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從此無心愛良夜（18）

「我知道，但是你得帶我出去，」那隻狼妖眼中透著狡黠，算計的光芒。

「你被關進來是因為什麼罪啊？」花蕊想，如果他犯的罪可以饒恕，她可以救他出來。

然而王狐仙卻道，「不可，你救不出他的，我們救小狼是因為小狼還沒有化形，可以將它放在籃子里掩蓋它離開。可是他，作為一個成年狼妖，這麼一個大活物，你怎麼帶出去？」

況且他們對這個水牢的地形並不熟悉，這無異於是雪上加霜。

「如果你們真的想救那條小狼的話，就必須把我救出去。因為他已經不在這兒了，昨天晚上就被那妖王帶走了。至於妖王把他帶去哪兒了，你們救我出來，我就告訴你們。」

其實這是一場公平的交易，但正如狐仙所說，該怎麼救他出去也是一個問題。

「其實我們狼族有一個秘術，也正是因為這個秘術，妖王才想控制我們狼族，將我們狼族一網打盡。」

花蕊蹙眉，「這跟救你出去有什麼關係啊？」

「跟我簽訂血契，只要你在外面召喚我一聲，即使身在海角天涯，我也會一瞬間到達你的身邊保護你。這種契約必須是你情我願的關係，否則即使得到我們的血液也總有失效的一天。而妖王就是被迫要我們獻出自己的血液，故而我們狼族日漸凋零。我見你深夜來水牢救那匹小狼，想來必是心地善良的人，我願與你簽訂血契。」

同是狼族之人，花蕊想到了狼牙，「那你是否認識狼牙？」

狼妖眼神一顫，「他還好嗎？」

花蕊看他的眼神便知道他們必是相識，「既是狼牙的朋友，便是我花蕊的朋友，我幫你。」

狐仙並沒有什麼表示，他倒是樂見其成，畢竟簽了血契就是一輩子的事情，這是狼妖自己做的決定。

「我在家排行老四，叫我狼四即可。狼牙是我的兄弟，也是家族裡最後一個孩子了。」說著便將指尖劃出一道血痕，示意花蕊將他的血喝下，花蕊乖乖照做。

狼四不知道被關了多久，但是看到花蕊的那一刻，他便覺得與她有緣，妖王將他關起來，想逼他就範，他都沒有屈服，可如今看到這個小姑娘，他寧願便宜她也不願意順從於妖王。

「時間差不多了，既然小狼不在這裡，我們快些出去吧，」狐仙催促道，將花蕊一併帶了出去。

又經過了水牢的洞門口，正趕上換班的時候，兩個新的妖兵過來了，他們看著二人臉生得緊，攔住她們問話，還好之前站崗的兩位妖兵還沒有走，替她們倆說了句好話，這才過了關。

司嵐他們一直注意著妖界大殿的動向，卻並未發生任何異動，正想著要不要去幫花蕊他們，卻見他們已經返回來了，身後卻沒有帶著小狼。

「是不是被發現了？還是失敗了？」狼牙沉不住氣，連聲問道。

「不是，我們已經進入了水牢，但是並沒有發現小狼的身影，」花蕊將在水牢里發生的事告訴了狼牙，「我見到你的兄弟狼四了，他與我簽訂了血契，我這就放他出來。」

狼牙捕捉到了關鍵詞，「血契？你們已經簽過了？」只一面之緣，四哥竟然就如此相信她。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少主，曾經他也與他簽訂了血契，只是少主從不曾強迫他做什麼事，那都是他自願的。

花蕊用血契將狼四召喚了出來，狼四重見天日，狠狠的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又與狼牙相見，心中百感交集，這一刻，他是感激花蕊的。

「我們現在的任務是救出小狼，」花蕊沒有忘記初衷，她望向狼四，希望從他嘴裡能得到好消息。

「昨夜，妖王來水牢的時候，我確實看到他把小狼帶了出去，臨走的時候，我故意詢問了一句。他說，你不願意替我辦的事情，他可以。至於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狼四實話實說，畢竟現在花蕊是自己的主人。

「所以你也並不知道他在哪兒，」狐仙就知道這匹狼狡猾的很，什麼簽訂血契，只不過是為了將他放出去。

花蕊想了想，「既然妖王這麼說，小狼現在應該沒事。」

司嵐也肯定的點了點頭，「看來只能由我出面了，你們都回到王狐仙的家裡，等我回來。」

「不行，要去就一起去。我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冒那麼大的危險，」花蕊緊張道。

狐仙搖了搖頭，唉，看來這個傻丫頭還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狐仙打著包票，「你要相信他的實力。」

