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籌備
「你剛才在海里的時候，為啥到了後來一動不動？」
剛和小哥倆揮手作別，龔梓便迫不及待地問。
不是他多管閑事，而是離火這種行為十分危險。但他又知道，離火這麼做一定有他的原因。問清楚的話，說不定他還能幫到他。
離火歪著腦袋回憶了一下，「你剛才有沒有感覺海里很舒服，很平靜，很安全？就好像是在媽媽的肚子里，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龔梓學著他的模樣，也歪著腦袋回憶了好半天，「沒有。雖然比青海湖底漂亮，水流也沒青海湖底那麼湍急，但，但你的那種感覺，我實在是沒體會到。」
離火一撇嘴，「牛嚼牡丹。」
龔梓反唇相譏，「難道你在你媽肚子里就有記憶？」
離火翻了個白眼，決定跟這沒品位的傢伙絕交五分鐘。
不過，體會不到離火的那種感覺歸體會不到，知道潛水對離火內傷有好處，龔梓還是很欣慰。
於是接下來幾天，潛水便成了他們一行人每天的必做功課。
小海和小蚌還要去學校上課，自然不能每天跟著，龔梓索性把他們的快艇租了下來，也算名正言順地給這小哥倆增加些零花錢。
沒外人跟著，恰巧給狌狌定製的潛水衣也到了，他們索性把狌狌也每天帶了去。
一家人嘛，就是要整整齊齊。
對此，狌狌一開始並不領情。
他討厭濕答答的感覺，也不覺得在水中嬉戲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
他甚至小心眼地認為，一定是小氣巴拉的陸凌雲覺得他輸了太多的歡樂豆，所以才慫恿著離火把他帶上，讓他玩不了鬥地主。
哼！
這個壞男人！
可等心不甘情不願地他發現岩壁上成片成片的小貝殼味道竟然格外鮮美時，他便徹底愛上了這座，只有足球場那麼大的小島。
每天，離火他們還沒來得及換上潛水裝備入海，他已經衝到岩壁邊，掏出鏟刀一口一個地大快朵頤起來。
就這麼各取所需的又過了幾天。
商先生為他們準備的潛水裝備也被陸陸續續送到。
還有沒辦法送到家門口只能讓他們自己去碼頭驗收的，足夠二三十人同時在上面撒歡的大遊艇。
當然，比遊艇還出乎他們意料的，是最後一天送來的裝備里，竟然還有水下連發弓弩以及噴射出的高壓水柱能瞬間擊穿20厘米厚木板的水槍。
呃……
就在陸凌雲覺得這是不是有點過了的時候，龔梓淡淡一句，「難不成你這次還指望離火放血？」，便立刻讓他打消了所有顧慮。
……
自從有了遊艇，陸凌雲便被觸發了買買買的囤貨技能。
每天，各種你想到想不到的東西，都被陸凌雲源源不斷的搬到了船上。
除了常規的各種肉類蔬菜以及各種口味的蔬果汁。他還買了各種調味料、燒烤料、火鍋底料。
為了保存這些東西，他甚至買了兩個超大的雙開門冰箱。
如果說冰箱什麼的還算正常，那麼，當智能水培蔬菜架也被送上了遊艇時，離火終於在海風中凌亂了。
「哥，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咱們只是去看看沉船，不是去荒島求生的，末世也沒有來臨，遊艇也不是你的隨身儲存空間。」
陸凌雲撓撓下巴，「你說的有道理，咱們還應該再多準備幾桶飲用水，以及兩套過濾海水的裝備。」
離火……
一旁曉辰不懂就問，「師伯，為啥要兩套？」
「廢話，萬一一套壞了，另外一套還能頂上。」
「不，哥，咱們要去的地方，離最近的碼頭只有六十海里，」
勸阻的話剛起了個頭，就見陸凌雲的注意力已被狌狌伸到面前的手機吸引過去，「怎麼又要買歡樂豆？昨晚不是才給你充了三萬個？」
見狌狌舉著手機不為所動，陸凌雲猛的一拍大腿，「哎呀我差點忘了信號增強器，還有4G5G的卡，也要再去多買點。」
離火徹底閉嘴。
行吧，哥，你高興就好。
……
終於到了啟航這一天。
多雲。
無風。
實屬是再好不過的出海天氣。
龔梓負責掌舵，陸凌雲繼續熟悉各種儀錶盤。
曉辰十分自覺地鑽進船艙，繼續練習攻擊符。
狌狌窩在一側的沙發里，抱著手機咬牙切齒，恨不能把手機里那兩個聯合起來騙他歡樂豆的人給撕碎。
只有離火，無所事事地躺在甲板上的躺椅里，望著遠方的水天一色發獃。
不知不覺來到這世界已七個多月。
感覺這七個月所經歷的，竟好似不比他之前的幾百年少。
可回去的路，卻還是那麼遙遠。
如果有一天回到了原來的世界，他會想這裡么？
答案無容置疑。
但再無容置疑，也不會妨礙他義無反顧想回去的心。
……
下午一點。
遊艇終於到達既定目標上方。
隨著錨鏈徐徐落下，離火他們也開始有條不紊地穿戴起潛水裝備。
狌狌和曉辰則留在船上做接應與警備。
這裡的海水，比他們的秘密潛水基地還要藍。
只是天陰沒有日光，才下潛了兩三米，他們頭頂的感應燈便先後亮了起來。
隨著頭燈亮起，更襯得那些光照照不到的區域格外黑暗，壓迫感十足。
三人也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心理壓力。
畢竟，這一次，才算得上是他們真正意義上的，獨立水下作業。
為了給自己一個適應的過程，也為了安全起見，他們下潛的速度很慢。
當潛水錶顯示他們已下潛至四十四米深時，他們終於看到了海底。
說海底也不準確，更準確一點，應該是海底隆起的山脊。
只是山脊很寬，一眼望去，最窄的地方也有至少七八米寬，所以感覺就像是到了海底。
三人習慣性地背靠背，分三個方向尋找那艘神秘又毫無發現的沉船。
可海底實在太黑，一眼望去溝壑縱橫，不靠近的話，哪裡能辨得清，光暈處一塊塊黑黢黢的傢伙，到底是凸起的礁石，還是長滿了海藻貽貝的沉船？
龔梓掏出水下射槍，在他們腳底的岩石上打下一面反光三角旗。
然後對離火和陸凌雲指了指旗角所對方向。
兩人點頭。
一左一右跟在龔梓身後側，朝著他剛才手指方向游去。
邊游，邊把匕首握在手中。
因為誰也不知道，各類他們認識或者不認識的海洋危險生物，什麼時候會出現，以及什麼時候會對他們突然發起攻擊。
由於他們在下潛時用了過長的時間去適應，所以三人又往前找了大概百來米，便不得不折返上潛回到海面。
為了讓自己的肺慢慢適應氣壓，他們回到海面的時間，甚至比他們下潛時還要長。
第一天的首潛，就在這樣的一無所獲中結束。
不過三人不僅不氣餒，陸凌雲甚至還認為，十分有必要來頓火鍋慶祝一下他們的首潛告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