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背滅滿門的反派弟弟

第68章 背滅滿門的反派弟弟

原主的記憶中存在過的,唯一的一個姓榮的人就是榮寒,和南雲天一同長大一起練武的師弟。

但是原主和南雲天認識的時候南雲天已經和榮寒割袍斷義了,那時的南雲天一提到榮寒就是一臉的厭惡,心情很不好,所以原主也只是在南雲天妻子口中聽說過這個名字,人卻是沒有見過的。

如果這個隱匿了十多年的人才是幕後黑手的話……

時喻緩緩掀起眼皮,面上絲毫不顯,只是淡淡道,「你對榮寒有什麼了解?」

靈清微微一愣,她以為她說出這個消息以後時喻應當會有很大的反應,卻沒想到他竟會是如此冷淡,讓她一時都有些拿不準心思了。

皺了皺眉,靈清微微抓了抓靈玉的胳膊,「前輩想要知道些什麼?」

時喻身體微微靠後了一些,直直的盯著靈清的眼睛,深邃的眼眸中沒有絲毫的情感,有的只是公事公辦的淡然,「全部。」

「我知道的也不多,」靈清知曉是自己之前和小師妹偷盜秘籍的事情給時喻他們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此時也不敢有其他的隱瞞,「梅山派建派至今十餘年,收留了眾多無家可歸的女孩,人數極其龐大,留在師門裡面的全部都是身居要位的弟子。」

「遊盪在江湖上,為梅山派探查情報,充當眼線的弟子數量十分的龐大,前輩你和兩位師兄的行蹤其實一直都掌握在師祖的手中,或許街邊一個十分不起眼的賣餛飩的姑娘,或許是穿著邋遢的小乞丐,都有可能是梅山派的弟子。」

靈清話音未落,時喻卻突然笑了起來,他側身用手支撐著腦袋,唇角微揚,「照你這麼說的話,如今這客棧外面定然也有不少你們梅山派的弟子,你們姐妹二人既然知道了榮寒隱藏的事情,他又怎麼可能讓你們安然無恙地出現在我們面前,還說出一個如此天大的秘密。」

時喻長眉一挑,凌厲的目光直直射出,「你們究竟有什麼目的?從實說來!」

話音方落,荊涉和牧雲也齊齊有了動作,二人瞬間從榻上翻起,凌空一個閃身,就筆直的站在了靈清和靈玉的面前。

與此同時,手中的長劍也早已出鞘,劍刃架在了姐妹二人的脖頸之上。

荊涉滿帶氣憤地看著靈清,手中的劍刃幾乎快要控制不住地劃破她的皮膚,「虧我們如此的相信你們,結果招來的就是你們一而再再而的算計嗎?」

少年人不識江湖險惡,只以為所見之處皆是正義,滿腔的熱血再被辜負,也怪不得他會如此生氣。

靈玉滿臉茫然的看著這一切,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她和師姐不是擔心被師祖殺死才來尋找荊前輩他們的嗎?怎麼又變成了別有用心呢?

當時在宗門裡的時候,師祖下手可是沒有絲毫的留情,若不是因為她的信號箭放的及時,師父趕來阻止,恐怕她和師姐早就已經死在那個冰冷無比的房間里了。

靈玉顫抖著用手抓住了抵在自己脖頸上的劍刃,小心翼翼的抬頭望著滿臉冰冷的牧雲,「牧大哥,如果我說我從來都沒有騙過你,你願意相信嗎?」

女孩身體打著哆嗦,一張圓嘟嘟的臉蛋上全部都是恐懼,就連那雙明媚的眸子也失去了原有的色彩。

牧雲一顆心隨之輕輕顫了顫。

因為此時兩個人隔得比較近,他能夠清晰的聞到靈玉身上若隱若無的血腥味,也能夠發覺靈玉整個人的氣勢比她們離開之前弱了許多。

一個令他有些難過的想法浮上了心頭——靈玉受傷了,而且很嚴重。

牧雲有些不忍的轉身看向時喻,「師父,我覺得她們這次說的應該是真的。」

「她們哪一次說的又不是真的呢?」看著自己的師弟有了些許的動搖,荊涉越發沒好氣的開口,「之前她們設置的那一場苦肉計可當真是下了死手,當初我們如果心狠一些不出手相救的話,她們倆可能真的就會死在那些魔教的人的手裡了。」

