕的情況。

但聽葉然的回答，顯然是對定妖盤有著絕對的自信，那她最後補充的話，又是什麼意思呢？

想不明白，余樂索性把問題拋到腦後，等見到葉然，應該就知道了。

半個小時后，余樂走出地鐵站，朝凌記麵食店出發。

由於是周末，再加上快要接近飯點，遠遠看去，店裡已經來了不少客人，生意異常火爆。

凌年和杜月夫婦忙個不停，余樂走進店裡，看到葉然已經在一張桌子旁邊坐下，正研究桌玻璃下面壓著的菜單。

「師姐！」

余樂快速走過去，跟她打了個招呼，坐在葉然對面。

杜月看見兩人坐在一塊，用手肘碰了碰丈夫，示意他看過去。

「嘿！小樂這孩子，不說實話，還說不是女朋友。上次就是這個女孩把小樂送回來的……」

凌年見狀，跟妻子低聲解釋，杜月聞言也是一笑，向二人走去。

「小樂，看看吃點什麼？這位是……」杜月看著葉然，好奇地問道。

「這是我表妹，葉然……」

「我是他表姐，葉然……」

余樂跟葉然同時開口，又突然沉默。

氣氛頓時尷尬了起來。

「明白，明白，年輕人還不好意思呢～」

杜月打了個圓場，大有深意地笑了笑，她可從來沒見過這位所謂的表姐或表妹。

點完餐后，葉然瞪著余樂，面色微紅。

「憑什麼我是妹妹？！」

「嘿嘿，師姐，理解一下～我年齡應該比你大一點，咱們在外面還是隱藏身份比較好……」

葉然沉默不語，算了，就讓你占點便宜好了，誰讓我是師姐呢？想到這裡，露出微微得意的笑容。

余樂看著對方的迷之微笑，摸不著頭腦。

兩人吃完飯，結了帳，跟凌年夫婦打了招呼后，走出店外。

見天色還早，並肩往公園走去。

走到公園后，兩人找了個靠近湖面的長椅坐下，湖面上偶爾掀起一陣微風，帶來一絲絲涼意。

「師姐，你電話里說，定妖盤不可能出錯，除非……什麼？」

余樂看著葉然，正色問道。

「除非，那個妖物的實力過於強大，強大到連定妖盤都無法測定，但這種情況微乎其微。」

葉然認真解釋道：「妖物的強弱，往往能從其身體內的妖丹顏色可以確定。紅色妖丹，只是最低級的妖丹。小黑的妖丹就是暗紅色的，幾乎已經成型。

「往上，依次是橙色、黃色。這三種妖一般被稱為小妖，也是妖群中數量最多、實力最低的妖物。

「再往上，就是綠色、藍色、紫色妖丹，也就是所謂的大妖了。這種層次的妖物，以我目前的實力，遇到必死無疑。」

葉然神色凝重，頭頂上出了一層細汗。

余樂只覺得一股壓力撲面而來，小黑那種實力，才僅僅是最低級的紅丹。

要是更強的藍丹，甚至紫丹大妖，又該是什麼樣的存在？

葉然拭去頭上的汗珠，繼續說道：「至於紫丹之上，我一無所知。

「我之所以肯定，定妖盤幾乎不會出錯，就是因為，定妖盤內封存著一顆紫色妖丹！」

！！！

余樂無比震驚！怪不得葉然這麼信誓旦旦。

但轉眼又想到，如此貴重的東西，她就這麼放心交給自己，心裡一陣感動。

不對！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妖丹這種東西，想來應該對妖物很有誘惑力才對，那自己拿著它招搖過市……

