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雙方的遭遇
第237章雙方的遭遇
「你竟敢！你竟敢假扮黑魔王來騙我！」
貝拉特里克斯尖銳刺耳的怒吼聲在歐文耳邊回蕩著，震得他的耳膜嗡嗡作響，就連天花板上的灰塵都撲簌簌往下掉著。
歐文沉默了一瞬，終於明白了對方氣成這副德行的原因。在伏地魔的狂熱粉面前假扮人家的偶像，哈利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兒。
他難道不知道最了解一個人的往往是最愛或是最恨那個人的人嗎？在貝拉特里克斯面前偽裝伏地魔的難度比在伏地魔本人面前偽裝他自己的難度可要大得多。
現在倒好，哈利的騷操作徹底激怒了伏地魔的腦殘粉，留下的爛攤子卻要讓歐文來收拾……
歐文在無語的同時，也感到有些意外，他沒想到身體互換的效應能夠在這種情況下生效，畢竟尖叫棚屋已經是在霍格莫德村的範圍了。但考慮到這裡距離霍格沃茨非常近，倒也可能被涵蓋在身體互換的範圍內。
歐文的目光快速四下掃視了一下，看到了角落裡生死不知的布雷司，卻並沒有發現「不祥」的黑影追隨而至。他的臉色不由得一沉。
「『不祥』追蹤的不是我的靈魂或是意識，而是我的身體？這麼說現在它在哈利那裡……簡直是糟糕透了！」歐文感到一陣牙疼。他可不覺得哈利能應付得來那個東西。
他到現在還不清楚身體互換時交換的是靈魂還是意識，更不清楚如果哈利被「不祥」幹掉的話，到時候死的會是哈利還是他……總之都不是好事就對了。
「得快些趕回去了。」歐文試著活動了一下身體，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當哈利從眩暈中回過神來時，他發現自己已經站在幽暗深邃的走廊里了。兩旁熟悉的雕花牆壁讓他明白過來自己已經回到了霍格沃茨。
歐文被嗆得閉上了眼睛，緊接著一陣冷森森的風撲入了他的懷裡，卻讓他感到無比安心。黑魔護衛卷著他的身體衝上了天空，一道穿過灰塵而來的魔咒狠狠擊打在他剛才躺著的位置，炸出了一個嘶嘶冒煙的坑洞。
她抬起魔杖指著歐文的胸口，胸膛還在因為狂怒而劇烈地起伏著，臉上猙獰可怕的神色讓歐文毫不懷疑她現在只想要不管不顧地用鑽心咒折磨死自己。
陰冷而黑暗的濃霧驀然間從歐文身上湧現出來，轉瞬間凝聚成一道陰森森的邪惡暗影，拖著長長的黑色披風「呼」的沖著對方撲了過去，讓吼到一半的咒語聲戛然而止。
「倪克斯！」歐文披著黑魔護衛懸浮在半空中，沖著貝拉特里克斯所在的位置回敬了一道鑽心咒，然後平靜地叫了一聲。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襲殺，貝拉特里克斯臉上凝固著暴怒和錯愕的神色，身體卻以不符合常人的速度猛然向側後方跳開。黑魔護衛擦著她的左肩膀飛了過去，在她左臂上留下了一道深黑色的傷口，還順便用披風的一角捲走了她捏在左手中的那根屬於哈利的魔杖。
「阿瓦達索命！」貝拉特里克斯非常狼狽地在灰撲撲的地板上滾了兩圈，反手對著飄在半空中的黑魔護衛射出一道刺眼的綠光。
「我怎麼就欺騙你了呢？」歐文戲謔地勾起嘴角，用好奇的眼神望著她。他在迅速適應目前的情況，高速運轉的大腦條理清晰地梳理著他目前能夠使用的和無法釋放的一個個魔咒。
「嘭」的一聲，大片碎石連同滾滾的灰塵一齊落下，黃乎乎的塵土充斥了整間屋子，遮蔽了兩人的視野。
……
「閉嘴！禁止你——再用——這種方式——侮辱——黑魔王！」貝拉特里克斯一字一頓地尖叫道，那雙向外凸出的眼睛似乎都要從眼眶裡瞪出來了。
