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這十三裝的
眾人皆驚疑不定后,看在大傢伙同是邱家莊的人,一門一姓,沾親帶故。更是看在邱掌柜難得大方,在場每個人都有一個大洋的好處。
點頭的便更加誠懇!
都知道,今天這事若是外傳,被外姓得知,見不得邱姓之好。說不得,在以後的某年某月當中,會來使壞,破壞此處風水。
留下兩人在此看守墓穴,以備明日出殯時。
許牧跟著九叔,帶著文才回到小院,剛坐下來還沒喝上一口茶水,便見邱掌柜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九叔!」
「邱掌柜!」
邱掌柜拱了拱手,嘴唇糯動,似有話要說,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九叔一雙眼睛彷彿能夠看穿他的內心,清楚他的疑慮,笑道:
「邱掌柜,你這是有什麼想說的?!」
邱掌柜看了看九叔明亮眼神,終下決心,但又害怕別人聽到的樣子,小聲問道:
「九叔!
上午山上,開挖墓穴時,怎麼會有龍吟之聲?!
是不是,我邱家以後會出現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
「風水點穴,定穴開挖!
龍珠既定,不再縹緲難覓!
青芒山的那條龍,因龍珠現身的鳴吟,興奮罷了!」
「墓穴是個好地方,也是多年之前邱老爺積德,才有緣分得到這個好地方!
德位相配,不論做什麼都猶如神助,事半功倍!
邱掌柜,以後邱家能不能出現大人物,還得看邱家是否有德行!
要不然,再好的風水,也抵不過不肖子孫!」
「九叔說的不錯!
我雖然不懂風水,可也知道歷代的皇陵所選風水,定然是一等一的好地方!
子孫後代出現了禍國殃民的人,乃至於丟了江山被取而代之不在少數!
可說,再好的風水之地,又有什麼用!」
邱掌柜聽了九叔與許牧的話,終於從先前那種滿腦子不實的幻想中,清醒過來!
對他二人深深一禮,感謝道:
「二位的話,醍醐灌頂,要不然真要誤入歧途得不償失!
說的沒錯,打鐵也得自身硬才是!
可笑我竟然產生了緣木求魚的想法!」
許牧與九叔二人相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讚賞。
「邱老爺雖然仙逝,可有邱掌柜這般人物,邱家以後定然不凡!」
許牧感嘆。
「哈哈哈!
邱某在此多謝許老闆吉言!」
邱掌柜滿面笑容,精神振奮,跟剛剛進來時候滿臉迷茫激奮,形成鮮明對比。
拱手示意,「明日家父出殯,還得勞煩三位!
我就不再打擾三位休息了!」
許牧手上的刻刀,在木頭上颳了一刀,一片薄如蟬翼的木屑飄落。
吹了一口不存在的碎屑,湊近仔細端詳了一下。
「你小子在做什麼東西呢?!」
九叔看許牧閑下來的動作,隨口問了一句。
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水,慢慢咂著。
許牧晃了晃手裡的陰沉木,「呶,打算雕個小玩意!」
九叔一眼掃過去,盯了兩眼,手中的茶水突然不穩,灑了滿懷!
一下子從椅子上彈起,「你小子,暴殄天物!」
竄到許牧跟前,死死盯著他手裡的東西,喘著粗氣。
「當年我跟許大材求了好多回,他都當個寶貝似的不肯給我多看一眼!
即便是拿我多年珍藏的祖師雷印跟他交換,仍舊死活不願意!」
「沒想到到了你小子手裡,就這樣糟蹋!」
許牧並未有被九叔的激動情緒擾動,翻個白眼,沒好氣道:
「九叔!
你這話可不中聽!
什麼叫我糟蹋東西!」
說著,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刻刀再一次輕輕劃過,一片輕翼似的木屑翩然滑落。
「你你你!」
看許牧毫不在意的樣子,九叔只覺得這一刀就好像劃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還說你沒有糟蹋東西!
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
許牧一攤手,「陰沉木啊!」
「這可不是一般的陰沉木!」九叔嘶吼道。
「不就是,雷擊陰沉木嘛!」
「呃!你知道?!」
九叔不敢置信的問道。
一下刻狂風暴雨般,劈頭蓋臉吼道:
「知道這是雷擊陰沉木,你還隨意刻劃!
