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禍福相生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絕境中所尋覓到的契機，又是否有將它兌現的能力？

「嘁，這群賤老鼠，真是找死。」

在已然充斥著毒霧的小房間內，哈娜握緊雙拳靜候在門的一側。

「嘿哈哈，你下的多少葯，不會給那小妞毒死了吧，老大。」

「放心好了。還沒嘗過味道，我可不會讓她死。」懷揣著令他們無比興奮的畫面，幾位來自墮落城的地痞笑吟吟地推開了哈娜身旁的房門。

每一個地痞的頭上都戴有簡易的防毒面具，他們為了這個期待已久、「完美無缺」的計劃，可是苦苦跟蹤了青羽大半天的時間。

然而遺憾的是，在房門之後迎接著的並不是他們所期待的畫面，而是滿溢著摩洛能光芒的一記重拳。

Boom！

哈娜有如重炮的拳頭迎面打在第一個地痞的臉上，摩洛能爆裂的聲響彷彿要將身後的房間都給震碎開來。

被擊中的地痞像一個沙袋般朝街道甩飛出去，他臉上的五官連帶著那個防毒面具一起，被哈娜的拳頭攪了個七葷八素。

「咳咳...咳咳。」哈娜不斷咳嗽著從煙霧中走出門來，而在一旁目睹了這一切的幾個男人被她的身影嚇得連連後退。

「怎麼，還有誰想進來？」

看見哈娜那雙不斷冒光的可怕拳頭，地痞們哪裡還敢答應半句。他們扔下了手中預備好的惡趣味「道具」，吐掉了嘴裡叼起的一根根煙桿，連滾帶爬地就往各個方向逃跑而去。

「一幫渣滓，來了還想走？」怒上心頭的哈娜毫不猶豫地追了出去。她三兩步便抓住了一個逃跑的成員，隨後不由分說地摘下他的面具，一拳又一拳地打在了這個地痞的臉上。

「這幾下可打不死你吧，」哈娜惡狠狠地瞪著手裡滿臉是血的男人，「快說你們是來幹嘛的，誰來你們來的。不然，我的拳頭可沒有覺得累。」

「我...我們，」痞子吐字艱難地說道，「我們就是自己想來......偷點東西...什麼的。」

「呵，」哈娜彷彿一下子被痞子所說的話給氣笑了，「來我這裡偷東西？你們偷......」

哈娜話說到一半，卻忽然想起了些什麼。於是她在地痞的身上施加了某種魔法，隨後扔下他快步地往房間的方向跑去。

「呃啊！！」當哈娜打開房門，原本放在房間一角的兩個包裹已經不翼而飛。她用力地把拳頭砸向房間的外牆，發出一聲懊悔的怒吼。

「該死...該死，這群該死的臭老鼠...咳咳......」開始有些頭暈的哈娜把身體靠在門框上，那股由毒霧帶來的不適感正在她的體內迅速加劇。

「對不起......青羽。」

而在哈娜正經歷著這一切的同時，毫不知情的青羽還半蹲在墮落城的賭場大門外，他俯著身子想要將那位從階梯上滾落的賭徒大叔叫醒。

早已在賭場里失去一切的大叔很不情願地從地上坐了起來，他抬起頭，用那雙無神的瞳孔看著眼前的陌生人。

「你想不想把輸了的都贏回來？」青羽把手裡的那袋球幣塞到賭徒手中，隨後嚴肅地對著他說，「跟著我說的去做，我能讓你得到想要的一切。」

然而，聽到這番話的賭徒並沒有露出一絲興奮的神情。他把球幣袋子扔到一旁，隨後冷笑著回應道，「呵，嘲弄我這樣的人很好玩嗎？」

賭徒的話音剛落，

一把水精靈匕首便徑直地指向了他的喉嚨。青羽的臉色陰沉下來，他緩慢地將地上的那袋球幣撿起並放回到了賭徒的手中。

「我可沒有在讓你做選擇，」就和與酒館小羅交涉的時候一樣，青羽沒有給這名賭徒任何溝通的餘地，「現在開始聽我的指令，我不會虧待你。」

「好...好吧，」賭徒戰戰兢兢地回答道，「可是，要我這樣的人又能對你有什麼用呢？」

青羽把一隻手按在賭徒的肩膀上，摩洛能快速從他的手掌中傳遞出來。那是由布里克親自傳授、最具有收留所特色的法術------符印魔法。

但由於其他的人並不能像布里克一樣掌握這項法術，因此青羽利用符印與賭徒進行意念溝通的方法會消耗他大量的精力，並且刻上的符印也只能持續很短的一段時間。

