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下樓

「是啊，電影都是瞎拍的，你還真的信以為真啊。」唐佳妮開口為曹小川聲援，這個觀點讓十五個人的立場發生了轉變，不一會兒也有人說直接讓王琪回到危險的教學樓里送死有點不妥。

「我看你們都瘋了吧？萬一她真的屍變了怎麼辦？你們誰有把握，保證說自己能百分百的幹掉喪屍嗎？」陳小東叫囂道，看到眾人再次不出聲，他才繼續說道，「我們不用管她會不會被感染，我們只能管好自己，把一切潛在威脅都給清除掉。」

「川哥，沒想到你還挺會英雄救美的啊，張蒙在的時候我們尊稱你一聲川哥，到現在了你還真把自己當成哥了？你前面的聖母心可能會害死我們所有人的你知道嗎？」重新佔據了主動權后，陳小東嘲諷起了曹小川，對此曹小川只是呵呵一笑。

「你笑什麼？」陳小東面色不善的問道。

「你知道為什麼張蒙叫我川哥嗎？」曹小川嘴角微微翹起，帶著一絲看著獵物的玩味的笑容，「因為我殺過人，你有殺過嗎？」

此話一出，陳小東嚇得「蹬蹬蹬」的向後連退了幾步。

「曹小川同學，這個玩笑可不能亂開啊。」有個戴著眼鏡的男老師說道，「雖然現在出現了病毒爆發，但政府肯定會很快掌控局面的，我們在這裡安心等救援就好了，到時候秩序就會恢復的。」

這明顯是個樂觀派，但曹小川沒有說出事實糾正他們，反正自己說了他們也不會相信的，還不如讓他們懷著點生的希望。

「或許吧，不過我不會在這裡坐以待斃的，等到晚上，我會離開這裡找其他地方生存，你們覺得能等到救援的話就待在天台好了。」曹小川說完便回到了自己的角落裡，唐佳妮跟了過去，王琪在猶豫了片刻后，也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那個，我可以...可以待在這裡嗎，和你們待在一起。」王琪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問道。

「輕便。」曹小川擺了擺手。

王琪蘊涵在眼眶中的淚水奪目而出，僅僅一個小時的時間裡，她就感受到了人心的冰冷醜惡，以及曹小川在她最絕望的時候帶來的一絲溫暖。

王琪哭的梨花帶雨，唐佳妮看了一眼曹小川，曹小川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不擅長哄女子的活，唐佳妮白了他一眼，走過去拍了拍王琪的肩膀柔聲安慰道。

「謝謝你們，剛才站出來為我說話。」過了好一會兒，王琪才止住了哭泣，紅著眼睛說道。

「其實你不用謝我，你和唐佳妮都是，現在災難爆發，你們要學會堅強，淚水表現出來的軟弱只能讓想要欺負你的更加變本加厲。」曹小川不解風情的說道。

「那你不會保護我們嗎？」唐佳妮反問道。

「我不可能時時刻刻保護你們，趁著這個時候正好說清楚，在這個世道想要活下去只能靠自己，不要指望別人，我在力所能及的地方會照顧你們，但要是我自己也有了生命危險，我肯定會拋下你們的。」曹小川嚴肅的說道。

「哼，知道了，我們會堅強的。」唐佳妮一愣，她沒想到曹小川是認真的，隨後嘀咕了一句不在理會曹小川。

時間到了中午，眾人開始飢餓難耐，她們大多數人距離上次進餐的時間還不到10個小時，但因為經歷過恐怖的經歷，每個人腎上腺激素飆升，對身體的能量過大的消耗讓他們覺得自己像是兩三天沒吃過飯一樣。

天台上的人此刻分為兩波，一波以陳小東為首的激進派，一波是以一個老師牽頭的保守派，曹小川三人靜靜的待在屬於他們的角落裡，那邊不知為何又發生了爭執，唐佳妮和王琪露出半個小腦袋在暗中觀察，發現這兩撥人似乎就是為了食物爭吵。

