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忽然,軟綿綿的一腳,蹬了過來。
正蹬准了不該蹬的地兒。
這下要還能睡得著,那就是死人了。梁川睜開眼,伸手把他按住,「老動什麼?」
陳小幺悶聲悶氣的,「打蚊子呀。」
……哪還有蚊子?剛都給他趕走了,這會兒連嗡嗡聲都沒再聽見。
梁川說:「哪有蚊子?」
陳小幺往後瞟了他一眼,沒說話。
黑漆漆的夜裡,正常人是什麼也看不著的,但梁川還是看清了。
少年的眼尾翹翹的,像含著小鉤子。
分明是故意的。
左右陳小幺看著也不太想睡,梁川一翻身,把他給制住了。
「是不是故意的?」梁川問,伸手把他往身邊扒拉了兩下,扣住那截細細的腰。
「沒有、沒有……」陳小幺被扒拉的覺著癢,氣兒都喘不過來了,又哈哈的直笑,「沒有沒有……小幺真的沒有……」
「那你踢我那兒做什麼。」
「小幺就是……」他一雙眼珠子亂轉,臉都紅透了,不住的往下瞟,「那你別老、老挨著我呀……」
平白被抵著,能舒服嘛,就跟屁股後頭擱著個大紅薯似的,總覺得不舒坦,這不就……蹬了一下嘛。
梁川沒話說了。
兩人是年初成的親。俗話說,過了年就不再是新夫妻。而如今年還沒過,兩人實打實還算是新婚夫夫。
大熱天的,兩人穿的都少,尤其梁川一個結結實實的大高個兒,本就火氣旺,以往他一個人睡時,到了夏季,那都是打赤膊睡的,誰像現在,娶了媳婦兒,晚上愣是還得套上一件。
又才剛真的開過了葷,雖說那會兒的情況是一個昏了頭一個傻著,但到底是嘗過了真肉味兒,兩人又都年紀輕輕,成天挨一塊兒,哪有不想的。
只是梁川先前老想著自己當時控制不住想咬陳小幺脖子的衝動,怕親近的時候,自己壓不住這勁兒,這才總是忍著。
而陳小幺呢,他那病一好,他那天干過什麼事兒,就跟全忘了似的,全然不是一個人了。
就像那天,到了最後,他自個兒要扒梁川褲子瞧,梁川拗不過他給瞧了吧,他又嫌棄。
陳小幺是提上褲腰帶就不認人,可以說是沒良心了。
梁川一手制著懷裡的人,另只手搭在他腰間,一下一下輕輕撫著。
陳小幺也覺出頭頂的呼吸變沉,乖覺極了,沒再亂動彈。
陳小幺是有種類似小動物般的警覺天性的。
他雖是不怕梁川了,可到了這種時候,不知為什麼,就還是有些哆嗦。
再說了,干那事兒的時候,單是只有前頭的,倒是沒啥,好像也不咋難受。
但一想到完事兒了還要和上回似的摳,就覺得挺麻煩的呢。
……小幺只想舒服。
可不想麻煩。
滾熱的鼻息在他額頂噴著,陳小幺動了一下,頭皮頂子都麻住了。他剛想鑽過梁川咯吱窩往外溜,可梁川一手就把他胳膊捏住了,眼睛黑漆漆的。
陳小幺嗅到他男人身上熟悉的味兒,再沒力氣亂動。
梁川把人抱到身上,手往下一拖,嗅了嗅少年頸間熟悉的,令人沉迷的香氣。
正滾作一團。
薄被都快甩到炕底下來了,外面的院門突然被叩響了。
「叩叩」幾下,在夜裡還挺響亮的。
而屋裡炕上,一個垂死掙扎,一個就快得逞,剛到最激烈的時候呢,聽到外面這兩聲響,兩人都直挺挺的僵住了。
叩門的聲音停了,過了一會兒,熟悉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川兒?在屋裡不?來給開個門兒。」
是梁老漢的聲音。
到了夜裡,院子都是打從裡頭給反鎖著的,先前吃了飯洗漱完,梁川就去把鎖了。外頭的人,確是沒法子拿鑰匙開開的。
主要是也沒人想到梁老漢他們會大晚上的回來。
梁老漢、劉美花一行人在外頭乾等著。
等了半天,也沒人來開門,院子裡頭也黑燈瞎火的。
劉美花嘀咕道:「這才幾點,天都還沒黑透,這倆孩子,睡這麼早做啥?」
梁田的聲音嚎了起來,在夜色中無比的嘹亮,「娘,我餓了!」
劉美花一巴掌甩他屁股上,怒罵道:「餓餓餓,一路上就你光喊餓了!」
外頭叮鈴哐當,吵吵嚷嚷。
裡屋,梁川則面無表情的從炕上坐起來,披衣服,穿鞋子。
薄被不知何時又回到了炕上。
薄被底下拱起來一小團,正不住的顫動著。
是陳小幺捂在被子里,吃吃的笑。
也不是故意想笑的,只是他一想起剛剛梁川憋屈的神色,就怎麼也忍不住。
平日里沉默寡言又硬巴的漢子,那副神色,怎麼看怎麼有趣。
梁川穿好了衣服,正準備出去給爹娘開門,回頭一眼,瞧了瞧炕上的人。
還在笑。
就有那麼好笑?
梁川腳步頓住,沒忍住,隔著被子,輕輕一掌,打在了他圓圓的屁股上。
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