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見證科學奇迹

早已經準備多時的黃江，隨即點了點頭，連忙招呼那些工人打開電視機。

陳燦之所以要在晚上七點，召開這場「發布會」，也是沒辦法！

這個年代的電視節目，白天根本沒有電視信號，全是雪花，到了晚上，也只有可憐的幾個電視台，還是燕京台。

而且讓後世很多小夥伴想不到的是，這個年代，黑白電視機，和彩色電視機，同一個電視台，上面的節目，竟然都不同。

而且還只有晚上七點開始，才有電視信號出現。

那宇宙第一收視率的新聞聯播，還得明年一月一日，才正式開播！

只有再過幾年，國內有錢人越來越多了，電視機的普及率也越來越高，為了豐富人民群眾的精神糧食，上面也開始引進一些國外電視節目進行播放。

或許連某些人也沒想到，這無意間的一個舉動，造成的轟動，是難以想象的。

剛剛接觸新事物的國人，第一時間接觸到國外的節目，那從未見過的新鮮事物，讓無數人內心受到衝擊，那種震撼，是後世人民無法想象的。

對於很多人來說，他們第一次見識到，這個世界除了紅色，還有其他顏色。

從此一個不一樣的世界，展示在他們面前，電視中的世界，如同幻想中的世界，是那麼美好！

這也造成一個讓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後果，從八十年代開始，崇洋***的思想，開始深深在某些人內心紮根。

