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爛桃花還挺頑強

*

車內

「老闆，有個綜藝想要找您。」

牧之臨在看劇本並未抬頭說：「哪裡？」說完翻過一頁。

「是去古鎮拍攝的。」

「之前有過，什麼類型？」

「是杜哥推薦的旅遊探索類，您第六期和他一起去。」

「安排時間。」

「好的老闆。」助理說完就給工作室發消息將時間安排出來。

進劇組后剛在顯示器前坐下就聽見一道聲音傳來：「牧影帝你來了啊！昨晚休息的好嗎？」

轉頭看見的是南憶一張美的肆意張揚的臉，面上帶著少許血跡，增加了一絲凄美的感覺。

牧之臨現在看見南憶就想起昨晚的消息，不免覺得有些頭疼，不由得用手捏了捏眉間。

「誒呀，牧影帝你沒事吧？是不是沒休息好啊！要不要喝一下我哥哥給我煲的湯啊！我哥煲湯可厲害了！」南憶巴巴的說。

牧之臨想起那個人不由得有些煩躁，一直不開口顯得場面十分尷尬，一旁的曲凈遠忍不住了對著南憶說：「小南啊！你哥還會煲湯啊！給我也來一份唄！」

南憶知道導演在給自己台階下自己也就順著了：「好啊！真的很好喝，我這就去拿！」說完就屁顛屁顛的去拿湯了。

殊不知這一幕被有心人拍了下來。

曲凈遠看向牧之臨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胳膊沒好氣的說：「嘿！人家小姑娘都放下矜持來找你了，你就別端著個架子了，像人家說的，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找對象了，你不會...」

還沒來得及數落完就看見牧之臨抬頭對上他的眼神，自覺的禁止了那個話題。

突然一個想法在曲凈遠的腦海閃過，曲凈遠不怕死的開口：「她，她不會還沒認出你吧？」

此話一出，只見牧之臨的眼神比剛才更加的冷漠鋒利，感覺周身寒冷了起來。曲凈遠抖了抖身子立馬轉過身去，但還是忍不住的開口：「這傻妞兒，難道就一點都沒有發現嗎？」

牧之臨收回視線拿起手機，再次打開了昨晚的那個消息，正出神時南憶來了。

「導演導演！您嘗嘗！真的賊好喝！對了，您對什麼過敏不？」南憶拿著保溫壺站在旁邊的桌子邊問著。

蓋子已經打開了，香味飄散出來，原本只是捧場子的曲凈遠此刻也食慾大開急忙說：「沒有沒有，先給我來一碗！」

「好嘞！」南憶用紙杯裝了一點說：「您喜歡吃甜的嗎？因為我不喜歡太甜的東西所以我哥沒放糖，但給我帶了代糖，您可以根據自己口味放。」

「沒事沒事，我都可以。」曲凈遠拿過紙杯嘗了一口頓時眼睛里冒出閃閃星光。

「誒媽呀！你哥這手藝絕了啊！真好喝！」曲凈遠驚喜的說，完全沒想到一個大男人手藝這麼好。

南憶聽了也很開心急忙又給他倒了一杯。一旁的牧之臨心情有億點複雜啊。

南憶正想問牧之臨要不要來點劇組人員卻說場景已經布好了可以開始拍攝了。

曲凈遠急忙喝完最後一口說：「好嘞，來了。」

放下杯子對兩人說：「好了，都收拾收拾去下一個場地！」又對著南憶說：「替我轉達給你哥哈，湯很好喝，他真棒！」說著還舉起了大拇指。

南憶笑著：「好嘞放心！一定帶到！」

「走吧！去拍攝！」曲凈遠拍了拍南憶的肩膀說著兩人就走了，牧之臨微皺眉頭站起身跟在兩人身後到達場地。

...

