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 104 章

第104章 第 104 章

傾身拿不倒翁時,看著寶珠想起了什麼,她又說道:「項圈先給她取下來了,她喜歡扯,怕扯壞了,等她大些了再給她戴。」

這意思是,女兒不喜歡,所以才扯?

駱晉雲想了想,小娃吃睡都需要人照顧,那東西戴著確實麻煩,大一點了再戴也好,想必是華美又貴氣。

他們用晚飯時,寶珠才醒來,肚子也餓了,被奶娘抱下去吃東西。

薛宜寧和他說,東西都搬過來了,夏柳兒那裡自己也派丫鬟過去了,並讓她們明日來報夏柳兒的病況,需不需要換大夫。

駱晉雲點頭。

他問:「她事,母親可有說什麼?」

薛宜寧搖搖頭:「母親只是心疼將軍,並不是對夏姑娘執著,沒有說什麼。」

正說著,花媽媽急步走過來,看見駱晉雲,卻定住了,欲言又止,最後站在一旁。

何媽媽在雍州受傷后留得一命,但身體已大不如前,便給了她錢,讓她去兒子那裡養老去了,如今在她身邊的是花媽媽。

花媽媽也能幹,但性子不如何媽媽溫和,心眼梗直,做事風風火火的。

薛宜寧看她一眼,問:「媽媽怎麼了,可是有事?」

花媽媽再也忍不住,說道:「夫人說了,要整治府上議論主人、亂嚼舌根的毛病,我剛正好聽見劉媽和人在議論主子,爭執了幾句她還不服!」

薛宜寧想了想,問:「在議論什麼?」

「那個……」花媽媽看看駱晉雲,不太敢開口。

薛宜寧問:「議論的是將軍,還是我?」

花媽媽低聲回:「是夫人……也有將軍,說夫人有幾分本事,把將軍哄過來了,但將軍不喜歡夫人,沒幾天肯定又要搬走的。除了這,還有其他更難聽的。」

薛宜寧沉默著不出聲。

駱晉雲看她一眼,問:「劉媽就是弟妹房中那個劉媽?」

薛宜寧點頭:「是。她仗弟妹的勢,而弟妹,則仗兩位侄兒的勢。」

至於鎖兒和栓兒兩人,當然仗的是老夫人的勢,這就是黃翠玉敢和薛宜寧叫板的原因。

提起黃翠玉,駱晉雲臉上一陣不豫,冷聲道:「將那劉媽帶過來,掌嘴。」

花媽媽一聽,喜不自勝,立刻出去。

薛宜悄悄看他一眼,心下舒朗。

府上的事,弟媳那裡是最難管的,若是不如她意,她便要去老夫人那裡叫屈,又會和二弟鬧,最終自己勢弱,許多事都不了了之。

今日有他在,若他願意嚴懲這劉媽,黃翠玉和老夫人那裡她就有話對付了。

很快花媽媽將劉媽扯了過來。

劉媽連忙道:「夫人,我可什麼也沒說,就在聊我老家的一些舊事,是花媽媽她聽錯了!我家夫人讓我去繡房拿東西,我還沒去回話呢!」

花媽媽立刻回道:「我耳朵好使得很,你和她們嚼的每句話我都清清楚楚,肯定沒聽錯!」

劉媽還想辯解,薛宜寧開口道:「你家夫人是吩咐你去辦事,不是讓你背後毀謗她大哥大嫂,你如此事行,讓她的面子放哪兒放?若是旁人,我也就直接發賣或是派到莊子上去了,但你終究是弟妹身邊的人,我便只代她懲戒一番吧,後面再交由她發落。」