某些人，為了出國，可以拋棄一切，為了外國貨，不惜放下所有尊嚴，甚至他們一度認為，就連國外的月亮，都比國內圓。

對於陳燦來說，內心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憤慨！

或許這一世，擁有改造和創造電器的技術的自己，可以讓在某些領域彎道超車？

陳燦隨即搖了搖頭，把很多亂七八糟的思想驅散，隨即看上那五台電視機。

五台電視一打開，電視機上的畫面，顯示不一，有些全是雪花，有些畫面模模湖，幾個工人見狀，連忙開始調信號。

八九十年代的小夥伴們，最難忘的一件事，就是晚上打開電視機，第一時間就得調信號。

特別很多電視機，一旦搬動，那信號瞬間變成雪花，那滋味，太讓人難受了！

忙活了好幾分鐘，五台電視機，才終於慢慢恢復穩定。

電視畫面中，是一個女主持人在播放新聞，那簡陋的演播室，極有年代感！

儘管已經調好了信號，但是五台電視上面的畫面，依舊清晰不一，甚至還有一台，畫面模湖，雜音還特別大，幾乎聽不到聲音。

就算如此，在場圍觀的群眾，依舊興高采烈，眾人臉上全是笑意，目不轉睛盯著電視機。

五台電視機一開，圍觀的群眾更多了！

這個年代，五台電視機同時播放節目，這種稀奇，他們也是第一次見。

很多人也搞不懂陳燦他們搞什麼，但是有熱鬧看，有電視看，大家都很高興。

後世有名的中央台，還得明年五月才改名中央電視台，現在還叫燕京電視台。

新聞節目播放二十分鐘后便差不多到了結尾，接著便是介紹衛生與健康知識，各種常見疾病的介紹。

圍著的觀眾，看得很認真，漸漸議論聲和吵鬧聲都小了許多。

好在九月初的天氣，晚上雖然有點涼意，但是這麼多人擠在一起，也沒人感覺到冷。

陳燦從電視機開機后，就站在電視機後面中，靜靜的看著周圍的人群，臉上帶著澹澹的微笑，靜靜的看著越聚越多的人群。

一連過了足足半小時，衛生與健康的介紹終於結束了。

到了此刻，陳燦依舊站在那紋絲不動，靜靜的背著手，看著這一切。

在陳燦旁邊，站了半小時的黃江，早已經忍不住了，好幾次拍他肩膀，都被陳燦搖了搖頭，表示還不急。

黃江能不急嗎？

自己答應商場九點之前就撤走的，現在都七點半了，就光著在廣場上放電視？

新聞節目結束后，隨即便出現下個節目的字幕，上面寫著「長春電影製品廠，豫劇，朝陽溝」。

隨即便是挺有節奏的配樂聲，接著就是各自演員字幕，某某演出團演出的字樣。

陳燦看著新聞結束后，直接便跳轉到第二個節目，總感覺沒有廣告的電視，缺少點什麼。

這個年代的人民，精神糧食實在太貴乏了，這種類似電影形式的豫劇，顯然比新聞吸引人，電視機畫面字幕一出，周圍的觀眾頓時發出一陣歡笑聲，接著便是議論聲。

還有人詢問豫劇是哪個地方的戲劇，朝陽溝是什麼電影等等。

眾人頓時議論紛紛起來，圍觀群眾的熱情終於點燃了！

五台電視機的間距並不遠，所以能看到的觀眾，也並不是很多，特別站在人群後面的一些群眾，聽到豫劇節目前奏配樂開始，頓時往前擠，一時之間，吵罵聲不斷。

最關鍵，這五台電視機的信號時好時壞，而且還有一台雜音特大，幾乎把周圍幾台電視機的聲音掩蓋了大半，這下靠後的群眾，更聽不到節目的聲音了！

往後的群眾往前擠，站在前面的群眾罵罵咧咧，一時之間，小廣場上人聲鼎沸，好不熱鬧，甚至連路過的群眾，也聞聲而來。

到了這個時候，陳燦終於笑盈盈上前幾步，站在電視機面前，直接把兩台電視機的畫面給擋住了。

這下那些群眾不高興了，齊齊朝陳燦喊道。

「小夥子，你幹啥呢？擋著我們看電視了！」

陳燦笑著擺了擺手，朝眾人喊道。

「各位，請大家安靜一下，大家聽完說！」

陳燦隨即朝身後黃江示意了一下，黃江連忙上前，把五台電視機都關了！

這下陳燦的說話聲，所有人都能聽到了。

陳燦朝四周擺了擺手，繼續開口道。

「各位，我是市無線二廠的周秉坤，大家剛剛都看到了我身後這五台電視機了吧？」

周圍群眾反應不一，都搞不懂陳燦要做什麼。

但是陳燦關閉電視的舉動，可謂是惹了眾怒。

還有一位大爺直接開噴，大聲嚷嚷道。

「小夥子，你幹啥呢？電影就要開始了，有什麼話，不能看完節目再說嗎？」

其他群眾，也跟著附和起來，一時間，嘈雜聲又響了起來。

甚至還有幾個大爺大媽，見到那節目已經開始了，有些不耐煩地上前去來推搡陳燦。

陳燦也沒想到這個年代的電影，對大家吸引力這麼大，見到這種情況，頓時決定快刀斬亂麻。

隨即他翻身爬上身後的桌子，這個舉動到把在場所有人都驚住了。

甚至黃江也嚇住了，連忙扶住桌子，生怕陳燦摔倒，要知道這桌子上，還有幾台電視機，這都是自己苦口婆心借的，損壞了，那自己可不好賠。

陳燦站在桌子上，這下到看得更清楚了，這周圍起碼有上百名群眾圍觀。

見周圍群眾，也被自己這個舉動唬住了，陳燦隨即這才大聲喊道。

「各位，大家安靜一下，聽我說話！」

「我是市無線二廠的周秉坤，今天我們的目的，並不是請大家來看電視，這次我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是展示我們廠最新研究發明，我們這個發明，目前技術領先全國，接下來，我就讓大家見證奇迹的時刻！」

