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最原始的本能-1

10 最原始的本能-1

窗外的鳥兒嘰嘰喳喳地叫開了,陽光shè進窗戶百葉窗的隙縫,照在陳奇的臉上。陳奇只覺一陣刺眼的暈眩,半眯著微微睜開了眼睛。

天氣很好,陽光普照。車裡面四處都拉著百葉窗,就連前擋風玻璃上都拉著一道窗帘,這讓車裡顯得稍微有些yīn暗。陳奇慢慢地坐了起來,胸口一陣刺痛。摸了摸,卻沒有任何傷口。解開扣子看了看,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陳奇突然想起防化人的那一槍,差點就跳了起來。

還沒死。自己還沒死!陳奇摸了摸腦袋,對於那一槍之後的事,記憶里卻是一片空白。

或許那是麻醉槍,不會致人死命。只是,麻醉槍一般是應付危險的大型動物或人類的,自己當時看起來就那麼有威脅xìng么?

搞不清楚。陳奇定了定神,發現自己正躺坐在一部救護車裡面的急救台上,車裡面一片狼藉。陳奇摸了摸渾身上下的口袋——見鬼,除了屁股後面的口袋裡有一張揉得不成樣子的刷卡憑證,其他的——手機,鑰匙,錢包,什麼都沒有。陳奇把刷卡憑證撕開、揉成小紙團,邊拿在手裡轉著,邊低頭仔細想了想,是了,錢包在上山之前便丟在登山包里,而登山包應該是丟在山上的營地里了,鑰匙等其他小東西也應該都在營地的帳篷里。手機?在被槍擊的那一刻應該還是在自己手裡的,就是不知道自己挨了一槍后是不是隨手撒開丟地上了。也不知道那兩個人對自己的東西做了什麼?不會是劫財吧?就為了那個用了N次的登山包和帳篷?還有那個睡袋、防cháo墊和那個破手機?那也太大費周章了吧。錢包里可也沒多少錢,信用卡可一直是負資產……

車裡面根本站不直身,陳奇丟了紙團,貓著腰下了急救台。摸到車尾,擰了下車門把,「咔嗒」一聲,車門鎖順勢滑出——看來這個後門沒鎖好。陳奇往外推了推門,卻不知道外面什麼東西頂住了。陳奇使勁推了幾把,卻還是紋絲不動。陳奇拉開後門車窗上的窗帘,卻只看到一片白。

是牆。陳奇仔細看了一下,車後門其實已經有點變形了。看來車子倒退撞到牆上那一下可不輕。

陳奇欠著身,半爬半走又摸到車前部,副駕駛位置的車門是鎖著的。又爬上駕駛位置,車門也是鎖著的。用手掰了下手動解鎖器,卻依舊解不開鎖。摸了摸方向盤下面,偏巧這車卻安裝了無鑰匙啟動系統,連根鑰匙都沒有。無鑰匙啟動的車子一般都會有張身份辨識卡,車主帶著卡片,上車即可按按鈕啟動車子。沒有卡,誰也啟動不了車子。啟動不了車子就別想解鎖,解不了鎖就出不去了。陳奇拉開前擋風玻璃的窗帘,一下就傻了眼。

公路上,肉眼所能看到的區域,歪歪斜斜停了不少私家車。有些已經側翻或底朝天,有些乾脆燒得只剩個黑乎乎的車架。路的盡頭停了幾部jǐng車,還有臨時架起來的路障——抬升式的閘門配合沙包和鐵絲網,還架著輕重機槍——路障那邊的路面明顯乾淨得多,看樣子確實阻止了不少車輛經過。但是jǐng察和軍人呢?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陳奇心裡嘀咕著,城市暴動?不能吧,S城可是曾被評為中國南部最安全最適合居住的城市之一,zhèngfǔ運作效率最高,人民生活幸福率最高的城市。恐怖襲擊?更不可能——自從國家和平統一后,那些企圖分裂國家的不法組織大多流亡海外,在國際刑jǐng的追擊下苟延殘喘,自保都成問題,更不可能發動這麼大規模的襲擊。

難道是世界末rì?陳奇咽了咽口水,以前看過的電影情節在腦海中自動重播。

不管是不是末rì,出去再說。陳奇彎下腰在車裡摸索著——本來還躊躇著怎麼出去的,現在一看外面都這樣兒了,直接砸車吧。這麼多廢棄汽車,也不在乎多這一輛么。

吊瓶,不頂用。水瓶,不頂用。防毒面具,不頂用。藥箱,不頂用。好容易摸到個金屬小圓筒,拿起來細細一看,是個老式的泡沫滅火器。陳奇心裡不禁大叫運氣好——新式的自動爆髮式滅火器採用的是最新型的複合材料,在環境溫度升高時外殼會自動脫落噴發出滅火劑,所以肯定不適合用來砸車——陳奇拿著滅火器,狠狠地朝前擋風玻璃砸去。

「砰。砰。」

擋風玻璃被砸中的部位立刻龜裂變形,但玻璃卻沒有脫落。陳奇馬上醒悟,前擋風玻璃可是車子最堅固的玻璃,看來只能砸側窗玻璃了。

「砰,砰。」

副駕駛座位旁的玻璃立刻呈現出碎裂的輻shè狀。陳奇側身坐好,卯足了勁,右腿朝著玻璃狠狠地踹了過去。

「嘩啦嘩啦。」

最後的這一踹讓玻璃徹底碎裂跌落。陳奇丟了滅火器,清了清窗口的玻璃渣,反手在急救台上拉過一條醫用毯子掛在窗邊沿上——這樣可以保護自己身體在劃出時不被玻璃划傷——然後雙手撐起身體,雙腳慢慢伸出窗外。

