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先鋒姚居

第一百二十一章先鋒姚居

「大都督,有人從狄道城送來一封書信。」

奮威將軍戴斌急匆匆趕到中軍,將一封書信親手遞給甘寧。

他率先頭部隊還未到達狄道城,就有人聲稱自己是城中守將成宜親信,要將主人親筆書信交給涼州都督甘寧。

戴斌當即覺得此事非常重要,親自帶著信使來見甘寧。

甘寧接過書信展開一看,不禁眉頭一皺,問信使道:「你家主人除了這封書信,還有其它話么?」

那信使搖頭道:「回大都督,我家主人說詳情都在信中,並無其餘話交代。」

「嗯,你且下去歇息。」

等信使跟著侍從下去,戴斌湊上來問道:「大都督,這成宜信中到底說些什麼,可是向我們請降?」

甘寧隨手將信遞給戴斌:「成宜確有請降之意,不過他說馬騰將率十萬胡騎不日東進,希望我們早做防備。」

「十萬胡騎?」戴斌一驚,「真的假的?會不會是那成宜誇大其詞嚇唬大都督?」

「此事我也難以判斷虛實,若是真的,那此仗就不好打了。」

甘寧有些頭疼,他麾下兵馬加起來也就三萬多,就算加上隨軍徒附青壯,也不過五萬多,其中騎兵不到四千。

要是正面作戰,他倒不怕敵人多,就算三萬打十萬,憑著武器裝備的優勢,敵人再多些也無所謂。

但要是對陣的敵人都是機動力遠超自己的羌胡輕騎,採取圍而不攻的騷擾戰術,對他來說就很致命。

先朝大將李陵就是因此敗在匈奴人手裡。

當初匈奴人利用快速機動的能力,大軍緊緊咬住李陵的部隊,然後用小股游騎不停騷擾李陵部,等李陵部消耗光了箭矢,補給線又被匈奴人切斷,彈盡糧絕的情況下無力作戰,最後成了匈奴人的俘虜。

甘寧部下騎兵皆著重甲,論戰鬥力以一敵十都不懼,可這些重騎兵並非以速度見長,也不耐久戰,馬騰的輕騎兵戰法得當的話確實是他們的剋星。

說到底也是因為漢中朝廷不產戰馬,這些年用盡手段也不過收集了萬餘匹戰馬。滇馬只適合山道運輸,根本不能用於作戰。

這次賈成親征西北,幾乎把治下所有戰馬都拉出來了。

除了賈成本部段煨的五千騎兵,分配到甘寧部下的也就四千餘騎。

面對馬騰十萬羌胡輕騎,自然有些捉襟見肘。

「大都督,不如我軍就地駐紮,一面派出斥候印證成宜所言是否屬實,一面將消息送到隴城大司空處,請大司空派騎兵過來助陣。」戴斌建議道。

甘寧沉思片刻,點頭道:「文叔,你的前鋒部隊到哪裡了?」

「末將部已到南安郡,距郡治豲道城不足五十里。」

「南安太守游奕乃是涼州牧韋使君心腹,我們就暫時入駐豲道城,等待大司空鈞令。」

......

這邊甘寧停止進軍步伐,入駐豲道城,等候西面斥候消息。

另一面,在隴城開啟西北經濟發展計劃的賈成接到甘寧軍報后也是吃了一驚。

隨即他大喜道:「馬騰集合十萬羌胡輕騎東進正合我意,我軍只要獲勝,涼州一戰可定。」

他當即下令北上的段煨部五千騎轉道西向,向狄道城北面靠攏,自己親率一萬步卒,兩萬徒附,合計三萬人馬出隴城,前往豲道城與甘寧軍匯合。

這一戰,賈成與甘寧合兵,步騎正軍四萬五千,徒附四萬,合計八萬五千大軍。

而龜縮在狄道城的韓遂還有近一萬殘兵,等候馬騰援軍到來。

十日後,終於傳來確鑿消息,馬騰這次竟然聯合了燒當羌王姚居、氐王楊千萬,以及南匈奴復株累單于合計十五萬胡騎東進,誓要擊敗賈成,為兒子馬超報仇雪恨。

額外提一句,這個南匈奴復株累單于就是歷史上擄走蔡琰的那個傢伙,蔡琰還給他生了兩個兒子。也算是賈成隔世奪妻的仇人。

而羌王姚居的兒子姚當先前隨馬超襲擾長安,在比武爭勝中被張綉擊殺,也與賈成有著殺子之恨。

建安五年七月,韓馬聯軍與賈成大軍陸續彙集到相隔百里的狄道、豲道兩城遙相對峙,戰事一觸即發。

......