「不要有太多好奇心，你們拿著這個，快點吃完，吃完的包裝塞在口袋裡，不要被其他人看到了。」曹小川趁兩女不注意，從儲物空間里掏出兩包壓縮餅乾，丟在了她們腳下。

「哦哦，好！」唐佳妮和王琪知道現在食物的重要性，她們不敢聲張，拆開包裝后快速把裡面的餅乾吃完，可在處理包裝的時候又犯了愁。

女生校服是西裝和短裙的搭配，她們衣服設計的時候就沒有口袋。

「塞在鞋子下面，或者***裡面都行，再不行塞在衣服里，這個還要我教啊？」曹小川看到兩女看著自己犯難后目瞪口呆，心說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這麼蠢的人？

「哦哦。」唐佳妮和王琪臉色一紅的照做了。

時間來到了下午，佔據平台大部分地方的人還在不停的試著用手機打電話求援，唐佳妮和王琪原本是打算有樣學樣的，不過被曹小川給制止了。

「現在沒有信號的，先不說附近的基站還有沒有工作人員維護，就是有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修好，與其在這裡浪費手機的電量，還不如休息下為晚上保存體力。」

「嗯，也是呢。」唐佳妮和王琪臉上露出了失落的神色，曹小川看得出來她們想打電話不是為了求援的，而是為了找自己的家人，確定對方的安危。

對此曹小川只是輕嘆了一口氣，他在十歲的時候就沒體會過親情了，所以沒資格對有親情牽挂的人指手畫腳。

「你們先睡一會兒，保存好體力。」

「嗯，好啊，我能靠在你的肩膀上睡嗎？」張佳妮嘴上禮貌的開口詢問，但身體卻沒等曹小川的回復，把小腦袋靠了上去。

王琪把腦袋靠在曹小川另外一個肩膀上，看著兩張略顯憔悴，但依舊美麗動人的少女臉龐，曹小川的臉忽然紅了起來。

這樣的末世，似乎感覺還不錯呢。

時間來到了晚上6點。

唐佳妮和王琪經過中午食物和下午覺得補充，此時看來神采奕奕，與之鮮明對比的就是折騰了一天卻毫無所獲的陳小東幾人，飢餓感和疲憊感讓他們像鹹魚一樣平躺在了地上。

曹小川給兩女一個眼神，她們點了點頭，跟著他來到天台出口位置。

「你真打算走啊。」陳小東不解的問道，他怎麼也不相信居然真有人會不怕外面上千個嗜血的喪屍。

「不然呢，像你們一樣等在原地餓死嗎？」曹小川冷笑一句，陳小東幾人沉默了，他們都是打小就沒體會過吃不上飯的人，現在如潮水般湧來的飢餓感真是比死還難受。

「我，我跟你們一起走！」有個男老師說道，在白天他可是堅定不移的固守求援派。

「不用了，人多反而不好辦事。」曹小川拒絕道。

「我是個成年人，是學校的老師，你們只是學校里的學生，本來老師的職責就是為了保護學生的！」男老師面紅耳赤的反駁道，曹小川不為所動，用了一句話讓這個男老師無言以對。

「好樣的，那你為什麼沒保護住早上那些遇到危險的學生了呢？」

「曹小川，你不要太過分了，早上是突髮狀況，誰也不知道會這樣，反應不過來也很正常的。」有其他人幫著男老師說話。

曹小川聳了聳肩膀，他拿開了別住大門的水管，「腿長在你們自己身上，你們實在要跟過來也沒事，不過自己的命自己負責。」

此刻的教學樓哪怕用修羅場形容也不為過，部分樓道里還有昏暗的燈光在一閃一爍，樓道浸滿了暗紅色的血液，此時血液凝固的由如鋪了一層紅漆。

殘肢斷臂隨處可見，不少地方還有森森的白骨和喪屍的屍體，喪屍的病毒沒有傳染性有好處和壞處，好處是倖存者更容易生存，不用擔心自己被咬到一口后就變異，而壞處是一旦被喪屍抓住機會，那就是渾身被活活啃死的下場。

教學樓爆發了一波慘烈的人屍大戰，但顯然喪屍是最終的勝利者。

「嘔！」

看到眼前的一幕後，唐佳妮和王琪把剛剛吃的東西又給吐了出來。

曹小川沒有責怪兩女，因為他自己也有點接受不了，覺得喉嚨里陣陣噁心。

「我要下去了，你們要是實在適應不了，就待在天台上面等待救援好了。」過了半天，穩住心情的曹小川說道，剛才那群叫囂著要和自己一起走的人又全部跑回了天台。

「不，我要和你一起走。」

「我也是，我反正回去了也要被他們趕下來的。」

唐佳妮和王琪卻表態她們要繼續跟著曹小川。

「好吧，我們先找一把武器。」曹小川不再多說什麼，這個時候白天讓她們節約電量的手機派上了用場，靠著手機的手電筒功能，他們找到了9樓的消防設施，從裡面拿出一柄鋒利的消防斧頭出來。

