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尋找
許是大海覺得這幫人來到它的地盤竟然只吃羊肉，實在很沒禮貌；
許是那羊覺得都到了大海上仍逃不過被涮的命運，實在很有怨氣。
總之，接下來的兩天，他們總共下潛了十次，卻依然沒找到沉船的影子。
「奇了怪了，」龔梓百思不得其解地，第一百零一次翻閱起楊警官帶給他們的沉船資料。
「地點沒錯啊？他們當年也沒說尋找起來有難度，怎麼咱們就是怎麼找都找不到？」
「難道咱們的海面定位不準確？」仟韆仦哾
龔梓不滿地抬頭瞪他，「你知不知道咱們船上設備都來自哪兒的？你又知不知道你剛才那句話是在質疑誰？」
離火立刻給嘴拉上拉鏈。
隨即開口道歉，「sorry，我就是想不明白才那麼隨口一說。」
陸凌雲跟著猜測，「難道已經被人偷偷打撈走了？」
「不可能！」
龔梓更是語氣堅定地一口否決，「你當咱們的海警是吃乾飯的？再說了，啥技術能把沉船整個撈起來帶走？」
「那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曉辰捧著pad過來，「師父，氣象預報說，這裡大後天會有颱風經過。」
陸凌雲無奈地做出結論，「所以不管有沒有收穫，咱們最遲後天中午都必須返航。」
離火仰脖一口飲盡杯中八寶茶，「我這就下去再找找，我就不信了，那麼大一艘船，還能憑空消失不成？」
「誒，對了，弟，這次出來前，你給咱們占卜過沒？」
「當然卜過。水天需。此行必定心想事成。」
陸凌雲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好，干他娘的。」
……
經過兩天的適應，他們的下潛速度已比第一次快了許多。
那面三角旗身後又多了幾面，旗角指向不同方向的反光三角旗。
這一次，龔梓索性讓離火來選方向。
離火卻盯著他們腳下，半天沒回應。
他們腳下，不就是平常的礁石？
難道說，是這三角旗被動過了？
正待二人不約而同朝著恐怖靈異方向想時，卻見離火突然抽出匕首，開始撬動他們腳下那些吸附在礁石上的，一片片看上去有點噁心的，疙疙瘩瘩的藤壺。
龔梓和陸凌雲邊好奇地看離火翹藤壺，邊警覺地觀察著四周有沒有危險的海洋生物靠近。
等離火麻利地撬開巴掌大的一片區域，龔梓好似發現了什麼，也掏出匕首跟著離火一起，把一個個吸附在礁石上的藤壺撬起來丟到一邊。
陸凌雲仍沒看出藤壺底下的礁石有什麼不對勁。
但他知道離火和龔梓都不是那種蠻幹之人，所以他們這麼做，自有他們的道理。
就是現在不能說話，不能立刻問清楚原因，讓他有些憋的慌。
可隨著被清理出來的地面越來越大，陸凌雲也終於自己找到了答案。
找到答案的他激動的瞪大雙眼，也不由自主地抽出匕首，加入到清理腳底礁石的行列之中。
不，錯了，現在不應該再叫腳底下這灰濛濛的一片斑駁為礁石，因為它其實是，他們苦苦尋找了十次未果時沉船頂部。
等氧氣量降到他們不得不上潛回海面上時候，他們三人已合作清理出一個，足有五平米大小的疤疤癩癩平頂。
……
回到甲板上的陸凌雲剛一取下頭罩，便沖著曉辰大聲吩咐，「去，把冰箱里的那些個肉串啥的都拿出來，咱們今晚必須來頓小燒烤！」
曉辰眼睛一亮，「師伯，船找著了？」
陸凌雲費勁地往下脫潛水服，「那當然，有你，呃，有你師父在，有啥東西找不著？行了，你師父這兒不用你幫忙，你自己有啥喜歡的，也全都拿出來。」
「師伯，那我能拿薯片不？」
「能！」
「冰淇淋呢？」
陸凌雲抓起曉辰給他們準備好的衛衣衛褲，順腳踢了下曉辰的屁股，「廢什麼話？快去，買上來不就是為了吃？難不成是為了供著的？」
……
幾天來屢戰屢敗的鬱結，終於在今晚煙消雲散。
而他們腳下的遊艇，也終於發揮出它本來的娛樂作用。
只可惜……
只可惜船上這些人，除了陸凌雲擁有過正常青春外，其他人在這方面，都因各自原因，而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不僅格格不入，甚至還有點嫌棄。
就比如現在，當陸凌雲拿著麥克風在音樂伴奏下又唱又跳一曲結束，眾人的反應不是鼓掌，而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這讓曾得過大學生歌唱比賽三等獎的陸凌雲，很是有種英雄遲暮的傷感。
關了音響，一屁股坐到離火身邊，氣呼呼地拿起一串還熱著的烤雞翅，邊吃邊問，「弟，那個船怎麼沉到山裡了？是因為海底發生了地震？」
離火咬著冰淇淋勺想了想，「應該吧？這方面我也不太懂，可能當年就正好沉在了一處裂縫上，然後這兩年一個小地震，就把船給抖了下去。」
「可這門都堵住了，咱們咋進去？從上面鑿個洞？」
離火理所當然地『嗯』了一聲，「不然呢？」
龔梓抬手指了下艙房，「現成的工具都有，明天咱們帶下去就行。」
陸凌雲順勢躺倒，看著滿天繁星憧憬，「你們說那艘沉船里到底有啥寶貝？」
「專家不是說，這艘船是空的么？」
陸凌雲不屑地從鼻子里哼出個『切～』，剛想接著反駁，就見龔梓猛的跳起，兩步衝到船舷邊，兩眼直勾勾地盯向船的左前方。
嚇了一大跳的他跟著起身，但他的視力沒龔梓好，眯起眼睛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看清那個方向的海里有啥。
「咋了？啥啊？」
目視前方的離火替龔梓悠悠答道，「鯊魚。」
「鯊魚？」陸凌雲頓時緊張起來。
因為據他所知，鯊魚不但兇殘無比，一出動還喜歡搞群體作戰，而且只要一點點血腥味，便甩也甩不掉。
「它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是咱們這幾天在底下搞得動靜太大了？」
龔梓轉過頭來，「我說你能不能別一有啥事就先反省是不是自己做錯了？還動靜太大，咱們幾個是在底下搞裝修了么？」
陸凌雲被他懟的有點沒面子，但又覺得自己剛才慌的一批更沒面子。
於是摸摸鼻子，換個話題，「萬一咱們明天下去后，它們又過來咋辦？」
龔梓轉身往船艙里走，「我給商先生掛個衛星電話，請他派人過來撒一圈驅鯊劑。」
待他身影徹底消失在甲板上，陸凌雲才沖著離火吐槽，「不知道的還以為商先生是他爹呢。」
說著捏起鼻子，用油膩膩的夾子音，「粑粑，粑粑，有sa魚噢，你幫人家趕走啦，不趕走的話，明天鯊魚會咬梓梓的小屁屁誒～」
隨即正想哈哈笑，就聽艙門處傳來龔梓陰測測的聲音，「陸凌雲，如果你想死，說一聲就行，不必如此麻煩地繞這麼大的一個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