說完,看一眼花媽媽,緩聲道:「掌嘴。」

花媽媽得了令,立刻過去拽了劉媽,「啪啪」就狠狠打了兩個耳光。

花媽媽生得魁梧,力氣大,這兩個耳光下去,一下就將劉媽嘴角打破了,很快淌出一道血來。

劉媽怒不可遏,捂著臉不服道:「夫人你,你,你……雖是主母,可我是二夫人身邊的人,你竟做得如此不留情面!」

薛宜寧看她一眼,沒與她理論。

玉溪回道:「你倒知道這是主母呢!」

劉媽冷哼一聲,轉身就氣沖衝出了金福院。

薛宜寧知道,她一定會去黃翠玉那裡告狀,而黃翠玉,向來就受不得一點氣,當然會去找老夫人。

果然,沒多一會兒,等他們用完飯,福祿堂那邊就有了動靜,顯然是黃翠玉過去哭訴了,又過一會兒,福祿堂便來人,讓薛宜寧過去。

駱晉雲站起身:「我同你一起過去。」

到福祿堂,果真黃翠玉就在老夫人邊上哭。

老夫人喝了葯,到下午好一些了,起來吃了飯,正坐在榻上休息,見到駱晉雲,問:「你怎麼也來了?」

駱晉雲回道:「正好來看看母親身體怎樣了。」

老夫人回說好了許多,隨後便問薛宜寧:「說是你吩咐人打了你弟妹的乳娘,嘴都打出血了,可是這樣?」

薛宜寧說道:「回母親的話,這劉媽在後院編排主子,說的話極為難聽,我想著她這樣,也是壞了弟妹的名譽,便讓人掌了嘴,準備等明日再同弟妹詳說此事。」

老夫人回道:「那畢竟是你弟媳的乳娘,也算半個長輩,這般下她面子,也確實讓她傷心,再說,你弟妹說她不是那樣的人,是你身邊人聽錯了。」

「母親——」駱晉雲開口道:「您將這後院的事交給宜寧這個晚輩管,她管了,您卻又出來做好人駁她的決定,這讓她還如何有威信?我前幾日就親耳聽見院里下人背後毀謗主人,還將宜寧批評了一頓,卻沒想到不是她不想管,而是她管不了。

「依我看,像劉媽這樣,三令五聲禁止,卻還頂風作案的,就該立即發賣,也就是宜寧看弟妹面子,才只掌了嘴。」

老夫人連忙道:「我怎麼就是做好人?看你這話說的,我就是問問這事,倒還問錯了?」

駱晉雲認真回道:「母親自然能問,但我只覺得這懲罰還輕了,母親呢?」

老夫人沒了話,只看向黃翠玉。

黃翠玉哭道:「大哥,嫂嫂身旁的那位媽媽真是聽錯了,劉媽敢對天發誓,絕沒有議論過嫂嫂,這罪名,實在冤枉。」

駱晉雲冷眼看著她,回道:「弟妹可知,你身旁這劉媽,竟說我女兒寶珠是賠錢貨?」

黃翠玉面色一白,戰戰兢兢道:「竟……竟有這樣的事?」

「我親耳聽到旁人議論,甚至還有其他更不能入耳的,一盤問,才知是你院中傳出來的。」駱晉雲說道:「看在弟妹的面子上,我當日才沒直接殺了她,容忍到現在,只是給了兩耳光,弟妹還不滿意?」

「我……我……」黃翠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駱晉雲轉眼看向老夫人:「母親,駱家後院若再出事,那可真是顏面掃地了,宜寧一心整肅,母親該幫幫她才是。」

