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相
門外一堆記者圍了上來，這個案子實在是太抓馬了。
先是百萬富豪不交物業費導致房子被強制拍賣，損失慘重，一怒之下屠殺一整個警察小組。
後來又變成警隊法官作偽證，陷害國際知名科學家。
後面又爆出HOA勾結禿鷲，賤賣業主資產，中飽私囊，引發全美討論。
最後又爆料洛城市長道貌岸然，以公肥私，讓社區為他個人炒比特幣買單。甚至疑似買通法官警局，要殺人滅口。
至於那些特製的，難以鑒別的，超出常規標準的改造豆袋槍與泰瑟槍更是讓大家大開眼界。
（審案過程有些省略了，譬如控方發言，還有一些次要證據等等，都沒放進去，過程也簡略了不少。不然，真的太煩索了，看看船長離婚案就知道，反覆拉扯多久了，還沒徹底結束呢。）
最後，帖子歪了，炒比特幣暴富的話題成功佔據熱搜第一位，不少比特幣幕後玩家開始吹水，以吸引更多韭菜入場，好進行收割。
就這幾個小時的審判，製造了幾十個熱搜，創造了多少流量，簡直是媒體狂歡，這個月KPI直接達標。事實上經過此事，雷蒙德賈達已經進入竺國歷史上最著名科學家前十了。
其中洛城時報與新村時報最為積極，畢竟這可是支持象黨的媒體，而洛城包括整個金州都是鐵杆驢黨地盤，對手鬧了個舉國皆知的醜聞，不得痛打落水狗。
一位洛城時報記者就差把話筒塞玉京嘴裡，「請問你會提告洛城警局與法院對你的不公行為嗎？對於市長何塞你有準備訴諸法律途徑嗎？」
玉京當然是保持風度正面回答：「當然，我會起訴所有相關方，拿回我應得的賠償。後面我可能會就此事出個回憶錄，到時歡迎大家訂閱。」
新鄉時報的記者也不落人後，「你覺得驢黨在此次事件中表現出的官官相護的行為，會對金州的政治生態造成惡劣的影響嗎？」
玉京依舊選擇直球回擊，「我認為最起碼就洛城市政府是需要重新審查的，這些官場蠹蟲不能輕饒，這樣才能還給洛城以法治清明的明天。」
記者們紛紛心裡撇嘴，滑不溜秋，就是不落套，不是說科學家都很單純直接的嗎，處處避重就輕，這樣就不能炮轟驢黨，給他們一個慎重的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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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市政府所在的大樓頂層市長辦公室，何塞正在觀看直播回放，眼底的憤怒與慌張已經無可遮掩，只有他內心明白這一起謀殺未遂案真正的主謀是誰，但偏偏他講不出聲。
他腦子發癲了才會在這個剛剛做上市長的時刻去，謀殺一個享譽國際的科學家，人家幾年都沒踢爆，用得著這麼急嘛！
披好外套，讓秘書提前下班，何塞開車來到市裡一處豪華別墅。
足足兩個小時后，何塞氣沖沖地跑出來。
「我惹不起那些大佬，我還動不了你們，一群只能活在下水道的鼴鼠，也敢跟我擺臉色，呸！」
別墅落地窗的窗帘被拉開一個角，一個捧著高腳杯的美艷高貴的***站在窗前，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什麼。
突然別墅內，一個醉醺醺光著身子的西裔老年人搖晃著身子來到客廳，這是明顯喝嗨了，可能還磕了葯了，甚至都不清晰了。
高貴女子趕緊放下窗帘，避免有路人恰好經過看到，略帶嫌棄的讓幾個女僕把這個傢伙帶回地下的狂歡聚會。
隨後，女子打電話，恭敬的向電話那頭的人報告著什麼，並不時點頭。
而電話那頭只留有背影的西裝男子在掛斷電話后，發了一封郵件給某個未記名地址。
何塞在回家后，開了一瓶紅酒，也不醒酒了，直接對瓶噸噸噸，想讓酒精麻痹自己。
何塞是移民二代，但不是投資移民或者技術移民，何塞的父母只是竺國邊境線那些偷渡客里比較幸運的一批，碰上政策紅利，搖生一變獲得了竺國公民的身份。
但公民不能拿來當飯吃，何塞父母一輩子，也不過是搭到中產的邊邊。好在何塞爭氣，一路拿獎學金考到竺國這邊的頂級名校，雖然期間免不了背負學貸，但最終成功實現了階級躍遷，從這個角度，何塞簡直是西方夢的代表。
但現在一切都毀了，即使他從小性格堅毅，面對如此打擊也難免頹唐。