「你...你做了什麼？」賭徒看見自己肩膀上浮現出的魔法印記，便更加對眼前這個來歷不明的男人感到恐懼和慌張。

但這時，青羽的聲音竟赫然從賭徒的腦海中出現，「沒什麼，就像這樣。」

賭徒很確定眼前這個正和自己說話的人並沒有張嘴，但青羽也確實正以這樣的狀態在他的腦海里發出聲音。

「進了賭場之後，你要嚴格按照我說的話去做。你只能去進行我指定的項目，不要做任何別的事情，也不要張嘴和我說話。明白嗎？」

賭徒誠惶誠恐地點了點頭，即便現在的他根本不能理解青羽所做的一切。青羽迅速地將賭徒從地上拉了起來，並和他一同回到了賭場。

「現在你的目標，是在三個小時里給我贏回來五千萬，」青羽用意念的聲音對賭徒說著，「我會在不遠處看著你，你好好地按我的話去做。無論你賭的是什麼，都把手裡的錢給我最大限度地押上去。」

賭徒用難以理解的目光看著青羽，但青羽只是將他用力地向前一堆，示意他開始行動。

「我沒有太多時間，你最好給我麻利點。」

就這樣，賭徒跟隨著腦海中的指示不斷參與著大大小小的遊戲，而青羽則在與賭徒保持一定距離的位置上操控著這一切。

有著念力加持的賭博行動是順利的。在青羽的遠程操縱下，賭徒手裡的袋子很快被填了個飽滿，袋子里的那些「50元」也逐漸被面額越來越大的球幣所取代。

「呵呵......呵哈哈哈哈......」

賭徒接過球幣的雙手一次比一次顫抖，他臉上浮現的笑容也一次比一次癲狂，「我...我贏了！是我贏了！！」

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里，賭徒不斷地發出著興奮的嘶吼，逐漸被沖昏頭腦的他甚至手舞足蹈地想要引來所有人的圍觀。

是啊，在賭博的世界里，有什麼比無止境的勝利更吸引人呢？雖然青羽也很不希望因此而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但他明白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是無用的。

在任由著賭徒得意忘形了幾個鐘頭后，青羽最終不得不動用水精靈匕首來喝令他停止。他們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完成了無數墮落城居民一生的夢想------價值五千萬球幣的兌換獎品「X」。

「為...為什麼？」被青羽強行帶出了賭場的賭徒用顫抖的聲音問著，「我們明明...明明可以繼續贏下去，再過一會我們就可以...」

「你給我閉嘴，」青羽親口發聲說道。

賭徒身上的符印已經消失，並且意念交流與念力操控的雙重消耗已經讓青羽的精神感到非常疲倦，「你那搖頭晃腦的樣子已經讓所有人都懷疑了，難道你手裡的這兩大袋錢還不能讓你滿足？」

「能...能。」賭徒低頭哈腰地答應道，他看著抓滿了兩手的錢袋像是隨時都要流下滿足的口水。

「好了，現在你要按我的要求做最後一件事，不然你就別想著能活著拿走這些錢，」水精靈匕首在青羽的指揮下緩緩地飄浮到賭徒面前，「五千萬，是可以直接對四巨頭提出要求的是嗎？」

「應，應該是的，」賭徒回答道，「我聽說...無論是什麼樣的要求都能實現。」

「好，那你就聽好了，」青羽接著對賭徒說，「在你聯繫到四巨頭之後，第一個請求一定要先取得一個叫諾卡提克的人的聯繫方式。剩下的，就都可以隨便你。」

「好的，好的，」賭徒連連點頭，「諾卡提克...那我現在就去兌換處。」

「等等，」在賭徒轉身之時，青羽又一次將他喊住，「先告訴我你的名字。」

「布勒。」

就這樣，賭徒布勒提著兩袋數量驚人的球幣走向了兌換處。在經過工作人員的一陣清點過後，布勒被帶到了賭場旁的一個小房間里。

「啊...該死，」在布勒前去聯繫四巨頭的時間裡，深感疲憊的青羽將整個人都靠在了有水精靈墊著的牆壁上，「沒想到符印傳話要消耗這麼大的精力，整個腦袋都像要裂開了一樣。」

