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分家
鑼鼓聲停了,鞭炮聲此起彼伏,一盆盆大盆菜端上了桌,葉昭以前沒吃過正宗的大盆菜,這次可算在村宴上吃到了。
其實主要是吃個熱鬧,味道倒沒有什麼特別。
葉昭無心品嘗,時時關注著坐在另外一桌的曾阿美。
中途,曾阿美站起身,似乎是想去找廁所,葉昭不動聲色地走前去,笑問:「美姨,你去洗手間嗎?我也去。我們辦公室有洗手間,我給你帶路。」
阿美知道葉昭是誰,她問:「你們辦公室在哪兒?」
「就在前面,很近。」
阿美很自來熟,她問葉昭:「就是你朋友買了我哥家的地皮吧?聽說現在那一片規劃的很好,你朋友要發達咯。你幫你朋友買的?你很有眼光啊。」
葉昭笑道:「對,我朋友運氣好。」
阿美小聲問葉昭:「聽說你爸爸走了?」
「嗯,心臟病發。美姨你認識我爸呀?」
「當年他們那幾個知青,我們家都很熟。」
這可算是個驚喜!曾屋圍認識葉定國的不少,但真正了解的沒幾個。
葉昭好奇問:「你們家是做什麼的呀,怎麼會跟我爸他們熟呢?」
阿美道:「我們家以前有船啊,那幾年逃港的人太多了,村裡把他們幾個知青派去守千歲島,就是為了避免逃港的人在那邊登島聚集。他們那些知青平常進進出出一般都是坐我們家船的,所以都很熟悉。」
葉昭問:「那你認識金靜之和郭許言嗎?」
阿美愣了一下,道:「認識啊。你也認識她們兩個?她們現在在哪兒呀?」
「我不知道。金靜之是我媽,我也在找她。」
阿美詫異:「金靜之是你媽媽?你多大了?」
「我70年的。」
「70年?不可能啊。」阿美盯著葉昭道:「你爸是葉定國,你媽是金靜之?你70年出生?那你有兄弟姐妹嗎?」
葉昭搖頭:「沒有,我是獨生女。」
阿美似乎有點想不明白了,她遲疑了一下,也沒說什麼,只跟著葉昭上樓。
從洗手間出來,葉昭招呼她到辦公室坐,阿美看出來了,小姑娘是特意請她來坐的。
阿美問她:「你是不是聽見我說在千歲島呆了兩天,所以特意想問我話?」
葉昭笑道:「對,我是1970年8月在千歲島出生的,跟九龍叔逃港時你們到千歲島的時間剛好吻合,那個時間點,如果不出意外,你們肯定見過我媽。」
阿美微微皺著眉頭道:「我是見過你媽媽,但那個時候你媽媽沒懷孕啊,怎麼可能在那個時間點生了你呢?」
也就是說,1970年8月,金靜之還活著。
葉昭又問:「你不是說,千歲島進出都要坐你們家船嗎?你記得最後一次見金靜之是什麼時候?」
阿美就在辦公室門口站著,也不坐,她道:「這個事我還不好說,她們那兩個女的都有返城名額,我以為她們早走了,就那次去千歲島才發現她們都沒走。後來我就沒再見過她們了,她們怎麼離開的,我也不清楚。不坐我們家船,他們也可以坐別家的。」
阿美遲疑了一下,沒說懷孕的其實是郭許言。
「港城仔呢?你們見他上過島嗎?」
「港城仔幾乎每半個月去一趟,替村裡給他們送物質。11月份左右,他去千歲島送物資,沒讓我們接,然後就消失了。別人都說,他也是從千歲島逃回港城去的。」
葉昭問:「你們在港城有沒有見過港城仔?」
