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失敗的交涉
「閉嘴！對主人最忠誠的人是我！只有我！」
聽了歐文帶著戲謔的話語，貝拉特里克斯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尖叫起來。
她用魔杖遙遙指向歐文，捲曲的頭髮亂糟糟地掛在額前，從髮絲間透出來的亮灼灼的目光充滿了惱恨和不善：「別想用這種方式激怒我，沙菲克，你想要替受委屈的波特寶寶出氣？」
「你是通過倪克斯認出了我？看來你對哈利身邊的人調查得很仔細嘛，就連霍格沃茨內發生的身體互換事件都一清二楚。」歐文漫不經心地揚起左手臂，讓倪克斯停留在上面，臉上的笑意慵懶而玩味，「好吧，我換一種說法。我是黑魔王最喜歡和器重的學生哦。」
他調皮地揚了揚眉毛，得意揚揚地對著貝拉特里克斯咧嘴一笑，身上帶著一股少年人獨有的朝氣和天不怕地不怕的銳氣。
看著貝拉特里克斯越來越黑的臉色，歐文一邊警惕地微微挪動著腳步，一邊盡心儘力地進行著自己的表演。他現在用著哈利的身體和魔杖，戰力下滑嚴重，沒有把握解決對方，既然如此，那就換一種方式咯。
「你恐怕不知道吧，貝拉特里克斯。黑魔王在前年就附身在當時的黑魔法防禦術課教授身上，潛入了霍格沃茨。」歐文輕輕地說，嗓音柔和而繾綣，如同淺吟低唱，「從那時開始，我就在為黑魔王做事了。他還教給了我很多強大的魔法……」
「看到了嗎？它很漂亮吧？」歐文微微側過頭去，瞥了眼在旁邊輕盈飛舞的黑魔護衛，笑吟吟地再次看向貝拉特里克斯，翠綠色的眼眸中染上了不祥的黑霧。他的語氣中帶上了點兒挑釁：「這可是黑魔王手把手教給我的哦。你會嗎？」
貝拉特里克斯的表情更加可怕了，握著魔杖的手微不可查地抖了抖。
「除此之外，我還學會了黑魔王獨創的飛行魔法。」歐文臉上的笑意加深了，帶著一股鮮明卻又不令人生厭的得意勁兒，「可惜這具身體沒法使用……」
他狀似遺憾地輕嘆了口氣，那個飛行魔咒的黑魔法變形是作用在身體上的：「黑魔王說過，他曾經把這個飛行魔咒獎賞給了幾個立下功勞的追隨者……」
歐文盯著貝拉特里克斯，繼續說著戳心窩子的話：「既然你自詡為黑魔王最忠誠的追隨者，那你肯定也學會了這個魔法了？」
貝拉特里克斯表情陰鬱而恐怖地怒瞪著他。是的，她確實得到過獎賞，但她沒能學會這個極為高深而又危險的魔咒。
「對了！我記得黑魔王說過，在此之前只有斯內普教授學會了這個魔法。」歐文一副剛剛想起來的模樣，神情變得意味深長，「我想，比起你來，黑魔王會更願意垂青和重視那些年輕而富有天分的巫師，對不對？」
「鑽心剜骨！」一束紅光一閃而過，歐文如同一隻敏捷的豹貓一樣輕快地跳到了一邊，避開了這驟然來襲的一擊。
剛剛釋放出這道鑽心咒的貝拉特里克斯呼哧呼哧地喘著氣，眼睛都發紅了。本就暴躁易怒的她被歐文擠兌得破了防。
「這就惱羞成怒了？」歐文並沒有回擊，臉上維持著一絲不變的完美笑容，眼神中多了些憐憫，「還是說，不願意承認你自身的平庸與無能？」
「閉嘴！」貝拉特里克斯粗啞地叫著，又是一道奪目的閃光向著歐文飛去。
歐文幾乎是同時揮動魔杖，兩道光束在半空中正正撞在一起，然後雙雙泯滅成了點點火星，像是炸開了一朵璀璨奪目的煙花。
「你不會明白，我跟隨過黑魔王多少年，為他做過多少事。他教給了我許許多多的魔法，視我為左膀右臂！」貝拉特里克斯尖銳地叫道，「我願意為黑魔王付出一切！他很快就能看清，我才是最值得他信任的，你們只不過是一群該死的背叛者！卑鄙無恥的蛀蟲！」