「吼——」

旁邊突然撲過來一個人,緊緊抓住陳奇的雙腳。陳奇大驚,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陣痛入心扉的劇痛隨即從右小腿處傳來。

「我——靠!」劇痛之下,陳奇大吼一聲,竟將右腿活生生從對方口裡抽了回來。對方卻步步緊逼,一雙滿布鮮血的手立刻抓向陳奇的左腿。陳奇驚駭之餘,立刻抽回左腿。來人仍不死心,竟直接鑽入已破碎的車窗,雙手向陳奇抓來。

「去死!」陳奇半躺在駕駛位和副駕駛位之間,左腿順勢一踹。來人頭一仰,跌坐到地上。陳奇驚恐地抓起滅火器,果不其然,來人慢慢從地上爬起。陳奇趁這機會細細看了下那個人,只看到是個戴著遮陽帽的時髦青年女子。儘管巨大的遮陽帽檐擋住了她的臉,陳奇還是看到她猙獰的嘴角滲出的鮮血——那可是陳奇自己的血啊!

「媽的——」陳奇發怒了,看到青年女子仍不死心地朝車窗伸進手來,陳奇也不管什麼好男不與女斗憐香惜玉之類的古話了,左腳蓄滿力量踹了出去——

「咚。」女子頭部重重受了一擊,往後一仰,踉踉蹌蹌地退了幾步。稍微站定,便再次朝車窗走過來,彷彿感覺不到疼痛似的。

陳奇大為頭疼——遇到這樣的瘋子可怎麼好。頃刻間女子已經走到車窗前,雙手扒住車窗——

「砰!」

一聲槍響,女子的頭迅速往側面一歪,隨即重重摔到地上。大口徑狙擊步槍!陳奇甚至看到了子彈打入女子腦部的那一霎,彷彿某部電影的慢動作鏡頭。女子的頭部幾乎被轟掉一半,噴出來的腦部組織,濺了一車窗。

陳奇趴在車輛中控台下面,大氣也不敢出。不管是不是瘋子,這可是一條人命啊!誰知道對方會不會對自己下手?

不一會兒,腳步聲由遠至近。陳奇聽著對方的談話聲,貌似是兩個青壯年男子,心裡便不住祈禱希望遇到的是部隊的戰士,可千萬別是劫匪。

「出來吧。」來人走到車前,用槍托敲了敲駕駛位的擋風玻璃。

陳奇抬起頭,車的左邊站著兩個穿著防化服的戰士——之所以肯定是戰士,是因為他們手臂上別著部隊的臂章。陳奇突然想起,山上那朝自己開槍的那兩人,貌似也有臂章?只不過當時急切之下,沒有看清楚罷了。陳奇在車裡朝外擺擺手,無奈地表示車鎖了。副駕駛位的車窗倒是砸開了,就是現在塗滿了腦漿,陳奇可不想從那爬出去弄髒衣服。

戰士示意陳奇躲開些,一槍托便打破了駕駛位的車窗玻璃。陳奇笨手笨腳地爬了出來。

「這人……是重犯?」陳奇用手指了指那邊車窗鮮紅的一片血跡,怯怯地問道——除非是極度危險人物,否則一般軍jǐng是不會對手無寸鐵的犯人開槍的。

「是感染者。」其中一位戰士冷冷地回道。

陳奇頓時無語。回想起這些天的經歷,感染、住院,上山、發燒,糊裡糊塗挨了一槍,以為被挾持,誰知醒來卻睡在一台救護車裡,眼前的部隊戰士穿著防化服到處獵殺感染者——看來真的是有什麼重大的事情發生了,便問道:「感染?究竟發生了什麼?」

「恐怖組織的生化襲擊。」另一位戰士jǐng惕地望望四周,又回過頭來頗為驚奇地問陳奇:「這幾天你就沒看報紙聽廣播?」

陳奇老老實實地搖頭:「沒。」剛想把在山上的事情和盤托出,話到嘴邊卻又活生生地吞了回去——生化襲擊?感染者?自己莫名其妙地住了一段醫院,不會也被感染了吧?陳奇回頭看了看車窗上的一片鮮紅,感染者就只能是這種悲慘下場?陳奇頭皮一陣發麻,吞了一口口水。

「第一醫院?」戰士側身看了看救護車上的標識,問道:「你是從第一醫院來的?」

「你是在淪陷後跟著車隊到這兒的么?有沒有看到什麼特別的東西?」另一位也回過頭來問道:「有沒有同伴倖存?」

醫院?淪陷?東西?陳奇汗都出來了,搜腸刮肚就是找不到可以解釋一個倒霉鬼挨了一槍后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救護車裡的正常理由。

陳奇正支支吾吾地說著「不記得了」的時候,其中一位戰士的對講機吱吱地響了。

「第九小組,第九小組,收到請回話。」

「老九收到,老九收到。」

「第八小組在坐標二6sì,三三五,重複,坐標二6sì,三三五遇到情況,請儘快提供支援。」

「收到。」戰士收起對講機,提槍便走。不幾步突然像想到什麼一樣,回頭對陳奇道:「趕緊回家呆著,不管什麼事都別出門。等zhèngfǔ消息。」

陳奇也沒敢問情況究竟壞到什麼程度了,不出門吃飯問題怎麼解決能否叫外賣——只是機械地點了點頭,指了指車那邊的那具看不到的屍體:「不……收拾收拾?」

戰士哼了一聲:「我們有專人在回收銷毀,用不著我們。再說——」

戰士頓了頓,沒有繼續往下說。另一人便冷冷地接過話尾說道:「再說了,我們不收拾,它們自然也會來收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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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之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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