「看來是我在你身上使用的手段太過溫和了，波特，讓你膽敢用這種方式來欺騙我。」片刻的功夫，貝拉特里克斯已經走到了歐文身前，居高臨下地用一雙瘋狂的眼睛怒瞪著他。
這傢伙明明是個施虐狂，在面對伏地魔時卻還有受虐屬性？歐文面不改色地想著。他不缺少脫困的辦法，所以心情也輕鬆了一些。
歐文活動了一下被捆得活動不靈的手腕，右手握住了黑魔護衛從貝拉特里克斯那兒搶過來的魔杖，穩穩地揮動了一下。身上的繩索應聲斷開，消散成了點點煙氣。
「你怎麼敢用你那雜種的嘴說自己是黑魔王？」她說著，眼中露出崇敬和畏懼交織的神情，這一刻她倒像是變成了一個陷入憧憬的小女孩，「他是那樣偉大而嚴厲，從不會擺出那副虛偽的嘴臉隨隨便便地寬恕僕人的過失……」
他的手腳都被捆得很緊，堅韌而纖細的繩索死死勒進了肉里。全身上下的每一塊肌肉都像是撕裂了一樣疼著，骨頭如同快要散了架一般咯咯作響，額頭更是像要裂開了，想也知道這具身體之前肯定是經受了折磨。
但歐文更在意的是另一方面。他在這個不屬於自己的身體里感受到了一種拘束感，就像是強行被塞進了一處狹小的空間里，精神如同套上了一層厚厚的拘束衣，被層層束縛在了堅固的硬殼之中。
歐文眯著眼睛，這志在必得的一記偷襲的失手並沒有讓他表露出失望的態度。他冷靜到漠然地操控著黑魔護衛輕飄飄地在半空中一晃而過，索命咒的光束狠狠擊打在搖搖欲墜的天花板上。
想也知道他現在的魔力水平肯定降低了不少。雖說巫師的魔力主要來自於精神和意志，但精神力量本就跟身體息息相關，更別提這具小巫師的身體並沒有經歷過歐文進行過的那些黑魔法變形，很多能力現在根本沒法使用。
「……所以伱該死！」貝拉特里克斯說著，霎時間就變了臉。她用魔杖戳在歐文的胸口，表情殘酷地吼道：「鑽心剜——」
身上的所有痛苦一瞬間全都消失不見了，就連被捆住的手腳也恢復了自由。他抬起右手，愣愣地看了眼手中握著的魔杖，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剛才經受過的折磨像是變成了一場幻覺，沒有髒兮兮的房子，沒有貝拉特里克斯，也沒有中毒的布雷司……
但哈利很快就發現手裡的魔杖並不是自己的，看起來很熟悉。他抬手摸了摸頭髮，手感是溫軟柔順的，根本不像他自己的頭髮那樣總是凌亂地支棱著。而且他感覺有些不適，身體明明是溫熱的，卻莫名讓他感到一陣陣冷颼颼的涼意，就好像身體里被塞滿了冰塊似的。
「這不是我……糟了，身體互換！這是歐文？」哈利急得跳了起來，一瞬間把所有的不適應都拋到了腦後，「歐文和布雷司有危險！」
正當他轉身打算跑去找教授救人時，卻忽然聽到身側傳來「哐當」一聲。哈利扭頭看過去，這才發現旁邊不知道為什麼立著一個堅固的大鐵籠子，裡面並沒有關著任何東西，但籠子的欄杆卻像是被什麼東西衝撞著一樣顫抖、彎曲著。
「隱形獸？不對……」哈利把目光投向印在地面上的影子，看到籠子里正關著一隻輪廓模模糊糊的怪獸，像是煙霧一樣變幻著形狀，只能依稀看出是一隻四腳獸類。
「這是什麼東西？」哈利謹慎地往後跳了一步，感覺一股涼氣從心臟一直竄到了腳底板。一隻看不見的怪獸，為什麼卻有影子？歐文到底在學校里搞什麼危險的東西？
他小心翼翼地後退著，打算暫時不理會這個東西。然而天不遂人願，籠子里的怪獸黑影抬起爪子狠狠揮動了一下，堅硬的鐵欄杆就像是木板一樣被撕裂開來，整個籠子像是積木一樣四分五裂。
哈利腦子還有些發懵，手卻反應極快地對著爆裂開的鐵籠子那兒射出一道咒語。手中的魔杖不屬於他自己，使用起來不太順暢，好在咒語還是成功釋放出來了。
