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小黑龍準備從靈藥閣走了,整條龍都垂頭喪氣的。
是它不夠乖嘛?
它白天都沒有親過,都是晚上去親的,這已經很讓龍難受了!
小黑龍覺得不能這樣,它一定要找到自己的道侶,要狠狠地圈住。
絕對不能再讓他跑了!
小黑龍越想越覺得對,很是生氣地往門口飛去,但是不小心碰到了一個葯櫃。
嘩啦啦的聲音響起,亂七八糟的醫書都散了一地。
其中還夾雜著好幾堆捲軸。
小黑龍本來就情緒不好,被絆住了更焦躁了,但是它一回頭去看……
正好掃到了地上的舊捲軸。
上面零零散散地記錄著些事情,還標記著時間。
小黑龍走不動道了,它被一個名字吸引住了,寫著「尊上」?
在半空中盤旋著,倒是仔細地看了起來。
——尊上因為我把兔頭磕到了,罰了我三年的靈藥供應,那小兔子有什麼好的?不就相貌生的好了些?
天佑三年五月十二日。
——尊上為了讓我治那小兔子的空靈體,居然用龍血?瘋了吧……
天佑三年六月二日。
——尊上……真是不想寫了,這好像也不像民間的起居注了,煊俐當初幹嘛讓我搞這個?四不像的……
天佑三年六月四日。
——尊上居然早就結了道侶契,這小兔子也不知道啊……這不純純在套路小妖,嗯……給小妖送點好東西吧。
天佑三年六月二十九日。
小黑龍一條條地掃了過去,愈發覺得不安,這裡面的尊上不會是那條龍吧?
它知道自己的道侶是香香軟軟的兔子。
那這個尊上……
心裡砰砰直跳,還是硬著頭皮往下看。
——尊上居然沒和這小兔子雙修?搞什麼呢?不過那小妖身子好像是有些薄……
天佑三年七月二十日。
——尊上是不是對這小妖太好了?今天發現一座大殿沒了,那不是煊俐用來裝美妖的嘛?
天佑三年七月二十二日。
——完了,這什麼起居注啊,都記的什麼東西……可是好像確實如此……
天佑三年八月二日。
小黑龍一目十行地掃過去,整條龍陷入了深深的懷疑。
它的香香軟軟道侶……是有另外一條龍的嘛?
不對!
它們明明有道侶契的!
小黑龍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整條龍都有了信心,準備再度去找自己的道侶。
不過還沒轉身走多遠,就一下子頓住了。
小黑龍想不明白,死契好像是和那條龍一起結的,那為什麼自己……
整條龍有些懵,腦子有些不會運轉。
但就在這時,識海深處傳來一個略帶冷冽的聲音,宛若把小龍的靈魂給震碎。
「蠢貨。」
天旋地轉,某條小黑龍,徹底消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穿著玄色衣袍的高大男子,眉毛微微皺著,藏著些郁色。
邁步走開了。
*
這個地方很是昏暗,但又特別閃亮。
白須瓷其實還挺喜歡這裡的,他躺在金銀財寶堆里,抱著一壺美酒。
喝的醉醺醺的。
白須瓷臉蛋紅紅的,手腕上串了好幾個金銀手鐲,還鑲著寶石。
叮叮噹噹的。
「嘿,好看……」白須瓷的語氣有點帶著氣音,像個偷跑出來的小孩。
似乎是寶石確實很好看,讓他有些開心了,白須瓷把酒瓶放到了一旁,然後坐下來四處看了看。
歪歪扭扭地伸著手,去這個小山般的金銀首飾里刨了刨,很是認真地找東西。
「嗯……」略帶啞的呢喃聲。
「這個不好看……」
清脆的聲音,一個金鏈子被扔到了地上。
「欸,這個太亮了,不喜歡粉色。」纖細的手腕撈出來一個新的項鏈,還是扔到了身子後面。
白須瓷找來找去,很是認真的樣子,最後發現旁邊遞過來一個鑲嵌著藍色寶石的手鏈。
「這個呢?」很溫和地詢問。
白須瓷眨巴了下水潤的眼睛,很認真地看那個手鏈。
「霧藍色,好看。」肯定地點點腦袋。
然後伸手拿了過來,白須瓷彎了彎嘴角,覺得自己找到好寶貝了。
因為喝了不少酒,哼哼唧唧的。
最後把手鏈,給掛到了自己頭髮上,很認真的模樣。
亮晶晶的,那麼笨拙地戴法,甚至只是個手鏈,但掛在腦袋上一點也不突兀。
反而像個額飾。
很漂亮,超乎想象的漂亮。
白須瓷暈暈乎乎的,根本就沒注意方才是有人在和他說話,頭也沒有回。
就是在費勁地裝扮自己,似乎玩了好一會了。
直到快要戴好了的時候,白須瓷才慢吞吞地呼了一口氣,把手臂放了下來,輕微搖了下腦袋。
頭上的飾品響了響,很好聽的樣子。
「嗯,好看……」很慢很慢的聲音,有種醉了的感覺。
但語氣莫名有點歡呼雀躍,很開心的樣子。
唇瓣因為喝了酒,濕漉漉的,眼睛還是很朦朧,有些聚焦不住。
玩夠了,找到了好看的項鏈,白須瓷不太能撐住了。
身子往後歪了下去,呼吸很沉重的樣子……
不過預計中的疼痛沒有,後面是一個穩穩的懷抱。
非常熟悉的味道。
白須瓷本能地「嗯」了一聲,有些疑惑地重新睜開了眼睛。
仰頭看了過去。
「怎麼跑到這裡?」梵越低聲問道。
「是梵越。」很小很小的聲音。
「你從哪裡買的酒?」梵越把人給抱到懷裡,拍了下背,順手拿來那個酒瓶,把瓶口倒轉。
果然一滴也不剩。
「梵越。」還是很小的呢喃聲。
「梵越,梵越。」小聲小聲地重複著。
彷彿念不夠。
兩個人的對話根本沒有效率可言,完全不在一個頻道。
梵越摸了摸人的腰,覺得瘦了好多。
他不給他買糕點,自己就不去買?
