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深淵在前
不知不覺已到公司。坐在電腦前，看著桌面，點開網頁，關掉網頁，又打開網頁，看到搜索頁面，轉念一想，輸入《如何與女性朋友聊天》。
看著映入眼帘那些膚淺且低俗的答案，我實在看不下去，如果這種東西都行，那得到的愛情真會是珍貴的嘛？
很少在辦公室抽煙的我，跑到了門外的樓梯里，坐在台階上，緩緩點支煙，腦子裡浮現出剛才的所有對話，看著這煙霧，試想著是否還有更好的回復答案。
問題出在我不會說話嘛？不善表達嘛？還是表達的方式有誤？我能跟同學，朋友侃侃而談，為什麼無法跟女性侃侃而談呢？
是害羞？有點吧，確實看著女的，會有點臉部發熱。
是膽怯？肯定也是，它讓我不敢怎麼亂說話，總是在擔心那些多餘的事。
這兩者，我該先解決哪一個方面？
害羞有點像天性，解決起來沒有頭緒。先解決膽怯的問題，想想看，這有什麼好膽怯的，不就說幾句話嘛，也不會死人。
扔掉煙頭，狠狠地踩滅它。我鼓起勇氣，下次，我一定要大膽說、勇敢說、隨便說。
路過她的門口，看了一眼顯示器，她好像趴在桌上休息了。
我在醞釀第一次主動想說的話，掃了眼公司所有的擺設，有哪些是我覺得莫名其妙的東西。
最後，我的目光落在了小陳身上，趴著睡也能打呼嚕這麼大聲，小悠也聽得到吧？
沒有困意，離上班時間還有半小時，看了下QQ，找死黨聊會兒天吧。
直到下午下班，我都還沒找到跟小悠說話的機會。正犯愁的時候，小陳又喊我一起走，我讓他先走，我還得努力找機會。
聽到裡面的收拾聲，我知道，我再不說，怕是沒機會了。小悠已經關燈出來。
「額……小悠啊，我想問下你，等下我關門的時候，內門是不是也要反鎖。」
「是啊，內外門都得反鎖。」
「哦，我以為外門有反鎖，內門就不用了。」
「還是都鎖下吧，比較安全點。」
「嗯，知道了。」，我坐著拉直脖子，還想說什麼，看她看向我，馬上縮下脖子，假裝還要做事。
小悠見我沒再問，也就沒在說，轉身要走，突然又想起什麼，徑直走向我這邊。
「你上周五最後一個回去，沒有關空調！」回過身的小悠，對著我嚴肅地說道。
「啊，是嘛，我沒開過空調，可能真的忘了。」我還真沒想到空調的事，客廳那的空調，可以稍微製冷到這邊，但主要還是靠我旁邊的風扇。
「周末老闆有來辦公室，看到后罵死我了！」小悠依舊認真嚴肅地告訴我。
「啊？那真是對不起你了，這……我不是故意的。」這次我心無雜念的，鄭重地跟她道歉。
「沒事，都是同事，這次一定要注意關！」
「我覺得這事很重要，我不會再忘記的！真的對不起。」
「行吧，我先走了。」她有點詫異的看著我，臉上寫滿你小題大做。
看著她走出去，我還想說啥，卻又開不出口。我好想叫住她，可又不敢。只能心裡狂喊，你等下啊，我還沒說完呢！
可惜，她走了，進了電梯。我癱坐著，恨不得重來一次。打了一下自己的右臉，沒辦法，只能實施下一步計劃。
繼續尾隨她回去。
沒錯，我決定每晚看著她回去，拋開一切倫理道德的束縛，我只想堅持我該做的、我能做的事！
我打電話正式通知我的同學，以後每天下午我都會晚一點回去，飯，他們兩自己解決。
她比周五那天，走得似乎更快了些，還是那樣邊走邊停邊敲打著手機，偶爾還會向兩旁望上幾眼，像無所事事，隨意散步的樣子。
路過路邊的小公園，她還是一頭扎了進去，我重新選了個地方，可以透過樹叢的縫隙一直看著她的側面。
注視著她時而拿起手機認真的打字，時而放下手機看著遠方。夕陽下的她與那搖椅，配成了一副美麗的畫，我很想拿出手機拍下來，又有點害怕，我覺得我尾隨她已經夠過分了，不可以再偷拍。
我看了眼自己穿著西裝，有種強烈的感覺，我是個禽獸。我深知我做得不對，可又無它招，但凡我能想到其他我能做、我敢做的方法，我都不該選擇如此下作的行為。
點起一支煙，那不斷擴散的煙霧，不再能解決我的煩惱，更像是在不斷擴大我內心我的無恥與懦弱。我深吸著一口氣，看向天邊那僅存的一小朵白雲，在夕陽下，它顯得如此血紅。
「她開始走了，我也該走了。」我熄滅了剩餘一半的煙頭，帶著它，給它找個垃圾桶，希望它有個好歸宿。
還是跟她到了那個拐角，依舊無法再進一步，深淵擋在我面前。目送著她過了馬路，等她進校門，然後完全消失在我眼前。
還是坐在那個花圃理石上，感受著夏天不該有的冷意，重新給自己點了支煙，希望自己能冷靜三分鐘。
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街邊的路燈亮起。我開始拖著疲憊地身心，盲目地走在回去的路上，腳下時明時暗的路，那是路燈下樹的勸誡。
錯的，全是錯的，心之所向，不該如此！
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近九點了。我重重地趴在床上，壓制著身體傳來的餓意。
「幹什麼呢？」小吳的聲音出現在了我房門口。
「沒，有點累。」
「那還有兩瓶啤酒，整點夜宵吃不？」
「還有什麼吃的？」
「沒了，你要的話，我下去買。下午你們沒回來，我自己隨便吃了點，已經又餓了。」
「那你去買吧。」
「你想吃什麼？」
「整點能吃飽的吧，我還沒吃飽。」
「工作需要這麼拚命嗎？」
「快去吧。」我不想跟他解釋我累不是因為工作。
「那你趕緊起來，換衣服，別穿個西裝在我面前晃悠。」他說完就直接下樓去了。
說得也是，到宿舍后，這身西裝確實讓我覺得有點笨重了，直接去洗個澡，洗去這該死的滿身疲憊。
等我洗完出來，小吳已經回來。看著他買的東西，一大包花生、十來包包雞爪、鴨掌、小雞腿，還有一袋速食麵，四瓶啤酒，估計他怕兩瓶喝了不解渴，又多帶了兩瓶。
「泡麵，實在餓的話，自己去煮。」
「懶得煮了。」我把泡麵扔到一邊，看向小班的房間，「小班又沒回來嘛。」
「沒有。」
「他才是真的忙啊！」
「管他的，咱兩自己來。」
碰了下杯，兩個人就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起來。
今天，我又在酒精的作用下，暫時拋開那些煩惱，兩個人慢慢喝到困了，就直接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