「為了能夠成功地接近我們,甘願捨棄自己的性命,如此……師弟你還願意相信她們嗎?」

牧雲被問得啞口無言,想要反駁荊涉的話,卻一時之間根本不知該從何說起,最終只能低著頭,無聲的沉默。

荊涉手中長劍逼近了幾分,「我警告你們不要再耍花招,否則的話,我不介意趁早讓你們倆去地下團聚。」

少年人緊繃著一張臉,強迫自己說出如此威脅的話語,若不是因為另一隻垂落在身旁的手指有些輕微的顫抖,或許當真是會被人認為這是一個毫無同理之心,冷情冷肺之人。

時喻勾唇笑了笑,毫不留情的拆穿少年人的佯裝鎮定,「阿涉,如果你說這話的時候手不抖的話,或許會更有說服力一些。」

話音落下,整個房間頓時陷入到了一股詭秘的沉靜。

靈清靈玉兩人面面相覷,卻是不敢有其他絲毫的動作。

但牧雲卻不會顧及那麼多,等反應過來以後,他猛地發出了一聲爆笑,「師兄啊師兄,原來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被如此毫不留情地挑破了小心思,荊涉直接惱羞成怒的一把扔掉了手裡的劍,吹鬍子瞪眼的看著時喻,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個字來,「爹!」

時喻輕輕晃了晃耳朵,語氣含笑道,「我在這呢。」

「你……」荊涉眉心擰的緊緊的,「你太過分了!」

時喻盯著他的眼睛,幽幽嘆了一口氣,「少年人不要如此大的氣性,你看你那眉頭皺的,都可以夾住一枚銅錢了。」

荊涉整個人幾乎快要氣成了一隻河豚,用力瞪了一眼時喻,隨後直接用被子蒙起了腦袋,「我不要和你說話了。」

頓時牧雲又發

出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看著如此戲劇性的一幕,靈清和靈玉腦袋上都緩緩地出現了一個問號,靈清用力吸了吸鼻子,隨後小心翼翼地開口,「荊前輩……你這是相信我們了嗎?」

時喻掀了掀濃密的眼睫,帶著一絲饒有興緻的說道,「不然呢?」

靈清整個人都傻了,「那您剛才……」

冷著一張臉,語氣冰冷,可太嚇人了。

靈玉也是十分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但她性子本就十分跳脫,知道沒有危險以後就恢復了原本自來熟的狀態,說話時直接帶上了一抹撒嬌的語氣,「荊前輩啊,你剛才可差點嚇死我了。」

不等時喻回答,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卻突然按上了她的腦袋,還輕輕揉了一揉。

靈玉下意識抬頭望去,就撞進了牧雲含笑的眼眸,鬼使神差般的,靈玉也勾唇笑了起來,「牧哥哥?」

牧雲收了長劍,安撫的說道,「不用擔心,師父剛才只不過是在詐你們而已。」

「好啊!」聽到這話的荊涉一把掀開了被子,怒氣沖沖的瞪著時喻和牧雲,「合著你們倆早就知道,就把我一個人蒙在鼓裡是不是?」

「倒也不是如此,」牧雲輕輕搖了搖頭,他走過去拍了拍荊涉的手臂,「師兄,你把自己逼得太緊了一些,滅門之仇我們當然還是要報,可你也不需要草木皆兵,天塌下來也還有師父在呢,你需要放鬆放鬆。」

