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無限流里的病弱弟弟
「什麼東西?」蘇睿翻著白眼瞪了秦虓一眼,隨即又準備抬手去拿通關鑰匙。
可就在這個時候,秦虓再次將手裡的長弓舉了起來。
尖銳的箭矢這一次對準的不再是蘇睿的手臂,而是他心臟的位置。
「別動,」秦虓的眼裡噙著淡淡的笑,黑眸中似有深沉劃過,斜著撇了一眼時喻,然後開口對蘇睿說道,「這位小兄弟,你要是再動一下的話,我手裡的這箭……可就不一定能夠這麼輕而易舉的被你的同伴給擊落了。」
時喻的大砍刀剛才為了砍斷秦虓射向蘇睿手臂的那根利箭已經被他扔了出去,此時正靜靜地躺在河底。
他手邊除了最開始削尖的那幾根木棍以外,再也沒有了其他的武器。
即使時喻投擲的準頭很好,可木棍終究是比不上箭矢……
「蘇睿,」時喻喊了一聲,「你先回來。」
歷盡千辛萬苦才拿到的通關鑰匙,眼見著就要被這麼放棄,蘇睿滿心滿眼都是不甘,「阿喻,我們不能就這麼認輸,不就是有一把弓箭嗎,我就不信他還能把我們所有的人都射死在這裡!」
「哦?是嗎?」就在蘇睿話音落下的一瞬間,秦虓又突然勾唇笑了起來,他舉起右手往前揮了揮,「都別躲了,出來吧。」
「讓他們好好的見識一下我們小隊的能力。」
跟在秦虓身後的七個人一步一步從林間走出,鞋子踩在枯枝敗葉上,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響。
就在此時,林子當中又傳來了幾聲陰森森的烏鴉的鳴叫,聽起來格外的恐怖。
七個人當中三男四女。
站在最左邊的是一個光頭男,他的上半身只穿了一件背心,大片大片的皮膚都裸露在了外面,那些沒有被布料遮擋著的地方,全部都紋滿了張牙舞爪的紋身,看起來就一副不好惹的樣子。
而他的手裡,拿著一把和秦宵一模一樣的長弓,背上還背著一個箭簍,裡面滿滿當當裝的全部都是弓箭。
光頭男的身旁站了一對雙胞胎姐妹,兩人長的一模一樣,但其中一人留著齊耳的短髮,另外一人則是扎了個高高的馬尾。
短髮女穿著一身皮衣皮褲,蹬著一雙厚底的馬丁靴,整個人看起來乾淨又幹練,右手中還捏著一把匕首,匕首的上面遍布斑斑血跡。
馬尾女則是穿著一身雪白的雪紡長裙,整個人看起來柔柔弱弱,我見猶憐,一副十分需要別人保護的樣子。
可她既然在如此危險的遊戲當中還保持住這份乾淨與整潔,就可以知道此女定然不會太過於簡單。
再往後又站著兩男兩女,那兩個男生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一張臉長的平淡無奇,可身上卻布滿了殺伐之氣,頗有一股亡命之徒的意味。
恐怕這兩人在進入遊戲之前,手裡就已經沾上了人命。
另外兩名女生則是各自穿著一套運動服,頭髮也全部都梳在了腦後。
劇情當中袁吟遇到秦虓一伙人的時候,他們那邊只有六個人,分別是秦虓,光頭男,瘦高個,矮胖男,以及那一對雙胞胎姐妹。
另外兩名女生則不在其中,恐怕是在遊戲過程中死掉了。
可活下來的這六個人,全部都不是什麼好惹的主。
身為男主的秦虓暫且不說,穿著一身白裙的馬尾女更是心狠手辣,她的面容有多麼的清麗脫俗,她的裙子有多麼的乾淨白皙,她的心就有多狠。
在光明之巔的山腳下,所有人為了搶奪鑰匙而進行大廝殺的時候,馬尾女一個人就收割了上百個人的性命。
不過此時的她尚且還沒有獲得劇情當中獨屬於她的武器。
看清了所有人的面容,時喻的心稍微沉了沉。
來者不善啊……
