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消失的痕迹

「哥，往哪邊走？」

「這邊，這邊看上去樹林更茂密些。」

孤兒院後面是一條山脈，長几百公里長，近一百公里寬的無人區，山裡傳說有山豹子出沒，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人打獵了，只有老人們有時還會說起。

此時天已經快黑下來，飛飛從下午快三點的時候就開始往山林里跑了，到現在有三個小時，他是順著山溝走的。

初春的季節山裡還是有點涼，所以那些常走山溝溝的蛇，此時還沒有完全從冬眠中蘇醒，只有在中午的時候走這裡才有可能碰到蛇。

走山溝有個好處就是不用費力爬山，而且有的山溝還有水流，可以幫助飛飛掩飾行蹤。

「他們不會跟來吧？」史林睦擔心地問道。

「應該不會，我翻過了兩道梁子，他們要追我，最多在原來那道溝里追我，不會想到我可以翻過兩道山樑。」飛飛很自信的說道。

剛才翻的那道梁，就算是成年人來，也不一定翻的過來，有一段陡峭的山壁需要攀爬，這山壁高度只有五米高，好在山壁上有不少突起的石頭，加上飛飛在松樹林里沒有少被史老頭訓練攀爬技能，因此這段山壁飛飛只用了二十來秒就登上去了。

另一邊，老楊一直在尋找飛飛的蹤跡，由於這山裡面沒有人進來，對於老刑偵來說，很容易就能從地面看出有人行走過的痕迹。

但是老楊追蹤了半個小時后，還是碰到了難題，雖然他已經準確地發現飛飛翻過的第一道山樑的痕迹，並且追蹤到了第二個山溝里，可是此時他卻迷茫了，因為前面已經看不出有任何人行走過的痕迹了。

「這小子難道會飛？」老楊站在小溪流旁邊四處察看，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腳印。

「這不應該呀，這地面濕潤，怎麼走也不可能不留下腳印，除非他飛過去，又或者他沒走這裡？」老楊覺得應該是後者，看來自己大意了，於是馬上往回返。

大約走了十分鐘，地上有草被壓倒，這就是剛才老楊看到這個壓痕后，才繼續往前追的，因為這裡只有一條路，兩邊是陡峭的懸崖，別說一個小孩，就算是他老楊當年還在部隊的時候，來了估計也無法上去，因為懸崖不僅高，而已還滑，有水流貼著山壁往下陰。

老楊迷惑了，他繼續往回走，在大約一百米的距離時，他經過了一段矮一點的懸崖，但是因為慣性思維讓他直接走了過去。

天色漸暗，老楊又沒有帶手電筒，最後不得不嘆了口氣，趕緊往回走，心想這次算是讓鷹抓瞎了眼了。

回到孤兒院的時候，小李已經在那裡了，還帶著三個幹警來協助，見老楊回來，連忙上前。

老楊看了看面前這幾個人的手，又嘆了口氣說道：「算了，明天再進山搜查吧！」

「為啥呀？」小李是莫名。

「你們也不拿手電筒，這黑燈瞎火地，你怎麼進山？山裡頭可不像這裡，有燈照亮。」老楊有點窩火，當然他這個火併不是對小李，而是對自己，兇手從自己眼皮下溜了，而且還是一個兩歲多的孩子，這說出去，讓他的老臉往哪兒撂呀。

「也對呀，忘拿手電筒了。」小李吐吐舌頭說道。

「要不？我回去一趟？」一個幹警小伙主動請纓。

「不用，我這有五六把手電筒，夠用了。」張院長也獻出招數。

其實大家都看到老楊陰沉的臉，不知道老楊在想什麼，所以有點討好老楊的情緒都出來了。

老楊看了看幾個人，長出一口氣說道：「不用了，天黑，我們看不見，那孩子更看不見，他不可能走太遠，而且速度不會太快，我們明天一大早就動身也來的及。張院長，說不好要打擾你了，我們這幾個人在你這裡住一宿。」

「沒問題，我讓人給收拾出來兩個宿舍間，走，去食堂先吃飯，忙到現在，飯還沒有吃呢。」張院長趕忙熱情地招呼上了。

此時的飛飛還在摸黑往前走，現在山裡已經完全黑下來，好在今晚月亮比較圓，借著月光，飛飛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摸去，他知道自己必須走出大人的思維慣性之外，讓他們想不到自己可能走到的地方，這樣才有可能讓他們找不到自己。

「哥，你說他們算不算是敵人？」史林睦問道。

「你指的是誰？」

「就是那個戴大沿帽的叔叔。」

「那是個公安，我聽爺爺說過，公安專抓壞蛋。」史林飛回答。

「公安抓壞蛋？那他不算是敵人。」

「他現在要抓我們，他認為我們是壞蛋。」

「你怎麼知道的？」

「感覺，我覺得他在懷疑我，只是沒有什麼證據，而且我講的事情，有些漏洞，早晚會被他發現的，當時他就會把我當壞蛋。」史林飛突然狠狠地說道。

「這樣啊，我說你怎麼突然要走呢。哎，那不對呀，我們怎麼成了壞蛋了呀？」

「因為我們殺了人。」

「可是我們殺的敵人呀？」越說史林睦越糊塗。

「是呀，我們殺敵人，敵人的朋友就會殺我們。」

「這樣說，那他就應該是敵人，敵人的朋友嘛，也是敵人。」史林睦覺得自己想通了這件事情。

兩人邊走邊說，在這月光下顯然的格外陰森恐怖，但是史林飛的心中毫無恐懼，他來到山溝岔口後站住了，現在要選擇一個走。

「哥，往右邊走吧！右邊好像更黑一些。」

「不急，讓我想想。我們現在走了大約六個小時，以我的步行速度，大約有二十公里，折算一下直線距離，我們現在距離孤兒院有十五到十六公里，這個距離就算是成年人也需要四個小時，嗯，目前基本到了安全距離，可以找地方睡一覺，明天天亮了再走。」史林飛飛速地說著，這些簡單的行軍常識，史老頭可沒少教，看的出，史林飛學的很到位。

「那，哥，我們現在去哪裡休息。」

「別著急。」史林飛說完就往左邊岔路上走去。

邊走邊說：「我布個迷魂陣再說。」

「對，再布一個，讓敵人找不著我們。」史林睦開心地說道。

史林飛走了大約五分鐘的路，然後倒退著，踩著剛才的腳印，不一會兒到了剛才的位置，然後繼續倒退著向右邊的山溝走，手裡的樹枝將面前的腳印一個個擦掉並掩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