荊涉回頭看向時喻,「爹?」

時喻神情淡淡,姿勢依舊慵懶,「你師弟說的沒錯,距離武林大會召開的日子越近,你的神情就越發的緊繃。」

頓了頓,時喻又懶洋洋地說道,「阿涉,爹爹不希望你的人生只有仇恨籠罩。」

漆黑的瞳孔微微閃爍了一下,荊涉整個人都沉默了下來,過了許久,他終於開口,不過聲音有些悶悶的,「我知道了,我會的。」

他見識過心中只有仇恨的人是什麼樣子,就像南璟一樣,滿心滿眼的只有報仇,只以為自己所看見的就是真相,卻從未去探查過當初事情真正發生的緣由。

滿心仇恨的南璟害死了他的娘親和族人,讓他和爹爹顛沛流離這麼久。

他不想做一個和南璟一樣的人。

看著荊涉的情緒漸漸緩和,靈清再次開口,「敢問荊前輩,可曾知道那傳說中的天香豆蔻?」

時喻猛地坐直了身體,「你這話什麼意思?」

天香豆蔻是江湖上傳說中的一種神葯,傳說只要服用了天香豆蔻的人,立馬就可以獲得一整個甲子的內力,並且沒有絲毫的副作用,而且天香豆蔻的神奇之處還不僅僅在此,傳說以天香豆蔻入葯,甚至可以活死人葯白骨。

然而,天香豆蔻的傳說在江湖上有上百年之久,卻從未有人真正的見過它的真實樣貌。

原主和南雲天在獲得那本武功秘籍的時候,曾經想過運用天香豆蔻來改善秘籍帶來的副作用,他們尋找了許久,在一處與世隔絕的小島上探尋到了天香豆蔻的消息。

可當他們趕去以後,才發現那座小島上已經許久沒有人居住了,所有的一切都被塵土掩埋,他們終究還是沒有找到天香豆蔻的下落。

但現在,按照靈清所言,莫不是榮寒手中擁有著一顆天香豆蔻?

不過靈清接下來的話卻是反駁了時喻的猜測,她抿了抿唇瓣,輕輕開口,「天香豆蔻不在師祖那裡,而是在我師父的手中。」

「但我不確定這個是不是真的,」靈清沉默了一瞬,又緩緩說道,「那是我小的時候發生的一件事情,當時我和師妹的年紀都很小,有一次師祖和師父兩人吵架了,我擔心師父傷心難過,就想要半夜偷偷的過去安慰安慰她。」

「卻沒想到撞見師祖也在師父的房間里,師父那時很生氣,說如果師祖繼續逼迫她的話,她寧願直接毀了天香豆蔻。」

「當時我年紀小,師父和師祖隨意找了一個借口就讓我離開了,他們以為我不記事,並沒有防備於我,但實際上那件事情我一直記得很牢固。」

「你師父……」時喻默念了一下,隨後詢問道,「她全名叫什麼?」

靈清回道,「牡丹,白牡丹。」

時喻思緒漸漸翻湧,可即便他翻遍了原主記憶的所有角落,始終都未曾發現白牡丹這麼個名字。

此人和榮寒關係如此牢靠,勢必應當在曾經出現,之所以在原主的記憶當中沒有這個名字,很大概率上是此人改名了。

修長的手指微微動了動,黧黑的瞳孔中閃爍上了點點惡趣味的眸光,時喻揮了揮手,「你們過來一點,有個事情需要你們去做……」

——

隨著武林大會召開之日的逼近,禹州城也越發的熱鬧了起來。

——二十五年前南鷹堡被滅門一事,以及十年前藏劍山莊被滅門一事,全部都和傳說中的武功秘籍有關。

——這本秘籍,不僅可以常保青春,增加壽命,最重要的是,搭配上天香豆蔻使用,可以令人起死回生!

整個禹州城的街頭巷尾到處都有人在討論這件事情。

「這傳說中的武功秘籍真的有這麼邪門嗎?當真可以永葆青春,使人起死回生的話,那南雲天和荊時喻怎麼還是早早的就去見了閻王?」

「你是不是耳朵有問題?沒聽見人家說還需要搭配天香豆蔻嗎,天香豆蔻那種金貴的東西,這世上可是絕無僅有。」

「能不能起死回生我不知道,但修鍊了這個秘籍,立馬就可以武功大成卻是真的,當初那龍門鏢局的總鏢頭不過是默念出了第一層的內功心法而已,就讓多少人停滯的武功瞬間有了突破。」