歐文在心裡偷偷一笑。雖然對方的話依舊憤怒和冷酷，但他還是敏銳地聽出了其中隱含的一絲軟化的態度，這說明她在潛意識裡已經開始相信歐文的話了。
在察覺到這次也很難對付得了貝拉特里克斯后，歐文就決定退而求其次，選擇自曝身份，獲取對方的信任。如果能與對方達成「和諧友好」的合作關係的話，他就完全掌握了主動。
但這也要講求合適的方法。面對一個喜怒無常、暴躁偏執的瘋女人，歐文絕不能把自己擺在弱勢的地位去一味地證明自己，否則對方只會得寸進尺，到時候小矮星彼得的遭遇就是前車之鑒。
歐文必須以一個強勢的、平等的姿態讓對方正視自己。強勢才會引起忌憚，忌憚才會得到重視，這樣貝拉特里克斯才會正視他的話。而他在話語中透露出的一些信息足以說明他與黑魔王不同尋常的關係，這就足夠了。
「你憑什麼說我背叛了黑魔王？」歐文心裡轉悠著各種念頭，口中懶洋洋地說。
「憑你明明知道黑魔王還活著，卻不去尋找他！」貝拉特里克斯惡狠狠地吼道，「憑你一直待在哈利·波特身邊，卻沒有殺死他！」
「第一，我不去找黑魔王，是因為我還沒有打聽到他的下落。」歐文慢條斯理地說，顯得極有涵養和風度，「第二，我不殺哈利·波特，是因為黑魔王更想要親手解決他。我已經做好了準備，隨時都能把哈利獻給黑魔王。」
「都是借口，沙菲克！」貝拉特里克斯沙啞地說，「如果你真的想要從波特那兒問出黑魔王的下落，用不著這麼久……」
「啊，你的意思是，讓我使用一些特別的小手段？」歐文認真地看著她，好笑地搖了搖頭，「你在開玩笑嗎？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著哈利？一旦我對他動了手腳，下一刻我就會失去所有人的信任，被調查，被開除。」
「你只是什麼風險都不願意冒，什麼代價都不願意為黑魔王付出！」貝拉特里克斯說著，表情帶上了些自傲。
「是啊，你為黑魔王付出了很多，為他在阿茲卡班坐了十多年的牢。」歐文似笑非笑地說，「雖然這對黑魔王沒有任何用處，但足夠讓你自我感動一輩子。唔，或許等黑魔王歸來后，他會願意聽你一遍遍地回憶自己在阿茲卡班的悲慘生活？」
貝拉特里克斯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惱怒和難堪的潮紅，渾身都氣得顫抖起來。
「更何況，你從阿茲卡班逃出來這麼長時間了，也沒見到你取得了什麼進展啊。」歐文繼續說風涼話。
「今天要不是你礙事——」貝拉特里克斯鼻孔翕動著。
「這種情況又不是我能控制的。我總不能待在那兒不反抗，任由你折磨吧？」歐文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而且我也不知道這個狀態下被你殺死的話，到時候死的究竟會是哈利還是我。」
「其實我也挺意外的，本以為你會採用更激進、更有效率一點的方式。」他歪了歪頭說，「沒想到你也變成了縮頭烏龜。」
「這只是必要的謹慎而已。我不是白痴，我要保留有用之身迎接黑魔王的歸來！」貝拉特里克斯的眼睛里爆發出狂熱的光芒，像是要把觸目所及的一切都燒成灰燼，「他現在能依靠的只有我！」
歐文露出「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好了」的敷衍表情，語氣諷刺地說：「這就是你像瘋子一樣襲擊霍格沃茨特快列車的理由？你知道這樣會得罪多少人嗎？」