他們這邊姜千陽沒有絲毫的戰鬥力,其他人也早已是精疲力盡,而更重要的是,他們手中根本沒有一個像樣的武器。
「你想怎麼樣?」時喻有自信能夠在這群人手中周旋,可如果那樣的話,勢必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在自己這邊沒有足夠的武器的情況下,暫時不宜和對面正面剛,抿了抿唇瓣,時喻抬眼看向了對面的秦虓,「鑰匙不可能就這麼直接白送給你們。」
「哦,」秦虓冷冷的哼了一聲,「既然不願意白送……那就不要怪我們動手搶了。」
「只不過……」秦虓轉了轉手裡的弓箭,笑意盈盈地開口,「到時候如果傷到了你們哪個人,或者一不小心要了誰的命,那可就不要怪我們沒有提前說明了。」
時喻這邊的幾個同伴原本都靠坐在大樹旁邊休息,此時也顧不得身體的疲累,全部都站了起來,一個個虎視眈眈的看著對面。
「我呸!你想的倒是挺美!」林然素來脾氣火爆,此時直接一股腦的衝到了小河邊,對著秦虓既然就呸了一口,「虧你長的人模狗樣的,怎麼卻這麼不要臉?魚頭怪是我們千辛萬苦殺掉的,你們卻躲在後面想要拿現成,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他揮動著手臂,鼓了鼓胳膊上的肌肉,「我警告你不要亂來,要不然……小爺我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
「你敢威脅我?」秦虓挑了挑眉,他這個人吃軟不吃硬,平生最厭惡的就是被人威脅。
拉弓,射箭,動作一氣呵成。
只一陣破空聲響起,帶著玄鐵箭頭的箭矢便直勾勾地沖向了林然的眉心。
時喻眼疾手快抄起一根木棍,直接把箭給打了下來,隨即,他的臉色也沉了沉,「既然沒有辦法好好交流,那就直接動手吧。」
秦虓撇撇嘴嘖了一聲,有些漫不經心的對時喻說道,「直接動手?」他掀起眼帘將時喻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最後目光落在了時喻手邊的木棍上,幽幽一嘆,「你用什麼和我們動手?就憑你手中的這幾根破木棍嗎?」
「我勸你最好還是識時務一點,」秦虓勾著唇瓣笑得燦爛,他伸出舌頭舔了舔略顯乾裂的嘴唇,整個人悠哉悠哉,「看在你的能力還不錯的份上,我可以在殺了你的隊友以後勉強讓你留在我的隊伍里,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
「我呸!」時喻還沒說話,袁吟突然怒氣沖沖的沖了出來,她斜著眼睛看著秦虓,直接破口大罵,「你也不瞧瞧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還在那威脅我們,有本事你就直接來干啊!真當以為我們怕了你不成?」
「哪裡來的烏鴉在這裡吵吵鬧鬧……」秦虓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掀起眼帘,準備好好的瞧一瞧究竟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竟然敢打斷他的說話,可就在目光觸及到袁吟的一瞬間,他的瞳孔驟然間放大了起來,「你是個什麼丑東西?」
「辣到我的眼睛了,趕緊轉過去!」
時喻:……
感情在原劇情當中所謂的一見鍾情,也只不過是單純的看臉啊。
袁吟因為臉被岩漿燒傷而毀了容,就再也不是秦虓眼裡的那個堅強,勇敢,帶著一股永不服輸的精神的善良的女孩子了嗎?