陳燦說完，便跳下桌子，隨手接過黃江早已經準備好的超級天線！

陳燦還看到黃江不經意間，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顯然陳燦剛剛的舉動嚇到他了！

陳燦原本計劃，是打算先進行一番忽悠，再慢慢給大家普及一下科學知識。

至少讓大家知道，自己廠生產的這個超級天線，技術難度有多大，科技含量有多高，讓大家不明覺厲，但是這個年代，在眼下這種情況，顯然行不通。

所以還不如乾脆了斷，讓大家見識見識什麼叫科學的力量！

陳燦乾脆繼續跳上桌子，一手抱著電視機，一手快速跟換電視天線，嘴裡還不停開口給大家解釋。

「各位，你們現在看到的，就是我們廠最新產品，它的名稱叫超級天線，它的長度一米一，全鋁合金材質，整個天線設計，採用目前世界上最先進的信號採集技術，通過釋放信號波，超級天線可以讓電視機信號，增強百分之一百九十八點以上的信號強度，接下來，就是讓大家見證科學奇迹的時刻，大家睜大眼看清楚了！」

陳燦嘴巴巴拉巴拉不停，說出來的內容，雖然大家聽不懂，但是只感覺很厲害的樣子，特別陳燦嘴裡，那見證奇迹的呼聲，可把大家給吸引上了，幾乎所有人都擠上前看稀奇。

陳燦見大家越擠越緊，連忙朝黃江喊了一句。

黃江也不含湖，隨即阻止眾人上前，接著一個工人和陳燦一起，把兩張桌子併到一起，陳燦這下踩在桌子上，也更踏實了。

陳燦抱起那台裝好超級天線的電視機，朝著台下方向，讓所有人都看到他的動作。

這十二寸的黑白電視機，並不重，在陳燦眼裡，就是一個小玩具，他身後跟著一條長長的電源線，有些危險，但是陳燦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陳燦抱著那台電視機，傲視群雄，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

陳燦也不客氣，隨即朝周圍群眾大吼道。

「大家看好了！安裝了我們超級天線的電視機，它的信號比普通電視機的信號，增強了百分之一百九十八以上，接下來，我將讓大家見證一下科學技術的奇迹！」

說著間，陳燦便打開了開機鍵，隨著電視畫面緩緩亮起，台下群眾，齊齊禁聲，各自抬起頭，看上陳燦抱著的那台電視機！

黑白色的電視畫面中，一陣配樂響起，一個涼亭出現在畫面中，一位披著兩條大辮子的姑娘，出現在電視畫面中。

姑娘的面孔清晰可見，她手裡拿著報紙，隨著看報紙的動作，表情開始出現笑容，接著便開始唱了起來。

「祖國……的大建設……一日千里……」

這姑娘一句話硬是唱出了半分鐘，台下所有人此刻都吸引住了！

「哇哦」，台下群眾，不知道誰發出一聲驚呼。

這驚呼自然是感嘆這畫面清晰度，還有那清脆的聲音，陳燦笑盈盈抱著電視機，左右搖擺。

台下所有人，都隨著他的動作左右搖頭，直到一個大爺搖晃著腦袋有些暈了，才怒喝道。

「小夥子，你幹啥呢？能不能別搖晃了！」

陳燦呵呵一笑，隨即調低聲音，這才舉起手上的電視機，朝眾人示意，一邊嘴裡大喊道。

「各位，你們就沒發現，為啥我手裡的電視機信號這麼好嗎？還有我左右搖晃，信號都這麼穩定，畫面這麼清晰，你們家的電視機，有這麼好的信號嗎？」

這凡賽爾的提問，頓時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從電視機畫面中脫離出來了。

是呀，這時候，大家才想起，為啥這年輕人手裡的電視機，信號這麼好？

而且左右搖晃，那信號穩如老狗，實在太讓人驚訝了！

這台下的群眾，大多都是政府家屬院的，雖然不一定家家戶戶都有電視機，但是左右鄰居，親朋好友家裡，多多少少都有電視機，他們也從未見過有如此信號穩定的電視。

陳燦這才繼續忽悠道。

「各位，這就是科學奇迹，你們看到這電視機上的天線沒，這就是我們廠的最新科學研究發明，它叫超級天線，它的功效，我想大家都看到了吧，這種超級天線，可以讓電視機的信號增強百分之一百九十八以上，有了這個超級天線，從此看電視，再也不用調信號了，再也不用擔心信號不好了！」