筆錄室內的南憶還沒有回過神來，神情獃滯的坐在桌前，無論警員再怎麼問她，她都是一言不發，神情獃滯，一直在自己的世界里不願意出來。最後實在沒有辦法了只能讓她一個人先緩一緩，之後再進行詢問。

就在警員出門的那一刻何里彎下身來，在攝像頭看不見的角度露出了陰森與肆意的笑容。

牧之臨看著她，眼裡有著讓人看不懂的深意。

這場結束后就來到了何里和陸柯最重要的一場戲。

現場，何里陸柯對視而坐。

何里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陸柯則看向她。兩人沉默不語，終於陸柯打破了這份寧靜。

「他死了。」何里的瞳孔猛然收縮。

「警察調查過監控了，你屬於正當防衛。只需和他們講述一下當時的情況就可，說完就可以回家。」

何里還是沒有開口，陸柯看了一眼她，手指在手中的資料袋摩擦著，突然站起身來準備離開，卻聽見何里沒有絲毫情感的聲音：「陸柯，你有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陸柯轉身看她，眼底閃過一抹慌張，但很快就被掩藏，對低著頭的何里笑著說道：「沒有啊？我的事情你不是都知道嗎？」

何里抬起頭來看著他，那張臉還是和當年一樣，只是那雙眼睛她卻看不透了。

何里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幾秒突然笑了，「也是，我們認識這麼久了，你的事我肯定都知道。」

陸柯看著她的臉愣了一下，眼底的神情錯綜複雜，心中的疑慮被不斷的放大，最終還是將手中那份資料袋放在了桌上，對她說：「我先走了。」語罷，不再看向那雙眼。

何里看著他的背影，剛才的笑容逐漸變得僵硬。不知過了多久她將視線從門口移到了桌上那份資料袋上。

看著它感覺呼吸變得逐漸沉重起來，終於，伸出了手。

資料袋上很乾凈，沒有任何信息。那薄薄的資料袋如今就如同千斤重一般。慢慢的將繩子繞開，取出那張紙。

隨著紙張慢慢的出現在她的眼前，何里還是沒忍住猛地緊閉了雙眼，待紙張逐漸暴露在空氣中時，何里那隻捏著它的手也已經將其攥的皺皺巴巴，那隻手也在微微顫抖。

房間內整片整片的黑暗包裹著她，只有頭頂那盞燈散發著微弱的光。她已經在這裡坐了很久了。

何里睜開了雙眼，看到了上面的文字。過了一會兒放下了它，大笑。笑的是那樣的痛快，笑聲不斷從她的嘴裡傳出。見她將頭顱抬起，左手手背放在眼上，身體靠在椅背上。笑得肩膀一直抖動。只是那眼淚還是不由自主的流出，隨著那手背滑落了下來，口中還倔強的嘟囔著：「這燈，看著不亮，怎麼一直視它後勁兒那麼大呢啊？哈哈！」

現場所有人都被她代入了劇情，不少人都流下了眼淚。

「嗚~『何里』好可憐啊！找了那麼久的家人，誰知道被自己一刀捅死了！『爸爸』最後的眼神太好哭了！就算知道女兒刺他，但在最後想的卻是讓女兒不要害怕。」

「對呀對呀！但是最終都沒能將『我是爸爸』這句話說給女兒聽，也沒能聽女兒喊自己一聲『爸爸』。我氣死了！太虐了！」

「就是！氣死我了！」

「卡！好嘞！過了！快去看看演員狀態！」

牧之臨看著南憶的眼裡有著疑慮，據他所知南憶從小是被人寵到大的，家庭很是和諧，老一輩家長更是溺愛她，更何況還有一個事事都替她擦屁股的兄長，怎麼會在這場戲里演出『何里』的感覺呢？

如果說她之前的戲是因為自己的天賦和蘇梓的幫助，那這場戲她是如何代入的？一個從小處在幸福環境下的人是很難表達出孤兒的無依無靠的。

牧之臨看向南憶的目光中夾雜了連他都沒有發現的關注。

南憶這場戲拍完后近日都沒有自己的戲份了，所以在齣戲后無比的放鬆。坐在椅子上看著牧之臨他們拍攝，剛開拍就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之後和副導說了一聲就黑著臉離開了。