「哎……說起這個我就有些後悔,當時我也聽到了這些傳聞,只可惜我沒有信以為真。」

「沒關係,反正如今的武林盟主南璟已經答應了我們,等武林大會召開結束以後,就會把他夫人手中的下半部秘籍拿給所有人看,無論真假與否,到時自會見分曉。」

從古至今,八卦似乎永遠都是人們喜聞樂道的事情,傳言從禹州城開始,逐漸地向外發散,種種謠言層出不窮。

當榮寒練到了秘籍的第一層大圓滿,因為自宮失去的氣血也補上來,帶著梅山派的一些弟子和白牡丹準備出發前往禹州城時,剛一出山門,就聽聞到了這些風聲。

榮寒心頭猛地一緊,他轉頭死死的盯著白牡丹,「天香豆蔻……是不是你說出去的?」

白牡丹哪能忍受如此污衊,立刻開口反駁,「不是我。」

但她反駁的話語

卻沒有絲毫的說服力,榮寒直接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如果不是你,還能是誰?」

「天香豆蔻的事,這世上除了我們二人以外,你覺得還有誰會知道?」

「咳!咳!」白牡丹被他掐的幾乎快要說不出話來,只能無助地拍著他的胳膊。

然而,此時的榮寒武功大有精進,資質本就不好的白牡丹完全不是他的對手,任憑她使出了渾身上下所有的力氣,卻還是無法擺脫榮寒的鉗制。

就在白牡丹感覺自己要被掐死的霎那間,榮寒忽然鬆開了手,隨後,一把將她重重地甩在了地上,冷眼瞧著她,聲音也是無盡的冰冷,「我勸你不要在這裡做一些不知所謂的事情。」

「白牡丹,我心中的那個人,只可能會是南師兄,你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匹及上他,我馬上就可以和南師兄永遠的在一起了,如果讓我知道這其中有你在搞鬼……」

說到這裡,榮寒緩緩的蹲下了身子,伸手指了指白牡丹的脖子,陰惻惻的開口,「我真的會殺了你。」

冰冷無比的手指接觸在皮膚上,讓白牡丹心肝都在打顫,一滴眼淚就這麼不由自主地淌了下來。

隔著朦朧的水霧,她看到了榮寒眼眸中不顧一切的瘋狂,白牡丹慢慢搖了搖頭,露出一抹凄慘的笑容,「寒大哥,我陪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你就是如此看待於我的嗎?」

榮寒透過那毫無喜意的笑容,似乎是看到了白牡丹內心的掙扎和悲哀。

一時間,他的心也跟著沉了沉,似是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我當然知道你對我的情意是怎樣的,可正是因為我知道你的這份情意,我便更不會允許你破壞我和南師兄的重聚!」

白牡丹張了張口,近乎是哀求,「寒大哥,天香豆蔻的流言真的和我無關,我發誓,我如果說的是假話,如果我在暗中謀划,我……我就天打五雷轟!我不得好死!」

榮寒眨了眨眼,只是死死的盯著她,一個字也沒有吐露出來。

白牡丹悲傷的嗓音在榮寒耳邊回蕩,「寒大哥……我那麼愛你,為了你我委身於南雲天,甚至還和他生下了一個孩子,為了你我給南雲天下藥,眼睜睜的看著南鷹堡一百八十多口人全部死在我面前,我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說著說著,白牡丹的嗓音帶上了哭腔,「為了你,我什麼都做了,我也不求你能夠愛我,可是……你怎麼可以如此的懷疑於我?!」

「嘖,」榮寒輕輕地眨了一下眼睛,隨後滿臉不屑地笑了起來,「牡丹,你這是在向我訴苦嗎?」

「可是在十多年前我就告訴過你,我的心裡只有南師兄,不論你做什麼事情,也不論你為我付出多少,我的心中也永遠都不會有你的地位。」

說罷,他直接鬆開了白牡丹的脖子,然後轉身自顧自地向前走去。

白牡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跌坐在地上,淚水流了滿面,看起來無比的凄慘。

一名弟子有些看不太下去,想要走上前來扶起白牡丹,卻被她一巴掌拍開,「你給我滾開!」

那名弟子愣愣的看著被白牡丹打得通紅的手背,剎那之間也有些紅了眼眶,「師父,師祖他如此對你,你為什麼還要……」

「不要你管!」白牡丹猛地抬起頭,一雙眸子中全然都是冰冷。

忽然的,小弟子的一番話就再也無法說出來了,在對上白牡丹的眼眸的時候,她只感覺無盡的寒意充斥著她的身體,幾乎快要將她給凍死過去。

小弟子下意識的縮了縮身體,然後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白牡丹愣愣的看著榮寒越走越遠的背影,心中不由得升起了無盡的悲哀。

為什麼?