狄道城,因為胡人逐草而居,不願居住在城裡,十五萬胡人連同隨軍牛羊遍布城外,一座座帳篷遮天蔽日,連綿數十里,整個狄道城外數十里方圓簡直成了胡人牧場。

城守府里,胡人各部大小頭人將領席地而坐,燃起篝火炙烤牛羊,把成宜精心布置的府衙弄的烏煙瘴氣。

府衙正堂,馬騰高坐正中,韓遂陪坐側席。

他的下首是閻行、成宜等韓遂部將。

另一側,南匈奴復株累單于、羌王姚居以及氐王楊千萬等胡族將領以及馬休、馬鐵、馬岱等一乾子侄和楊秋、候選等部將。

「呯!」馬騰扔下酒盞,獅虎般臉上雙目通紅,僅僅盯著韓遂道:「伯約,你可探聽清楚賈成此刻真的在豲道城?」

韓遂點頭道:「不錯,某手下斥候已然探聽清楚,賈君美就在豲道城。賈軍在城外設有大營,由甘寧駐守互為犄角。」

「那還等什麼,明日大軍啟程,兵發豲道,定要將賈成挫骨揚灰,為我兒報仇雪恨!」

馬騰一拍案幾,咬牙切齒道。

「馬將軍且慢!」馬騰左手邊跳出一人,獅鼻闊口披髮左衽,正是羌王姚居。

只見姚居大聲道:「我羌人勇士願為先鋒,為馬將軍拔了豲道城外大營,把甘寧小兒首級獻給將軍!」

「好!姚王勇冠三軍,某就委你為先鋒,去會會那甘寧小兒。」

馬騰伸手拎起一個盛酒皮囊扔給姚居:「喝了這酒,把甘寧頭顱給某帶回來!」

姚居一把接過皮囊,打開塞子咕咚咕咚一陣猛灌,濃烈的酒水順著嘴角流淌下來:「痛快!痛快!」

一邊的韓遂趕緊上前道:「甘寧乃賈君美軍中悍將,姚王切莫輕敵。」

姚居咣當一聲把酒囊仍在地下,朝韓遂輕蔑的笑笑:「我羌人勇士都是草原上的雄鷹,豈是那些縮在城堡里的土雞瓦狗可比。」

「你......」韓遂被姚居說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頷下鬍鬚陣陣顫,一甩袖子道:「老夫好言相勸,姚王莫要不知好歹。」

姚居只是輕哼一聲,理也不理韓遂,徑自走了。

閻行上前在韓遂耳邊輕聲道:「將軍莫要氣惱,讓這蠻子去吃點苦頭也好。」

韓遂微微撇了一眼馬騰,揚聲嘆道:「賈軍裝備精良,只能智取不宜強攻,老夫只怕姚王輕敵失利。」

韓遂見識過甘寧軍的厲害,故此想要提醒馬騰,可惜馬騰被仇恨迷了理智,並不理會他的話,只顧痛飲烈酒。

韓遂只好無奈退下。

隨後他也沒有再勸,畢竟馬騰帶了十五萬大軍過來,還盡數都是騎兵,姚居那幾萬羌人前鋒就算失利也影響不了大局。

多說無益,羌人碰一碰甘寧軍,知道對方的厲害了,馬騰也就自然會改變戰術,認真對付賈軍。

姚居性子很急,他和馬騰一樣,與賈成有著殺子之恨,翌日一早便帶著麾下三萬羌騎浩浩蕩蕩殺奔豲道城。

賈成聞聽馬騰前鋒羌王姚居率軍來戰,立刻下令甘寧整軍對陣。

說實話,姚居身為一族之王,在馬騰面前雖然表現的滿不在乎,好像莽夫一般。

但到了豲道城,他並沒有馬上開始進攻,反而下令離城十里立下營盤,讓部下休整。

這邊甘寧也沒有趁對方立足未穩出兵進攻,只是緊守營盤觀敵虛實。

一夜無話,翌日姚居派出麾下葉離部五千人出營挑戰。

葉離部是燒當羌最勇猛善戰的部族,首領葉離都乞力大無窮,號稱能空手撕狼。

姚居派他出戰,就是想試試甘寧軍有多少實力。

面對敵軍挑戰,甘寧營中主將紛紛請戰,要搶這對敵首功。

哪知道甘寧面對諸將請戰一概不理,任憑營門外葉離都乞謾罵挑戰,只是吩咐緊閉營門不許出戰。

甘寧的做法不僅他的部下百思不得其解,自家將軍向來不懼硬仗,怎地面對這區區雜胡竟然不敢出戰。

就連豲道城中大部分人也摸不透甘寧是怎麼想的,難道他真的被敵軍騎兵嚇壞了?

