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神的詛咒

劇烈爆炸過後，也算得上是一場火葬了吧，卓婭·比安卡的身體已經消失了，留在原地的是一個深坑和已經被燒的乾裂的土壤。

深坑的中央站著一條蛇影，風一吹和著沙塵遠去。

空氣里的熱浪拍打在窗戶上，老舊的玻璃不堪重負自行了斷了。

玻璃的碎裂聲和隨之而來熱浪驚醒了獃滯的霍黎。

這場面讓他對這個世界更熟悉或者陌生了，魔法，這不是電視里或者小說里該有的東西嗎？

餐桌上，厄斯正準備詢問安德里問題，頗有審問的架勢。

「安德里先生，請允許我冒昧的問一個問題，你的妻子，卓婭，她昨晚什麼時候回來的。」

安德里低著頭沉默了幾秒，似乎是在回想，「黃昏。」

厄斯笑了一下，眯著眼睛，「不出意料的回答，但是，她真的是黃昏回來的嗎？」

「是的，厄斯領主。」

厄斯接著說，聲量提高了一點，「卓婭·比安卡真的是黃昏之時回來的嗎？」

厄斯放下刀叉，雙手放在椅子扶手上，身體向後倒去，靜靜的等待著安德里的回答。

安德里張了張嘴，安德烈在旁邊拉了安德裡衣服一下，後者就像漏了氣的皮球，頭低了下去，「不是，她是黃昏之後回來的，那時候天剛黑。」

厄斯微微一笑，「是因為後山那個洞穴嗎？」

安德里猛的抬頭，看了一眼滿臉笑容的厄斯，又埋的更低了。

餐桌的氛圍越來越不對了。

其餘人幾人也停下刀叉，認真的聽著。

「是的，厄斯領主，」安德里用著顫抖的語氣，「那天卓婭拿給我一張地圖，開心的說上面有寶藏，就在傳說中神殺了阿波卡利斯的那個山洞。」

「所以你們就去了？」

安德里搖頭，「我沒有，卓婭去了，一起去的還有姆俄·羅伊，艾拉阿奇·特弗雷。」

黛薇茵問了一句，「他們在你妻子之前回來了？」

安德里沉默了。

安德烈見安德里沒有說的慾望，主動說了一句，「這是不可能的事，女士，安德里家這裡距離那個傳說的洞穴最近，不管走那條道，那怕是飛都是如此。」

安德里沉默著點頭，「所以我才想不清楚，為什麼他們一點事都沒有。」

黛薇茵搖頭了，「這是不可能的，只是慢一點或者晚一點罷了。」

「那他們還能活下去嗎？一點點希望都行。」安德烈說到，姆俄和阿拉，他剛剛還見著。

「目前來說，沒有。」

氣氛變得很沉默，霍黎匆匆吃了點東西，睡覺去了。

今天的經歷過於離譜，讓他有一點累。

天黑不能出門，原來不是嚇小孩的，不由得在心裡喟然長嘆。

「這個世界，有億點點的不對勁啊！」

魔法，不詳，科技，這裡是哪裡？

上午六點，太陽刺穿了黑暗，就像一雙手，艱難的撕開了黑色的幕布，透出的光亮讓人感到安心。

霍黎迷迷糊糊的穿著衣服，還把腳伸進了衣服袖子里，外面突然的吵鬧聲吵醒了他，這才急急忙忙的穿好衣服，拖著鞋走了出去。

門是開著的，靠近裡面站的是安德里與安德烈，外面則是厄斯，黛薇茵，安娜和凱爾。

院子里還有一個深坑，周圍是燒焦的草皮以及泥土。

黛薇茵舉起手裡的權杖，在眾人的驚嘆中，遠處高速移動的小黑點越來越大。

霍黎看見了來的東西，是一個快速平移的小土丘，正好能夠填補了地上的坑。

安娜低著頭，低聲說著什麼，細雨便飄搖而至。

地上還活著的草皮開始冒出新芽，向別的地方蔓延，整個院子呈現出了一幅綠油油的畫面。

不僅外面的人覺得神奇，霍黎也覺得神奇。

「這就是魔法師嗎？」

沒見過魔法師的人如此感嘆，旁邊的另一個則驕傲的抬起頭，那語氣就像是在說自己一樣，「我見過比這個還厲害的，揮一揮手，一片山就被削平了。」

另一個人插了句，「這有啥，劍士更厲害好吧，西西利亞大迷宮你知道吧。」

「你這話說的，誰不知道西西利亞大迷宮。」

「它旁邊有個深谷，那就是劍士一劍劈出來的。」

「你見著的啊？」

「聽說，聽說。」

霍黎認真的聽著他們討論劍士與魔法誰更厲害，這個世界的迷霧更多了，劍與魔法，科技與不詳？

就在他還想繼續聽下去的時候，一聲聲尖叫讓整個院子安靜了。

聲音的來源是一個奔跑的年輕人。

氣喘吁吁的，一邊跑一邊尖叫，滿臉的恐懼。

厄斯和黛薇茵看過去，安德烈抓住了來人，「發生什麼事了？擇福！」

這是一個瘦弱的年輕人，藍色的眼睛全是恐懼，只是一個勁的尖叫著，如同一個被捏著的尖叫雞。

安德烈晃了晃叫擇福的男子，仍然沒用，只是尖叫聲中夾雜著幾個被分隔了很遠的單詞，「阿——奇——死——了，姆——俄——也——死——了。」

安德烈放開了抓著他的手，無力的垂著，昨天，那兩個健碩的年輕人還生龍活虎。-

厄斯問了一句，「他們家在哪裡？」

安德烈用垂喪的語氣說，「沿著這條路一直走，前面兩棟屋子面對面的就是他們兩家。」

厄斯點頭，率先走了過去。

安娜牽著霍黎，和凱爾走在最後，路上霍黎想起了黛薇茵女士的話，[他們會死去，只是晚一點慢一點罷了。]

「夜晚出去，為什麼會死。」霍黎發自內心的問。

安娜抬頭望了望天，「因為我們沒了神。」

凱爾搖頭，「那就是來自神的詛咒。」

「神的詛咒？」

凱爾沒有回答，只是點頭，厄斯這慢悠悠的說，「100年前，我們舉起自稱文明的火炬，殺死庇佑世人的神。」

「神溫柔的離去，留下了沒有光亮的夜晚。」

「行於夜晚之人，終會離奇的死去，這就是神的詛咒。」

黛薇茵點頭，「我們的神不會詛咒世人，她是那樣的溫柔善良，憐愛世人，那只是誕生了另一個神。」

霍黎看見安娜也點頭了，就聽見了來自的頭頂的聲音，「我之前找到了一本書，上面寫著[神靈不會死去]，但是後面破損的嚴重，看不見了。」

黛薇茵接著說，「後面還有半句，[死去的神會以另一種形式存於世上]。」

霍黎脫口而出，「那神還活著？」

黛薇茵抬頭看著太陽，「不，她永遠永遠的離去了。」

霍黎想起了之前黛薇茵說的另一句話，得出了結論，誕生了另外一個神，祂詛咒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