這究竟是為什麼?

為什麼她為了榮寒付出了一切,幾乎都快要將一顆心掏出來給他看,可她卻還是比不上一個早已死去多時的南雲天。

難道活人幾十年朝夕相處的陪伴就真的比不過一個死人嗎?

眼淚被風吹開,刺的眼睛生疼,白牡丹往前伸了伸手,「寒大哥……」

雖然她說話的聲音比較小,但她知道,如今武功大漲的榮寒是一定可以聽見的。

只要對方回頭再看她一眼,她就可以忘記方才的所有,再次,全身心地愛著對方。

然而,她終究還是失望了。

呼嘯的風聲遮蓋了一切的痕迹,也掩藏了白牡丹痛苦的哀愁。

不敢再看那道決絕的背影,白牡丹閉上了眼睛,努力將那一抹悲痛遮蓋下去,可無論她如何的拼盡全力,心中的憤怒和嫉妒卻是越壓越深,彷彿是充滿了氣的氣球一樣,早已經到了隨時就會爆發的邊緣。

忽然的,緊閉的雙眼睜開,一雙杏眸充斥著惡毒,幽深的瞳孔中透露出怨恨,憎惡,甚至還有一抹瘋狂。

白牡丹看著那抹越走越遠的背影幽幽的開口,彷彿是從地域中爬上來的惡鬼,「寒郎……你不要怪我,這一切都是你逼的。」

眼眸閃了閃,白牡丹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怨憎,但她卻很快將其壓了下去。

咬牙站起身體,白牡丹提腳追上了榮寒,她輕輕地拽了拽他的袖子,帶著歉意的開口,「寒大哥,剛才是我魔怔了,抱歉,以後我不會再這樣了。」

榮寒似乎是早已習以為常,隱藏在漆黑長袍下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沙啞的宛若刀子據在木腿上的聲音傳出,「你能這麼想那就再好不過。」

白牡丹輕笑出聲,「那是自然。」

對白牡丹絲毫不上心的榮寒未曾看見她笑容中的瘋狂,也不知道他此番的作為,會令後來的他究竟有多麼的絕望。

——

時喻暫時還不知他散播出去的有關天香豆蔻的謠言,已經徹底的瓦解了白牡丹和榮寒之間最為堅不可摧的同盟,每日里只是悠閑的在客棧當中指導荊涉四人的武功。

畢竟隨著他們的這一翻動作,江湖上的流言已經是愈傳愈廣,遊離在他們居住的客棧外的人也越發的多了起來,甚至是時不時就有人妄圖殺了他們,從而取得那個傳說中的武功秘籍。

外界謠言紛紛,南鷹堡里卻是一片靜謐,所有伺候的下人都戰戰兢兢,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

荊離嫣看著坐在椅子上滿臉悠哉的南璟整個人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禹州城都因為你所說的秘籍聚滿了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俠客,我今天出門去買布料時直接都被堵了起來,現在事情鬧得越來越大,可我手中根本沒有下半部的秘籍呀,萬一到時候收不了場怎麼辦?」

她早該知道的,如此冷清冷肺之

人,如此一個可以不顧十多年的養育之恩,殺了她的爹爹和娘親以及所有族人的人,心中怎麼可能會有那麼一點點的良善?

可笑她曾經還以為這份感情是真摯的,甚至在動手的時候逐漸放鬆了手段……

事到如今,她才發現,她或許只是南璟不用背負江湖罵名,可以坐穩這個武林盟主之位的一顆棋子吧。

畢竟……

江湖上的傳言素來如此。

武林盟主南璟為愛不顧一切,雖然他滅了藏劍山莊滿門,也不過是為了替爹娘和族人報仇而已,更何況他根本不是藏劍山莊莊主荊時喻那般心狠手辣之人,他放過了藏劍山莊唯一的繼承人荊涉,還讓藏劍山莊的大小姐留在他身邊做了盟主夫人。

看啊,他多麼的良善,他多麼的偉大!