「一群泥巴種、牆頭草和叛徒而已，等黑魔王回來，一切都不是問題。」
「但你知道這會為黑魔王樹立多少潛在的敵人嗎？你覺得你可以替黑魔王做決定？」歐文臉上的笑容燦爛而詭譎，「如果黑魔王回來后發現你讓所有人都成了他的敵人，讓他成了孤家寡人，你覺得他會怎麼對你？」
貝拉特里克斯瞳孔收縮了一下，臉上浮現出一絲驚恐和慌亂的表情，但轉瞬即逝。
「夠了！」她猛然叫道。與此同時，通往霍格沃茨的密道那邊傳來了一連串轟隆隆的爆炸聲，似乎是坍塌了很長一段兒。
貝拉特里克斯往煙塵陣陣的密道口方向瞥了一眼，神情多了些煩躁，用不容拒絕的強勢語氣對歐文說：「把哈利·波特帶給我！」
歐文皺了皺眉：「我已經對你說過了，我會從哈利口中打聽黑魔王在哪兒，也隨時準備好將他獻給黑魔王。我可以在問出黑魔王的下落後把這個消息告訴你，但讓我把哈利交給你，這不可能！」
「你對黑魔王不忠誠！」貝拉特里克斯尖聲叫道。密道里傳來一陣陣轟鳴聲，有人在暴力開鑿著塌陷的隧道。
「這不是忠不忠誠的問題，我這是在利益最大化！」歐文磨了磨牙。剛才說了那麼多話，這傢伙都左耳進右耳出了？
「那你跟我走！」貝拉特里克斯暴躁地揮動魔杖，對著歐文射來一根根銀光閃閃的繩索。
歐文水平划動了一下魔杖，那些繩索就被齊齊切成了十幾段。他真正感到不耐煩了：「如果你的神志還算清醒的話，就應當明白今天理應到此為止了！教授們已經發現哈利不見了，你帶著哈利的身體根本撐不到我跟他換回來的那一刻！」
「那你就去死！」貝拉特里克斯臉上帶著殘酷而瘋狂的神色，突然朝前揮出魔杖，「阿瓦達索命！」
倪克斯抓著歐文的肩膀消失在一縷黑色火苗里，在房間的另一處重新顯現出來。歐文指揮著黑魔護衛襲向貝拉特里克斯，他已經氣笑了：「你還真是聽不懂人話啊。」
不管他如何演技精湛、巧舌如簧，面對一個堅決「不聽不聽」的對象，歐文也沒轍。
「看來得再換一個方案了。」他面無表情地想著，忽地對著貝拉特里克斯身側的空地放了幾個無聲的障礙咒。
接著他用魔杖指著對方，低聲念道：「昏昏倒地！」
紅色的光束沒有絲毫停頓地穿過了對方撐起的鐵甲咒，直直打向她的胸口。貝拉特里克斯瞪大了眼睛，猛地朝地上一滾，一縷縷渾濁的霧氣浮現出來，遮蔽了她的身形。
「是你！那天晚上礙事的也是你！」她狂怒的聲音從雲霧中傳來，帶著歇斯底里的恨意，「你又在騙我！叛徒！渣滓！敗類！」
聽著對方破口大罵，歐文面不改色地沖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射出一道鑽心咒。密道中傳來的隆隆聲越來越近了。
戰鬥一瞬間就進入了最激烈的階段，兩人在濃霧的遮掩下不斷改變著自身的位置，嗖嗖的魔咒在空氣中交錯縱橫著，時不時對撞在一起，炸開點點火花。
貝拉特里克斯一點也不好對付，但遍布周圍的霧氣和煙塵為歐文創造了有利的條件。他借著黑魔護衛的視野，操控著它在房屋的牆壁和天花板間神出鬼沒地對貝拉特里克斯圍追堵截，讓對方束手束腳，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心力警惕和躲避，攻擊的頻率也因此放緩了許多。
歐文冷靜到冷酷地進行著布局，對偶爾擦著自己的臉頰飛過的魔咒視而不見。他一邊靈敏地躲開一道道角度刁鑽的魔咒，身旁的雜物都能夠成為他的盾牌，被炸開的鋒利碎屑和火光統統被鐵甲咒擋在了外邊，一邊把手中的魔杖揮舞得嗖嗖作響，一道道魔咒行雲流水地傾瀉而出，各色的絢麗閃光似乎交織成了天羅地網。