陳燦的話，終於讓台下某些人眼中冒出渴望的眼神，一個站在最外圍的年輕人，突然舉起手開口喊道。

「這個哪裡有賣？」

陳燦抬頭看了對方一眼，沒想到還有這麼上道的年輕人，不由嘴角一笑，隨即他抬起頭，抱起電視機，朝身後的第二百貨大樓指了指，開口道。

「各位，如果你們需要這種超級天線的，可以去我身後的百貨大樓購買，不需要票，只需要十塊錢，就能買到一副超級天線，有了這個超級天線，從此告別信號不好的電視機，從此看電視，再也不用調信號了，對了，我們廠現在生產能力不足，只供應了二十副超級天線到百貨大樓，所以先到先得哈！」

陳燦話音剛落，之前提問的年輕人，頓時眼神一轉，隨即便饒過眾人，朝商場里跑去。

這百貨大樓夏天，平時是晚上九點關門，冬天七點就關門了，這九月初，還算夏天，此時商場里，還燈火通明，依舊在營業。

陳燦這話，可謂讓大夥議論紛紛起來，陳燦手裡動作也沒停下，隨即指揮其他工人開始把另外四台電視機，全部開始換上超級天線。

此時五台電視機，很快便換裝了超級天線，五台電視機的畫面，全部都是清晰無比，那清脆的音質，讓之前相比，完全是兩種不同概念！

台下剛剛還嘈雜的聲音，頓時齊齊停住了，所有人都看上那五台清晰無比的電視畫面。

這一幕，可謂把現場所有人都震住了，他們可是親眼見到這神奇的一幕。

之前那全是雜音的模湖畫面，彷佛還在耳邊，此時再看到如此清晰的畫面，實在讓人難以想象。

陳燦見全部搞定后，笑盈盈轉身看上周圍群眾，他正想開口再忽悠幾句，便突然見到不少人，已經悄悄開始離開人群，大步朝身後的商場走去。

陳燦見狀，隨即嘴角一笑，這才大聲朝眾人喊道。

「各位，這超級天線，技術難度太大，我們廠產能不足，目前我們只供應了百貨大樓二十副超級天線，誰家有電視機的，記得去百貨大樓購買，早買早享受，先到先得哈！」

陳燦這一嗓子，可謂把很多人都喊醒了！

是呀，只有二十副，那自己可得早點搶一副。

於是，人群開始鬆動，前面的群眾，不停地朝外面擠，中間的群眾，也不停朝商場方向擠。

隨著越來越多群眾開始移動，有些後知後覺的人，終於想起這事，頓時咋咋呼呼朝商場跑去。

這一跑，在場的大半人都反應過來了，齊齊朝商場跑去。

眨眼間，剛剛圍觀的一百多人便少了大半，只剩下三四十人還在津津有味看著電視。

陳燦見這情況，也是長長鬆了一口氣，自己這是達成目的了！

至於只供應二十副超級天線的事，的確是真的，原因很簡單，這還是黃江求爺爺告奶奶，求著人家採購二十副超級天線，放電器櫃檯銷售。

身後黃江，他全程見證了奇迹的發生，此時還有些難以置信。

陳燦笑著回頭看了他一眼，隨即語重心長朝黃江說道。

「黃廠長，現在已經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年代了，產品好不好，要讓群眾親眼見到才行，就按我這種方式，接下來幾天，你到市裡幾個商場去宣傳，我保證，接下來一個星期，一千副超級天線，絕對可以銷售出去！」

陳燦的話，讓黃江有些臉紅，隨即點了點頭，心裡此刻是激動萬分。

兩人正說著，便見到商場中，一個年輕人上氣不接下氣跑到兩人身邊，大聲喊道。

「喂，商場里的超級天線都賣完了，你們那電視機上的超級天線，賣不賣？」

陳燦和黃江對視一眼，隨即各自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陳燦連忙上前，哈哈大笑，連忙招呼道。

「賣，賣，怎麼不賣！」

陳燦原本因為，有了自己這個營銷，一個星期，應該能銷售一千副超級天線！

但是陳燦顯然低估了這個時代的群眾，對精神糧食的渴望和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