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耍流氓的老頭
爹死了，牧天逸一直不相信這是事實。
一定是夢，一個悲傷難過讓人忍不住哭泣的噩夢，醒來就好了。
醒來就能回到以前幸福的日子，就能看見爹親切的笑容，他會指著天邊的彩虹讓他看，還會教他長大后如何輔佐天歌。
牧天逸向西逃亡，西夷王是爹的朋友，他希望能在那裡得到幫助。
第二天，他來到一個熱鬧的小鎮，熙熙攘攘的人們在趕集，花花綠綠的男女老少來來往往，為各自的生活忙碌。
牧天逸有些餓，在路邊包子店要了一籠包子。
他埋頭專心地吃著，街上傳來一陣嘈雜聲。
「老流氓，打死他。」有人大聲喊道。
牧天逸循聲望去，一群人圍在一起，周圍看熱鬧的人也迅速圍上去。
牧天逸對這樣的熱鬧並不感興趣，他繼續吃包子，想在天黑之前趕到下一個小鎮。
「讓他賠銀子，不能便宜老流氓。」有人建議。
「這麼窮還敢出來耍流氓？」
牧天逸吃完包子，他要去下一個小鎮，需要穿過人群。
他艱難地往人群里鑽，聽到那個老流氓有氣無力地說：「要銀子沒有，要命就拿去。」
聲音聽起來很熟悉，牧天逸不由得往人群中間擠過去，被人抓住的老流氓果然是他認識的人。
「福爺爺？！」牧天逸喊道。
鼻青臉腫的福爺爺被人揪著衣領，聽到有人喊他，努力地看向牧天逸。
福爺爺指著牧天逸：「找他，他有銀子，他是我孫子。」
眾人轉頭看向牧天逸。
壯漢放開福爺爺，向牧天逸走來，一把抓住牧天逸的衣領：「你爺爺非禮我娘，賠銀子。」
牧天逸看向福爺爺，只見他向人群外鑽去，想要跑。
「你要多少？」
壯漢上下打量牧天逸，看他的穿著，是個有錢人，於是心一狠，說道：「十兩。」
「十兩？」周圍的人驚呼，一個老頭摸了一把一個老太婆的屁股，要賠十兩銀子。瘋了吧，難不成是金屁股。
「好，你放手，我給。」
壯漢呆了，以為自己聽錯，愣在那裡不動，喊價十兩，只是期望能得到一兩的小策略，沒想到這個小子一口答應了。
看熱鬧的面面相覷，都在尋找那個被耍流氓的老太婆，想看看這個賠出天價的人到底長什麼樣。
牧天逸：「你放手啊。」
「額，好好好。」壯漢剛才的氣勢全沒了，放開牧天逸后，畢恭畢敬地站在一旁。
牧天逸從包袱里摸出一錠十兩的銀子，放在壯漢手裡。
「真給啊。」周圍的人炸了鍋，都在遺憾為什麼那流氓老頭剛才沒摸自己的屁股。
牧天逸給了銀子後向福爺爺逃跑的方向追去。
「小爺。」壯漢喊道。
「還有什麼事？」牧天逸以為他反悔，想要更多的銀子。
「沒什麼事。」壯漢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就想問問小爺，你爺爺續弦嗎？」
牧天逸愣了一下：「我去問問他，大家請讓讓。」
人群讓開一條道，牧天逸向福爺爺逃跑的方向追去，一會兒后，他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震天動地，不由得往後看去。
只見一群太婆、嬸嬸向他跑來。
「小爺，你看看我可以做你奶奶嗎？」她們喊道。
「我的娘啊。」牧天逸撒腿就跑，那群太婆、嬸嬸緊追不捨。
不一會兒，牧天逸追上福爺爺。
福爺爺看到天逸身後追著一群太婆和嬸嬸：「哇，天逸，沒想到你這麼受歡迎。」
「快跑，都是要銀子的。」
福爺爺聽后，撒丫子跑起來。
「你的鞋跑不快，脫掉吧。」牧天逸一邊跑一邊回頭看福爺爺。
福爺爺將不合腳的繡花鞋脫掉拿在手裡，呼地一下，跑到了牧天逸前面。
望著福爺爺的背影，牧天逸：「這麼大年紀，沒想到跑得還挺快。」
二人一直跑出小鎮，才不見有人追來。
他們氣喘吁吁，福爺爺坐在地上將繡花鞋穿上。
「你怎麼在這裡？」牧天逸問。
「朝戈城要打過來了，我不跑在牧野城等死啊？江湖規矩，最重要的一條就是識時務者為俊傑，打不過就跑唄。我才不像牧雲海、牧天頌兩個傻蛋，所以我才能活這麼久。」
牧天逸：「那你怎麼當街耍起流氓呢？」
福爺爺：「那怎麼叫耍流氓？我和她是兩情相悅，打算找個地方聊聊餘下來的人生，僅此而已。」
「你還摸人家屁股，談人生需要摸屁股？」
咳咳。福爺爺咳嗽兩聲，心虛地看向另一邊：「以前就跟你說了嘛，這男人啊，一生有兩個春天，你現在就處於第一個春天，老夫我呢，正在第二個春天。可是人人都關心你們的需要，忽視我們的需要。你們和姑娘眉來眼去叫情竇初開，郎情妾意，我們來點小曖昧，就是耍流氓，憑什麼啊？」
福爺爺的話讓牧天逸想到了十一公主，-想到了第一次春夢中的歡愉。
牧天逸有些不好意思，他看了看天說道：「好吧，好吧，我們開始走吧，天黑之前最好能趕到下一個鎮子。」
二人沿著官道向西走去，碰到福爺爺，是牧天逸這幾天唯一感到開心的事。
以前在王爺府，爹娘和先生教的都是君子那一套，但福爺爺是個不正經的另類，他喜歡吹牛，喜歡講一些歪理邪說，還給他們講一些男男女女不正經的事。
不過幸好福爺爺之前給他講過男人春天的故事，才讓他第一次在春夢歡愉后留下痕迹時，才不那麼惶恐和慌張。
「你還難過嗎？」福爺爺不等牧天逸回答，繼續說道：「突然就家破人亡，誰都會難過吧。不過呢，換一個角度來看，也不是什麼壞事。」
「你說什麼？」牧天逸憤怒地看著福爺爺：「這不是壞事，難道是好事？」
「是啊，你們牧家的族訓，永不退縮，這是很有問題的。你想啊，只有蠢牛才永不退縮，勇往直前，最終只有被宰割的份。你們牧家就是那頭牛，看起來勇猛強大，實際上就是吃草的盤中餐。」
牧天逸生氣了，怒吼道：「我不許你這麼說。」
「好吧，年輕人總是不喜歡聽別人講道理，當你哪天想當真正的王的時候，我們再來討論這個問題。」
牧天逸突然站住，福爺爺看著他問道：「咋啦？我這話也說錯了？」
牧天逸：「有人一直跟蹤我們，前面是山谷，如果他們圖謀不軌，山谷里就是下手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