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問心無愧的事

張風的話讓蓋倫和趙信意想不到。

在他們的世界里，只有敵人和朋友之分，朋友是可以交心的。但對於敵人，那只有將對方殺死才是最終的結果。

這是他們從生來到現今的觀念，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人道主義，也沒有過要放過敵人的想法，有的只是想盡一切辦法打敗敵人，然後除之而後快。

但是，張風的話讓他們有些震撼，因為他們還是人，也會怕死。張風所說的人道主義，那是多麼高尚的光芒。這是他們這輩子第一次打開的觀念。

「張風兄弟！你......」蓋倫看著張風，眼神里充滿了震驚。

「在我們那裡，即便是戰敗的人，也一樣會保全他們的性命，因為他們放棄了抵抗，放下武器的人，那就是一個普通的人，他們只是想好好活著的生命。」張風說道。

趙信目光閃爍，語氣沒有剛才的重，「你說的不是沒有道理，我們也不是一心地要人死，只是迫不得已罷了，若是今日放了她，憑她的戰力，相信剛才你也看到了，她的戰力還是很強的，要是她捲土重來，這不是再次讓我們花費軍力來對付她嗎？我何嘗不想大家止戈生活，但符文之地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可是......」

張風正想再說話，菲奧娜很快就打斷了。

「行了，別說了，放她也行，如果她承諾以後不再為諾克薩斯賣命，又或者不再帶兵攻打德瑪西亞，今日，我可以不殺她！」

「真的嗎？」張風很是高興，他對著菲奧娜笑道：「菲奧娜，我帶她謝謝你了。」

「你還是先問問她自己，答不答應吧。」菲奧娜不看張風。

躺在地上的瑞雯聽到了張風所說的話，一清二楚。雖然她是一個好戰之人，但見到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竟為了自己而向菲奧娜求情。這讓瑞雯內心有了些許感動。

這是瑞雯此生唯一感到的溫暖，她的內心早已被張風感化了。

張風走到瑞雯跟前，蹲下身，小聲地看著瑞雯問道：「瑞雯，你應該也聽到了，他們願意放了你，只要你承諾，以後你絕不帶兵攻打德瑪西亞，他們就不會殺你，你答應嗎？」

瑞雯雖然不懼死，但卻被張風的一番話感動了。

「多謝這位兄弟，瑞雯與你互不相識，為什麼要救瑞雯？」瑞雯用著僅有的力氣說道。

「因為你是人！我不想看到一個好好的生命就此離開這個世界。」張風只說了這一句話，沒有多言，但一句「因為你是人」卻讓瑞雯感受了從未感受到的人的溫暖。

想著，瑞雯的眼睛里竟泛起了些許白光。

「我這輩子還沒有見過什麼人這樣對過我。」半晌無話，瑞雯半天才說道：「好，我瑞雯發誓，此後，我再不會領兵攻打德瑪西亞，若違此誓，叫我魂飛魄散，不得好死！」

張風隨既起身，看著菲奧娜，又看了一眼趙信和蓋倫。

「你們都聽見了，她已經發誓以後不會與德瑪西亞為敵了，現在可以放了她了吧？」張風的目光中帶著懇求。

「張風兄弟，你......哎......」蓋倫一臉地不解。

「既然如此，那便不殺了。」

菲奧娜說完，起身便回城去了。

「希望她信守諾言吧。」趙信說了一句話也回城去了。

蓋倫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只是很可惜的樣子，轉身回城去了。只剩下瑞茲站在原地。

「你聽到了嗎？他們不殺你了，你可以回去了。」張風激動地蹲下身去對瑞雯說。

瑞雯激動地對張風說道：「多謝兄弟救命之恩，他日我瑞雯定當報答。」

很快，幾個諾克薩斯士兵前來，用擔架抬起瑞雯便要回營。

瑞雯急忙對張風問道：「兄弟救命之恩，還不知道兄弟的姓名，請兄弟留下姓名，日後瑞雯也好找兄弟報恩。」

「我叫張風！」張風看著瑞雯笑道。

「張風！好，我記住了！」

隨後，士兵抬著瑞雯便離去了。戰場中只剩下了張風和瑞茲二人。

「瑞茲，你覺得我這樣做對嗎？」張風對瑞茲問道。

瑞茲沒有表情，只是淡淡地說道：「世界上的很多事本就沒有對錯，如果你覺得自己做的不對，又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她死，這只是作為一個人的情感罷了，至於對還是錯，我也不知道。」張風說道。

「你擔心日後她會回來攻打德瑪西亞？」瑞茲反問張風。

張風卻是一臉苦澀，「她會不會回來，這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確定，我所擔心的是，如果她以後沒有回來，信守了承諾，那今日放了她，便也沒有錯，可倘若以後她傷好了，又帶兵打來，再殺了德瑪西亞諸多士兵，那今日放他，就是我做下的大錯。」

「你知道你明天會做什麼事嗎？」瑞茲並沒有接張風的話，而是反問了張風一個問題。

張風對瑞茲的問題有些奇怪，因為這跟自己現在所說的問題並沒有什麼關聯，但他還是認真地回道：「這個具體的不知道？」

「所以，每個人對自己未來要做的事都不能確定，又如何能確定別人明天要做的事呢？」瑞茲接著說道：「明天都是不確定的，即便你已經有著明確的目標，但總會有變化，所以，明天的事就不用想得太多，只要當下做的就是自己問心無愧的，未來的事，必然也會問心無愧。」

聽完瑞茲的話，張風恍然大悟，彷彿被烏雲遮蔽的天空現出了藍天和陽光。

「瑞茲，你說的對，只要做我認為是對的，是對他人好的事，這就問心無愧了，至於以後的事，一定不會太糟糕，謝謝你，瑞茲。」張風笑了。

他正笑的開心。突然間，大地發生了強烈地震動。

「怎麼了？又地震了？」

張風抬頭看著遠處，竟見遠處正有一團紅色的火焰朝他們衝來！再近些看，張風才看清，那來的不是火焰，而是一個高大的怪物。怪物雙眼如燈籠，上身***，像極了一個吃人的妖怪，恐怖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