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求情
片刻后，剛陪同著去醫院結算的李偉民回來了。
見紡織廠的人不在，他跟秦蕭普及了政審的嚴肅性。
「秦大剛如果在公安系統留了案底，以後狗蛋和你的政審都會受影響」。
秦蕭咋舌，她不是地球人不知道很正常，這原身不是讀過小學嗎？竟然也不知道。
如果李偉民知道她的想法：你以為小學文憑了不起啊？！
無論如何，秦蕭堅定了要繼續讀書的想法，好好學習地球和這個國家的規則。
「有了這個把柄在手上，你媽和秦大剛離婚，也能順利些。」李偉民繼續分析。
秦蕭又問李偉民紡織廠可能會怎麼處理那幾個人。
「最嚴重當然就是開除，檔案里有了被開除的記錄，肯定也不好找正式工作了。」
「再就是收回單位分給他們的房子，沒房沒工作，要麼回鄉下種地，要麼在城裡打零工，這輩子就很難出頭了。」
秦蕭想到朱東方的情況，如果真的被開除了，也真是慘上加慘！
狗蛋在一旁聽得認真，雖然開除是什麼意思他不太明白，但是沒房子和打零工他聽懂了。
他搖了搖秦蕭的手：「姐姐，偉民叔，我們可不可以原諒朱叔叔一次？」
秦蕭和李偉民驚訝地看著他。
李偉民心裡咯噔一下：完了，狗蛋這孩子隨了秦大剛？被聖母的光環照耀了？
「為什麼這麼說啊，狗蛋？」
狗蛋糾結地皺起了眉頭想了想，雖然大妮老是欺負他，大妮的媽媽和奶奶也經常打他，但是朱叔叔對自己挺好的。
「我不叫他爸爸，大妮的媽媽和奶奶要打我，但他不讓，說不叫爸爸就叫朱叔叔。」
「而且他還給我買了很多玩具，帶我吃好吃的，晚上還跟我一起睡覺，幫我蓋被子。」
「他還說，讓我裝作喜歡這裡，這樣他白天上班的時候，我就能少挨打。」
「還有還有，他還說要把我送回去，是大妮的奶奶哭著不讓。」
李偉民和秦蕭對視了一眼，孩子的世界最是單純，狗蛋接收到了朱東方釋放出的善意。
「不過我可是思想覺悟很高的小孩，我一直堅定立場不理他。他就是想讓我給他當兒子唄。」狗蛋又傲嬌上了。
「呵，你這小東西，村裡廣播聽多了，說話一套一套的。」李偉民笑著摸了摸狗蛋的頭。
也許是受到了原主殘留的意識影響，秦蕭已經和狗蛋很是親近了。
「那你是怎麼去的朱家啊？」秦蕭戳了戳狗蛋圓潤的小臉蛋，問他。
「是繼業哥啊，他騙我，說帶我去縣城玩，把我帶到他媽媽家，他就不見了。」
「晚上我就被繼業哥的媽媽帶到朱叔叔家了。我想自己回去，可是不認識路。」
「大妮和他弟弟可嚇人了，大妮的媽媽和奶奶也很嚇人，都不讓我出門。」狗蛋的一臉心有餘悸地搖了搖頭。
「那你能去小操場玩？是大妮的爸爸帶你們去的？」秦蕭繼續和他聊天。
「對呀，他每天下班回來都帶我去小操場玩，有時候也帶上大妮。」
「那你先好好想一想，到底要不要原諒他們。到時候你自己跟廠里領導說，敢不敢？」
「這有什麼不敢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哼！」狗蛋一臉傲嬌。
......
三人很快回到了紡織廠，汽車在一棟三層辦公大樓門口停下。
下車之後，隨行的人又領他們進了一間很大的會議室，牆上懸挂著紅旗和語錄，很是威嚴肅穆。
一張巨大的辦公桌擺在中間，涇渭分明地坐了兩排人。
靠門的這邊坐著三個人，因著原主的記憶，秦蕭很輕易地就認出了坐在中間的劉紅。
四十幾歲的年紀看著不過三十齣頭，保養得宜的臉蛋上滿是七分嬌柔三分委屈，的確頗有姿色。
她的右手邊坐著一個偏瘦的男子，瘦長的臉上長著個鷹鉤鼻，顯得眼眶更加深陷了，一副精明外露的樣子，應該就是當年病退回城，順便拐走秦大剛老婆的知青洪茂林了。
秦蕭路上也聽李偉民說了，洪茂林如今是紡織廠的宣傳幹事，劉紅則在食堂上班，也是正式工了。
靠著門邊坐著的，則是之前見過的朱東方了。他依然很沉默，甚至顯得有點呆，臉色灰敗地盯著桌面。
見到秦蕭三人進來，劉紅連忙起身，打著招呼，還伸出手要抱狗蛋，被秦蕭讓了過去。
洪茂林則倨傲地抬了抬眼皮，朝李偉民和秦蕭點了點頭，秦蕭覺得這人莫名其妙。
朱東方勉強抬起頭，對著狗蛋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紡織廠眾人招呼三人落座，就拿出幾份文件給放在秦蕭和李偉民面前。
秦蕭因為融合了原主的記憶，對漢字是有認知的，想起原主也是有小學文憑的人，便煞有其事地拿起文件翻開看。
暈，怎麼有好多字不認識？但大概的意思，她靠猜，也懂了個大概。
洪茂林的那一份記錄上字比較少，就一個意思：不知情。
劉紅那份則推說這事都是自己的前夫秦大剛的意思，他想把狗蛋送人，求到了她這裡。她一時心軟，就牽了個線，誰知道事情這麼嚴重，自己一定好好反省不能爛好心云云。
而朱東方的記錄就誠懇很多，是劉紅認識了自己的娘，主動攀上了關係，說可以送個男娃給他們家養。代價就是：將劉紅的丈夫洪茂林調到採購部。
狗蛋已經記事了，聰明乖巧又口齒伶俐，他很快就從狗蛋口中知道劉紅和秦大剛做了什麼，也想過要不要把狗蛋送回去。再加上狗蛋也一直求他，說要媽媽和姐姐，所以他內心一直備受煎熬，這一兩個月都沒睡過一個好覺。
他也私下去雲林村打聽過，在了解到秦大剛家裡的情況之後，他又自私地覺得孩子跟著自己會更好，於是這件事就拖到了現在。
秦蕭用異能查探了一下對面臉色晦暗的朱東方，的確是長期睡眠不足導致的精力不濟，氣血不足，肝腑陰陽失調。
看來這個人，還不至於無可救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