老夫人點點頭,嘆聲道:「好了好了,就這樣吧。」說著看向黃翠玉:「你那乳娘,嘴也太毒了些,寶珠是什麼身份,也由得她來罵?」

黃翠玉連忙認錯,立刻回:「是我糊塗,不知還有此事,回去我就好好懲戒她!」

此事作罷,黃翠玉先離開,駱晉雲與薛宜寧又在老夫人旁邊待了一會兒才離開。

外面天已黑,入了夜之後尤其冷,薛宜寧兩手凍得冰涼,只好交握身前輕搓著,將就取取暖。

駱晉雲一路沉默,臉色似乎不太好。

薛宜寧說道:「好在有將軍,弟妹除了忌憚婆婆一些,最怕的就是將軍了。」

駱晉雲停下步子,問她:「弟妹刻薄跋扈,母親目光短淺,這個家不好當是不是?」

特別是,他也沒給她底氣。

她低聲道:「每個家總有每個家不好管的地方,駱家

只有兩房兄弟,也算簡單。」

「以後,不用顧忌弟妹,若她找上二弟和母親,你就找我出面。」他說。

「嗯。」

他伸出手,將她一隻手握住。

男人的手略粗糙些,但又大又暖,躺進去,無比安穩。

她覺得冬夜都沒那麼冷了。

回到房中,已要準備沐浴。

給他清理衣服時,她忍不住問:「我給你做的那身寢衣,怎麼沒看見了?」

駱晉雲微微一怔,含糊道:「大概,是裹在哪裡了吧。」

但薛宜寧非常清楚,和正堂確實沒有,因為她特地找過。

駱晉雲顯然不準備詳細回答,拿了衣服往浴房而去。

她問:「你是不是,把它扔了?」

他很快道:「沒有。」說完就頭也不回去了後面。

等他從浴房回來,見薛宜寧坐在床頭,就著燭台在縫一件小衣服,一看便是給寶珠縫的開春的薄棉衣。

一針一針,好半天針線才走了一小段,不一會兒她還要搓搓手,讓凍僵的手靈活一些。

房裡燒著碳,比外面暖一些,但若是雙手在外面,依然會很冷。

他那身寢衣,也是她這樣熬著夜,一針一針縫出來的么?

「那寢衣,我沒扔,只是……放起來了,明日我去拿出來。」他突然說。

薛宜寧看看他,隔了一會兒,微帶著悶氣道:「真能拿出來么?那是輕雲羅,只有我這兒有,仿也仿不出來。」

她這意思,是懷疑他已經把衣服弄沒了,要連夜找人去仿一套來?

駱晉雲笑了起來:「當然能拿出來,要不然呢,你覺得我扔了?」

「我覺得你可能剪了。」她回。

「怎麼可能——」他只說了一半,話頭戛然而止。

怎麼可能,他怎麼會捨得?

等他上床來,她也覺得眼睛累了,放了針線,躺下來。

兩人都躺下了,她看著他的眼,說道:「我昨天,看你鎖骨下有一道新傷。」

說完,緩緩抬手,撥開他右側衣襟,看向那道傷。

很細,但幾乎有一掌長,如一條蜈蚣斜卧在鎖骨下,與頸部也就隔了一寸多。

他回道:「不礙事,只是輕傷。」

明明這麼驚險,卻說是輕傷。

她問:「不是戍邊么?又沒有戰事,怎麼會受傷?」

「沒有戰事,但偶爾會有小衝突,也會有探子入境,這傷是抓探子時弄傷的。」

她看著那傷,輕輕撫上去,然後問:「多久了?」

駱晉雲想了想:「剛去幾個月時傷的。」

也就是,收到母親第一封家書的時候,說她回去了,已有五個月身孕。

她輕輕嘆息:「以後注意些。」

這樣的傷痕,既讓人害怕,又讓人擔心。

纖細柔軟的手指,貼著他胸口遊走,他不禁想,這真的只是想看他的傷?

他伸手扣住她的腰,將她貼向自己,手滑到她光潔的背上,拉開了那條細帶。

薛宜寧連忙道:「這兩天,都有些困……」

早上沒能睡著,白天有事,也沒能睡一會兒,現在雖然還能說會兒話,但實在是沒有那種精力了。

他便將手拿了出來。

隨後道:「自我回來,還沒去拜見過岳父,明日你讓人去問問,他們若有空,我便同你一起去拜見。」

薛宜寧沒想到他還會主動提起這事,很快回道:「好,我去安排。

他看著她,說道:「睡吧。」

「我還想問問,那兩個城門守備的事……」她輕聲問。

之前問過,

他不耐煩地糊弄過去,這一次,她想兩人近了一些,或許他會願意回答。

他回道:「我是殺了那兩人,但那兩人擅離職守並奸|污民女,本就是重罪,所以沒什麼大事。」

「竟還有這樣的城門守備……」薛宜寧驚嘆。

他說:「我親眼撞見。」

驚嘆之餘,她想了想,說道:「但對方畢竟是京兆尹之子,又與皇子有關係,你日後,還是謹慎些,隨意殺人,確實容易惹事。」

她不知他會不會嫌自己煩,但還是忍不住說了這話。

駱晉雲卻沒有露出不喜的樣子,而是溫聲回道:「當時確實有些衝動,後面不會了。」

薛宜寧放下心來,額頭抵著他的肩,閉眼入睡。

沒一會兒,倒是安靜睡著了。

他沒有那麼困,一動不動由她貼靠著,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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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賢妻太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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