紅色的光束直直打在走廊的牆壁上，地面上印著的黑影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的朝著他逼近過來，哈利甚至能看到那張開的巨口中猙獰的尖牙。
「沒打中？不可能啊……」哈利急忙後退著，忽的悚然一驚，他想起了歐文曾跟自己說過的事，「隱藏在影子里的惡狗？不祥？」
隨著他心裡生起這個念頭，地上模糊的黑影瞬間凝聚成了一隻大狗的形狀，撒開粗壯的四蹄向著他映在地上的影子沖了過去。
「不能被它碰到我的影子！」哈利想都沒想，直接撒開腿順著走廊狂奔起來。大狗黑影在他身後緊追不捨，讓哈利額頭上直冒冷汗。
歐文在學習小組聚會時開玩笑般說出的話竟然是真的，他真的在被「不祥」追殺！哈利不由得對自己沒有選擇相信對方而感到愧疚。但現在並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因為他發現自己兩條腿根本跑不過四條腿的。
他慌忙地往身後釋放著自己掌握的各種魔咒，但都沒有起到一點作用。眼見即將穿過這條走廊的出口時，那條大狗黑影突兀地出現在前方，哈利慌忙剎住腳步，身體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在地上。
「歐文說過，只有用影子才能攻擊到它……」哈利轉身往後跑，胡亂抓起走廊旁邊的擺件向著身後砸去。手忙腳亂間，有幾件東西的影子正正磕在地上的黑影身上，讓它的動作稍微停頓了一下。
「真行！」哈利眼神一亮，使出了吃奶的勁兒跑出了最快的速度，在路過一副盔甲時用肩膀狠狠撞翻了它，順手拎起了盔甲手裡握著的長槍。
鋼鐵鑄成的長槍沉重極了，好在哈利總算長了腦子，用魔杖在上面點了點，讓它變得輕盈了起來。
他猛地轉過身去，小心翼翼地盯著自己的影子，使它跟大狗黑影保持著一段較為安全的距離。手裡緊緊握著長槍的末端，掄起槍頭沖著大狗劈頭蓋臉地又砸又捅，時不時又往後跳幾步，避開大狗的反擊……
這場景又驚險又滑稽，對於那些看不見「不祥」的人來說，哈利的表現像極了一場搞笑的獨角戲，很有種小腦失調的瘋癲勁兒。
斯內普跟著一隻貓狸子剛拐進這條走廊時，看到的就是這樣荒誕可笑的一幕。
眼看著歐文外表的哈利掄起長槍把自己轉成了大風車，然後有些暈乎地踉踉蹌蹌跳了兩步，差點一腦袋撞在旁邊的柱子上，斯內普常年陰沉沉的表情僵住了一瞬間，幽深莫測的眼睛有剎那的失神。
「你在做什麼？」斯內普沉默了一會兒，沉聲問道。
哈利這才看到了院長，立馬像是見到了救星一樣，一邊呼呼喝喝地揮動著長槍，一邊滿懷驚喜和激動地朝著斯內普跑去。
看著一臉神經質的小巫師氣勢洶洶向著自己奔來的架勢，斯內普不由得後退了半步，探進衣兜里的手悄悄握住了魔杖。
哈利沒有注意到對方的異樣，只是氣喘吁吁地大喊道：「斯內普教授，歐文和布雷司有危險！他們在霍格莫德村，還有貝拉特里克斯！」
斯內普的眉頭擠得更緊了，他把腦袋微微後仰，低沉地說：「歐文？」
「對，歐文！」哈利回身一槍正正捅在大狗黑影的鼻頭上，聲音急促地說，「我是哈利！剛才我們互換了身體！」
斯內普皺眉打量了他一眼，對眼前這個神經兮兮的傢伙是哈利這件事表示懷疑。但目前不是深究這件事的時候，他只是微微點頭，再度匆匆邁開了步伐。
「你在做什麼？」看著哈利又開始亡命狂奔，並且胡亂髮射起魔咒來，斯內普黑著臉說道。當著自己的面在走廊上施魔法，真以為自己這個院長是擺設嗎？
「你看不到嗎，教授？有一隻大狗的影子在追殺我！」哈利大口喘著氣說著，繼續嘗試著各種魔咒：「呼神護衛！」
手裡的魔杖顫抖了一下，不情不願地從尖端吐出了一隻銀白色的牡鹿。牡鹿低著頭向黑影沖了過去，卻不出意外地撲了個空。
