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萍水相逢 皆是過客
石峰如林，一層疊著一層。
峰林之間不時還會有塘泊、樹林、丘崗，但是有了凌雁子所給地圖，兩個人走起來輕鬆多了。
路上無話，快到清水河的時候，兩人終於放鬆下來。
「青哥，快到了嗎？」
「快到了，再穿過前面那片石林子，就到了。」
「娘的，真舒服。」大壯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
「噓，趕快藏好！」祝青感覺有腳步聲，兩人趕忙躲在身邊石峰下面的一塊石頭後面。
「老大，這大半夜的，浮搓和浮柱還不消停，害得您還跑一趟。」腳步聲越來越近，祝青聽有人這麼說。
「浮搓和浮柱在外面不還是師兄弟嗎，這還打架。」另一個聲音如是說。
「你倆哪這麼多廢話，趕快走。」
祝青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是鷹頭樂咢。
祝青心想，怎麼會這麼倒霉，這都快到清水河了，竟然碰到他了。
「老大，不對呀，我怎麼聞到人味了。」有人吸了吸鼻子，腳步聲停了下來，祝青心提了起來。
「胡說什麼，哪有什麼人味，趕緊走。」樂咢訓斥道。
「走，走，回去睡覺去，都困死了。」腳步聲又響起，祝青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待腳步聲漸遠，祝青與大壯從石頭後面探出身來，「走吧。」
兩人輕手輕腳轉過石峰，剛走幾步，黑暗中猛地發現前方站著一人，可是這時候已躲閃不及。
「木虎、木狼！」
祝青頭一懵，心想糟了，「樂咢！」
「怎麼辦，青哥。」
「干唄！」祝青拉起昊啄弓，箭光閃耀，大壯抖起制金錘，錘身吐出紅色火舌。
鷹頭樂咢哈哈一笑：「木虎、木狼，把傢伙放下吧，我要是誠心阻攔你們，也不會一人站在這裡了。」
祝青收起昊啄弓，一抱拳：「樂咢大仙，我們在外面真有未竟之事，煩請放我們出去，祝青拜謝了。」
「人間多苦難，魁星園吃喝不愁，一般人進去以後，就不會再想著出去了。」
「對於魚來說，水缸終不是歸處，大海始終是他們嚮往的方向。」祝青想起太華真君院中的水缸。
樂咢撲哧一笑，「你這話說得也不完全對，這魚啊，不但要有志向，也得有本領，要不然去了大海，也終歸會被吃掉。」
「多謝大仙賜教。」
「走吧，想當年我與那長駱多少也有點淵源，祝你們好運！」
「有緣他日再聆聽大仙教誨。」
「萍水相逢，皆是過客，走吧。」鷹頭樂咢說完，轉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這就走啦。」大壯有點不敢相信。
「走吧。」祝青拉起大壯快步往前行。
天亮之時，兩人已經到了清水河岸。
祝青、大壯采了些樹枝、草葉，編了兩件草衣，在草衣上塗了些河泥，然後穿在身上沿著清水河岸往前走，稍有動靜，有時候卧在草叢裡，有時候躲在石頭后，有時候乾脆跳進河裡，一路躲過了不少仙怪。
午後，本來就陰沉沉的天空突然烏雲密布，風呼呼颳了一陣就開始下起雨來，雨越下越大，路越來越泥濘，雨霧朦朧的前方，有一處破落的房子，疲憊不堪的兩人準備進去躲避下風雨。
這房子院牆已經塌陷，一扇院門斜依著門框，另一扇門倒在地上，他們小跑著到了房子裡面，房子雜亂不堪，正廳中央有一座無頭的神像，
兩邊嘩啦啦漏著水，神像前面好一些，兩人就把草衣脫下，坐在神像前面。
「青哥，這像是一座廟呀。」大壯說。
「看樣子像，你看這神像的頭也被弄掉了。」祝青指了指一側。
大壯看了看地上瞪著眼、張著嘴的神像頭，又轉身看了看，「這裡面都關著神仙，這還供個神，真有意思。」
祝青也扭回頭看看，「聽老龜說這裡面以前也住了不少人。」
「怪不得。」
「你休息下吧，我來看著，還有不少路程呢，休息一下。」祝青對大壯說。
「我是累壞了，這提心弔膽的，青哥，我先稍微眯會，等下你睡會兒。」
「我還好，你睡會兒吧，我看這周邊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什麼事兒。」
「好。」大壯抱著制金錘，斜靠著神像的腳，不一會兒就鼾聲如雷。
祝青坐在地上，感覺兩腿酸脹，於是把腿伸直了，頓時感覺很舒服，可是這一坐，眼睛也不知不覺眯了一下。
祝青連忙晃晃頭，但實在是支撐不住，就這樣醒一會兒，睡一會兒的，頭也左晃一下，右點一下。
迷迷糊糊間，祝青彷彿聽到神像後面有人說話，他本能地抓住昊啄弓，只聽得後面滋滋啦啦又不像人聲。
「多少年了，沒嘗過人味了。」
「可別讓他們跑了。」
「不會的，-細鬼他倆在前面堵著呢。」
「小聲點。」
「沒事，倆凡人，是聽不到我們說話也看不見我們的。」
「吃他們的時候，讓他們看看我們。」
「那不得嚇死。」然後就是一串陰邪的笑。
祝青心想，「這好不容易休息會兒，居然被包圍了，好吧，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也不跑了，拼一拼吧。」
祝青眯著眼往前看，院門口果然蹲在兩個黑乎乎的東西，雨太大，看不太清楚，祝青輕輕拍了拍大壯。
大壯睜開眼，祝青趕忙捂住他的嘴，往後指了指，大壯會意。
只聽得後面繼續說道，「大哥，捉活的嗎，要不我爬上去把他們砸死。」
「捉活的吧，帶回去慢慢吃。」
「要不腿先給弄斷吧，別讓他們跑了。」
「對，對，腿先弄斷。」
「一會兒怎麼辦。」
「我們倆一人一邊，上去先把他們腿給弄斷。」
「好，好，就這麼著。」
「趕緊動手，別讓他們跑了。」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祝青在地上摸了兩把灰，往自己臉上塗了塗，也往大壯臉上塗了塗，趴在大壯耳邊小聲說：「小時候玩過的。」
然後對大壯指了指兩邊，大壯也笑了。
倆人彎著腰輕手輕腳，一左一右站在神像兩邊，正在後面倆東西轉過來的時候，倆人同時張著嘴、吐著舌頭，腳手跳起，「啊......」
兩個醜陋的東西嚇的蹦出老遠，「什麼玩意，什麼玩意，嚇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