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她是眾生信仰34
他這幅任君採擷的模樣太誘人。
熙爾完全頂不住。
白皙指尖沿著他蒼白瘦削的鎖骨摩挲了一下,得到郁戾一幅迷茫懵懂的表情。
她彎腰湊近他仰起來的臉頰,輕吻他的眼角。
郁戾真的表裡不一,分明在三界是個能止小兒夜啼的魔尊,但私下在這種事情上又格外嬌氣。
「尊上,手....」
郁戾猛的回過神來,他的手緊緊攥著熙爾的手腕,因為太過用力留下了一道明顯的紅痕。
他輕咳一聲,若無其事的放手,偏過頭卻不小心露出通紅耳尖。
「分明是你剛剛對我動手動腳。」他兇巴巴的惡人先告狀。
熙爾無辜眨眼,「都是我的錯,尊上沒不舒服吧。」
郁戾看似偏過頭去,實則心中煩悶,為什麼身體有些燥意,很不舒服。
他特別特別想要跟人打一架。
還沒來得及吭聲,胸口前就貼上一隻柔軟的手。
郁戾猛的僵住。
只聽熙爾有些擔憂的道:「尊上你心跳好快呀...我們剛剛才從深淵出來,會不會出了問題?」
「要不然我們去醫館看一看?」
魔域貧瘠蒼涼,但架不住實力強勁,威逼利誘來很多葯神谷的醫師,就連仙域和妖域看疑難雜症都要來魔域。
他心跳更快了,為了轉移話題掩藏秘密,他倏地起身拉起熙爾,「走。」
兩人剛推開門,幾個「人」就從推開的門縫啪嘰摔到了地上。
熙爾笑眼彎彎:「你們這是?」
領頭一個滿頭銀髮的中年人站起身,不緊不慢的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笑的慈祥又和藹,「魔后萬安,老奴是魔宮的管家。」
他用手帕擦了擦眼淚,欣慰的說出了那句霸總文經典管家台詞:「在遇見您之前,尊上已經很多年沒有笑過了。」
熙爾心想,嗯,這味可太對了。
但——用在郁戾身上?
這個小瘋批變態的笑還挺常見吧。
雖然——
笑的時候讓人膽寒、心驚膽顫,甚至一笑估計就要有人遭殃。
啊這,還是不笑為好。
心中吐槽,熙爾面上卻帶上羞意,貝齒輕咬下唇:「您誤會了,我跟尊上不是那種關係...」
郁戾皺眉,心中莫名不舒服,勾起一個邪肆充滿戾氣的笑:「哦?那你說說我跟你什麼關係?」
他看著熙爾為難的表情,眉眼間染上幾分煩躁:「這都說不出來?」
熙爾眼睜睜的看著郁戾霎時沉了臉色,冷淡的扭頭出了殿門。
她心中輕笑,真是個暴脾氣陰晴不定的小嬌嬌。
真是,想把他在床上那副哭唧唧的模樣給大家看看呢。
魔宮周邊都是暗色調的植物和建築,死氣沉沉沒有生機。
「郁戾!」
清甜帶笑的聲音響起,郁戾冷著臉扭頭就和湊到身後的熙爾對視。
她眉眼彎彎,手中捧著一團白乎乎的東西湊到他的眼前,驚喜的道:「郁戾你快看快看這是什麼?!」
她眼角眉梢都是活力,本來陰沉色調的背景都因為她染上些昳麗稠艷。
他所有的視線都被她攫取,一時竟愣在當場。m.
「聽說這種雀兒在仙域都十年難得一遇,現在竟然在魔域碰到了!你運氣可真好!」
耳邊是她的絮絮叨叨,郁戾少見的心安。
他運氣一向差到離譜,分明是她像是光一樣,吸引人靠近。
而他...從深淵中掙扎出來,猶如行屍走肉般存活於世,滿身污穢...
「它也很喜歡你誒!」
他垂眸看向試探著伸出小爪爪來踏上他肩膀的雀兒,下巴緊繃著不吭聲。
熙爾扯著他的手,帶著他輕輕的摸了摸雀兒的毛羽。
柔軟、溫暖。
「是不是很可愛?」
郁戾心跳錯了一拍,抬眸看向垂著眸唇角帶著溫柔笑意的熙爾,悶悶的嗯了一聲。
熙爾聽到小糰子播報郁戾好感值到85的消息,嘴角勾起笑意。
「走吧,我們去醫館吧。」
走到半路上,郁戾才猛地反應過來,剛剛熙爾竟然叫了自己的名字。
他耳尖一紅,心中煩躁,這個人怎麼總是...以下犯上!
小糰子又播報郁戾好感值升到了88,熙爾唔了一聲,好奇的旁邊冷臉跟自己拉開好幾步距離的人。
這是自己腦補了什麼?郁戾還帶自己攻略自己的?
