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無界之夜
那怪物緩緩把子羅和大壯放開，並禮貌地吧他倆扶起，摸摸自己臉龐，張開獠牙笑著道：「我也是入這無界之夜，失心成魔才變成這幅模樣，你們不要害怕，再說我們有緣同在這無界之夜，憑我一己之力若能出去早已出去，我們同困於此，傷你們有何意義呢，你們呀，不必如此緊張兮兮的。」
祝青慢慢放下弓箭，對這怪物說：「且信你是樂仙什麼長羽，你說我們怎麼走出這無界之夜。」
怪物哈哈一笑：「英雄們莫急，再聽我一曲，我給你們慢慢講來。」
那怪物輕挑琴弦，悠揚的樂曲聲再次響起，祝青雖不懂曲樂，但聽此琴聲，心中突然就想起東山，想起父親、母親，且能聽聞到東山熟悉的氣息，真不敢相信如此好聽的琴聲是面前這個青面獠牙怪物所彈，瞥了一眼小白，只見小白緊閉雙眼，輕輕搖著頭，一行眼淚已流到面頰。
辛染拍了拍小白的胳膊，小白睜開眼，不好意思地擦了擦臉頰。
直到此時，大家這才相信，眼前這個怪物，可能真的是樂仙長羽，就是不知他是如何進來，怎麼變成這樣了。
琴聲止，長羽說：「送你們一首念家之曲，二十年了，我也想家了。」
長羽接著說道：「二十年前，我曾在終南山譜作一曲，可遍尋天下名琴，無琴可彈出曲中之意，心中苦悶，有仙友告訴我得言谷琴可行，可言谷琴被大駱王遺落在樂城少澤，對，就是這裡。
我曾去東山首陽峰拜見通元上仙，諸平見季重，都說此中兇險，讓我再等上二十年，二十年那我哪能等得，便尋得少澤入口，可又被那裝模作樣嘮嘮叨叨的守海神班夕阻攔，我尋琴心切，他哪能阻擋得了，飛身便入，可是剛一進入少澤鎮就闖入一間黑黑的房子，不錯，當初無界之夜就那麼大，如今你們看到的這個，是我二十年與之纏鬥，才把這它打開了這麼大，我把它叫無界之夜。
三年前，我借這樓上火瑩鳥終於到了這放置言谷琴的鐘樓，在得到琴的時候，又得意忘形，一不小心就被困在這鐘樓裡面了，無奈呀，和這無界之夜纏鬥早已耗盡我仙法，在這裡一困又是三年。」長羽一口氣把他如何被困在這少澤鎮的經過講了一遍。
說完，長羽那大丑鼻子嗅了嗅，問道「你們是不是誰帶了諸平的香酒了，我好久沒說這麼多話了，口乾舌燥的，可否來一點？」
子羅遞上酒葫蘆說：「少喝點，不多了。」
長羽把酒倒入面前杯中，大喝一口，把酒葫蘆遞還給子羅：「真是好酒呀，大個子力氣不錯，還有那個小姑娘，別不敢看我呀，你們這些凡人呀，總以貌取人，想當年我雖不似這拿弓英雄這般健碩，也和那白白的小伙一樣，還是有幾分俊俏的。」
「剛說到哪了？」長羽問道。
「困在鐘樓裡面了。」祝青不知道這樂仙長羽是好長時間沒說話了，還是本來就話多。
長羽接著說道：「我耗盡仙法只能把無界之夜打開這麼大，終究是出不去，剛開始時候，我終日鬱鬱寡歡，憤怒不止，就變成了這幅模樣，也許就如班夕所言，成魔了吧，還好我有曲樂相伴，我也就死心了，在這無擾之地，終日譜樂，也得其所樂。
有一日，我悟得破解這無界之夜之法，只可惜憑我一人之力，又困在這鐘樓里，是無法打開的，今天你們來了，我們出去有望了。」
祝青還要問點什麼，可是長羽卻說：「要不咱先出去，
我也看看我這少澤鎮，終日在這鐘樓裡面，雖能譜樂，委實煩悶呀。」長羽說著抱起琴，起身要走。
「小羽，帶路了。」長羽吹了一聲口哨，那隻火瑩鳥從鐘樓外飛進來。
長羽指著火瑩鳥說道：「無界之夜裡面變幻莫測，其實這有各種各樣的門，剛剛要不是火瑩鳥，你們是過不了那些無界之門的，只有它，才能找到這裡面各扇無形的門。」
辛染問道：「我們剛剛明明聽到琴聲在東，為什麼又覺著其又是四面八方而來呢。」
長羽哈哈一笑：「我與其纏鬥耗盡仙法，我自己也是這無界之夜一部分，走吧，我等下慢慢給你們講來。」
火瑩鳥在前面忽左忽右地低飛著，祝青他們跟著火瑩鳥，往鎮上走去。
子羅、大壯走在樂仙長羽兩側，「你們來了真好，終於有人能講話了，大個子，你覺著我給這鳥起名小羽好聽嗎，對了，你們叫什麼來著。」長羽問子羅。
「好...聽....」說完子羅又把大家一一介紹了一番。
子羅剛說完，大壯接著問：「長羽大仙，你剛剛還手那幾下真不錯，能教我們嗎？」
「雕蟲小技，要不是我仙法沒了，你們怎可能近得我身，待我回鎮上好好調教你們。」剛剛三人還打在一起，這沒一會兒，就有說有笑了，沒到客棧，三人已經勾肩搭背，稱兄道弟了。
來到客棧，屁股沒挨著板凳，長羽便說：「接下來你們要學習曲樂，學好曲樂才能破解這無界之夜。」
可是祝青仍有疑問：「長羽上仙，按昱辰王季重所說，這三百年已過，妖法應已消，為啥這無界之夜還存在呢？」
長羽伸出不忍直視的大獸爪，估計自己也覺得難看，又迅速收了回去：「問的好，也就是你們過年的時間吧，我盤算著時間已到，就讓小羽把鎮里燈都點上，我尋思這無界之夜應該就沒了，我這不就自由了嗎，可是等了好久，仍然是毫無動靜。」
客棧燈更明亮些，辛染一看到長羽張牙舞爪的講話，就想笑，索性捂住嘴。
「小姑娘想笑就笑出來呀，別忍著，我倒是準備出去頂著這幅容顏去會一會我的那些仙友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