不知道這東西十分難得,非常寶貴!」
許牧被九叔湊近的大聲,震得他的耳朵有些發麻。
不動聲色地靠後挪動,掏了掏耳孔。
無奈補充道:
「雷擊陰沉木,既有雷霆之陽,又有悠遠之陰。
陰陽並濟,甭管是用來寄託陽神,還是用來滋養陰神,都不相當不錯的選擇!
因為蘊含雷霆屬性,更可百邪不侵!」
九叔被他說的愣住,這傢伙什麼都知道啊!
這讓他一時之間除了痛心疾首之外,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
東西是人家的,人家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別人只能建議。
至於,人家聽不聽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知所措尷尬間,許牧忽然問道:
「九叔,打算用它來做什麼?!」
九叔神情為之一松,重新坐下來,咂摸著茶水,「陽神出竅后,不能夠長時間滯留體外!
一旦超出時間界限,便會對陽神造成損傷!
若是用這雷擊陰沉木製成陽神容器,便可以此來鍛煉陽神,使得陽神可以快速成長!」
九叔目前已經達到煉神返虛,成就陽神。
陽神出竅后,便代表這人,獲得了身外之身,在某種程度上,超脫了生死。
不過,陽神剛開始也是很脆弱的存在,便是室內輕風,就成造成陽神損傷。
只有經過修鍊,才能夠使得陽神可以超脫軀殼之外,長時間的存留。
在這個階段,一種可以使得陽神長時間寄托在外,提升修鍊的東西,其誘惑力可想而知!
「九叔目前陽神出竅能在外面待多久?!」
頓了頓,「如果不方便說,就當我沒問!」
這次換九叔翻了個白眼,「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沒什麼不可說!
以我目前修為,陽神出竅不過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也就是四個小時!」
「沒錯!按照洋人的時間演算法,是四個小時!」
「嘖嘖,厲害!」
許牧伸出大拇指,稱讚道:
「當世如今,能夠修鍊到陽神出竅的人,並不多見!
九叔,你已經超出不知多少的修道者!」
九叔被許牧的話,說的心花怒放,滿臉得色。
不過一會兒功夫,他便喜色神情斂去,搖頭唏噓道:
「你小子用不著捧我!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煉神返虛雖難,但那是對於天下不正道統的修鍊者而言!
像我們茅山派這種名門正派,只要有點天賦,再加上一些勤奮,想要成就陽神,困難要小的多!
如今茅山派的掌門,我的大師兄,比我早好幾年便成就了陽神!
前些日子,有師弟來信,言說大師兄的兒子,石少堅不久前也煉神返虛,成就陽神!」
「石少堅?!」許牧念了一遍這個名字,儘是玩味!
這位少年英才之所以能夠成就陽神,走的不過是歪門邪道!
而且,在成就陽神之後,更是仗著身外神通,為非作歹!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等這位少年英才遇到秋生、文才這對奇葩之後,才會明白什麼是「運去英雄不自由」!
許牧莫名的語氣讓九叔一愣,好奇問道:
「怎麼,你聽過我這位師侄?!」
許牧搖搖頭,「我今天才知道茅山派的掌門叫石堅,他兒子又怎會聽說過!」
九叔「哦」了一聲,也認為自己想的太多,眼花看錯。
「這麼說,茅山派中成就陽神的不在少數?!」
「唔~!
據我所知,也有些不爭氣的,可相比其他名門正派,也是不差!」
許牧聽他模稜兩可的話,心底暗笑,看來一些事情並不像九叔說的那樣簡單。
當今之世,環境與古大不同!
便是名門正派,有完善的功法傳承,有師門留下的諸多經驗之談。可想要走通煉神返虛,除了天賦極佳之輩,其他人除了勤練不輟之外,還需要不錯的運氣,才能成就陽神!
即便是這樣,也已經好太多了!
山野之中,不知道多少野修之人,一輩子都觸摸不到這個門檻!
便是練殘練廢的,也不在少數!
許牧無聲地笑了笑,不禁暗自慶幸,要不是自己賣棺材掙得那些功德值,也不可能修鍊的這麼快!
煉神返虛!
正好這才滅殺陰煞殭屍,又收穫了一大筆功德。
等邱家莊事了之後,回到棺材鋪,就立馬成就陽神!
如今許牧體內真氣充盈,陽氣充沛,神思堅韌。
一切萬事具備,只欠東風了!