這男女主之間的感情,還真是足夠諷刺的。
「你竟然敢說我丑?」
不知道時喻心中所想,袁吟立馬憤怒了起來,再怎麼說她都是他們學院里的系花,否則也不會引的一個個優質男性競相追捧,像姜時喻蘇睿這種有顏有錢的富家公子哥都對她心生愛慕。
袁吟自詡自己的風格或許和對面穿著白裙子的女生有些不同,她身上破破爛爛的,也沒有人家那麼乾淨,可對於自己的顏值她還是十分自信的,眼看著這個瞎了眼睛的男人開始她丑,袁吟立刻又指著秦虓的鼻子罵了起來,「你丫的竟然敢說我丑!」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看看你是個什麼德性……」
「噗嗤——」
袁吟的長篇大論還沒有說完,對面的雙胞胎姐妹卻不約而同的輕笑了起來。
尤其是一身白裙翩遷的馬尾女,她捂著嘴巴小聲的笑著,整個人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別樣的俏皮,讓她看起來越發的引人注意了。
袁吟知道滿身是血的自己完全沒有辦法和馬尾女相比,有些憤恨的瞪了她一眼,「笑什麼笑?要不是有其他人的保護,你以為你還能穿著一身乾乾淨淨的裙子嗎?好意思笑話我,真不要臉!」
「你這人怎麼說話的?」看著自己的姐姐被罵,短髮女揮了揮手裡染血的匕首,惡狠狠地開口說道,「你才最應該撒泡尿照照自己,左邊的臉那麼噁心不知道遮起來也就罷了,還大搖大擺的露出來給大家看,你是真不怕把人噁心吐了。」
「左臉?」袁吟喃喃的疑惑了一句,抬眼看向了一旁的蘇睿,「我的左臉怎麼了?」
被岩漿燒傷的時候袁吟就直接昏迷了過去,等再次醒來時面對的就是毒圈的收緊,隨即又是遇到了一條蛇,緊接著又是魚頭怪,一連串的危險讓她顧不得身體上的燒傷,自然也沒有時間去查看一下自己的臉。
原本她是十分驕傲於自己的美貌的,可此刻,當她將手輕輕地探上了自己左臉的時候,卻摸到了一大片凹凸不平的紋路,並且在指尖的觸碰下,有陣陣的疼痛襲上了頭皮。
袁吟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怒斥著蘇睿,「你快告訴我,我的左臉怎麼了?」
蘇睿垂著頭不敢看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喜歡袁吟,自然也知道她的性格,知道她對自己的臉有多麼的看重。
他怎麼忍心,殘忍的告訴一個正直芳華的女孩她已經被毀了容呢。
他說不出口……
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袁吟猛地將目光掃向其他的隊友,整個人都有些歇斯底里了起來,「我的臉到底怎麼了?你們倒是說話啊!」
沉默,沉默……
沒有人應答。
除了嘩嘩的流水,再也聽不到其他任何人的聲音。
袁吟幾乎有些崩潰,她不敢面對這個事實,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毀了容!
然而,即便她再不願意麵對事實的真相,卻還是有人將真相殘忍地癱在她的面前。
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眯了眯,秦虓的眼中透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醜八怪,你何必要問別人呢?這裡不有條河么,你自己走到前面去照一照,不就什麼都知道了?」
說完這話以後,他的目光便灼灼地落在了袁吟的身上,大有一副看熱鬧的架勢。
蘇睿趟著水走回來,一把拉住了袁吟的胳膊,沖她搖了搖頭,「別去,你很漂亮,真的,在我的心裡,你永遠都是最漂亮的那一個。」
「心裡?」蘇睿這話不說還好,說完以後,袁吟像個瘋子一樣痴痴的笑了起來,「心裡好,心裡好啊!」
她猛地一把推開蘇睿,不管不顧的跑向了河邊,然後用手掀開兩側的頭髮,露出左邊完整的半邊臉,隨後睜大眼睛沖著河面看了下去。
河水在靜靜的流淌,上面漣漪蕩漾,並不能夠很好的照出袁吟的五官,可即便如此,左邊臉頰上巴掌大的一塊傷痕依舊清晰地顯露在了袁吟的眼睛里。
就像是潔凈的白紙上被甩上了點墨痕,滿園的玫瑰叢中落下了一坨狗糞,精緻名貴的瓷器裂了一道口子一樣,她白皙嫩滑的臉頰上被岩漿燒出了一塊猙獰又醜陋的疤痕。
袁吟愣愣的看著水裡面自己的倒影,整個人獃獃的像一塊石頭一樣,一動不動,彷彿是失去了所有的精氣神。
「呵,我就說是個醜八怪么。」秦虓似乎是嫌這個打擊還不太夠,面露嘲諷的冷哼了一聲,再次對著袁吟重拳出擊,「只不過沒想到還是一個丑而不自知的醜八怪。」
「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醜八怪」三個字深深的刺激到了袁吟的內心,她猛的一下站起身來,目光直勾勾的看向了秦虓。
這是一雙怎樣的眼神啊,冰冷,怨毒,憤恨,帶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顫抖。
即便是強大如秦虓,心神也幾乎被這雙眼睛所攝到。
他的聲音不似之前的那般洪亮,略帶低沉的說了句,「長的丑還說不得了。」
「我跟你拼了!」秦虓的話彷彿是一桶熱油潑在了袁吟熊熊燃燒的怒火上。
帶著滿腔的憤怒,袁吟徒手不管不顧的沖著秦虓的方向沖了過去,蘇睿一個成年男子拉了她兩次都沒有拉住。
時喻:嘔吼!