只有這種心中充滿了仁慈,將仁義道德貫徹到實處的人,才有資格做所有江湖人士的頭領,才能安穩地坐在這個武林盟主的位置之上。

可笑她曾經以為這份感情是真的,甚至對要不要報仇還有過一瞬間的動搖。

她可真是太可笑了,南璟放出這樣一番謠言,解了他自己的危機,卻是把她放在了火刑架上烤。

武林大會得以安全召開,南鷹堡得以保全,南璟還是所有人口中那個慈悲善良的盟主,可是她呢?她的弟弟呢?

他們姐弟二人早已經成了眾矢之地,恐怕這武林大會的召開之日,就是他們姐弟二人的葬身之時吧!

荊離嫣心中冷笑了一聲,她從小身子弱沒有辦法練武,可這並不代表著她就可以任人欺凌了。

咬了咬唇瓣,荊離嫣換上了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璟哥哥,你不知道我今天究竟有多麼的害怕。」

南璟慢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荊離嫣旁邊,隨後伸手擒住了她的下巴,俯身在她唇角印下重重一吻,「我的傻嫣嫣,你放心,你不會有事的,璟哥哥絕對絕對不會再讓你出事。」

「可是……」荊離嫣嘟起嘴巴,帶著一股小女兒的嬌羞,「雖然我知道璟哥哥一定會保護好我,可這件事情也牽涉到了阿涉,他是這個世上我僅剩的唯一的親人了,等武林大會召開的那天,璟哥哥能不能也想辦法保護一下阿涉啊?」

回想到自己派出去的那些要將荊涉抓回來的人,南璟愣了一瞬,但他很快又反應了過來,勾起唇角,露出一個十分邪魅的笑容,「我的嫣嫣還真是心地善良,到了這個時候也記掛著你那個白眼狼弟弟。」

「可就是不知道……這十年時間,從未露面的荊涉,是否心中還有你這個姐姐了。」

無論阿涉心中是否怨恨與我,也總比你南璟想方設法的算計我來的強吧。

荊離嫣默默吐槽著,但面上卻絲毫不顯,她掐著嗓子撒嬌,「璟哥哥,我就只剩下阿涉這麼一個弟弟了,你就算是為了我好不好?」

女子穿著一身雪白的衣裳,看起來嬌弱無比,雖然年紀已經有些大比不得那些二八年華的姑娘,可那被稱之為江湖第一美人的容顏並不是什麼虛妄。

當她用那一雙宛若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認真地盯著人看的時候,幾乎所有的男人都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南璟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低頭在荊離嫣殷紅的唇瓣上輕啄了一下,聲音也略微有些沙啞,「好。」

眼看著南璟動了情,荊離嫣抬手狠狠地掐上了自己的大腿,直到細細麻麻的刺痛傳上了頭皮上所有的神經,她才開始強忍著噁心回應南璟。

但忽然的,一道敲門聲響起。

南璟帶著滿腔的不滿說了一聲晦氣,冷冷地看著門口,「進來!」

荊離嫣卻是鬆了一口氣,天知道她陪在南璟身邊的這十年,究竟忍受了多少的噁心。

「吱呀——」

木製的大門應聲而開,從外面走進來兩個腰間掛著大刀的男子,二人進來后順勢跪在地上,「參見盟主。」

在看到那兩人的面容的時候,南璟眼皮下意識顫了顫,他急忙扭頭看向荊離嫣,聲音中帶著一抹淡淡的不自然,「我這裡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先回去,自己睡。」

荊離嫣知道南璟的性子謹慎

,一般處理江湖大事的時候都不會讓她在場,可此次他的表現,卻有些太過了。

「是。」荊離嫣不動聲色地應了一聲,出去后還很貼心地為他們關上了房門。

荊離嫣沒有武功,因此她走路的腳步聲很是沉重,一步一步走遠,等到確認房間里的南璟不會再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后,荊離嫣直接雙眼一閉,脫下了自己的鞋襪和外袍,趴在地上一點一點的向前挪了上去。