喝完酒，何塞臉已經微醺，將一封郵件群發給九個兄弟姐妹，那是他最信任的人了。
「艾麗西亞，我的愛人，你在哪裡，難道你也離開了我嗎？」
一個一身黑色風衣搭配黑皮鞋、黑色氈帽以及黑色口罩的奇怪男子，沒有主動防衛報警系統，堂而皇之的走到主人面前，還自顧自地拿起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
「可惜了，我更喜歡喝白葡萄酒，不過我是一個隨和的人，可以湊合。」
何塞已然清醒過來，腦海飛速急轉，這人略帶沙啞的高盧口音，但也可能是偽裝的，他到底是誰，難道那人那麼大膽竟然想對一名全國前五城市的市長動手，這可不是墨國。
「對了，你剛剛問你夫人去哪了，她帶著你們的孩子去你岳父家尋求幫助了，真是一位美麗又善良的妻子，希望回來的路上不會遭遇意外。」
作為典型鳳凰男的何塞在聽到妻子為了自己四處奔波求人，也不免感動幾分，可黑衣人話語中濃濃的威脅沖淡了感動的氛圍。
「你們那個組織不過是一群勾結黑幫匪類誘騙無知少女的妓院，也敢對市長動手，難道以為雷蒙德真能扳倒我。他手中沒有確鑿的證據，只有推測，間接證據又構不成證據鏈條閉環，這個官司我贏定了。你們敢這樣做，信不信，明天你們就會被我一鍋送進監獄，到時候我就會反轉變成英雄，而你們只能在監獄度過餘生。」
黑衣男晃了晃杯子，喝完這杯紅酒。
「不愧是市長，脾氣有夠大的。當然信，何塞大律師在從政前在律師界也是鼎鼎大名的。不過可惜的是，我不是你說的組織派過來的，而是上面那位派來的。這次事情鬧得這麼大，總要有人負責收尾不是嗎？你我都知道，這種大人物鬥不過的，認命吧。乖乖頂包，這樣最起碼你的家人還可以好好活著，不是嘛？」
何塞快崩潰了，若是黑社會組織，他身為市長自然不怕，但面對那位與世界頂級權貴相處甚密的大人物，他一點反抗之心都沒有，所以他只能跪在地上，以最謙卑的姿態祈求道。
「這次雖然殺雷蒙德失敗了，但也試探出，對方根本不知道那件事。當初他在公海遊艇上嗨皮，一個女孩跳下海，找不到也是正常，雷蒙德的遊艇當時只是湊巧在附近而已。我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只要他動用一些人脈讓媒體把事情壓下去，犧牲幾個***的老鴇，你跟大老闆報告一下，我不相信他會捨棄我這個國王，而去保護幾個小卒子。」
黑衣人扶起跪在地上的何塞市長，呵呵一笑。
「你難道忘記了，無論是你，還是他們，或者我，對BOSS沒有區別。就像只是一個懷疑，他就讓你把雷蒙德殺掉，可惜你沒有完成任務，還把事情鬧得世人皆知，所以你必須付出代價。」
「最後在告訴你一聲，你口中的組織只是某個跨過組織的一隻觸手而已，你想揭發出來，犯了很多人的忌諱。原本大佬看你沒功勞也有苦勞，只是想讓你認罪緩刑走個過場而已，可你偏偏不甘心，使勁蹦噠，大佬也只能讓你上路了。」
何塞彷彿真的認命了，他拍掉剛剛跪地上沾染的灰塵，嚴肅地看向對方，「大佬真的會放過我的家人？」
黑衣人摩挲著酒杯，「禍不及家人，這是慣例！」
何塞將黑衣人開的紅酒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略微顫抖地仰頭喝下，「好，但我要自己選擇死法。」
黑衣人也不阻止，只默默的注視著何塞用錄像機錄下給家人臨終遺言，並在錄像中坦誠了他的一切罪責，然後默默灌下一大瓶致死量的安眠藥，在睡夢中死去。
確認了錄像中沒有隱藏問題，何塞也確實死亡沒救了，黑衣人處理乾淨自己的所有痕迹，再次繞過安全系統，離開了何塞居住的別墅。
就在他來到他停靠在路口的車，叼著煙，給大老闆彙報情況的同時，一個充斥著西班牙風情的氣質美婦人開車路過，與黑衣人里昂擦肩而過。
不久，別墅里想起一陣哭泣聲，不久警鈴大作，救護車與警車將這條本來還算寬闊的道路擠的滿滿當當。
里昂就這樣在一個路口之外看著，等一切塵埃落定，才駕車離開。
平凡的日常可能反而是無數奇迹匯聚而成的，而真實而又殘酷的現世之下，真相往往被隱藏。
今夜這個背負所有罪責，為了家人走上不歸路的男人，在全世界看來，只不過是一個畏罪自殺的懦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