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秘任務
路春惡狠狠地盯著項生。
壓制著心中憤怒,再把手背在身後。
「也罷,今天就看在寧風哥的面子上饒你一條狗命。」
她話鋒一轉,「不過,下次再遇到我可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你最好聰明一點,見到我就遠遠躲開。至於你的朋友,你放心,我針對的是你不是他。」
說的也足夠清楚了,下次再見到項生,她絕不留情。
至於項生,他記住了這位叫路春的女子。
無論相貌、語氣、穿著他都記在了心裡。
現在來看不僅僅是鋤頭和五文錢的事了。身上這一腳一拳,有朝一日項生一定要討回來。
這來自他的性格,也來自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他實在是接受不了這種屈辱。
在他看來這就是屈辱。
他看了一眼伏由,慢慢從地上站起,再看向路春,走到她的跟前。
一字一字道:「記住了,總有一天,我讓你雙倍奉還。」
兩人離得很近。
路春聽后沉下眉頭。
她已感覺到了一股危機,這危機就來自身旁的少年。是他的語氣。
語氣里的殺意使路春心緊了起來。
這一刻路春再也不顧寧風所說。她知道留下項生日後必有大患。
儘管她到了武者三品練骨境,依舊躲不開來自少年的殺意。
她開始害怕。
於是她瞬間出手。
項生被一掌擊飛,撞翻門板滾到院子里。路春趕緊跟上,她殺心已起,只想快些把項生給解決了。
就在這個時候,寧風一把抓住了路春。
他大喊:「夠了!」
兩人停步。
寧風道:「路春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這一次來的可不止我們兩個。提早暴露身份只會讓我們處於明處!」
他每一字說的極為有力。
但他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波動,聲音變得小了一些,說道:「先留他一命,事後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但現在不是時候。明白嗎!」
路春一直聽著。
胸口不停地起伏。
她一把甩開寧風的胳膊,怒氣因此減少了一些。但眼神的銳利沒有絲毫減少。
她看著項生,大喊一聲,「滾!」
項生撐起身子,拖著緩慢的步子一步一步往家走去。
項生走後,寧風看了一眼依舊在地上的伏由。伏由也看著他,又動了動身子坐在牆角,移開視線,伸手擦了擦嘴角的鮮血。
寧風看著,深吸一口氣。
他走到路春跟前,對著路春輕道:「跟我來。」
他往屋外牆角走去,路春在後面跟著。兩人停在暗處。
突然間,寧風的語氣變得恐怖。
「你知不知道差點打死了他!他要是死了,你我都交不了差事。」
他每一個字都是咬牙說出。
「不要忘了,來之前你可是當著逍遙王的面,答應一切都聽我的。」
路春聽著,強忍著怒火。
項生已把她氣的不行,這時又要面對寧風。
於是她不想再這麼忍著,不然的話她會感覺到自己會憋壞。
她的目光盯著寧風,「我出手時你不是也沒有阻止。」
「我那是想確定伏由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他看著路春,「把頭抬起來看著我。」
他的話就是命令,路春不得不抬。
兩人目光相對片刻,也都平靜了不少。
寧風又轉過頭看向夜空,說道:「接下來的事你不用管了,一切聽我安排。」
路春沉默著,對待寧風她是敢怒不敢言。
她知道寧風是逍遙王最為得意的手下。儘管她的身份與寧風相當,但這次行動寧風是主。
想到這些,她就沒有那麼氣了。於是她考慮到了大局,說道:「既然這樣,有些事我不得不說。」
「什麼事?」
「剛才跑掉的小子。」
「他怎麼了?」寧風問。
「不對勁。」她看向寧風,「你既然能看出伏由是我們要找的人,總該看出他的不同。」
「我覺得跑掉那小子沒有什麼不同,不過是一些蠻力,和武修者比起來差的太多。」
路春見寧風這麼說。
搖了搖頭,「這個人一定要殺!他出拳的時候有不一樣的拳勁。」
「什麼拳勁?」
「和打傷我的那個人極為相似。」她說。
寧風笑了一聲,看向路春,說道:「你一定是害怕了。打傷你的人明顯要比這小子矮一個頭。何況這裡是田園村,沒有一個武修者。」