確認荊離嫣已經走遠,南璟捏了捏眉心坐在椅子上,隨手抓起身邊的茶杯就砸了過去,「我是不是說過有夫人在的時候不許前來稟報有關荊涉的事情?」

破碎的瓷片瞬間迸發開來,有些甚至都扎進了跪在地面上的男子的膝蓋里,熱水也撒了他們滿腿,帶來滾燙的熱意。

但兩個人卻彷彿是全然沒有知覺一般,跪在原地一動不動,就像是兩塊沒有感情的木頭。

發了一通脾氣,南璟的情緒也有了些許的緩和,捏了捏眉心,這才緩緩開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左邊的男子低垂著眼眸,「屬下辦事不利,還請盟主責罰。」

南璟心中一跳,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究竟怎麼了?」

右邊的男子聲音凄苦,「龍門鏢局師徒五人的武功實在是高強,我們派去的弟子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不祥的預感成了真,南璟眉毛猛跳,「所以……他們都被殺了?」

左邊的男子搖了搖頭,膽戰心驚的開口,「殺倒是沒有……他們,全部都被活捉了。」

「廢物!」

南璟猛地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直拍的那實木的桌子瞬間四分五裂,「一群廢物,我養著你們有何用?」

「那荊涉呢?可曾找到了他?」

跪在地下的兩人又是齊齊的搖頭,「沒有。」

一手易容術使的出神入化的時喻深藏功與名,別說是南璟派出去的只拿著多年前荊涉畫像的手下了,恐怕就是荊離嫣親自見到如今的荊涉,也是認不出來的。

南璟深吸了一口氣,他感覺自己都快要被氣死,他冷眼瞧著兩個絲毫沒有用處的手下,「去各領十鞭,順便,派更多的人去尋找荊涉。」

「找到以後直接帶到死牢,萬萬不可被夫人知道。」

「是!」

剛剛爬到房門口的荊離嫣方將腦袋貼上去

,就聽見了南璟如此毫不留情的話語。

一顆心幾乎涼到了地底,荊離嫣緊緊的捏了捏手指,圓潤的指甲直接將白皙的手掌心刮出一道血紅的印子。

荊離嫣眼神發狠,一雙晶亮的眼眸幾乎深沉的不像話,「南璟……我定然會讓你付出代價!」

她一定會為爹娘和族人們報仇,讓南璟親眼見著他苦心孤詣營造起來的南鷹堡再次土崩瓦解,一切心血都付諸東流!

——

南鷹堡所在的禹州城聚集了越來越多的江湖之人,各大正道宗門的門主弟子,遊歷江湖的閑散人士,甚至還有魔門中人,全部都在武林大會召開的這一天齊聚而來。

這天清晨,南鷹堡內,熙熙攘攘。

重建后的南鷹堡佔據一整片山脈,巍峨的山門和殿宇掩映在重重樹影之中,亭台樓閣,極盡雅緻,恍若仙境一般。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緩緩照亮,荊離嫣細心的給南璟穿著衣裳,當系好腰間最後一根帶子之時,荊離嫣緩緩從袖子里掏出一個香囊。

看著那個萬般精緻的香囊,南璟面露疑惑,「今天武林大會,我帶這個是不是有些太小家子氣了?」

荊離嫣微微搖了搖頭,隨後撅著嘴巴,「這裡面可是裝著我親自去少林寺求來的符紙,能保你今天旗開得勝,在武林盟主的位置上再坐十年。」

南璟很是喜歡荊離嫣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樣子,見此,竟然直接動手將香囊掛在了腰上,隨後還十分親昵的颳了刮荊離嫣的鼻子,「我的嫣嫣有心了,你放心,我肯定能保住你盟主夫人的位子。」

「嗯。」荊離嫣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她如此精心準備的香囊,再配合上十年如一日儲存在南璟身體當中的葯……