就在青羽自言自語之時，一個注視他已久的神秘男子從青羽身前經過，他以熟練的手法將一張紙條塞進了青羽大衣的袋子里。

男子在轉眼間便無跡可尋，他戴著一頂厚重的帽子，青羽根本來不及看清他的樣貌。

「如果你有時間，就在右側第三個路口的拐彎處和我見面。我想談談關於------布里克收留所的事情。」

如此內容的字條讓青羽鬆弛下來的神經再次繃緊，因為收留所的這次行動內容很可能已經暴露無遺。

「先生！先生！」還沒等青羽仔細思考字條中的內容，賭徒布勒便已經大喊大叫著回到了青羽面前。

布勒依然提著那兩袋沉重的球幣，但同時他的手上還多了一顆閃閃發光的金色戒指以及一張皺巴巴的黃色紙張。

「諾卡提克的聯繫方式，你要的東西。」布勒晃了晃他那隻攥著紙張的手，但他似乎並不願意將那帶球幣暫時地放下來。

青羽伸手去將紙張抽了出來，上面寫著一個地址以及一串數字，「這個是......」

「哦，先生是新來的人啊。這個，是老式電話機的電話號碼。」

如布勒所說，青羽就和大多數摩洛人一樣，從沒有見到過所謂的電話機。無論是在以魔法為溝通媒介的摩洛，亦或是科技更為發達的西薩，這種電話機都早已被人們所淘汰。

「好吧，那我們的交易就算結束了，」青羽對布勒說，「我只要這個，其他的東西都可以歸你。」

「謝謝你！我的大恩人！」布勒激動地大吼一聲，隨後滿臉熱淚地跪了下來，「先生！我向他們請求留下這袋球幣，請求自由出入這裡的許可......他們全都答應了！我還...」

「行了行了，」青羽舉起一隻手打斷了布勒亢奮的發言，「現在不是你發表感言的時候了，如果你願意信我一句，那就頭也別回地逃離這裡吧。」

在給布勒留下了這樣的一句話后，青羽便匆匆地起身離開了這裡。現在距離交易開始只剩下短短几個小時，他決不能浪費這樣的天賜良機。

青羽一邊思索著手裡兩張紙條的內容，一邊快步地往此前酒館老闆安排的房間走去------哈娜還在那裡等著他的消息呢。

但當青羽回到房間所在的街道上，他卻遠遠地看見哈娜扶靠在門框上。

「哈娜！」青羽著急地跑上前將哈娜扶起，卻發現哈娜身後的房間正源源不斷地飄出一股白色煙霧，「毒霧......是誰，哈娜，你還好嗎，發生什麼了！？」

哈娜有些虛弱地看著青羽，並伸出手指著一個方向說道，「我沒事。-他...他們把裝著錢和食物的袋子拿走了，快去找回來。」

青羽摸了摸哈娜的額頭，她顯然已經因為吸入大量的毒霧而開始有些發燒。青羽連忙讓水精靈們往哈娜身上聚集，為她做成了一件碧藍的外衣。

「不要勉強自己，你發燒了。我們...」

「我沒事的，青羽，聽我說。他們都...都被我打傷了，跑不遠的。而且，我在他們身上刻了符印，我能大概地...感覺到他們的位置。」

「好，好，」青羽一邊安撫著哈娜，一邊把她扶到自己的背上，「你告訴我在哪裡，我去把東西拿回來。」

「嗯......你這麼久沒回來，肯定是...找到辦法了吧。」

「我......」青羽一邊應答著哈娜的問題，一邊背著她朝所指的方向走去，「是的，我已經拿到了諾卡提克的聯繫方式，但是你現在......」

「哈哈...」哈娜有些無力地微笑著，「我就知道...你可以。」

有那麼一瞬間，青羽並不想將關於賭場的事情告訴哈娜，因為她如今的情況顯然已經不支持再繼續下去。

「就在那裡面嗎？」青羽朝哈娜指著的方向看去，那是一條黑暗無光的窄衚衕。他只好在衚衕外的街道邊將哈娜放了下來，並讓儘可能多的水精靈都簇擁在她身旁。

「哈娜，你先在這裡等一會，我馬上把事情解決了。」

青羽隨後轉身走進了這條衚衕，而在他臉上的那份溫柔和關切，也在背對哈娜的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