阿美道:「沒有,沒見過。不過,他長得跟最有錢那個駱家的駱嘉銘有點像,就是氣質不像,人家駱嘉銘一看就是有錢人。」
葉昭能感受到阿美沒跟她說實話,起碼郭許言懷孕,她就沒說。
葉昭拉了拉阿美的手,道:「美姨,我是真的想找到我媽。如果你能給我提供信息,我肯定會重酬報答。」
重酬報答,阿美舔了舔唇,笑道:「我知道的真不多。」
葉昭:「你把你知道的信息全部告訴我,我給2萬作為答謝,如果根據你提供的信息,找到了我媽,我再額外給2萬。」
1991年2萬一條信息,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阿美不動心是不可能的,她躊躇了一下,道:「這樣,我回去跟我哥商量商量,他知道的比我多,當時都是他在島上活動,我基本都在船上,我了解的沒他多。」
看來曾老九知道更多的真相。
葉昭道:「行啊,你們商量一下。你電話多少,我記一下。」
阿美沒告訴葉昭她的電話,反而問:「你電話多少?到時候我們打給你。」
葉昭只好把自己的手提電話號碼告訴阿美。
看著阿美出去,葉昭沒回去繼續吃大餐,她把當初跟曾老九簽訂的買地合同找出來,找到曾老九的身份信息后,給祁連安打了個電話,讓他找人調查一下曾老九在港城軌跡或者說發家史。
阿美當天就回港城了,葉昭等到第三天還是沒等到曾老九兄妹打來電話。
那天葉昭上完課,她和邱萍一起往宿舍走,肖百雄追上來,說是想跟她商量一起做項目。
邱萍聽后,忙道:「哎,肖百雄,你有項目,就只拉葉昭,不拉上我呀?」
肖百雄對邱萍道:「說了你也沒興趣,你也出不了錢。」
邱萍:「……」
聽說還需要出錢的項目,葉昭不由問:「什麼項目?」
「開發尋呼機軟體,我和楊飛赫,再加上你,我們三個人一起,開發好軟體賣給尋呼機公司,能賺不少錢。」
本來只是隨口一問的葉昭一聽到未來首富楊飛赫師弟的名字,馬上來了興趣,「行啊,我可以參與,你想讓我負責什麼?」
肖百雄嘻嘻一笑:「非上機時間,機房的電腦根本排不上隊,嚴重影響我們的效率,我們三個一起合資買部電腦,你有沒有問題?」
原來是找她投資電腦的,估計他們班就葉昭有這麼多的閑錢了,她道:「行,買電腦的事就交給我吧,要什麼配置,列給我。」
肖百雄拍了拍葉昭:「我就知道我沒找錯人。那就這麼定了。電腦不需要太高要求,標準配置就好。」
葉昭比了個「OK」的手勢,肖百雄才屁顛屁顛跑了,他要去把好消息告訴楊飛赫。
看肖百雄走後,邱萍小聲勸葉昭:「你真給他們買電腦啊?他們把你當水魚了!」
葉昭笑道:「可以啊邱萍。還知道水魚什麼意思了。」
邱萍得意挑眉:「那當然,我跟那幾個本地生不是白混的。」
「你不是喜歡楊飛赫嗎?!去追啊。」葉昭鼓勵道,那可是未來首富,追上了就是首富夫人。
邱萍是蘋果臉,長得可愛顯嬌小,是很多男孩子喜歡的類型,她笑道:「我比他大一歲,我總覺得怪怪的。」
「不怪!喜歡就勇敢追!」
「說得你好像很有經驗,哎,你跟你男朋友,誰追的誰啊?」邱萍八卦問道。
葉昭想了想,幸福笑道:「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沒有誰追誰。不過……是我先上的手。」