兩人閑坐著,文纔此時不知道溜到哪裡湊熱鬧去了!
這傢伙,只要有熱鬧湊,就根本不知道累!
一陣無語之後,九叔還是不甘心,出聲問道:
「許牧,你那雷擊陰沉木勻給我怎麼樣,絕對不讓你吃虧!」
「嘎?!」
腦海里神遊的人像木雕的許牧正出神,被九叔冷不丁一問,打斷了思緒,不由得氣惱,不爽道:
「九叔,你就別惦記了!
我馬上就煉神返虛,成就陽神!
好東西,當然要自己留著不是!」
「什麼?!」
這是九叔在今天短短的時間之內,第二次跳腳!
「你?!成就陽神?!」
自許大材收留許牧至今,這才多少年的光景。
算起來,許牧到棺材鋪的時間,跟秋生、文才拜師的時間,差不多。
可以說,三人在同一時間段內,開始接觸玄法。
至今,秋生、文才在修鍊一途上,三天打魚兩天晒網,懶驢拉磨,不趕不上趟!
雖然,許牧之前的諸多表現,十分亮眼。九叔據此已經拔高了對他實力的評估,也萬萬想不到,他竟然達到了如此高的地步!
便是九叔當年,修鍊玄法這麼久,也不過剛接觸到鍊氣化神這個階段。
秋生、文才兩人比九叔要差一些,現如今,築基圓滿,剛剛打好基礎,正在摸索煉精化氣!
許牧很裝十三的嘆了口氣,「九叔,你都多大的人了,怎麼總是一驚一乍的!
我鍊氣化神圓滿,精氣滿足,開始嘗試煉神返虛,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嘛!」
九叔深吸了一口氣,語氣莫名道:
「可你才接觸玄法多長時間,怎麼可能就達到了這樣的境界!
便是你師父許大材,一輩子縮手縮腳,也不過鍊氣化神而已!
怎麼可能在短時間之內,教出你這麼厲害的徒弟!
難道,只要認真修鍊缺一門,就會大幅度進步?!」
許牧感覺九叔的心態有點崩,揶揄道: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再說了,我就是天賦好,基本上不怎麼努力,不知道怎麼搞得,就成了現在這樣!」
一副沒辦法,我也不想很無辜的樣子,讓九叔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這種故作不露痕迹的嘚瑟,才是最厲害的炫耀。
九叔一時間只覺得一切索然無味,頹然地坐下。暗嘆,許大材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收的這麼一個厲害的徒弟!
看看人家的徒弟,再看看自己的兩個徒弟。
心裏面不禁產生了深深地疑問,難不成是自己眼光太差,選的徒弟都不怎麼滴!
還是自己的教育手段不行,作為人師實則是誤人子弟?!
趕緊搖了搖頭,將這種想法甩出腦海之外!
什麼情況,竟然產生了自我懷疑!
正好看到湊熱鬧回來的文才,頓時臉色一黑,「過來!」
熱鬧過後,心情正愉悅的文才,聽到師父的冷喝,一頭霧水,指著自己,「我?!」
「除了你還有誰?!」
文才想都沒想,指著正仔細端詳木雕的許牧,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不是還有許牧嘛!
九叔頭一回覺得自己的二徒弟,是不是真傻!
文才以往傻的次數很多,九叔一直認為他不過是假傻罷了,想要以此來逃避指派的任務!
因為,只要有秋生在場,想要從他身上占些便宜,文才那股子機靈勁兒,別提有多高!
一翻白眼,也懶得跟他廢話,勾了勾手指,讓他過來!
文才雖然不知道九叔要幹什麼,可見他面色陰沉,就知道准沒有什麼好事。
一步挪三指,故意延緩時間。
臉上笑嘻嘻地問道:
「師父,你到底有什麼事?
皺著眉頭,怪嚇人的!」
這種場面以往文才不知道見過多少回,每次的應對方法都差不多。
往往嬉皮笑臉地,厚臉皮任由師父一頓責罵,甭管是什麼事,很快就會過去!
至於犯了什麼錯,一點都不重要。他根本不在乎,重要的是,如何高效率的逃避責罵。
若是能夠將師父的火氣,轉移到秋生身上,那就更完美了!
只是,眼下秋生不在。
文才表現的更小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