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章 枕邊西瓜刀
木小地下午就要返校,因為晚上有自習課。父母把他送到車上,叮囑他好好學習,木小地一一答應下來。
「司機,我要下車,忘了拿東西。」
汽車剛走了三里路,木小地神sè慌張的要求道。司機嘟囔了一句,把車停在路邊,木小地跳下車,撇嘴笑了笑。
馬路旁邊是一條深溝,通往北河,不過裡面的水早已乾涸,木小地敏捷地飛奔下溝,跳到一個深窪中,掏出幾張廢紙鋪在地上,盤腿而坐。
木小地擔心自己回學校之後,趙銀海和徐量會對家裡不利,所以他要再做幾件事後才能放心返校。
打坐了一會,他掏出折梅手圖,翻到總綱那一張,上面寫得清楚:「丹田之氣,灌注於手,由指掌而出。」旁邊注了一行小字:「掌」字後來新加,為劈雲、斬月、琢玉之要義。
木小地微微沉吟,便即明白:「黃爺爺說這套折梅手之前是純擒拿手,經過父親的改良才成為兼具掌力的武學,加了掌字恰好印證了這一說法,不過,據我看來,這套功夫還是從手指練起比較妥當。」
木小地之所以這麼推測,是因為他想到父親在改良這套功夫時,母親的折梅擒拿手肯定已經十分純熟,那麼父親的改良當然是從指法改起,也就是說,指法是根基。
木小地眼中所見,心中所想,同時暗運氣勁至手指,開始練折梅手第一式,拈花。
拈花一招屬於外柔內剛的路子,招式yīn柔,姿態優美,然而一旦功成之後,三指拈物,即便是堅實的石塊,都能應指而碎。
此招傷人於無形之中,是不可多得的防身絕技。
木小地雙臂大伸大縮,時而拇指中指相對,時而拇指食指相併,時而三指齊聚,開始的時候,只是虛捏,練了一會,開始順手抓土,指力到處,泥土即刻破碎。
木小地恍然明白黃爺爺說這套功夫可以化解北冥玦的戾氣的原因:這折梅手本身屬於剛柔並濟的功法,有內在調和的功能,北冥玦之力霸道無匹,施之於折梅手時,卻要以柔和的勁道輸出,兩相結合,恰好相輔相成,彼此消解融合。
練了一個多小時,木小地感到前所未有的暢快,前幾rì體內的鬱郁之氣得以疏通,因此他也是越練越起勁,十多平米的溝窪頓時間塵土飛揚。
不知不覺,天sè逐漸暗下來,大溝深窪中顯得尤其yīn森,木小地收好折梅手圖,鄭重地掏出北冥玦。
和玉玦有一段時間沒有聯繫,木小地心中竟有些微微擔憂,這種微妙的心理狀態倒也常見,好像久別重逢的朋友,生怕哪裡跟之前再不相同。
木小地的這種擔憂很快就消失,因為當他湊嘴貼近北冥玦缺口時,久違的無名力量綿綿湧進口中,繼而通流全身經絡。
此時木小地接受新力量,感覺不會像起初時那麼明顯,就好像碗中加水時會很顯眼,而深溝中加水時就不再那麼明顯,至於木小地,終有一天會擁有北冥之海的力量,屆時會到達怎樣的一種級數,只怕黃老頭也無法預料。
七八分鐘過後,木小地收起北冥玦,將新得的豐沛氣勁運用於拈花式中,指力威勢比之剛才又有提升,順手cāo起一塊板泥,勁力到處,堅硬的泥板瞬間碎裂成渣。
折梅手第一式,就此功成!
木小地自笑一聲,展身爬上溝坡,看看手錶已經是九點,肚子適時發出咕嚕聲,餓意頓時大舉來襲。
從書包里掏出幾個媽媽為自己煮的笨雞蛋,邊吃邊往高街方向走去。
大都市和鄉鎮街道的區別在晚上愈加明顯,大都市夜裡燈火通明,有不夜的說法,鄉村則rì夜分明。
趙銀海的家位於老鄉zhèngfǔ原址,不過他家的規模和氣勢並不輸於原zhèngfǔ大樓,屬於那種深宅大院的建築,大門口有兩隻壯碩的狼狗看門,一隻遇到風吹草動就狂吠,一隻面對山崩地裂也沉默,配合得倒也默契。
不過這種默契對木小地來說形同虛設,因為他兩顆石子彈出去后,兩隻狼狗一秒鐘成暈狗。
抬頭目測了一下大門的高度,抓著門條,輕身一躍,進入院內……木小地在趙銀海家待了不到半個鐘頭,飄然離開,直奔徐鄉長家,十五分鐘后,從徐鄉長出來,打車回校。
第二天,趙銀海夫妻兩醒來時發現枕邊放著一把西瓜刀,趙銀海從床上彈起,奔到兒子們的房間,發現四個兒子的床上或者桌頭都放在一張紙,上面寫著:好好學習,健康成長,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趙銀海一顆心墜入谷底,像被抽走了魂魄一樣。
「爸媽,你們也太老土了,還留這種紙條。」
大兒子以為是父母留言鼓勵自己,不以為然道。
趙銀海老婆王雪剛要開口解釋,被趙銀海阻止,趙銀海笑著說:「就是希望你們能理解做父母的心意,你們趕緊吃了早飯去上學。」面對兒子們,趙銀海儼然一慈父。
與此同時,徐鄉長夫妻兩正坐在兒子徐超的床邊,面對徐超腿上的石膏上的「早rì康復,下不為例」八個字一語不發,他們剛起床時,也在枕邊發現西瓜刀。
「是他。」
許久之後,徐鄉長說出這兩個字。徐超臉sè一變,說:「木,木大樓弟弟?」
「是他。」
一滴冷汗從徐量背脊處流下。
「我去趙銀海家。」
趙銀海家。
「他才多大一點,手段竟這麼厲害。」王雪后怕道:「我看,還是不要惹他了,他們這種窮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趙銀海眯著眼道:「我趙銀海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會怕他一個毛蛋孩子,我玩死他。」
「你真不管你兒子了。」
趙銀海眉頭一皺,隨即道:「他留了這麼一手,無非就是jǐng告我不要動他家人,我本來也對他家沒興趣,我這次就跟他明刀明槍地斗一斗,讓他知道這高街誰做主。」
趙銀海話還沒說完,高街另一個做主的人徐量出現在門外。
「徐鄉長……」
徐量點點頭,開門見山道:「昨晚他去了我們家……」
「也來了我們家。」
趙銀海打斷道。
「也留了西瓜刀?」
趙銀海點頭。
「怎麼辦?」
「他留刀的目的就是jǐng告我們不要去動他家裡人,這點我們也達成共識,我已經跟珠城那邊的朋友聯繫過,這幾天就會動手。」
「確保萬無一失?他一個晚上連進我們兩家,好像逛大街一樣輕鬆,你確定你那邊的朋友沒問題?」
趙銀海略略猶豫后,雙眼忽然變得凶神惡煞起來,冷冷道:「實在不行,就只好引狼。」
聽到「引狼」二字,徐鄉長和王雪都是臉sè大變,這沒有什麼奇怪的,因為幾乎整座珠城都是聞狼sè變。
而這個時候,木小地已經開始新一天的學習,他相信,兩把西瓜刀加上幾張紙條足以懾服徐趙兩家,他們不會再去招惹爸媽和大哥,另一方面木小地也清楚,他幾乎是不可能對趙銀海的兒子們出手的,這是他的底線,無辜的人不該被牽連到任何無端的戰爭中。
木小地捏著一頁書紙,陷入沉思,雙眸光芒忽深忽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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