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第三世(四)
未央瞳孔一點點放大,他又找方子折磨她。
罷了,不吃就不吃,一日少吃一頓飯也餓不死。
未央算是默認了,這下,西雎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小丫頭真是越來越倔強了,不吃就不吃吧,看最後挨餓的是誰!
整日纏著西雎的未央不見了,她現在每日都懨懨的,劉太醫說身上的傷未結疤前是不能沾水的,於是西雎連澡都不讓她洗,酷暑天氣連著三日未曾泡澡,未央總感覺身上臭臭的。她又抬起胳膊聞聞。
看見未央緊蹙眉頭,西雎嘆了口氣,他也學著她聞聞她身上,誠實道:「公主身上香香的。」
未央才不信他的鬼話,他不給她燒洗水澡就不燒,反正她前日看到山莊西面有一處湖泊,趁西雎不注意,自己到那處把澡洗了。
有了計劃之後,未央也不再糾結。
夜深人靜之時,未央躡手躡腳從西雎身上邁過,避免驚擾了他,她沒有掌燈,摸索著出了房間。
外面在月光的照射下,還能隱約看清路,從居所到湖邊,大概是需要一刻鐘。
山莊位於近山頂的腰側,湖泊位於山腰的另一側,如若過去就要環山腰而行,山路不平,有時崎嶇,有時通直,遇到山峰將月光擋住,看不到路的情況時,未央就伸腳試探。
從未央起身,西雎早就醒了,一路跟著未央,難不成她要逃跑?為什麼要逃跑?先皇去世,按理說他應當是這位小公主最信任的人,怎麼反而她越來越疏遠自己,尤其這幾日,每日與他說不上兩句話。
以往都是未央說,西雎在聽,現在換過來了,反而西雎成了話多的人。
難不成她發現了什麼?她發現自己是是害死她父皇母后的兇手,或是發現自己是埋伏在她身邊的餓狼,一步步害她至此。
西雎臉色一點點變暗,吸了口氣,壓下心中莫名的驚慌,就算髮現了又如何,他斗得過天下人,還能怕這個黃毛小丫頭不成,更何況她的命還壓在他手裡。
如果今晚她敢逃,西雎就讓她見識一下什麼叫做真正的人間煉獄。
未央只想快點洗澡,洗過之後也早點回去,不然要是被西雎發現她不在,又不知她會怎樣個死法。
天色黑暗,就算她心急如焚,到了湖邊也是用了半個時辰。
「跳湖潛逃?」西雎默默猜疑,他記得未央是不會水的。從她五歲起,西雎就在她身邊伺候,她的一切事物他都知曉,甚至連她識得哪個字,讀過哪本書他都比未央清楚。
那是「投湖自盡」?也是,經歷了毒發,手上,挨餓,小公主這是熬不下去了。有了這個想法西雎臉色更黑了,等她真的入了水,被灌了兩口,他再把她撈上來,不讓她直面死亡的痛苦,這丫頭是不長點兒教訓。
西雎靠在湖邊樹上,好整以暇,靜待未央跳湖。
未央解開衣襟,一步步褪去衣衫,放到一塊乾淨的岩石上。
從外衫到.肚.兜,從長褲到褻褲,西雎都看在眼裡,皎潔的月光映襯到未央身上,凹.凸.有致的身材盡顯,朦朧的月色在少女身上更添加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西雎陪著未央長大,與她算得上是親密無間,可從未將她當成女人,如今看到她這副模樣,心中說不出的震撼,小女孩長大了,如今天香國色,可令無數人折腰。
湖水的涼意席捲腳心,她一點點適應水溫,在淺水區撩起水浪,朝上身潑去,終於可以如願以償,未央笑的比今日盛開的花還甜。
在西雎印象中,小公主一直都是哭哭啼啼,嬌里嬌氣,從未像今日這般外放,開心過。洗一次澡就能如此開心,竟是這般容易滿足。
適應水溫后,淺水區顯然不能滿足未央,她向深水區游去。
夏日,湖中水草旺盛之際,未央感覺腳踝被水草纏住。
為避免溺水,她只能倒著往下游,用腳輕輕擺動擺脫水草,再慢慢起來,轉頭之際,湖上倒影中,她看到樹下人影,從倒影中清晰可見那是西雎。
顯然她偷偷跑出來洗澡,被西雎發現了。她不敢抬頭看只裝作沒看見,要不趕緊穿了衣裳回去吧,慌亂之際,未央的另一隻腳也被水草纏住。
她猛吸一口氣,扎到水裡,她在天上時練過潛水,憋氣時長也比普通凡人好上數倍。所以渾身潛入水底解開水草對她來說不是難事。
他在淺水區洗澡西雎尚且不放心,如今要往深水區走,西雎更是一雙眼睛緊緊盯死。深水區有荷葉蓮蓮遮擋,月光照射被荷葉分的稀碎,看不真切。
西雎只當她嗆水了,正要上前救助,又想到這丫頭數日來惹她生氣,而今愈發大膽,敢背著他來洗澡,全然不顧劉太醫的叮囑,也該給她個教訓,而止住了腳步。
直到未央消失在湖面,平靜的湖面水波不曾掀起一分一毫,西雎這才放下糾結。
「未央!」西雎口中的冷意更甚湖水萬分。
在湖底的未央聽到西雎叫她,更是不敢浮出水面了。
沒有絲毫回復,水面仍舊如死水一般毫無波瀾,西雎的聲音越來越急促:「未央,未央!」
未央愣了一下,難不成西雎會緊張自己?
是她自作多情,還是西雎真的變了?
來不及細細思考,裝作溺水是她現在最好的選擇。她若是溺水了,是否可低偷偷跑出來之過,若是她溺水嚴重到快死了,那西雎會不會暫且放過她?
未央猛灌了一口湖水,做掙扎之樣。
湖面終於有了波瀾,西雎的心稍稍安定,他一頭扎進冷水裡,尋著水中波紋,找到了快要沉到水底的未央。
西雎顧不的未央身上為著一物,壓出她腹中的水,又給她渡氣三次。
未央實在受不得他這般按壓自己,只得乾咳兩聲悠悠轉醒。
西雎只顧下水救她,現在渾身濕透,發間有水漬滴落到未央胸上,未央低頭看一眼,自己光裸著身子,而西雎半跪坐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