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半邊仙廟裡告別會劍仙
小六子看這鼎有點眼熟,像是大殿裡面供奉香火的那個「慶生鼎」。只是怎麼變得這麼大了,足有一人高鼎口一丈大小。能頂十個寨子里過紅白喜事用的大鐵鍋。
「都愣著幹啥,把袋子拿來」。半邊仙發話。
幾個小孩把自己的袋子紛紛交給半邊仙,半邊仙燒好火打開一個袋子,將花朵全部撒進鼎內。又從腰間取下一個小袋子,不時從裡面拿出些花草之類的東西添到鼎裡面。
「爺爺今天給你們幾個兔崽子洗個澡,都把衣服脫了」,半邊仙撒完花草沖著幾個孩子說到。
幾個孩子聽說要洗澡,表情不一。有的立馬脫衣服,有的拔腿就跑,沒出廟門就全被半邊仙提了回來。
只好脫了衣服,任半邊仙將他們丟在鼎里。
「啊,好癢啊!」
「好疼!」
「好熱!」
「好酸!」
「好臭,誰放屁!」
幾人雖不願意,但是進了鼎了也是不停地撲騰,平時洗澡用的木盆哪夠他們撲騰的。這下倒好,幾人在鼎里盡情撒歡。中文網
一直從早晨泡到日上三竿,幾人身上那種奇怪的感覺才消失,一大鼎的藥水全部變得漆黑,散發著陣陣怪味。
「半仙爺爺,我們洗好了,再泡下去估計就要熟了」,幾人不住的喊道。
半邊仙從大殿背著手出來,將幾人一個個從大鼎撈出。扔過幾條毛巾,幾人擦乾了身子,忙將衣服穿好。
「爺爺教你們一套體術,一共九個動作,都立好跟爺爺學」。
「第一個動作,挺胸抬頭收腹提臀,雙手抱拳沉於腰間,左腿橫跨半步扎馬,兩臂慢慢抬起拳心向下……」
「爺爺,什麼是臀,怎麼提?」一個孩子出聲問道。
「臀就是腚,就是你們說的溝子」。半邊仙險些被這問題憋的岔氣,無奈地解釋到。
「第二個動作」……
一連七天,幾個小孩子每天都來廟裡洗澡練拳。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以後每天都要自己堅持練習。你們去吧。」半邊仙看著幾個孩子,揮了揮手。
幾個孩子拜謝離去,小六子走到廟前頓了頓腳步,又返身回到廟裡。
「半仙爺爺,你是要走了嗎?」小六子眨著眼睛小聲的問道。
半邊仙看著小六子,蹲下身來拉著小六子的小手,給小六子擦了擦鼻涕。
「秦玄啊,你馬上就要去學堂念書了,爺爺在這裡十年了,也該走了。真想看看你長大了是什麼樣子」。半邊仙略有遺憾的說著。
「爺爺要去哪裡,小六子長大了可以去看你呀」,秦玄安慰老道。
半邊仙聽了秦玄的話,抬起手指了指天。
「爺爺要去那裡!」
「天上!可是我娘說只有人死了才能去天上,爺爺你是要……」,秦玄說著不由紅了眼睛。
「傻孩子,記住爺爺的話。死人是上不了天的,只有活著才能上去,知道了沒?」
「知道了」,秦玄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爺爺你啥時候走,我去給我爹娘說一聲,讓大家來送送你」。秦玄認真的說到。
「不用這麼麻煩,爺爺一生雲遊四海了無牽挂,不在乎這些俗禮。你要還想見爺爺,就別忘了爺爺教給你的東西。我們爺孫才能有相見之日,記住了嗎?」半邊仙語重心長的交代著。
「記住了。」
「你也回去吧,記住今晚不要出門,早早入睡。這樣爺爺也能走的放心」。
「爺爺,那我回去了」,秦玄一步三回頭,戀戀不捨的出了廟門。
七月十五日,鬼節,極陰反陽,宜祭祀。
日落西山,半邊仙在大殿奉上三支高香,向著地母塑像執了一個弟子禮。盤膝坐下,那桿破幡被他放在腿上。
當夜子時,明月別枝,星光漸隱,夜黑風高,狂風大作。
半邊仙睜開雙眼,一道精光從目中閃過,提起破幡走出大殿,懸空而起,向著萬人坑的方向邁出一步,身形消失。
二十里地,瞬息越過,真正的縮地成寸,一步到位。
只見萬人坑被一片陰寒的霧氣遮掩,坑內鬼哭狼嚎。大坑上空一個滿臉陰翳身穿道袍的中年道士盤空而坐,身前懸浮著一把飛劍。一道氣流順著飛劍與大坑相連,無數冤魂厲鬼順著氣流被吸附到飛劍體內。
察覺到有人到來,那道人並不慌亂,朗聲說道:「何方道友,既然來了不妨現身一見」。
半邊仙露出身形,出現在那道人十丈之外,懸空而立。
「我當是誰敢在這裡布下這滅絕人性的九轉陰鬼陣,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崑崙劍仙」。
崑崙劍仙看著來人手裡的大幡,冷哼一聲。
「哼!原來是半邊仙中陽子,你既然沒死又何必來管我的閑事。我等修仙之人向天爭命,區區幾萬凡人,螻蟻而已,能助本仙煉成劍靈已經是他們的造化」。
「啊呸,你全家死了老道我已然逍遙,自古仙魔不兩立。你既然弄出這種魔修手段,老道今天也只好替天下蒼生除魔衛道了」,半邊仙朝對方吐出一口唾沫,凜然的說到。
「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在這陣法之內誰能敗我。」
崑崙劍仙冷笑三聲,二指一揮身前飛劍幻化萬千劍氣,直接朝半邊仙激射而去。
「崑崙劍出血汪洋,千里直驅黃河黃。可惜呀,出了你這個敗類」。
正所謂殺人誅心,半邊仙人老成精,舞動大幡將劍氣盡數擋下。還不忘抽空在嘴上討點便宜。
「休得呱噪,待我修成劍靈堪比仙器,天下萬道誰敢不服。」
「陰鬼令出」!
崑崙劍仙一手操縱飛劍,一手拿出一個黑漆漆的令牌朝著大坑扔去。
一令激得萬鬼出,千萬冤鬼從坑起,在空中匯聚成一個厲鬼。
那厲鬼三丈高,青面獠牙,頭生雙角。猩紅的舌頭吊在半空,上面還流淌著腥臭的液體。生前估計是個弔死鬼,可惜沒能投胎成了個冤魂。
那舌頭直朝著半邊仙席捲而來,半邊仙忙把大幡舞得密不透風。舌頭上的液體碰上大幡,發出嗤嗤的響聲,眼看就要被液體腐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