怎麼這麼嬌?
「嗯。」梵越輕輕地捏著人的肩膀,把埋著的那個小腦袋給拉開了,「回來了。」
但是剛一看到那小臉,就不由得心顫。
眼眶裡盛滿了淚水,鼻尖都是紅彤彤的,嘴角向下撇著。
白須瓷意識還有些不清醒,只是緊緊地攥著身邊人的衣服,不肯鬆手。
「梵越……」又呢喃道。
聲音啞啞的,像是被欺負了一樣。
「梵——」
還想在叫一聲,但是被堵住了,原本盛在眼眶裡的淚水,被輕微一碰。
全都泄出來了。
梵越從來沒覺得時間過得這麼煎熬,那個幼態的身子遲遲不覺醒,像個傻子一樣。
還成天抱著他的小兔子。
越想越不愉快,連帶著動作都急了起來。
白須瓷本來就哭了,被親了之後哭的不太方便,上氣不接下氣的。
委屈的不能自已。
「不、不……唔……」舌頭又被卷過去了,帶著點酒香。
白須瓷本來就沒怎麼修鍊過,身上一處厲害的肌肉都沒有,全是軟的,一捏就發疼。
哭得更大聲了。
但是梵越沒注意到這哭是因為他力氣使大了。
待到呼吸不過來了,人才被放開。
頭髮都亂得不成樣子了,額頭上的漂亮鏈子也掉了下來,被梵越給接住了,轉而串到了那個瘦弱的手腕上。
叮叮噹噹的。
白須瓷嗓子本來就啞,被這麼胡亂吻上一通,不僅嘴唇難受,腰上也被捏得疼。
只能靠在梵越的懷裡,低聲抽泣著,眼睛都微微閉上了。
沒有一點力氣。
最後還是被抱走了。
*
因為是下午,所以天色不算太亮,霧蒙蒙的。
白須瓷意識還是時好時不好的,就是閉著眼睛,手裡抓著梵越的袖子。
不管是睡還是不睡,也不丟。
走到大殿之後,梵越就直接設了個結界,和外面隔絕開來。
等到抱人走到床附近的時候,梵越看到了桌上的小竹筐,頓時眉頭皺了皺。
掌間凝出黑霧,想直接摧毀。
但是還沒動作的時候,一個溫暖的手摸了過去,捏住了梵越的手指。
「不、不要……」
嘴巴里呼出點熱氣,吹到了梵越的耳邊,髮絲也不小心滑進玄色的衣領去了。
身子一僵。
白須瓷是被單臂抱著的,雙手掛在梵越肩膀上,整個人就這麼倚靠著,很黏糊的一個姿勢。
「你小的時候,很……很可愛。」
說完這句話,就又累了,只是蹭了蹭梵越的脖子,又閉上眼睛了。
大殿里很安靜很安靜。
梵越只好鬆開了手,抱著人走到了床邊,摸了摸人的頭髮。
「困么?」
懷裡的人停頓了一會,緩慢地從梵越肩膀處抬起腦袋,露出鼻尖和下巴。
呼吸了下。
「不困……」依舊是黏黏糊糊的聲音。
然後啪唧一下,腦袋再度垂了下去,砸到梵越的肩膀上。
眼睛緊緊地閉上了,睫毛濕漉漉的。
梵越捏住人的手腕,摩挲了下,眉眼低垂。
怎麼這麼瘦……
「睡著了嗎?」低聲問道。
懷裡人一點動靜都沒有,只是乖乖地靠在他懷裡,清清淺淺地呼吸著。
看起來很好擺弄的樣子。
「怎麼這麼不長記性?它把你弄昏睡了幾次?」梵越眉眼之中還是藏著點不虞,覺得有點煩躁。
即便是他,就可以這麼好騙?
白須瓷根本聽不見梵越的聲音,只是迷迷糊糊地睡著,手腕上還掛著一堆金銀鏈子。
花花綠綠的,叮咚作響。
「嗯……」熟睡之後的呢喃。
似乎是覺得有點不舒服,把腦袋露出來點,張開了嘴巴。
好方便呼吸。
梵越索性把人換了姿勢,捏著白須瓷的小腿,往裡拉了下。
手也往上滑了過去。
白須瓷很順從地用腿環住了梵越的腰,像個小樹懶,完全掛在了上面。
修長的手指翻飛了下,很快就解開了白須瓷的衣服,露出來點皮膚。
梵越神色淡淡,但動作沒停,把人往自己懷裡攬得緊了些。
怕吹著風。
白須瓷的衣服本來就鬆鬆垮垮的,再加上喝酒的時候嫌熱拽了好多次,現如今可不是就是一剝就滑了下去。
宛若過水的熟雞蛋,十分好去掉外殼。
梵越面色不算太好看,捏著人的手腕,力道不由得緊了些。
因為背後是有些零星的痕迹的……
多是被纏的。
梵越從來沒有戾氣這麼大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