這時候，大狗的影子卻忽的停了下來，歪著大腦袋，鼻尖聳動了幾下，似乎在使勁嗅著什麼味道。
片刻后，它似乎終於發現了眼前這個人並不是自己的目標，於是毫不猶豫地跳進了石柱的影子里消失不見了。
哈利看著它消失不見，這才鬆了口氣，一手拄著長槍一手叉著腰呼呼喘息起來。短短一會兒的驚險求生幾乎耗盡了他的體力，砰砰亂跳的心臟似乎要跳出胸膛。
「大狗的影子？我想《唱唱反調》應該非常願意刊登你遇到的出人意料的稀奇事，波特。」斯內普嘲諷地說，一臉厭惡地看著那隻牡鹿消失在空氣中，然後像是一隻大蝙蝠一樣飛快遠去了。
哈利氣鼓鼓地呼了口氣，但還是連忙追了上去，快速向斯內普解釋起事情的始末來。
……
尖叫棚屋封閉的空間中灰塵滾滾，眼中所見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黃紗，愈發昏暗的環境讓一切都看不真切。
聽到歐文的呼喚后，躲在樓上津津有味地看戲的倪克斯揮動翅膀飛了過來，它自從哈利開始假扮伏地魔時就在場了。與歐文心意相通的它自然能分辨出眼前的人已經不是哈利了。
「帶我回去，倪克斯。」歐文揮動魔杖甩出一根繩索栓住了癱在角落裡的布雷司，然後朝著展翅飛翔的鳳凰伸出一隻手臂。他不放心哈利獨自應對「不祥」，打算馬上趕回去。
比起幹掉貝拉特里克斯來說，還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更重要。更何況目前他在哈利的身體里，魔力受到了很大的限制，手裡的魔杖也不太聽話，要拿下貝拉特里克斯基本上不可能。
就在這時，一束刺目的綠光斜斜飛來，歐文和倪克斯只好向著兩邊飛去，險險避開了這道咒語。緊接著，更多的綠色閃光在狹小的空間里接連炸開，像是一連串華麗而致命的煙花，受了刺激的貝拉特里克斯在朝著周圍亂放索命咒。
歐文不得不躲在一堵牆壁後面，氣呼呼地看著自己藏身的牆壁被炸得破破爛爛。他精準地把布雷司甩進了屋子角落的一個塌陷坑洞里，免得對方被四處彈射的魔咒幹掉。
他面色冷漠地操控著黑魔護衛飛了出去，透過黑白灰的視野快速鎖定了貝拉特里克斯的蹤跡，然後靈動至極地對著她圍追堵截起來。
貝拉特里克斯很快被逼了出來，周圍的灰塵也漸漸落地了。兩人各自站在房間的一角彼此對視著，目光似乎在空氣中激蕩起了劇烈的火花，一個冰冷淡漠得像是冰霜覆蓋的深潭，一個瘋狂暴烈得如同爆發的火山。
「你不是哈利·波特。」貝拉特里克斯瞥了眼在旁邊飄蕩著的黑魔護衛，用舌尖舔著自己的嘴唇，語氣篤定地說，「乖寶寶波特可不會掌握這種魔咒。」
她盯著化成一團火光飛向歐文身邊的倪克斯，接著表情厭憎地沖著他叫囂道：「你是歐文·沙菲克！這麼急著做純血統叛徒，站在黑魔王的對立面？自甘下賤！」
歐文眯了眯眼睛，忽然感到了一股熟悉的注視感和危機感。他快速掃視周邊，目光鎖定了一隻正從一張破木桌子的陰影中探出頭來的貓頭黑影。
「『不祥』追過來了？」這還帶延遲的嗎？
歐文想著，心情卻不驚反喜。他毫不猶豫地揮動手裡的冬青木魔杖，一束閃光劃破了黑暗，將那張木桌子炸成了碎片兒，正從它的影子里往外鑽的黑影猝不及防地隨之消散了。
「看來用不著擔心哈利那邊了，可以跟貝拉特里克斯好好周旋一會兒了。」歐文不懷好意地轉了轉眼珠，看著對面因為他突然釋放魔咒再度緊張起來的女人，驀然露出一個明媚而危險的笑容。
「誰說我要站在黑魔王的對立面？」他傲慢地揚起了下巴，那張哈利的臉讓他的話語充滿了違和感，「恰恰相反，我可是黑魔王最忠誠的追隨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