其實如果只是走出樓，曹小川有一萬種方法，符籙的加持，熱武器的囤積，以及自身的武功，災變初期的喪屍還真沒被它放在眼裡，要不然他七年的準備也太傻了點。

但那僅限於曹小川單獨行動，他還不想在唐佳妮和王琪面前暴露儲物戒指的事情。

9樓沒有喪屍出現，他們都被吸引到了其他地方。

為了搜索物資，三人來到慘狀更甚的教室裡面，不過好在他們已經逐漸習慣了屍體了和空氣瀰漫著的腐臭味。

王琪和唐佳妮一人背著一個包，裡面裝著他們翻找到的手電筒、美工刀、零食、沒開封的飲用水和藥品，兩女手裡一人拿著一根棒球棍，算是武裝齊全了。

9樓探索完畢，曹小川三人往8樓走去，在樓梯的轉彎口，曹小川發現了一隻背對著他們喪屍。

只要受到沒有獵物刺激，喪屍在夜晚會進入詭異的休眠狀態。

曹小川示意兩人待在原地，自己探頭觀察了一下附近，在確定只有這一隻喪屍后，他大步走了過去。

這些喪屍是沒有視覺的，它們主要靠嗅覺和聽覺來獵捕人類，但在發生過血腥屠殺的地方，喪屍的嗅覺也在全是血腥味的掩蓋下變得不好使了，所以對倖存者來說，最安全的地方其實是喪屍剛剛進行屠殺的地方。

等到走到很近的位置，喪屍才發現背後的曹小川，這是曹小川有意為之，他想評估下喪屍個體的戰鬥力。

它站起身子朝曹小川撲來，曹小川閃身讓開，抬起一斧頭劈向了後腦，白花花的腦漿飛濺而出，可喪屍沒有立刻死去。

曹小川飛踹一腳，把喪屍踹倒在牆腳里，再用斧頭劈砍它的脖子。

「咔嚓」一聲脆響，喪屍的腦袋飛出，屬性戒指里跳出了經驗值+1的提升。

曹小川上次殺了光頭大漢也是經驗值+1的提示，可見在能量上面，喪屍和健壯的普通人是相等的，但從實戰上面比較，曹小川認為初期的喪屍比不過克服了恐懼的人類。

喪屍動作緩慢，剛才飛撲自己的速度不說是他，就連唐佳妮和王琪兩個女生應該也能反應過來，力氣由於肌肉組織萎縮會變得更小，當然最關鍵的是沒有了智慧。

不過喪屍沒有恐懼情緒，不會感到疲勞疼痛的問題也讓人頭痛，喪屍的腦殼堅硬，要是攻擊腦袋的話無法一擊斃命，想要一擊必殺只能瞄準更不容易打擊到的脖子。

曹小川想到此處，翻出唐佳妮的背包，用棒球棍、膠布和美工刀給兩女改造了手中的武器。

摸到8樓，在樓道間的女廁所里聽到輕微的嘎吱聲。

走進去一看，發現是一頭女喪屍卡在了廁所下面的縫隙中，她的腦袋身體露在外面，腦袋卡在了廁所裡間，曹小川爬到隔壁的隔間探頭看去，在女喪屍卡住的隔間里果然躲著一個女學生，不過她的小腿已經被女喪屍啃食了個乾淨，人也因為失血過多死去了。

「這些喪屍的弱點是脖子，你們就拿她練手。」曹小川讓唐佳妮和王琪擊殺這隻喪屍。

兩女的點了點頭，她們知道這是曹小川在訓練自己，可是即便心裡有了決心，在面對一個身形外貌都酷似人類的生物面前還是會犯嘀咕。

曹小川不著急，就在外面靜靜的等著，差不多十多分鐘后，女廁所里的騷動停止，出來的唐佳妮和王琪的身上都沾了一些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