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碎片

第二十九章 碎片

他們所說遠遠超出項生認知。

不可否認,一個人的年齡越大擁有的過去就越多。項生感覺到自己處在一個未知的世界裡頭。唯一所知就是在他這個年紀所知道的那麼多。

項阿鐵在的時候,從來沒有說過那些他沒有經歷過的事情。

項生有一些迷茫。

但這些迷茫又與項生息息相關,他需要萬休兵來替他解答。

無論生死都要弄個明白。

目光中,萬休兵凝目看著南山王。在這一次對戰之中,他唯一要做的就是保護項生離開這裡。

不是因為他是一個好人,而是他答應過生生世世守護長生劍氣。直到長生劍的主人再無對手,保得大千世界太平。

今日就他一個,那位曾經的好友看樣子是不會來了。

他看向嵇柔,說道:「丫頭帶著項生離開這裡,我拖住他。」

他喊嵇柔為丫頭最合適不過了。嵇柔也會喊他一聲萬叔叔。她的父親與萬休兵是多年好友。生死之交。

本來他們的計劃是想再等一等,等到時機成熟搶過長生劍氣的碎片。眼下面對危險,碎片的事情只能放一放了。

時機還遠遠不成熟。

那一塊碎片就掛在南山王的脖子上,逍遙王那裡也有一塊。

萬休兵往前一步,這意味著他將要死在南山王手裡。

這一點最清楚不過的除了南山王和他自己,還有嵇柔。

「萬叔叔我們一起走。」

嵇柔說。

「丫頭能跑多快跑多快。」

先不說嵇柔願不願意,或許她願意,在萬休兵和項生之間非要選一個的話一定是項生。出於萬休兵的意願或她父親的意願,這個人都一定是項生。

但萬休兵對項生了解的太過片面了。

只是簡單的相聚和分離項生還能做到,這種面對生死的事情他永遠不會當逃兵。

「我不走。」

項生說的乾脆,正如他甩開嵇柔胳膊那樣利落。

「我要把事情弄個清楚,在我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到底是誰?為什麼會有麒麟體質?為什麼長生劍氣要選中我?你們又是誰?」

「你遲早有一天會知道的,但現在不是說這個時候。」

萬休兵語氣加重,沉下眼睛看著項生,「你明白嗎?」

項生的眉頭也沉了下去胸口起伏。

現在他的心中正憋著一口氣,「我不會走,要走就一起走。」

萬休兵被說服了,不是項生的語言而是他的眼神。那堅定的眼神讓人不可拒絕。

他長嘆一聲,「也罷!」

他有一些悲傷,意識到今晚就是自己的死期他的心中有一抹凄涼。甚至眼中浮出了淚花,他知道將不可能再親眼見到項生揮動長生劍的那一刻。

這對他來說是沒有完成使命,他如何能向地下那一位交代呢?

也罷兩個字不是說給項生聽,而是說給他自己聽。他了解到自己的命運能這樣很不錯了。

這聲也罷說盡了世間不如意。

南山王倒是有些看不下去,「別磨嘰了,今天你們誰也走不掉。」

他的話雖是說給項生一行人聽,但有一個人也聽了進去。那就是羊碧男,她正在思考著如何把項生救走。

也有想過拼出性命抱住南山王。

又明顯行不通。面對實力強悍的南山王這無異於是徒勞。

她是那麼恐懼那麼爭分奪秒,腦袋裡卻空白一片。

「你怎麼了一頭的汗。」

在她旁邊的蓬無情注意到了羊碧男的異常,多有好奇。

羊碧男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好像是在說沒什麼。

蓬無情說:「今天晚上一切都會結束,很快就能回神都城了。你還是不要太擔心,這裡沒有人會是南山王的對手。」

羊碧男微微低下頭,不想讓蓬無情看到她的眼神。

她看到了遠處坐在地上的蓬斷義立即想起陰兵令牌,直接抬頭看向項生。

她的內心再一次波動起來,想到:「項生可以召喚陰兵,南山王一定會死在陰兵之下。」

這對她來說是一個重大的奇迹。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靠近項生,把自己的發現唯一能戰勝南山王的可能告訴他。

