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伍章 戰起攻下吳縣
陸氏宅院
「家主,小公子那邊來人請您過去一趟。」
「這臭小子,這越來越過分了,居然使喚起我來了。」陸漮一聽是項曾邀請自己,笑罵道。
「告訴他,我隨後便到。」陸漮起身走出大堂……
項曾的工坊別院……
「傳令去給陸丙,讓他在沙洲校場除了他的騎兵,把其他士卒集合。」項曾遞過密封的紙袋給親兵。
「是!」
親兵接過蓋著項曾印章的令書,上面用牛皮膠密封,除非撕破,不然看不到內容,若是有口令由傳令兵帶去,令書上也要寫清楚。
「家主,陸公到了。」
剛出去一個親兵,又從門外走進一個稟報道。
「讓……」
項曾差點就說讓他進來了,都是習慣了陸傷、陸丙等手下的人來見他,剛說出一個字,就連忙起身去迎接陸漮。
「外翁!」
大門外,項曾走出宅院便對陸漮行禮。
此時陸漮還沒從震驚中醒來,眼前的項曾的宅院,與以往的景象完全不同,所有守衛都換上了鐵甲,嚴陣以待地來回巡邏。
「你……你這是?」
陸漮指著周圍的軍士。
「外翁,進去再說吧。」
項曾忘了陸漮和自己不同,自己有陸傷手下專門打探消息的探子。
陸氏也有,但是可能不會過分在意會稽,而且他們更多的像坐賈那樣收集消息而已!
從會稽傳來消息,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到吳縣,要是叔祖項梁關閉了城門的話,可能還要更晚。
「外翁,我叔祖項梁反了,這時候應該已經掌握了會稽的兵馬。」項曾一到大堂便對陸漮說道。
「他…他就反了?」陸漮想過有這一天,但是沒想到這麼快。
「是的,所以,我想拿下吳縣。」
「你…拿下吳縣?」
「是的,外翁,在自己手中總比在外人手中好,雖然是我叔祖手下,但到時候肯定還是鄭昌掌控吳縣,而且他的權勢會更大,這可不像你們之前三家來商議了!」項曾盯著陸漮的眼睛說道。
「那我們要怎麼做?」陸漮眼神中露出鋒芒。
「外翁,明日我攻城,您與我裡應外合,我已經派陸傷帶人潛進城中了,到時候他會配合你的。」
「那其他兩家,你打算這麼辦?」陸漮有些驚訝地看著項曾。
「交糧食,想要加入我們的,我也歡迎!這鄭昌估計會帶著青壯,隨著我叔祖離開,不過顧家就不清楚了,我也不會為難他們的。」項曾輕聲說道。
「臭小子,差點被你唬住了!」
陸漮一下子反應過來,就是項曾手裡沒人,憑藉著陸氏和項梁的面子,他拿下吳縣也是輕而易舉的,只是管控上不大順心罷了。
「嘿嘿!姜還是老的辣!外翁不愧是塊老薑!」
項曾見陸漮回過神來,趕緊拍馬屁。
「油嘴滑舌!其實我去與三家商量,你等幾日,會稽那邊的消息傳來,就可以不費一兵一卒拿下吳縣,為什麼……」
陸漮不解,就項曾手中的這些人,不是徒增傷亡嘛!
「外翁,若是如此,我是聽鄭昌的,還是鄭昌聽我的,而且這些年,他們從我這裡得到了不少好處吧!」項曾說著語氣漸漸冷冽。
「這……可是……」
「外翁隨我來便知。」說罷,項曾帶著陸漮朝沙洲校場方向走去……
從一路嚴密的檢查,到看見校場排列著的數千兵卒,甚至還有一千鐵甲,陸漮感覺自己下巴可能都掉了吧。
「你這……」
「外翁以為如何?這能不能拿下吳縣?能不能讓兩家痛痛快快交出糧食?」項曾笑著說道。
隨即,項曾讓陸漮稍待片刻,他則走上了高台。
「想必大家都猜到了吧!」
項曾在台上大喊道:「沒錯!各地已經反了,天下大亂,連百裡外的會稽郡城,都已經被攻陷了!」
因為平時的軍紀,下面的人並沒有偷偷議論,只是緊張中帶有一絲興奮地看著項曾。
……
「諸位,考驗我們的時候來了,戰爭已經到了家門口了,還記得我們的任務是什麼嗎嗎?」
「保家衛國!」
「保家衛國!」
……
陸漮被整齊的聲音嚇了一跳,他從未想過在這種情況下,看到自己的外孫,那意氣風發的模樣!那揮斥方遒的情態。
「即日進入戰備狀態,兵不離手、甲不離身!」項曾在台上嚴肅地喝道。
「是!」
整齊而激昂的聲音衝破雲霄,在場中回蕩。
回到家中的項曾和陸漮商議片刻,便讓陸傷的人護送他回去了,也是和陸漮聯繫的信使。
今夜,陸漮回去之後,會下請柬到另外兩個氏族,盡量邀請他們管事的子弟,明日一同到陸氏宅邸飲宴。
到時候,項曾從陸氏掌管的北門,沖入城中,以絕對碾壓的態勢強迫兩族,不對應該是三族,上繳糧草。
清晨……
天光微亮,鼓聲在校場中響了起來,不到一刻鐘,所有士卒都到了場中集合。
項曾昨日並沒有告訴他們行動,也是擔心有人告密,儘管防備嚴密,但是誰也不敢說萬無一失。
即使這次行動猶可能如同走過場一般,項曾也不會掉以輕心,他需要養成謹慎的良好習慣。
古往今來多少人折在了裡面,連霸王項羽都會丟了性命的戰場,他不得不重視!
