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段澄
泯魂北里倒是很滿意洛離的做法，他也知道洛離不會跟他們一起鬧，拍拍他的肩然後對其他幾個人說：「看看，人家阿離才是你們學習的榜樣，你們一個兩個的，像什麼樣兒？」
慕容桐看看天又看看地，十分小聲地嘀咕了一句：「你不也一樣？」
這回別說何所終，連阿南也沒忍住偷笑。
泯魂北里啞言，有種想一巴掌拍死慕容桐的衝動，可轉頭一想，花兒的病還需要他去治，最後還是打算饒他一條小命。
三樓人實在太多，花祭需要一個安靜的休息環境，泯魂北里好不容易看著花兒睡下，這回是萬萬不能再吵到她了。
他看著阿南說：「阿南，去準備一個包間，我們就不在三樓吵花兒睡覺了。」
阿南點頭道：「跟我來吧。」
幾人移步到二樓穿林軒，阿南做東為青門幾位當家點了菜，就想著出去了。
「哎，阿南，上哪兒去，連飯都不吃了？」何所終及時攔下他。
「我去守著掌門。」
聽雨樓雖然是花祭的地盤，但總歸還是人多眼雜的，不比自己家安全，阿南擔心自家掌門一人在三樓休息有危險。
「你坐下，我去。」說著，泯魂北里就已經起身了。
阿南猶豫道：「公爵，這……」
慕容桐知道阿南在擔心禮數不周的問題，於是出聲解釋道：「沒事阿南，你讓他去，他不是人，一頓不吃也餓不死。」
他話說的聽上去像罵人，好在泯魂北里沒跟他計較，勾了下嘴角就往外走了。
何所終拍拍阿南的肩讓他坐下吃飯。
泯魂北里一路回到三樓，坐在閣樓椅子上聽雨。
原本他也不怎麼想吃飯，只是看洛離他們幾個忙了一天，估計來這兒也是餓了想吃飯的，這才讓阿南帶他們去了穿林軒。
慕容桐說的也沒錯，他是血族，跟人類不同，他吃飯多半只是為了應酬或者興緻來了想吃，並不是非吃不可。
比起吃飯，他更想在這兒守著花祭。
雨還在下，不見有停的趨勢，雨滴落到瓦頂上和水面上，形成不同的聲音。
這些聲音是花兒最喜歡的雨聲，希望在這場雨中，她能睡個好覺吧。他望著屋檐外形成的雨簾，心想道。
穿林軒，幾人有說有笑地吃著飯，除了洛離，他不吃飯的時候都不會說幾句話，吃飯的時候更是一個字不會蹦出來。
熱鬧是屬於他們三個人的，洛離只顧邊吃飯邊當個吃瓜群眾。
這飯吃著吃著，幾個人就慢慢停了筷子，倒也不是吃飽了，只是聽見了隔壁長亭閣的議論聲。
聽雨樓包間的隔音沒問題，要怪就怪他們聽力比一般人要好。
「這聽雨樓的老闆是花當家的？」
「那可不嘛，不過我聽說花當家的年紀太小，坐不住這麼高的位子。」
「別說，這花祭啊，最近又回到了青門，可能是回去找靠山的。」
「怎麼樣，要不要替花兒姐出口氣？」何所終蠢蠢欲動地看向在座的幾位道。
「這還用問？」阿南起身。
「嘭——」
阿南剛準備打開門出去，就聽見隔壁又傳來了一聲巨響，像是桌子被掀翻的聲音。
「花家掌門也是你們這些雜碎能編排的？」說這話的，是一個中氣十足的女人。
緊接著，又聽到了好幾聲慘叫和哀嚎，阿南連忙趕到隔壁，不過他走到長亭閣門口時，一切都晚了。
一張重量不輕的木桌被掀翻，價格不菲的椅子和菜肴也摔了一地，地上躺著的五六個男人，已經停止了呼吸，再看他們脖子上，全都是血。
唯一站著的，是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高挑女人，她手裡還拎著那把滴著血的兇器——匕首。
阿南眯著眼盯著這個女人的背影，總覺得這人很熟悉，但又不敢確認是不是他想的那個人：「你是誰？竟然敢在花家的地盤上殺人。」
女人邊轉身邊道：「我在我師妹的地盤上殺幾個胡說八道的人怎麼了？」
女人看著年紀不大，也就比花祭大了兩三歲的樣子，一身的戾氣和殺氣，但凡是個普通人站在她面前，那絕對會被她的氣場壓下去。
「段澄？」阿南看清女人的長相后，皺著眉念出了一個名字。
「師兄，好久不見。」被稱為段澄的女人嘴角勾著笑，彎著眼睛歪著頭跟阿南打招呼。
「你怎麼來杭城了？」阿南又驚又喜道。
「阿南師兄，你確定不先把這堆爛攤子先處理一下再問我寒暄嗎？」段澄伸出拇指指了指身後那一大片殘局。
阿南看了一眼，好好的長亭閣被段澄砸得跟鬼子進村一樣，確實是該先讓人處理掉才行。
他打了個響指，幾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就立馬來到了他身後。
段澄跟著阿南回到穿林軒，見到包間里還有其他人在，她也不怯懦，拉出一張椅子就大大咧咧地坐下了，然後隨手抽出幾張紙巾仔仔細細地擦乾淨匕首上的血跡。
只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除了阿南之外，剩下三個大男人確實有點尷尬，畢竟他們不認識段澄。
「阿南，這位是？」何所終叱吒職場多年，關鍵時刻還是主動站出來打破了現場尷尬的氣氛。
阿南這才想起來要給大家相互介紹一番：「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家掌門的師姐，我的師妹，段澄，家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古董世家。」
「低調低調，各位叫我段澄就好。」段澄口中說著低調，實則她本身的行為舉止，一樣沒有低調的。
「阿澄，給你介紹一下——」
「不用，我知道，」段澄打斷阿南的話，一一指著那三個男人道，「青門二當家洛離、青門四當家何所終、青門五當家慕容桐，對吧師兄？」
「我們阿澄真聰明。」阿南拍拍段澄的腦袋讚揚道。
「師兄，別總拿我當小孩兒。」段澄有點抗拒又有點難為情地推開阿南的手。
阿南又問她：「吃飯了嗎？」
段澄終於擦乾淨了匕首，把匕首收回腰間后，她才不緊不慢地回答：「沒呢，這不正想在聽雨樓吃個飯嘛，就被一群雜碎吵到了耳朵。」
阿南讓人添了一副碗筷，幾個人一起邊吃邊聊。
「我師妹呢？」吃著吃著，段澄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沒見著花祭，抬頭遍問。
「她……」關於掌門的事，阿南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跟段澄開口。
何所終：「她在三樓睡覺，公爵在陪著呢。」
段澄一聽就怒了：「什麼？這個泯魂北里，仗著自己跟我師妹有婚約，就陪著她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