——

咖啡館里南憶喝著意式特濃，喝一口就生氣一分。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這tm算什麼男人！約女生出來還讓女生等這麼久！』

南憶越想越生氣，突然站起身來走向店員。

林則一進門就看見南憶和一位女生店員有說有笑的，隨即走上前去。

「你好，一杯卡布奇諾。你要什麼？一樣的？」

南憶正和人家小姑娘聊的正嗨呢，突然一個聲音傳來，轉過頭去看見的是一位身穿舊暗藍色西裝手拿電腦包的一位男士。

南憶將頭轉回去對店員小姐姐說：「就醬紫哈！」說完看向林則：「不用，我喝的差不多了。」說完向著座位走去。

林則看著她的背影微微凝眉，眼裡掠過一絲古怪。

南憶坐下后看著手機，林則坐在對面背靠椅背，搭起腿兩手相扣放在腹前，等著她開口，但是不同於往日，往日不是一見到他嘴就叭叭的嗎？今日怎麼沒有了以往的熱情？

沒一會兒她放下了手機卻在耳邊別了一隻耳機對他說：「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林則眉毛微蹙但很快就舒展開來，「沒事兒不能找你嗎？」

南憶嘴角不自覺的抽搐，不耐煩的回復：「大哥我很忙的！麻煩您沒事兒不要打擾我好嗎？」

林則沒有想象中那麼生氣反而感覺聽見了很有意思的話，笑著說：「呵！你不是很喜歡我嗎？幾天不見難道不想我嗎？難不成還怪我，怪我沒求婚？」

南憶徹底被林則這個無恥之人給噁心到了，差點沒忍住要吐了。

「不是，我現在喜歡長的好看的，放棄你了。」

林則嘴角一挑，身體前傾。將右手肘搭在膝蓋處手心撐著下巴深情地看著南憶說：「哦？難道我不帥嗎？」

此時店員小哥哥將他的咖啡送了過來，聽到這句話時有點尷尬啊！

『嘔~別嗶嗶了！我要吐了！』

臉上的表情差點沒忍住，正想著店裡突然放起了歌曲。

「醜八怪能否別把燈打開...

只要你足夠虛偽

就不怕魔鬼對不對」

「對！說得對！」南憶聽見這歌詞沒忍住直接稱讚了出來，小哥哥在回程的路上也憋著笑意向收銀的方向舉起了大拇指。

而對面的林則面上的自信早在歌詞出來的時候第一時間破碎了，在聽到南憶的話時心中的憤怒差點爆發出來，但想到此行來的目的還是將笑容掛起，權當沒有聽見剛才的一番話。

「咳！最近怎麼樣？」林則環手放在嘴邊輕咳一聲，將腿放下，隨即拿起桌上的咖啡。

「沒怎樣，老樣子。」

林則輕輕的攪拌了幾下，也不看她，將咖啡放在嘴邊輕吹了一下，漫不經心的說：「那你和沐小姐怎麼樣了？」

說完，輕抿了一口咖啡，用杯子將自己眼中的的那抹急切掩藏起來。

南憶嘴角一挑，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隨即也搭起了腿，拿起桌上的咖啡側靠在座椅上假裝一臉煩悶的說：「她啊！這兩天都沒來找我，誒。」說完搖了搖頭喝了一大口咖啡。

面上裝著沒事人兒一樣，但心裡大罵一聲『nmb』！

林則放下咖啡裝作不在意卻還是開口詢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嗎？」

南憶也陪著他做戲說：「誒，沒什麼，就是可能杜深誤會我和沐白芷了唄，還有什麼。」

林則眼裡充斥著狂喜，放在旁邊的手也激動的微微顫抖，這一切南憶都看在眼裡只不過沒有點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