司嵐又恢復了魔尊的身份，堂而皇之的走入大殿之中。妖王見到他來了，忙在近前新添了把座椅，邀他坐下同飲。

「今日是妖王大婚，作為魔界之首，理應先敬你一杯，」司空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妖王也不推脫，同飲一杯，道，「能得魔界賞光，我倍感榮幸，只是今晚洞房花燭，不敢貪杯，否則我的妖后將要等的著急了。」

「我也就不顧左右而言他了，只想問一句，那小狼在哪裡？我要帶他走，」他渾身的王者霸氣讓原本眯著笑臉，一臉醉醺之態的妖王虎軀一震，他並不想讓自己的大婚之日出血，拍了拍手，對著空氣說道，「出來吧。」

暗處，出現了一個矯捷的身影，跪在妖王的面前，「妖王，有何吩咐？」

司空闌定睛一看，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這是已經化形后的小狼，他的臉龐稍許稚嫩，但他的狼性未除，這並不難判斷。

他皺了皺眉，想不到小狼已經投靠了妖王。

「小狼，你認識花蕊嗎？」他必須確認一件事情，小狼是自願的，而不是被迫的。

少年向他看去，眸子里一片冷色，冷冷的吐出三個字，「不認識。」

看來他的靈識應該是被妖王控制了。

司空闌知道，狼族在化形之時尤為虛弱，如同重生的嬰兒。當時陪伴在他身邊的人便是他最信任之人，如今小狼年幼之事全數忘記，怪不得會為妖王所用。

他若是此時插手，也討不到任何好處，反而會被小狼敵對。司空闌也不喜自討麻煩，若不是因為花蕊，他決計不會淌這一趟渾水。

「既然他在你這裡過得不錯，那我也就放心了，呵，不打擾你的新婚之夜了，就此告辭，」司空闌說完便消失在了原地。

妖王鬆了口氣，揮了揮手，讓小狼退下。

司空闌一出妖界大殿，又幻化成了司嵐的模樣。

花蕊寢食難安，害怕司嵐出什麼事，卻見狼牙一臉鎮定的樣子，不由得氣道，「你都不擔心的嗎？她一個人哪裡是那些妖兵的對手。」

狼四卻不明所以，「魔尊難道現在連妖兵都打不過了嗎？」

「你說什麼，魔尊？」花蕊的腦袋頓時變成了漿糊，搞不清楚狀況了。

狼牙狠狠的瞪了一眼狼四，這四哥多什麼嘴呀？少主瞞了她這麼久，結果被他這一招打回了原形，少主要是知道了，還不知道該怎麼罰他呢。

花蕊好一陣沉默，從初見司嵐開始，她就一直覺得這個人很厲害，在之後的歷練途中，他一直是鎮定自若，神秘莫測的那一個，她以為他只是性格使然，沒想到他潛伏在殷天峰這麼久，竟然會是他們的死對頭。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是想害他們嗎？可是這一路上都是他在保護著大家呀。她真是越來越看不透這個人了。如果不是今天狼四告訴她真實身份，她還會被一直蒙在鼓裡。

「乾爹，你也知道他的身份嗎？」花蕊發現，這裡面只有她是最震驚的那一個。

狐仙點頭，也沒有再瞞她的必要了。

花蕊的氣有些不順，跟大家相處了這麼久，卻被當外人一樣對待，她眼眶發紅，平生第一次遇到這樣欺騙性的事件，氣憤的想殺人。

魔尊怎麼了，魔尊就可以欺騙大家的感情嗎？怪不得世人都道，魔尊惡劣，涼薄，為人所不齒。看來他們說的也沒錯。

頂著司嵐那一張臉進入小院時，花蕊背對著他站著，其他人想張口都被她用眼神冷眼掃視，大家頓時都不敢吭聲了。

司空闌不明所以，彙報情況，「小狼現在已經化形了，為妖王所用。咱們也不用擔心他的安危了，不多時就可以啟程回殷天峰了。」

花蕊壓抑著怒火，面對他真實的身份，她竟絲毫不覺得懼怕，笑容詭異，語氣嘲諷，張口道，「美女姐姐，怕是你也不想回去了吧。」

「這是何意啊？我不回去還能回哪兒啊？」司空闌早已察覺不對，卻佯裝鎮靜道。

「還不說實話是嗎？司—空—闌……」花蕊一個字一個字的喊著他真實的名字。

司空闌這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身份，看向狼牙的眼色有些不善。

「你欺騙大家，看他做什麼，難不成你們是一夥的？」花蕊的聲音洪亮，像是要跟他吵架。

狼牙沒敢搭腔，因為她說對了，不過他不想此時戰火延續到他這裡，他有點害怕這樣的花蕊，兇巴巴的，一點也不像以前可愛嬌軟的小女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