邱萍滿臉的羨慕:「你這麼勇敢啊?小昭。」
「喜歡就上手啊。加油,我看好你,邱萍。」葉昭好心提醒:「楊飛赫可是潛力股。」
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家店了。
邱萍沒聽懂:「什麼潛力股?」
「就是很有潛力的黑馬!」
邱萍點頭贊同:「我也覺得,他認真的樣子,太迷人了。」
到了宿舍樓下,邱萍上樓拿飯盒,葉昭在樹底下給泥猛打電話,問他曾老九的電話號碼是多少。
問到電話之後,葉昭馬上打了過去。
接電話的是個中老年男聲,聽聲音,好像沒什麼精神。
葉昭問:「請問是不是九龍叔家?」
電話那頭應道:「我是曾九龍,你哪位?」
葉昭笑道:「九龍叔你好,我是葉昭,之前跟你買地皮的那位。」
曾九龍「哦」了一聲:「是你啊,有事嗎?」
「美姨前天回村跟我聊了幾句,她回去有跟你說嗎?」
曾老九略微一頓,道:「她是找我了。不是我不幫忙,這過去太久了,二十年前的事情,我哪裡還記得。」
葉昭道:「阿美姨說你們還記得的呀。」
曾老九道:「年紀大了,以前的是都記不住了。」
聽曾老九的語氣,他連試都不願意試一試,這不像是普通人的態度。
葉昭再次反問:「真的半點都不記得了嗎?」
曾老九:「我記得的跟阿美記得的一樣,她知道的也都跟你說了。大家都算是街坊鄰居,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我們真不記得了。」
曾老九態度堅決,葉昭也沒再堅持,她得想辦法當面跟他聊一聊,他說不是錢的問題,但錢給夠了,沒有什麼是不能說的。
除非……
除非另有隱情。
掛斷電話之後,葉昭又跟祁連安聯繫,她這個周末要去一趟港城。
周五她回到曾屋圍,先去昭華公司安排採購電腦的事,之後去了一趟艾琳玩具廠。
在葉昭辦公室,劉主任把要簽字的文件都拿給她簽字,蘇應民也來了,他要跟她商量女鞋品牌的事。
蘇應民拉開椅子坐下,道:「成立自己的女鞋品牌,當初是我給你爸爸提出來的建議,他原本是不太同意做的。後來很艱難,我才說服了他,事情剛起步,結果你爸爸走了。這一年多以來,我看你對女鞋品牌的事,好像也不太上心……」
葉昭停下筆,對劉主任道:「文件你等會兒再來拿。」
劉主任出去后,葉昭蓋上水筆的蓋子,笑道:「蘇叔叔你是有什麼想法嗎?」
蘇應民道:「現在女鞋品牌的事,都是我在張羅,我想把女鞋品牌從艾琳獨立出來,如果按照公司現有股份來分,我只佔5%,那我做的也很沒勁……」
這是蘇應民跟葉昭溝通最直接的一次,不像以往那麼拐彎抹角。
葉昭聽懂了他的意思,「你是想增加你在女鞋品牌中的持股比例?」
「對。我想至少我們各佔50%,這樣才算是真正的合作。你覺得呢?」
「你要增資?」
蘇應民點頭:「我出30萬,然後女鞋品牌的股份,我佔50%!」
葉昭反問:「出資30萬,占股50%的根據是怎麼來的?」
不說廠房和其他配套設施,單單鞋廠三條生產線的投資就過三百萬,蘇應民想拿走50%的股份,卻只想出資30萬,這世界上還有這麼便宜的好事?