可是她剛邁出一步就被蓬無情給拉住了,「你要到哪?」

羊碧男還在思考怎麼說。

蓬無情說:「現在是緊要關頭千萬不要亂動,壞了大事南山王定然饒不了你。」

她的心中著急萬分,因想不到對策緊緊咬著牙。

她恨不得現在就把南山王咬在嘴裡。

南山王笑得牙都露出了,他看著出劍的萬休兵,笑道:「武王八品化虛境三樓入神,有些可惜了只差一步就到達飛行境。」

「沒有什麼可惜不可惜。」

萬休兵面前金色長劍懸在空中,兀自微微擺動。他對著嵇柔大喊,「快走。」

嵇柔慌不擇路,最終把手放在了項生的胳膊上。她猛然一拉把項生拉得後退一步。

南山王看到冷笑一聲,「想走沒那麼容易。」

他胳膊一張,那八把長劍應勢而出。發著青光的長劍嗖得一聲,眼看就要落在麥穀場以他為中心向外延伸五丈地方。

這個時候萬休兵金劍飛出,去擋那其中一劍。但他的劍顯然太弱,相撞之時如玻璃一般被震得粉碎。

這不是劍是氣。

劍碎了就代表氣散了。

萬休兵身子往前一傾,噗得一聲噴出鮮血。鮮血落在雪地上看上去竟是黑色。他的身子前傾之時無力可撐倒了下去。

同一時間另外七劍落在了項生的退路上。

它們插在地上發出的青光比那月色還要冷上很多。

青光劍氣在這一刻充滿了威風。

南山王也像是變了一個人,臉上不再有任何錶情。他走到萬休兵跟前一腳踢去,像踢一個裝了破衣裳的袋子那樣把萬休兵踢出兩丈遠。

項生握緊了拳頭,他不顧一切腦海中只想著打倒南山王。立即就沖了上去。

反應和速度之快,幾乎讓嵇柔緩不過神。

「項生——」

項生哪裡能聽到嵇柔在喊自己,就看他沖向南山王這一過程,那條握緊拳頭的右胳膊上猛然升起了火焰,四把紅色的鎚子布在小臂上。

無敵鐵拳在得火焰甲拳意后,威力大增。

這一拳恐怕能開山了。

南山王也驚到了,不是被項生的無敵鐵拳驚到。而是被項生自身的實力差距驚到。

一個武者一品練肉境的人竟然能打出七品練拳境武者該有的拳勁。

這是一件極其可怕的事情。

南山王從來沒有見過,聽也沒有聽說過。無論是在神都城還是三方鼎立的另外三個城,他相信沒有一人能夠聽過。

他清楚意識到項生留不得。

甚至要是到了必不得已的情況下,他情願放棄長生劍氣也要殺掉項生。

他嘗到了無敵鐵拳的味道,也嘗到了自己鮮血的味道。帶點甜。

南山王弓著身子,伸出一隻手摸了摸本來沒有鬆動的牙齒,心中怒火燃起。

他連頭也沒有抬,使出一招拍雲掌把項生擊飛三丈剛好落在嵇柔面前。

「夠了,我不想再和你浪費時間。」

他說這句話,事實上是因為項生把他的牙齒給打鬆了。

「你的拳意很不錯,看上去比萬休兵還在可惜。要是加以時日必須在神都城內沒有敵手。」他長嘆一聲,「田園村一行倒真是夠刺激的,比我想象中的要好玩很多。」

說著間他的臉上猛然現出殺機,用了比風還要快的速度沖向項生。

看上去像是一閃,直接站在了項生的面前。

他抬起胳膊笑了,「想不到長生劍氣這麼容易就得到了,真是天助我也。」

蓬無情和蓬斷義激動的站了起來。

他們可從來沒有見過長生劍氣,眼見快要見到長生劍氣,都睜大了眼睛不願錯過。

南山王的手抬的很高,落下時也很是有力。

這一手刀下去會直接穿破項生的腹部,拿出長生劍氣。就如扯下什麼東西一樣。

可偏偏嵇柔撲了上去,她決定為項生擋下這一招,哪怕是犧牲自己。

她和萬休兵一樣,都有著自己的使命。

遠處的萬休兵看到嵇柔的舉動,流下了眼淚。對嵇柔來說她正處在最風光的年紀里,還沒有嘗到任何男子所帶來的喜悅,就要死了。

她豈不是比萬休兵還要悲慘。

項生不會讓這一切發生,在她撲向項生時項生順勢一帶又把她壓在了身下。

她的呼吸沉重,瞪大眼睛看著項生。跟著鮮血流在了她的臉上。

她知道發生了什麼,身子不禁抖動。樣子變得越來越丑哭了出來。

項生整個身子都趴在了她的身上包括頭。

他又感覺到一陣巨痛,頭抬起又沉下屬於正常反應。

項生還沒有死,他那動喉嚨的聲音就可以證明。

但那強烈的血腥味卻讓另外的人覺得項生死了,羊碧男直接坐在了地上。

那兩個兄弟睜大眼睛看著,還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南山王大喊一聲,「啊——」

驚醒了所有人。

剛才他出手時要不是項生偏了一點,他就能拿出長生劍氣。但現在項生死了,也就意味著世上再無長生劍氣。

長生劍氣和項生共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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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有一劍春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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