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抓壯丁了

一年後的某個下午，屋后竹林的幾聲麻雀聲伴隨著初生嬰兒的啼哭，爺爺和婆婆孕育出了他們自己的第一個兒子。

都說，產後要坐月子一個月，婆婆三天就下地自己勞作了。

原本家裡的二弟可以幫著爺爺做地里的活，但二弟兩天前出去山地里收麥子，一直到晚上都沒回家。爺爺婆婆抱著幾天大的兒子，旁邊坐著幾歲的三弟圍著飯桌等了又等，天黑也不見二弟的身影。

意識到不太對的王明爺爺，跑到山裡的麥地里找尋了一圈又一圈。

「老二，老二」爺爺急切的找尋聲響徹整個枷擔灣

「王老二，吃夜飯了。跑到哪兒去呢？」

在麥地和山林找了大半天的爺爺，又去枷擔灣挨家挨戶的詢問，直到半夜也沒找到突然就沒了蹤影的二爺。

二爺像一陣吹進山林的風，消失在了枷擔灣的柏樹叢里。

王明爺爺回家時，面對著一臉疑惑的老婆和三弟，無奈的說「先吃飯。」

一家人這時不會想到，臨近黃昏時，二爺被幾個穿軍裝的架著槍給抓走充了壯丁。

「老實跟著走哈，要不然老子們幾個弄死你。」

「你娃兒不要跑哈，跑的再快，快不過槍桿桿兒裡面的花生米哦。」

王明的二爺被幾個當兵的用槍頂著，雙手被繩子綁住，押著走在前面。

翻過兩個山頭，坐下來休息時，二爺起身拔腿便向來路跑，奈何年齡小個頭也小，剛跑出幾步，就被腰裡別著一支手槍的大漢趕上來，後背一腳給踹倒在地。

很多年以後，王明也被堂哥這麼一腳踹倒，並告訴他，這就叫「餓狗吃屎」。

爬倒在地的二爺，轉過去身來，滿臉恐懼的看著兵大漢。

「我還沒回家和大哥他們吃晚飯了。」

兵大漢一隻腳踩在二爺的胸口，然後彎著腰用手掐著二爺的后脖子，「啪，啪」就是兩個大耳光。柔弱的二爺，被幾個大耳光抽的頭腦模糊，眼冒金星。

「你的飯以後老子包了，頓頓都有的吃。」

接著，便把二爺，像拎小雞仔兒一樣拎回了隊伍里，還順便叫人用布條纏住了二爺的眼睛。

這個粗魯滿身橫肉的大漢，隊伍里的人，都叫他班長。

當月亮爬到正當空中，一夥隊伍的人借著月光，沿著小土路，來到了一座位於半山腰被土牆圍起來的院。

踏進院子，又是幾腳，二爺被班長踢進了角落用石塊砌起來的豬圈裡。那裡已經蹲著兩個像他一樣被抓壯丁的苦命人，看樣子也就比二爺大個三四歲。

他們一臉驚愕的看著王明的二爺，這時的二爺還沒緩過神來，由於害怕而渾身發抖，二爺看見豬圈裡的二人沒有穿和剛才隊伍里一樣的軍裝，一身破爛補丁衣服茫然的蹲在地上看著二爺。二爺覺得他們應該都是和自己一樣被抓壯丁的人，莫名的從眾也蹲在了他們旁邊。

「連長，今天出去逛山，又抓了個清溝子，龜兒子的還想跑，上去兩耳光，一下就老實了。」大老粗班長，這時正屁顛屁顛的跑去向長官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