蘇應民手肘磕在桌上,「那你覺得我應該出資多少?」
葉昭聳聳肩膀,蘇應民直接,那她也直接:「這不是我覺得或者說你覺得的問題,這必須要經過專業評估計算出我們鞋廠值多少錢……」
蘇應民舉起手打斷:「我說的是女鞋品牌,跟我們現有的代工鞋廠沒關係。」
葉昭:「怎麼會沒關係呢?沒有鞋廠的設備和人員支持,女鞋品牌怎麼做?」
「我的設想是這樣的,除了要用鞋廠的生產線外,女鞋品牌專攻國內市場,一切從零開始,完全獨立於代工鞋廠。」
葉昭反駁:「這邏輯不通啊。你要用鞋廠的生產線,就不能說完全獨立於鞋廠。」
蘇應民似乎早就料到了葉昭有可能會不同意,他見說服不了葉昭,馬上提出了另外一個方案:「你要是不同意,那我們就只能分家了。玩具廠全部歸你,鞋廠規模小,三條生產線,你兩條,我一條。我算過了,這麼分,我也沒占你多少便宜。」
看來分家才是蘇應民這次談話的真正目的,他想分家,從鞋廠分一條生產線出去,自己開女鞋品牌廠。
這老狐狸不想留在艾琳繼續薅羊毛了?這不是他的風格呀。那麼著急想跟她切割,很不正常。
葉昭不動聲色地裝傻笑道:「那我們自己的女鞋品牌呢,給誰?」
蘇應民敲了敲桌面:「女鞋品牌還沒開始弄呢,一個不存在的東西,怎麼分?」
葉昭道:「蘇叔叔,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怎麼突然要跟我分家?」
蘇應民嘆了一聲,訕笑道:「我為什麼分家?以前你爸爸在的時候,我跟他是一起並肩奮鬥的。現在他不在了,我跟誰一起奮鬥?你葉昭嗎?你啊,完全就是一副老闆的做派,一個星期來一趟,什麼事情都不管,只管錢。我覺得很沒意思。我想自己一個人,重新開始。」
葉昭忍不住笑了:「我完全是一副老闆的做派?那我就是老闆啊!我不是老闆做派,那我應該是什麼做派?我現在讀大學,一周有四天的課,我不可能在艾琳坐班。如果像我爸爸去世之後那小半年那麼混亂,那艾琳確實是不能沒有老闆。但經過我們的努力,這大半年時間艾琳運作完全進入了正軌,不需要我時時刻刻盯著。這是好事,說明一切運轉都規範了。再說了,艾琳那麼多員工跟你一起並肩奮鬥,難道他們不是人?你看不見?還是說蘇叔叔你有老闆做派,覺得他們不配跟你並肩奮鬥?」
蘇應民被葉昭這話堵得微微一滯,「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
蘇應民道:「是!現在廠里運轉是比以前規範了!但我找不回以前那種感覺了,我想重新奮鬥。」
「重新奮鬥?」
「對,重新奮鬥!」
葉昭點了點頭,笑道:「你想重新奮鬥那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四十多歲了,還想要重新出發,很勇敢,我要向你學習!我支持你!」
蘇應民見葉昭鬆了口,忙趁熱打鐵道:「我去把陳經理叫來,討論一下分割的問題。」
葉昭其實並不稀罕什麼女鞋品牌,在她眼裡,玩具廠也好,女鞋代工也好,遲早是要淘汰的,但現在這兩個廠子還是業務鼎盛期,為國家賺了不少外匯,為她賺了不少錢的,她當然不會捨棄。
但她也不會便宜蘇應民,一分錢她都不願意便宜。
葉昭道:「蘇叔叔,我等會兒還有急事要處理,下周吧,我們下周再詳細聊好嗎?」
「周末呢?周末也可以啊。」
看來蘇應民很著急分家。
他越著急,葉昭越要拖著,她笑道:「周末我也沒空,早安排好了。」
「不需要佔用你很多時間,你只要抽出半天來,就能處理完。你周末要去哪兒?又去港城?」蘇應民問得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
葉昭隨便找了個借口:「周末我要去一趟北京。」
「你去北京幹什麼?」蘇應民打破砂鍋問到底,是真著急啊。
葉昭:「去北京看升國旗,飛機票都買好了。」
蘇應民搖了搖頭,嘆氣道:「你看,剛過完年,本來應該最忙的時候,各種計劃各種安排都要開會,結果你還有時間出去遊玩,這就是我們之間的代溝啊。」