在這種情況下，貝拉特里克斯應對得依舊遊刃有餘，但密道里的人已經快要趕到了。她恨恨地向著歐文所在的方向瞪了一眼，像是要把他今天的所作所為深深地刻在心裡，接著就想要撤退了。
眼見她短暫地停下了攻勢，歐文瞅准機會打出了一個威力十足的粉碎咒，擊碎了對方身前鐵甲咒的防禦。他看著對方想要幻影移形離開的動作，臉上掛著危險的笑意，驀然抬高了手裡的魔杖：「阿瓦達索命！」
耀眼的綠色光束電射而來，貝拉特里克斯罵了一句，麻利地放棄了施展魔咒的動作，熟練無比地避讓到了一旁，也同時躲開了黑魔護衛的襲擊。但她已經徹底被計算得恰到好處的一個個魔咒逼迫著進入了歐文之前施展障礙咒的位置。
像是落入了層層疊疊的蛛網裡，她的動作變得艱難了起來。歐文的下一個魔咒緊隨而來，無咒施法的釋放速度要快得多。
白亮亮的刀鋒切割而過，雖說貝拉特里克斯竭力避開了大半，但左手臂還是被切割開了一道道深深的血口子。粘稠的鮮血順著傷口流淌而出，滴滴答答地落在滿是灰塵的骯髒地板上。
貝拉特里克斯眼睛發紅地舔了舔自己左手上的鮮血，表情變得愈發癲狂和亢奮起來。她哈哈狂笑著，不管不顧地揮動魔杖，大吼一聲：「霹靂爆炸！」
一個巨大的火球落在陰暗的房間中央，緊接著轟然炸開了。火球在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分裂成了幾十個小火球，它們到處彈跳著，觸及到的一切都在猛烈地爆炸。
衝天的火光將被木板封死的門和窗掀開，將頭頂上的天花板炸塌，將高高的屋頂掀飛向了滾滾的烏雲里，整片天地似乎都被照亮了一瞬。
尖叫棚屋像是開花一樣「轟」的一聲炸開了，在陰沉沉的天幕下留下了一朵小小的蘑菇雲。霍格莫德村裡遠遠傳來一陣陣尖叫聲，一隻只攝魂怪的黑影在醞釀著暴風雨的陰雲里朝著這邊湧來。
歐文拎著昏迷不醒的布雷司蜷縮在了密道的入口裡，在身前放了好幾個鐵甲咒。爆炸掀起的火焰和衝擊波被牢牢擋在外面，空氣被加熱得滾燙起來。
等到爆炸平息后，他從密道里鑽出來，這才發現尖叫棚屋已經被炸成了平地，爆炸中心的地板上留下了一個巨大的焦黑圓坑。
貝拉特里克斯已經不見了，顯然她在爆炸時幻影移形逃走了。
「真是……瘋子。」歐文搖了搖頭，摸了摸布雷司的頸動脈，確定這傢伙還沒死後隨手把他丟在了腳邊，接著輕輕揮了揮魔杖。
一團紅艷艷的血液順著魔杖尖的揮動慢慢浮現出來，落在了歐文變出來的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瓶里，這是他在爆炸前提早收集到的貝拉特里克斯的血液。
「唔，血液，這可是非常重要的媒介。」歐文揚起嘴角，「不過得快點使用，黑巫師永遠不缺少使自己的血液失效的方法……」
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密道里傳來，更多的攝魂怪也聚集了過來，他眨巴了下眼睛，把裝有血液的水晶瓶塞進了衣兜里，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頭髮。
當哈利他們好不容易從密道里鑽出來時，看到的就是歐文渾身纖塵不染地站在廢墟里的一幕。(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