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C城——骷髏頭不是擺設

顧沈清一愣。

其實離顧沈清拿「烏龜駁論」堵住使令者口，讓他問自己的烏龜要秒錶，也不過過了七分鐘。

但七分鐘誒，都足夠一個人考慮好一天吃什麼了。

段更現在才問這個，實在是讓顧沈清吃了一驚。

嗯…難道他的反應一直這麼慢，只是自己不知道？

段更看出了顧沈清眼中濃濃的疑惑，他開口：「我們是一定要找門嗎？」

顧沈清認真低頭回道：「如果實在找不到……你懂的。」

也許動手是最危險和最逼不得已的方式，但當人真的被逼入絕境，什麼是做不出來的？.五

「那就是要找出來了。」段更道。

顧沈清聽著他的廢話，瞬間明白自己這個「隊友」是發現了什麼。

他蹲下身體，看向泡泡手裡的段更。

「你是阿基里斯嗎？」骷髏頭開聲。

阿基里斯是芝諾的烏龜里追逐烏龜的古希臘神話英雄。

「不是。」顧沈清搖搖頭。

「那你是芝諾嗎？」

阿基里斯追烏龜是學者芝諾為了支持自己老師的理論，而提出的駁論。

「不是。」顧沈清再次微微搖頭。

他心中某個隧道隱隱被打通，但又說不上來。

「你是烏龜？」

「也不是。」他答。

顧沈清感覺自己似乎接近了真相。

他好像一葉障目了。

他太追求生門、太想要穩妥，而忘了遊戲的本質。

遊戲……可是「游」與「戲」啊！

「你現在是典型的追烏龜問題，糾結於某個階段，而忽略了整體！」

段更一句話落下，內里的堅定彷彿閻王爺對前來的鬼魂是是非非的一生蓋棺定論。

顧沈清囅然而笑。

「我知道了！」

「看來果然不能小瞧你啊！段更…」

「哼，你以為我只是個擺設？」段更笑笑，但骷髏頭的模樣根本看不出來。

【00:04:44】

思慮得太多，他反而失去了最初的那一抹果斷。

泡泡抬頭看了眼他，扯了扯他的手指。

顧沈清一回神，步履如飛，選了最近的一扇門來到它前面。

那耳邊回蕩的詭異歌謠再也干擾不了他的思維，他果斷地打開了眼前的木門。

「吱——」

木門打開，門裡面什麼都沒有，依然是金色的空間，無邊無際。

頓時，除了這扇門外，其餘三十五扇門驟然消失。

【00:04:40】

老使令者面帶微笑，為顧沈清鼓起了掌。

「恭喜通關！」

他上一秒還陰鬱著的臉，這一秒柔和得彷彿能掐出水來，好比和煦的風闖入山嶽。

彷彿「絕望與悲慘的徒勞掙扎，是這世界上最精彩的表演，值得我們每一個人獻上掌聲」不是他說的。

顧沈清沒有鳥使令者，他問段更：「你學過微積分吧？」

芝諾的烏龜，現代科學中它可以說是被微積分打敗的。

段更道：「看過一點點，後來去學校的山上打麻雀了，那時候覺得抓鳥兒好玩，然後沒怎麼學……」

其實也不只，他還有出去打過工，不然他連學雜費都交不起。

「高中肄業了？」

段更如果有手，肯定在撓頭：「差不多吧，不然也不會去貼牆磚了…」

「唯一不後悔的就是遇到她，有過一段幸福的時光吧。」

「她總說我治癒了她，可我無父無母，她何嘗沒有治癒我呢？」

「可惜，都過去了……」

此人非彼人，萬招娣是霧村的那個萬招娣，並不是後來和他相識相愛的那個莫暖，物是人非。

他能留住的，似乎只有心裡美好的念想，和正抱著自己的這個轉眼「長大了」的女兒。

【使令者遊戲令（一）

玩家：顧沈清

狀態：已完成】

顧沈清複雜地把眼神移回面板。

思緒像斷木在海上飄浮。

誰也沒想到，這一關，只要你在規定時間裡，隨便打開一扇門，就可以了。

過關的一般會有兩種人，一種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一種是決斷、不思前想後的人。

但像顧沈清這種，他自認為自己摸清了鬼戲的套路，卻不會因此放下自己的防備心。

所以，他不會像段更一般果敢。

「還有一關，這一關需要你走進你打開的那扇門。」

「裡面會有屬於你的驚喜。」使令者緩緩解釋道。

驚喜？

他想見到的人？

難道會是多人任務嗎？顧沈清沒有作聲。

顧沈清也收到了自己的第二個系統任務。

【恭喜玩家離使令者的首肯更進一步！】

【接下來發布遊戲令（二）】

【玩家顧沈清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