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超越認知的靈者

「林組長，分部這邊出了點狀況，請盡量拖延。」通訊器里，伊靈的聲音響起。

林穎攥著小型干擾裝置，對準石甲蟲扔了過去。石甲蟲收到磁場的干擾短停止了動彈，陳正騰出手來轉而對付其他的一階妖魔，直刀在妖魔之間穿梭，帶出股股顏色怪異的液體。林穎抽出了綁腿上的制式短刀，在力場範圍內與一些低階妖魔作近身格鬥。近身格鬥是神聖聯盟的必修科目，這是為了應對突發情況而設置的，在聯盟年底的統招後由各個大區組織新人訓練營進行統一指導。

另一邊的戰場，翼蛇已經沒有了耐心，緩緩靠近王裕進行試探。王裕盯著天空中的翼蛇，嘴裡發出嬰兒般的叫聲，將頭微微偏了個角度，以便於應對來自空中的突襲。

翼蛇的尾巴從頭頂抽來，王裕斜著身子躲過。已經到了可以攻擊的範圍，腿部的肌肉收縮，用力一蹬，身軀筆直地衝上去，頭上鋒銳的角器對準蛇腹。翼蛇嘶吼一聲，急忙振翅，將王裕的攻擊躲過。

遠處的林穎一直也在注意著王裕這邊，她覺得王裕的進攻方式完全不像是一個人類，更像是原始的野獸。因為在剛剛那種情況下，人類的本能是用雙手攀附住蛇軀，然後在天空中採取進一步攻擊。除非，在王裕的思維里，自己的雙手不足以完成那麼複雜的功能。

事實也確實如此，在王裕的視線中，自己一直在小斧的身邊，看著犀渠躲過翼蛇的尾鞭，立刻就用后蹄蹬著地面向上衝擊而去，卻被翼蛇閃躲過去了。

翼蛇在剛剛與小斧的戰鬥中已經負傷，如今不願意再與王裕作肉體對抗。於是醞釀著來自腹腔里的波動，張口吐出一團火球，朝著王裕射來。王裕指揮著犀渠閃躲，在空地上不斷跳躍，好幾次險些被火球命中，只是有些奇怪明明自己與犀渠隔得很遠，但就好像那火球就在自己身邊爆開一樣，灼熱的氣浪涌到臉上，自己的呼吸也跟著變得急促起來。

這樣不是辦法，王裕思索著破局之法，摸了摸背後，空蕩蕩的，這才想起自己的背包和《百妖譜》還在居民樓里。可是，自己是怎麼下來的呢？這個疑問突然出現在王裕的腦海中，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的視線好像變得模糊了，眼前浮現出本不屬於自己的視場，就好像是一個身手矯捷的人，在空地上不斷跳躍。

王裕眼前場景不斷發生變換，時而好像是旁觀者在看著犀渠的動作，時而又好像自己就是犀渠，正在躲避天火，他覺得好亂，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犀渠也停了下來。

「小心！」遠處的林穎看到王裕突然呆在了原地，火球已經接近了王裕的頭頂。

火焰最終還是落在王裕的身上，火苗很快攀附上王裕全身，將穿著黑色作戰服的身影包裹。

……

「馬上通知警務部門，驅離分部附近普通民眾，封鎖西都市區，並調取分部周圍所有未損壞的監控畫面。」張桐接通伊靈說道。

雖然三層小樓外表已經十分破敗，但作為神聖聯盟的分部，牆體中都嵌入了厚厚的鋼板和防火材料，剛剛的巨大能量並沒有將內部設施損毀。

「青木，你跟我一組。第一第二第三第五編隊其他成員做好戰鬥準備，以小組為單位追蹤剛剛出現在分部門口的靈者。」張桐吩咐完伊靈后就直接從三樓的窗戶跳了下來，半空中出現一隻巨大的類羊妖魔將張桐接住，這羊型妖魔竟然長著與人類一般無二的四肢，平穩的落到地面，青木也奔跑著翻上羊背，

朝著遠處的老人奔去。

青木，神聖聯盟駐西都市特別行動武裝部作戰組第一編隊隊長，三階御妖師，契約妖魔A0382。是西都神聖聯盟唯一的一個三階職業者。

前方的老人聽到身後的動靜，忽然轉過身站在原地，面帶微笑看著身後的四隊人，皮肉蒼白且鬆弛，深深的皺紋爬滿了整張臉。

「部長，已經通知了警方。監控錄像顯示目標靈者是從XC區一路走到分部門口的，但是……他只用了，三分鐘，推測是言靈054神行的能力，」通訊器里，伊靈醞釀著繼續開口，「但同時，言靈庫的資料顯示，他在分部門口使用的是言靈028聚爆，從聚爆的威力分析他是一名四階靈者。」

張桐皺起眉頭，神色凝重地盯著眼前正微笑著等待的老人，同時制止了身後躍躍欲試的編隊成員。

三大職業是相互排斥的，目前沒有任何不同職業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的記錄，同時，一個靈者也不可能掌握多種言靈，這是聯盟的技術組在多年研究中得出的結論。

張桐深吸了口氣，強忍住了心中的疑惑，當下最重要的是制服這個恐怖的四階靈者：「這裡是神聖聯盟，你涉嫌利用言靈實施社會恐怖活動，我們會依照聯盟法則將你逮捕，不要做無謂的抵抗！」

老人沒有回答，而是看著張桐把話說完。

周圍的第二第三編隊在張桐示意下已經拿著束縛裝置上前，只要將束縛裝置戴上，靈者就會失去言靈的掌控。

看著隊員順利將裝置戴在老人身上，老人全程微笑沒有一點反抗，只是動作有些僵硬。

張桐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結出複雜的手印，老人竟然直接消失在了原地，原本束縛在身上的裝置掉在地面上，發出一聲脆響。

竊星者是不對活物生效的，而剛剛張桐竊取了老人的存在，老人就直接消失了，說明老人根本就不是真實的活體。

「是言靈096鬼魅面具，靈者製造出替身完成自身的逃脫。」伊靈的聲音在通訊器里響起，顯然她通過街道上的監控看到了這裡的畫面。

「繼續追蹤。」

「周圍的監控畫面已經失去了目標蹤跡，按照目標的路線推測目的地是DC區，我將調取從市區到DC區的所有監控。」

「一二三五組繼續朝DC區追蹤，如果發現目標，注意不要發生正面衝突，盡量獲取溝通的機會。青木，全速前往西源小區支援第四編隊。」張桐做好戰鬥分配，接著翻下羊背，朝著廢墟中的三層小樓走去。

「同一個個體身上同時存在三種言靈，這是一個新的研究方向。」

此時，市中心到DC區路上某一個小巷，老人手上拿著老式按鍵機：「她跟你年輕時簡直一模一樣，」老人像是回憶起了當初實驗室里的童組長，臉上洋溢著微笑，但這在老人醜陋的臉上顯得十分恐怖，「但是二號實驗體那邊……」

「既然是他自己的選擇，我們就靜待命運的審判吧。」電話里傳來沙啞的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