「噤言!不可劫掠!監察副百戶監察,違令者斬!」項曾下令道。
隨即,便按照安排帶著各隊朝著吳縣縣城出發。
漆黑的鐵甲,昏暗的天色,四千餘人低頭默默行軍,中途除了項曾帶領的十餘騎親衛巡查,響起的聲聲蹄鳴,和眾人行進的聲音,再無其他聲響。
嘎吱~
縣城北門被陸傷從內開啟,天色也漸漸明亮,吳縣湧入了超過縣城四分之一的軍卒,超過了縣中的所有青壯。
「小公子,這並不是約定的時間。」一身著秦甲、被綁縛起來的壯漢喊道。
「陸傷,位置都摸清楚了吧!」項曾沒有理那個陸氏子弟,徑直對陸傷說道。
「家主,昨日都確定過了,我們原來的記錄沒有錯漏。」陸傷拱手道。
自從昨日讓陸傷進城,計劃就定好了,他們今日會抓捕大部分氏族子弟,包括陸氏,他的治下不需要那麼多蛀蟲。
這些氏族子弟,早就被陸傷手下的人監督了數月,昨日借著陸漮之手,確定了他們各自的位置。
至於什麼飲宴?要是革命能夠談得攏,還要刀槍幹什麼?
誰見過不流血的革命,今天談攏了,說不定明天他就反悔了!
派去聯絡的兵卒,不過是保護陸漮一家人的罷了,項曾不敢保證在動亂中不發生意外!況且自己外祖父對自己很好!
對於這些氏族而言,不把他們打疼了,怎麼會屈服,又怎麼會捨得家中的糧草。
他們隨時可以拉出數千青壯,組成軍隊,項曾可不想把家底拼光了,到時候不打,恐怕自己也休想拿到一顆糧食!
「若有反抗,格殺勿論。」項曾冷聲道。
「是!」
「出發!」
一隊隊人馬以什為點,百戶為網,向著吳縣城中籠罩而去。猶如初升的太陽,漸漸鋪滿縣城各處。
項曾則和陸傷、陸丙二人各帶一個百戶奪取剩下三門,以防氏族在城外的子弟支援。
早起的黔首,看到街巷中奔襲的士卒,紛紛緊閉門窗,只祈求這場兵亂早些過去,不要讓他們家破人亡。
也有不少俠客,聽到外面逐漸騷亂的聲音,急忙提劍出門,好似要保衛家園一般。
可當他們看到,一隊隊訓練有素的黑甲士卒的時候,慌忙藏下手中的「寶劍」,再被領頭的百戶那威脅的眼神一瞪,連滾帶爬地回到了家中。
兵亂的時候,這些人也是不安定的因素,凡是干擾項曾軍中行事的俠客,一律被斬首,由隨行的書記官記錄戰功。
「什麼人?」
嘭~院門倒下,衝進一隊士卒,大喊:
「跪地不殺」
若有反抗,他們就地格殺,十息之後還未跪地的,除去婦孺皆斬!
此般景象瞬間在全城顯露……
騷亂瞬間就爆發了,可在項曾手下士卒的強力彈壓下,除了不時有:死亡前的慘叫、破門聲、以及壓低的哭泣聲,城中彷彿夜晚般的寂靜。
項曾等人帶的是鐵甲兵,又是從內而外的攻擊,城牆上那十餘人猶如大河中的沙子一般,完全沒有抵抗的能力。
隨即項曾留下士卒守衛城門,便帶著親衛朝城中而去。
「如何?」
項曾來到縣衙,這裡是整個縣城最不好攻破的地方。
縣衙中不僅有當差的游繳還有守衛的士卒,青磚瓦房也不好攻破,最關鍵的就是裡面還有秦弩!
「報,家主!鄭昌不降?我們以鄭氏子弟做威脅他們也不開門,只是放棄了用秦弩放冷箭。」負責圍困的百戶稟報道。
「鄭氏宅院和顧氏宅院呢?」
倆百戶上前,拱手回道:
「報,家主!鄭氏宅院鄭昌的兒子在我們手中,鄭昌的夫人就開門受縛了。」
「報,家主!顧氏宅院也類似,顧氏家主得知顧氏子弟,都在我們手中,開門受縛了。」
「不知道這鄭昌是聰明,還是不顧家族子弟的性命啊?」項曾看著高大堅固的院牆,輕笑道。
「報~家主,鄭昌要見您!」一個士卒上前拱手道。
「哦!他知道是我?」
「報,家主!他只是說要見主事的人,並沒有提及到。」
「既然如此我見見他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