男人心真是海底針。
不過,只要好感值上升,她就開心啦。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醫館,醫館中一個老大夫道:「二位有什麼需要嗎?」
郁戾自詡在冷戰,只惡劣的勾了勾唇,「打架動手后留下的紅痕怎麼治?」
老大夫笑的眯眯眼,瞧著面前般配兩人道:「哪裡的?」
熙爾還沒來得及說話,郁戾就挑眉先一步道:「床上啊。」
老大夫:「......」
熙爾:「......」
郁戾皺眉,狐疑的想有什麼不對嗎?不就是在床上不小心抓傷的嗎?
老大夫咳嗽兩聲,被他臊的老臉一紅:「您二位...?」
熙爾假笑:「就...普通朋友。」
郁戾冷嗤一聲,「你在床上可不是這麼說的。」
不是說姐姐嗎?出來就不認賬了?
熙爾深吸一口氣。
她恢復溫柔笑容,對老大夫說:「您看著開藥吧。」
最後,老大夫一臉還是你們年輕人會玩的表情遞給郁戾好幾盒藥膏。
郁戾哼了一聲,旁邊一個穿著學徒服的人輕咳幾聲,示意郁戾道:「那個...這葯的注意事項...」
郁戾很不耐煩,「說。」
「那個......」
「到底說不說?」
小學徒終於忍不住紅著臉扯了張紙,奮筆疾書後遞給郁戾。
熙爾在一旁瞧著藥膏木盒上「芙蓉脂」三個字,看好戲一般盯著郁戾一點點變黑又變紅的臉色。
嘖,臭弟弟。
讓你不好好說話,現在害羞了吧。
郁戾像是察覺到熙爾的目光,猛的扭頭和她對視。
她歪頭眼神亮晶晶的看向他,單純無辜極了。
這讓郁戾強制性壓下心頭那口氣。
郁戾好感值:90
她眸中閃過笑意,剛要提步走過去,眼前猛的一白,突然一陣眩暈。
暈過去之前聽見郁戾掩不住驚慌的聲音。
「熙爾!」
刺目的光映到眼皮上,她睜眼看向周身奇異的景象。
她像是被一個巨大的透明鐘鼎捧在空中,居高臨下能看見高聳入雲的台階。
山頂上雲霧飄渺間有個木門,上面刻著——禪宗。
時近中午,陽光刺眼灼目。
那百丈高階中段卻有個白衣人,能隱約看到那人衣擺處殷紅血跡。
她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觀賞,支頤著下巴輕笑,嗓音有些纏綿:「楚折之誒。」
她幼時被養在禪宗,記憶中這鐘鼎主人是禪宗大弟子,也是她大師兄的。
那麼,這件事情就再好理解不過了。
無非是禪宗人聽了傳言,得知楚折之竟然欺負過她,就打算小小的為難一下楚折之。
嗯,再把熙爾請來,親自觀看解氣。
正合她意。
而被她惦記的楚折之咬牙忍下胸腔中陣陣抽痛,絲毫分不出心神來查看周遭事物。
他斬情絲證道失敗,本該靜養穩住道心,但他卻一刻都等不得。
他心中全是和爾爾見最後一面時,她通紅眼尾以及勉強笑著的表情。
她那天很不開心,笑時連梨渦都沒露出來。
想到這裡,他心像是被一隻大手狠狠擰住,再拋進絞肉機中撕扯。
他已經不管不顧,不管是何種手段,何種方式,即使是折辱臉面他也會讓爾爾出現在他面前。
活要見人,死——他會把她的魂魄找回,一點點拼湊,讓她起死回生。
即使是要用他曾經最不屑的魔族陰邪手段也一樣。
他眸中閃過一絲陰鷙痴妄,衣擺處的殷紅血跡更顯詭異。
「咚——」
他直直跪下身,掀起眼皮盯著禪宗木門處笑的詭異。
一步一跪。
直到繁星點點,又到天色破曉。
他帶著滿身寒氣站在禪宗木門前。
此時,門口只有個穿著樸素道服眉目溫潤的佛修。
楚折之因真氣紊亂失血過多臉色蒼白,猶如鬼怪,此時灼灼目光看向此人。
他消瘦面龐顯出幾分冷厲,目光像是兩盞鬼火。
他道:「我要見爾爾。」
熙爾倚在鐘鼎邊,烏髮紅唇笑的瀲灧,她軟聲跟師兄傳聲道:「不見。」
「師兄——
就說我死了。」
佛修笑的溫柔,「天尊,人死如燈滅。」
楚折之臉色煞白,猛的大步走近他,一把拎起他的道袍狠聲道:「你說什麼?」
佛修道:「莫偏執,但——」
楚折之狠狠盯著他:「說。」
佛修和熙爾一般笑的像只狐狸,溫柔誘導道:「我聽聞魔族有種功法,修鍊大成之後。」
「可用全身鮮血為祭,召喚亡魂凝聚。」
他似乎只是隨口一說,作揖回身進了木門。
只剩楚折之靜立原地,良久肩膀顫抖,他陰冷詭異的勾了勾唇,露出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容:「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