余樂瞬間僵硬。

看著余樂發白的臉色，葉然掩口輕笑：「你不用擔心。定妖盤傳承自幾代祖師之手，早已被特殊秘法掩蓋住紫丹的氣息，不會有妖物打它的主意。」

「那除了妖物之外，妖丹對人類有吸引力嗎？」余樂還是不放心，萬一有別的人覬覦呢。

「幾乎無用。妖丹是妖物全身精華所在，內含巨大的狂暴能量，人類無法吸收。即使是一小部分，也足以讓人爆體而亡。

「目前，人類還暫時沒有研究出來，轉化利用妖丹的方法。」

葉然搖了搖頭，繼續解釋道。

「但妖物身體強橫，妖丹對它們來說，無異於致命般的誘惑。一枚同階的妖丹，抵得上幾十年，甚至百年的苦修。

「因此，妖與人之間，雖然常常爆發衝突，但造成的傷亡，遠比不上它們自身的內鬥。

「得益於此，妖與人相比，雖說力量更為強大，但種群的數量不及人類萬一。」

余樂聽完葉然的解釋，才發現原來不止人類存在內耗，妖族的情況甚至更糟。

但忽然又想到，既然定妖盤如此貴重，肯定不會是尋常之物，那別的捉妖人又是如何尋妖的？

「師姐，業內是不是還有類似定妖盤的物件？」余樂開口詢問。

「自然，只是效果要差上許多。」葉然從袋子里拿出一個類似指南針的東西。

「這個名叫指妖針，也能夠在一定範圍內，指出妖物的方向，但半徑只有20米。

「不過，不要覺得它範圍小就很好獲得。這一枚，就需要二十萬。而且，賣出去的所有指針，都有各自獨特的編號。」

葉然把玩著手裡的小東西，也是連連嘆氣。

余樂目瞪口呆，眼前的小玩意兒，給他的心靈造成了巨大的衝擊。

「這裡面也有妖丹吧？」余樂想了想，開口問道。

葉然讚賞地看了他一眼，「確實如此，不過只是最低級的紅色妖丹。」

余樂握緊了手裡的定妖盤，再次覺察到了鎮派之寶的含金量。

葉然盯著不時泛起漣漪的湖面，輕嘆了一口氣，「妖傷人，人獵妖；妖獵妖，人傷人。人和妖之間，就構成了這樣畸形的平衡。」

余樂無言，無論是在哪個生態圈裡，都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他不想當大魚，卻更不願做蝦米。

烈日漸漸西去，公園裡的樹上，零星響起幾聲蟬鳴。

余樂心裡一動，把兩天來武言鄒和夏嬋的事情，全部告訴了葉然。

「聽你這麼說，那個叫夏嬋的女孩，確實有些奇怪……」

葉然若有所思，沉默了一會兒后，開口道：

「除了對面實力過於強大，還有一種可能……，這種情況，定妖盤也無法測出……」

「什麼可能？」余樂連忙問道。

「對方是妖，但沒有妖丹。」

「沒有妖丹？！那還能活嗎？！」

「很難……至少據我所知，幾乎沒有可能。」

葉然並不敢給出絕對的答案，在她認知之外，或許仍存在難以理解的事情。

余樂聞言，心裡也是一沉。幾乎沒有，也就是說可能性並不為零。

那今晚武言鄒怕是凶多吉少了。

葉然見余樂憂心忡忡，知道他很關心同事的安危，開解道：「不必太過擔心，聽你的描述，那夏嬋未必有傷害你朋友的打算。」

但願吧，余樂長出一口氣。只能祈禱夏嬋不是那傳說中的大妖。

「師姐，你怎麼知道的那麼多？」

余樂回過神來，葉然所說的事，不像一個普通捉妖人能接觸到的。

「師父告訴我的……這算是本門不傳之秘了。」

談及師父，葉然略有得色的神情，忽然黯淡下來。

「師姐，別擔心了。師父他老人家，指不定在哪瀟洒呢～」余樂勸慰道。

未知之地，一個白髮老者正低頭啃著燒雞，忽然打了個噴嚏，嘀嘀咕咕說著難以聽清的話。

葉然聞言也是莞爾，轉身從身後袋子里拿出一個馬甲狀的東西。

「余樂，這個給你。」

余樂接過去，一頭霧水。

眼前的東西像是軟甲，摸上去很有彈性，看上去有點像防彈衣，但只到腹部。

「護心甲，能抵擋住大妖之下的攻擊」，葉然微笑著解釋道。

「師姐……」余樂看著微笑的葉然，神色複雜。

為什麼做到這個地步？

余樂知道一枚指妖針的價值，那還僅是紅色妖丹。

紅丹之上，還有橙丹、黃丹。

能抵擋大妖之下的攻擊，那要比指妖針珍貴多少倍？又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才能買到？

葉然雖然有錢，為了這個東西想必也會大傷元氣吧。

余樂右拳緊握，他不會天真地以為，葉然不需要這個東西。

只怪自己太弱，弱到不僅無法保護別人，反而還要讓別人保護。

余樂想道謝，但已經無法開口了。葉然為他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沒有必要再說謝謝了。

師姐，在我倒下之前，絕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幹嘛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師姐可是很強的哦～」

葉然眨了眨眼，俏皮一笑。

余樂聞言微笑，點了點頭：「那是，不是誰都有資格做我師姐的～」

輕輕白了余樂一眼，葉然示意他穿上軟甲，自顧自轉過身去。

余樂輕呼一口氣，脫掉上衣，穿上護心甲和衣服。

「可以了」

葉然轉身慢慢睜開眼，見余樂已經穿好，放下心來。

落日西去，天空中的晚霞，給湖面披上一層金色的光芒。

余樂和葉然走出公園，吃過晚飯，前往東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