他拍了拍路春的肩頭,「你心裡要是實在過不去就聽我的。這樣我們才能更快完成逍遙王給的任務。到時候你就可以殺了這小子。」
路春道:「你忘了上次武陵城下那個賣紅薯的人。我說他不對勁,後來怎麼樣?是不是在隱藏實力?」
寧風想起這些往事,當時他確實是大意了。
現在路春提起來,面子上感覺到掛不住。
他放緩語氣,說道:「說的在理,既然這樣,這個小子我們得多注意一點。好了,進屋看看他的傷勢。」
路春憑著女人的敏感,對事物的細微更要勝過寧風。
兩人走進屋子。
夜深。
很深。
項生悄無聲息地點著一盞昏燈,他受了極重的傷,那一拳在他胸口留下了掌印。只要一動,渾身都是疼的。
那一腿踢在他的胳膊上,現在這條右胳膊腫了起來。明顯要比左胳膊粗上一圈。
他驚訝那個瘦小的女子會有那麼大的力。對她的毒惡行為深表痛恨。
他躺在床上思緒很亂,想著怎麼報仇。又擔心師父的病情,更苦於沒有法子弄到藥材。
他感到很累,身體和腦袋都很累。
他閉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直到聽到窗戶發出的響聲,他被驚醒。
頭腦昏沉。
他坐了起來,一杯茶的功夫見天快亮了。他走下床從柜子里拿出一塊白色古玉。
這一塊玉呈圓形,上有金龍。
項阿鐵告訴項生,這塊玉是在他襁褓里發現的,當時掛在了項生的脖子上。
「這是你親生父母留給你的唯一東西。」項阿鐵告訴項生,「一定好好保管。」
項生看了看玉,用左手姆指輕撫兩下。
最後把玉放在了懷裡。
他走到師父床前,看著面色消瘦的師父。頭一轉,走出房門去往當鋪。
走出兩里地,天色已亮。
再次路過醉漢家門前,項生對這所房子的恐懼沒有先前那麼重了。
他停下腳步看了兩眼。
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不再懼怕。
等到了熱鬧的街道,他被淹沒在人群里。路過茶樓,聽到村裡人正在議論著伏由的事情。
「李老漢不是罷休之人,伏由這個後生,怕是日子不好過了。」
又到下一個包子店,包子籠正冒著白煙。
門前客人也是議論伏由的事情。
項生知道這很在理,在田園村裡爭吵都幾十年不見,更何況是打人。
人們把昨晚發生的事做為了今天的話題,這個話題可能還要再延續幾天。
他們又說起村裡來了陌生人的事情。
「一共有三個人,今天早上我都見到了。」
「我見到一男一女還有伏由那後生。」
「一男一女我沒有見到。倒是見到一個男的在槐樹林那裡,像是在對著樹撒尿。」
項生聽著,知道他所說的男的就是解安了。解安就是來買槐樹的。
村裡來了陌生人,將會成為時間更長的話題。
因為村裡已是百年沒有陌生人來過。
項生不再去聽,接著往當鋪走去。走到路口,一群婦人圍在那裡。
她們談起了前天天空中那五道閃電。
「我從來沒有見過會亮那麼長時間的閃電。」
「這能代表什麼呢?」
「天有不測風雲,可能會有不好事情發生。」
這下子,項生可以確定,村裡沒有一人能知道這五道閃電是怎麼回事。
他沒有停步,從婦人身旁經過。
沒走兩步,就聽到這些婦人開始談論自己。
「項生這孩子,走路怎麼一瘸一拐的?」
「八成是累的,要不就砸到腳了。這孩子太拼了,哪家女兒要是嫁給他,應該有好日子過。」
「村頭翠花不是要相親,可惜項生家太過貧寒了些。估計人家看不上。」
「誰說不是呢。」
項生腳步加快,他知道自己要不拚命打鐵,下一個談論的還是他。
他終於來到了當鋪,就走進去把白玉拿出。
掌柜的拿著玉細看,吹了一口氣,把玉拿到燈光下迎著光看。
點了點頭,一邊看一邊說:「成色不錯,值個三兩銀子。」
他把目光看向項生,接著說:「項生啊,這玉這麼好,我想它對你一定很重要,真的要當嗎?」
「當!」
項生沒有猶豫。
掌柜的看了看項生微腫起的臉,說道:「你要是遇到難處,先拿些銀子去,這玉你先收著。」
他把玉遞給項生。
項生沒有伸手。
掌柜的說:「我知道老鐵現在得了重病,你也不容易。兩年前你和老鐵把我孫女從火海救出,這事我記著呢。說,要多少銀子。」
「真不用張叔,這玉我當了。」項生說。
掌柜的還在遲疑,就在這個時候,一隻陌生的手突然間奪過了掌柜手裡的玉。
項生趕忙轉頭,就見是酒家萬有財。
玉在他手裡被他翻來翻去,項生真怕玉突然掉在地上摔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