這次的武林大會,勢必會十分的精彩。

——

當金色的光芒灑落在重重樹影之間,一陣悠遠的鐘聲響起以後,各個門派的掌門和弟子全部落座,高台之下無數人影圍觀。

在萬眾矚目當中,南璟攜著荊離嫣款款而來。

「諸位江湖同僚,我南某人在此恭迎大家的到來……」

南璟端坐在主位上,正準備侃侃而談,卻被一道宛若洪鐘般的聲音給打斷,「南盟主,這些場面話就不必要說了,這次武林大會為什麼提前召開,咱們大夥都心知肚明,你可是早早就放出了風聲,會拿出秘籍的下半部來,這次可不會說話不算數吧?」

南璟神情有了一瞬間的凝滯,「這位同僚說笑了,我南某人起是那種背信棄義之人?只不過……這秘籍只有下半部也沒有辦法修鍊,不如阿涉弟弟還是直接站出來吧,當著這麼多武林同僚的面,我也不可能做出什麼其他的事情來。」

南璟的話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可,剎那間,所有人都開始逼迫荊涉站出來。

「荊小兄弟,你之前拜託龍門鏢局的時候就已經躲藏在眾人身後了,到了如今,難道還不打算露面嗎?」

「荊小兄弟呀,無論你是想要報仇雪恨也好,想要和自己的姐姐見上一面也罷,你好歹也是要露個面的吧?」

站在人群中的荊涉咬緊了牙關,「這一群小人……」

不過是都想拿到他手中的秘籍罷了,一個個滿帶慾望的樣子,哪裡有半分江湖正道該有的形象。

牧雲擔心荊涉會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直接站出來,下意識的拽緊了他的胳膊,「不要。」

但荊涉沒有出聲,時喻卻是站了出來,「各位江湖同僚,本人乃是龍門鏢局的總鏢頭,荊小兄弟托我給諸位帶句話,在新一任的武林盟主決出之前,他是不會露面的。」

時喻臉上早已經過了易容,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樣貌,眾人對他的這番話也沒有絲毫的懷疑,轉瞬之間原本對於荊涉的逼迫之言就挪到了南璟的身上。

在一雙雙好似狼一般眼眸的注視之下,南璟只能半推半就著上場。

「好!武林大會本來就是要選出新一任的武林盟主,將一切事情都放在這後面,南某人也是心服口服!」

他手中拿著一把巨大的長刀,刀刃拖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等他走到演武

台中央的時候,刀刃直接將堅硬的地面劃出了一道雪白的痕迹。

「我先來!」見南璟拿出長刀,長刀門的門主兩步跳上了演武台,「南盟主,失敬了。」

不得不說,南璟在十年前能夠坐上武林盟主的位置還是相當有些實力的,巨大的長刀被他舞得虎虎生風,每一次刀刃撞地,都會激起巨大的風塵。

而他的輕功也是使得出神入化,他整個人宛若一陣來去不定的清風,在對手還尚且未曾琢磨透他的身影的時候,就已經敗落了下來。

「好!」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激烈的掌聲,幾乎所有人都被他高強的武功所震撼。

接連上了五六個人,都被南璟迅速的制服,不出五招就被打落了高台。

但時喻卻發現,南璟在第個人的時候就開始有些力不從心了,雖然他出刀的速度依舊迅猛,可卻對比一開始和第一個人對戰時慢了幾分。

時喻微微揚起唇角,露出一抹看好戲的笑容。

果不其然,當又過了兩個人的時候,南璟右手劇烈地顫抖了一下,臉上猝不及防露出一抹痛苦的神色,手中的長刀隨之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而他整個人也是哆嗦著倒下,幾乎蜷縮成了一隻煮熟的蝦子。

渾身的經脈好似都被封住,所有的內力完全發揮不出來,體內彷彿有千萬根鋼針在扎,疼的南璟抑制不住的發出陣陣痛苦的呻/吟。

他咬著牙仰起腦袋,想要向荊離嫣求助,卻發現端莊地坐在高台上的女子眉眼閃爍,唇邊帶著一抹幾不可查的滿是惡劣的笑。

荊離嫣視線直勾勾的盯著南璟,無聲的吐露出幾個字眼,「是我做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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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他萬壽無疆[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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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背滅滿門的反派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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