「大司空,胡騎叩營挑戰,興霸將軍為何閉門不戰,這樣下去恐怕我軍士氣不穩啊。」

站在城頭看著遠處耀武揚威的敵軍騎兵,楊阜擔心的說道。

賈成卻似乎很有信心,笑著道:「義山無須擔憂,興霸用兵善以奇致勝,我估計他想吃掉敵軍這三萬先鋒部隊,我們只要安心等候便可。」

楊阜還是有些不理解,不過看著賈成一點都不著急,只好苦笑道:「大司空定力非比常人,屬下倒是有些杞人憂天了。」

「呵呵,」賈成拍拍楊阜肩頭,「放心吧義山,我既然將指揮權交給興霸,自然相信他能取勝,該怎麼打,興霸會把握的。」

接下來一連兩天,甘寧就是緊守營盤不出戰,使得姚居也有些沉不住氣了。

他來之前就在馬騰面前誇下海口,要把甘寧首級帶回去獻給馬騰。

可現在馬騰大軍都快要到了,他這邊卻毫無進展。

對方像烏龜一樣不肯出戰,他只好讓葉離都乞試著強攻甘寧大營。

可是甘寧大營防守嚴密,葉離都乞部下輕騎還未靠近對方大營,便遭遇到對方密集的箭雨,只好丟下幾百條屍體退了回來。

這日,又是羌人徒勞無功而回,姚居陰沉著臉站在一處山坡上,看著葉離部戰士垂頭喪氣的回來,心中憤怒卻無處發泄,狠狠的灌下一大口酒,似乎想澆滅心中熊熊怒火。

突然,他似乎發現了什麼,指著遠處一處靠近甘寧大營的山崗問道:「甘寧軍在那片山崗上做什麼?」

有部下回答:「大王,那是甘寧軍投石車陣地,葉離將軍派人靠近那邊便被投石車打了回來。」

「哦?甘寧軍的投石車陣地?」姚居眯著眼仔細看了許久,忽然笑了:「哈哈哈,甘寧小兒自以為居高臨下兩面夾擊便可安守大營,可笑,真是可笑!」

他當即下令集合眾將,部署作戰計劃。

這夜,姚居親自率領一萬精銳步行繞過甘寧大營,悄悄向那處山崗進發。

這山崗並不高,姚居估計也就百餘丈左右,但是要到達山崗,必須經過一條近乎枯竭的河道。

姚居暗暗欣喜,這真是天助我也,河道在地面之下,正好隱藏大軍蹤跡。只要輕手輕腳前進,任誰也發現不了地面之下竟然有一支大軍在行進。

只是河道里雖然近乎枯竭,還是比較泥濘難行,而且雜草眾多,蚊蠅蛇蟲更是不少,稍有不慎便會被毒蟲毒蛇咬上一口。

姚居下了死命令,就算被毒蛇咬了也不許出聲。為此他還下令所有人嘴上幫著布條,防止有意外發生,從而發出聲音。

「噗嗤」,「噗嗤」,姚居提心弔膽的走了好久,雖然水流沒見少,但蚊蠅似乎少了許多,讓他舒了口氣。

「嗯?」姚居抽抽鼻子,心說這鬼河道什麼情況,怎地散發出一股刺鼻的惡臭,「難道甘寧小兒居然將糞屎都倒在這條河道里了?真是晦氣。」

「不對,這不是糞屎的味道!」

姚居一驚,伸手撈起一把黑黝黝的河水,「不好!這是石脂水!」

他大驚失色,顧不上隱藏身形,一把扯下嘴邊布條,大呼道:「有埋伏,快撤!」

可是他醒悟的太晚了。

驟然間河道兩邊火光四起,無數甘寧軍士卒手持火把出現在兩邊斜坡上。

只聽得一聲尖銳的哨聲,數千火把向河道中擲來,剎那間引燃了整條河道。

姚居只覺得眼前火光大盛,熊熊烈火將他整個人包裹起來,頓時渾身劇痛。

他張嘴大叫,卻引的那烈火直灌口鼻,喉嚨因為劇痛而失聲。

他雙手拍打著身體,試圖撲滅身上的烈火,那火卻反而越拍越烈,不消片刻便在劇痛中失去了知覺,倒在地上,成了一段焦炭。

當烈火燃起的時候,姚居大營內整裝待命的葉離都乞神情一振,大聲命令道:「大王得手了,快隨我趁亂夜襲甘寧大營!」

說完率領營中兩萬輕騎轟然上馬,向甘寧大營衝去。

哪知道等他們衝到甘寧大營前,卻遇到守軍激烈阻擊。

葉離都乞以為這是甘寧軍最後的頑抗,怕大王收拾完山崗上的甘寧軍過來,自己還沒有攻進敵軍大營會受到大王怪罪。

他竟然下令所有人下馬硬沖,發起性子一定要在大王姚居到來之前攻進敵營。

可是沒過多久,四面竟然都響起喊殺聲,他疑惑的上馬看向四周。

卻見他的身後以及左右兩邊竟然隱隱有無數敵軍包圍過來。

「不好!中計了!快撤!」

他當即撥轉馬頭,向後突圍。

可是迎接他的是無數弩箭的洗禮,戰馬衝出不到數息,便連人帶馬身中數十箭,當場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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