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章 拈花一怒

「下課之前，跟大家說個事……」體育委員杜俊不知什麼時候站到講台上，難得正經地說道：「運動會在這周五開始，周rì結束，一共持續三天，大家要報名什麼項目今天就確定下來。」

「每人最多可以報幾項？」卲將意氣風發地問道，其實依他跟杜俊的關係，這個問題他根本早就知道答案。

「個人最多三項，集體項目不算。」

「那我報跳遠、三級跳和跳高。」

「下課到我這裡登記一下，其他同學也一樣。」

杜俊話剛落音，下課鈴聲隨之響起。

「木小地，你報名什麼項目？」年英俠轉頭問道。

「嗯？」木小地從深思中醒來，一臉茫然。

「你在想什麼？校運會，你要報名什麼項目？」

「噢，我喜歡跑步，跳高也行。」

「你喜歡？這是比賽，又不是鍛煉。」年英俠沒好氣道。

「好吧，我報名百米、二百米和五千米，你呢？」

年英俠自信地笑笑，道：「跟你一樣吧，不過我們女子長跑是三千米。」

「破校記錄還是額外加十八分吧？」

「木小地，我要提醒你一句，運動會不是考試也不是打架，即便你能空手以一敵三，百米未必能進11秒。」

「校記錄是多少？」

「11秒4，二百米是22秒35，兩個紀錄都由十九班李飛保持。」

「這次運動會，也就只有十九班能跟我們一較高下。」

「十九班女生很強，其他班幾乎無法望其項背。」

「多說無益，報名去。」

木小地和年英俠一起走到杜俊桌子前，卲將、李立輝和張濤等人正在說什麼黃sè笑話，看到木年二人，忽然閉口坐。

「我們來報名。」年英俠道。

杜俊神sè有些緊張，強作鎮定問：「嗯，你們報什麼項目。」

「我百米、二百米和三千米，木小地百米、二百米和五千。」

杜俊仔仔細細地記下來，看都不敢看木小地一眼。

「大家一起加油，把第一拿回來，給老常長長臉。」木小地笑著說了句轉身回座。

「第一？有李飛在，他能拿第一？」木小地和年英俠走後，後面人小聲議論道。

「李飛高二就是國家二級運動員……」

「說不定人家是全能小王子。」

每一句豪言壯語之後都是一群嘲笑聲，堵住他們嘴巴的最佳手段是，完成自己所說的話。

對於木小地而言，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第一節課恰好是常有道的課，他笑眯眯地跟大家說：「運動會，一定要記住，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不過每個人都從他臉上看出，他心裡想的正好相反，可能是「虐成渣第一，虐殘第二。」

這也難怪，平rì里，他被其他班班主任欺負得那麼慘，好不容易到自己班發揮的時候，當然要狠狠地教訓他們。

果然，「比賽第二」剛說完，緊接著補充一句「不過，班級榮譽也是要兼顧的，能爭到的，我們絕不手軟。」

「絕不手軟」四個字說得是何其咬牙切齒。

常有道說完運動會的事情，話鋒一轉，道：「今天上午的課被英語老師借去考試，大家準備一下。」

熟悉高三生活的學生一定明白這一點，考試發生在每一刻，毫無預兆地某個老師就抱著試卷進來了，這也是為什麼那麼多人在離開高三幾年之後，還能從高三考試的惡夢中驚醒過來的原因。

兩節課很快過去，英語考試結束，不過大家並沒有因此鬆一口氣，因為緊隨其後的很可能是其他科目考試，即便是上午沒有考試，那還有下午呢，明天呢……

對於頻繁考試，木小地起初也是頭疼，不過後來他對比了一下，即便是不考試，大家都還是一樣在做題，其實沒有什麼分別，只是中國學生太害怕分數那個東西了。

木小地交了試卷正要去廁所，忽然窗戶邊一個高個子男生叫道：「木小地，外面有人找。」

轉頭一看，正是十九班李飛，他的另一個身份是珠城二中校霸。

年英俠皺了一下眉頭，道：「我跟你一起去。」

木小地笑笑，道：「沒事。」輕鬆出門。

「你找我？」木小地開門見山問李飛。

「不是，外面呢。」李飛嘴角牽動，一臉玩世不恭道：「聽說你報名了一百米和二百米？」

「對。」

「怎麼，想吃屁？」李飛挑釁道。

木小地忽然斂起微笑，雙目如電，shè向李飛輕輕「嗯」了一聲，示意他再說一遍。

李飛被他看得全身一震，遭遇那種可怕的眼神，即便是打架無數的他也是心中發憷。

「賽場見分曉，我今天來傳話，有人會招呼你。」李飛雖然心裡對木小地有畏懼感，臉上怎麼也不能表現出來，一則他有校霸之稱，一則他背後強大的靠山。

木小地聽到「招呼」二字，心念電轉，立即想到趙銀海，這個不難猜測，趙銀海顧忌木小地報復手段，不敢對父母大哥動手，只好託人先整治自己。

木小地恢復微笑，踏步向校門走去，這事情必須面對，趙銀海在高街根基太深，要徹底解決掉這個麻煩著實有點麻煩，為今之計，只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等到高考結束，騰出手來，可以好好地跟他斗一斗。

出了校門，看到六七個刺龍畫虎的青年歪歪斜斜地堆在三輛摩托車上，看到李飛帶著木小地出來，立即圍了過來。

「小子，哥哥們帶你出去兜兜風。」說著七手八腳地拉扯著木小地，把他拽上摩托車。

李飛本來以為木小地會立即出手反抗，正要退到一邊看戲，不料木小地居然十分順從地被他們拉到摩托車上，呼呼嘯嘯揚塵而去。

「不會出人命吧？」李飛自言自語道，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

二中往西一里路有一個偌大的足球場，原先是準備用來建造市體育館，後來被二中買下，成了學校足球場。

「就這吧。」領頭的一個壯健青年停了摩托，翻身下車，準備如法炮製，再次伸手來拉木小地，不過這一次未能奏效，相反的是，他剛一碰到木小地，就感覺手腕一緊，繼而聽得「噼啪」一聲。

「啊！」

一聲慘叫在空曠的足球場響起。

木小地沒有給他們任何裝逼找借口的機會，直接出手。

其他人也沒想到會是這種變局，按照劇情，他們應該先說幾句流氓台詞，然後像貓玩老鼠一樣逗一逗獵物，怎麼也不會想到居然是獵物突然反噬。

「媽的，cāo……」

隨著一陣叫罵，六個人迅速從摩托車跳下來，揮著拳頭沖向木小地。

對現在的木小地而言，用一個比較貼切的比喻，就好像他是一隻狼，而一群羊正大呼小叫地沖向他，好像能把他怎麼樣似的。

木小地莫名地有些興奮，他初練折梅手，正不知道找誰試招呢。

長臂舒展，三指成戟，專門截敵方手腕。

「噼啪！」

「噼啪！」

「噼啪……」

骨頭碎裂聲后，叫罵聲變成鬼嚎聲。

戰鬥尚未開始便宣告結束，只是群毆變成了毆群。

木小地掐住一個青年的脖子淡淡問道：「別說廢話，誰讓你來的？」

「斧，斧哥。」手腕的疼痛終究比不過心中的恐懼。

「誰？」

「一把斧酒吧老闆，斧哥。」

「回去告訴他，我會去找他，還有，你們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木小地說著，伸手扭斷一輛摩托車手把，好像扭麻花一樣簡單，道：「否則，你們的手腕就是這樣，聽清楚了沒有？」

「聽……聽清楚了。」

「清楚……」

木小地轉身離去，好像他從未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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