「蘇叔叔,你以前不是挺高興我不管艾琳的事嗎?怎麼突然好像,艾琳離不開我了……你是出什麼事了嗎?」
蘇應民心虛地咳嗽了一聲,「沒有。什麼叫你不管艾琳的事我挺高興的?這可就誤會大了!」
葉昭學著他語氣諷刺笑道:「代溝嘛!代溝!」
蘇應民沒辦法,只好道:「行吧,不急於這點時間,那我們下周再找時間詳細談。」
*
周六一早,葉昭過了海關,到了港城。
曾祥開車來接她,上車后,她問:「祁叔呢?他怎麼沒來?」
曾祥假裝吃醋道:「一上車都不先問問我,就只問祁叔?」
葉昭笑著跟他玩文字遊戲:「我不先問問你?那我現在是跟空氣說話嗎?」
曾祥也笑了,「你不是要先去盛和記開會嗎?我讓祁叔晚點跟我們匯合。系好安全帶。」
葉昭問他爸的情況怎樣了,曾祥說他爸還沒清醒,狀態跟植物人差不多。
葉昭道:「你有什麼話可以直接跟他說,他聽得見的。」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做過植物人啊!葉昭笑道:「我胡亂猜的。駱家這麼多企業怎麼辦?」
曾祥邊開車邊道:「有職業經理人在打理,有我爸沒我爸都差不多。決定性大事還是我奶奶說了算。」
這就是做企業做到最高境界的理想狀態。
葉昭也希望以後她的財富王國有她沒她都財源滾滾,而她躺平,只負責決策大事。
去盛和記開完會出來,祁連安已經在車上了,不需要葉昭問,祁連安便把他調查到的,有關曾九龍的一切事宜告訴葉昭。
「曾九龍,花名曾老九,今年56歲,1970年逃港后,前期主要做建築小工,後來是做清潔工,這幾年身體沒那麼好,只偶爾出來做做散工,大部分時間都在家修養,他子女出來工作之前,他們家只有曾老九和他老婆兩個人打零工賺錢養四個小孩……」
葉昭見過曾老九,反正從港城回曾屋圍的人,都是要穿上最好的衣服,看上去身光頸靚,實際怎樣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按照祁連安描述的狀況,曾老九應該不寬裕才對,葉昭道:「但是他前年在港城全款買了一套房子。」
「對,他們一家以前都住公屋,前年湊夠錢買了一套面積600尺的住宅。」
葉昭:「他買房的時候,手裡至少有二十多萬,然後賣地皮又湊了十萬買的房。」
祁連安道:「根據實際調查,曾九龍一家不可能有這麼多的積蓄。」
葉昭點了點頭,沉吟道:「所以說,他有額外的其他收入。」
「對。所以,我找人查了一下他家電話的通話記錄,這是近三年的……」說著祁連安給葉昭遞過來一沓電話通訊流水單。
葉昭詫異,也不知道是祁連安神通廣大,還是駱家神通廣大,她接過流水單,開玩笑道:「你能不能找到他的銀行入賬記錄?」
祁連安笑:「那沒辦法。除非他犯法,警察去查他。但這個電話流水單也能看出問題。」
葉昭詳細看了一眼,祁連安已經把有問題的電話號碼圈起來了。
就在正月十五那天晚上,曾九龍家裡往外撥了一個大陸的電話,電話號碼葉昭很熟悉,那是蘇應民的電話。
葉昭似乎明白了,難怪蘇應民那麼著急跟她分家,看來他是知道葉昭已經找到曾九龍這兒了。
葉昭再往下翻,基本上每半年,曾九龍就和蘇應民通一次電話。
每次都是1月1號和7月1號打給蘇應民,如果1號沒打,最晚2號就會打,非常規律。
曾九龍打給蘇應民做什麼?要錢?除了錢的魅力之外,誰能堅持這麼多年呢?這也解釋了,曾九龍夫婦沒有穩定工作養四個孩子,還能存錢買房的原因。
所以,蘇應民應該是有把柄在曾九龍身上,而曾九龍就像寄生蟲一樣,在蘇應民身上吸了20年的血。
難怪他看不上葉昭給的2萬,說不定蘇應民每年就給人家2萬呢!
「要撬開曾九龍的嘴。」給錢也好,智取也罷,更或是兩者並用,到了這一步,必須要拿到有價值的信息。
祁連安淡定道:「這事你交給我,我有辦法。」
葉昭問:「他兒子有工作嗎?」
「我的辦法就跟他兒子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