相親相愛,攜手共進的男女主,這是在剛一見面的時候就要徹底的掰了?
「你這是在找死!」一個如此醜陋的女人,竟然還敢如此的大言不慚,秦虓也被激怒了,他抬起手將弓拉了個圓滿。
與此同時,時喻也趁亂撿回了自己之前擲出去的那把大砍刀,抄起一根削尖的木棍就對準了秦虓的心臟。
「咻——」
箭矢和木棍在同一時間被射出,於半空中碰撞出熱烈的火花后,齊齊掉在了河水裡。
秦虓抿了抿唇,目光冷冷的投向時喻,冰冷的眼神中還帶著隱隱的忌憚,「你還真是好身手。」
時喻不躲不閃地迎著他的眼睛,輕聲開口,「彼此彼此,你也不遑多讓。」
暮色自雲霧間落下,站在河邊的青年身上照射不到半分的陽光,可他的一雙眼眸卻是格外的亮。
他身上的衣服沾滿了塵土,看起來彷彿是一個風塵僕僕而歸的旅人,他的頭上和肩上還有未乾的水珠。
本該是極度的狼狽,可卻又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清雋。
秦虓頭一次抬眼正視起了面前的青年,「好,你很好。」
他突然的笑了起來,笑聲當中帶著狂喜,像是一個久經沙場的獵手,終於發現了一個足以和自己的實力匹配的獵物,他整個人由內而外的透露出一股愉悅。
搭著弓箭的手並沒有放下,周身的氣流吹拂過秦虓的長風衣,宛若狂風卷過,嗚嗚作響,「那就來試一試,到底是你的木棍扔的快,還是我的弓箭更勝一籌。」
時喻絲毫不懼,雙手撐開向下,每一根修長的手指中間都夾了一根削的極尖的木棍,「樂意奉陪。」
可就在此時,整個山林間所有的樹葉都開始搖晃,沙沙的聲音震耳欲聾,宛若狂風過境,帶著一股震懾人心的力量。
時喻連忙警惕的打量起了四周,然後一步一步的退到了小河邊,對其他的隊友說道,「你們都過來,盡量和我待在一起。」
秦虓自然也是顧不得和時喻較量了,小隊的八個人背靠背聚攏在一起,犀利的眼神時時刻刻掃視著周圍。
在還有一隻怪物的情況下,他們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倘若此時還繼續自相殘殺,他們最後面臨的將不可能再會是爭奪通關鑰匙的歸屬,而是所有人都要葬身在怪物的口中。
樹葉搖晃的聲音越來越響,所有人都萬般的警惕,做好了時刻戰鬥的準備。
忽然的,遠處的山林間依稀傳來幾聲「喔嗚!喔嗚!」的粗礦吼叫聲。
一開始這聲音還很是遙遠,可漸漸的便越來越近,而且不是從一個方向而來,幾乎是四面八方全部都有這種吼叫!
時喻的心緒沉了沉,他抬手牢牢的抓住了姜千陽的胳膊,沉聲說道,「是野人,而且數量還不少。」
「做好準備,這些野人很有可能會是食人族。」
「喔嗚!喔嗚!」
似乎是為了響應時喻所言,那種粗礦的吼叫聲越來越近,隨即一個黑影從樹林中竄出。
那是一個酷似與猿猴一樣的存在,渾身的毛髮格外的長,即便只穿了一個不知道用什麼材質的動物皮製成的皮裙,身體上面所有的皮膚也都被長長的毛髮給遮擋了起來。
他右手中拉著一個從千年老樹上垂落下來的藤蔓,若盪鞦韆一般盪在了眾人的面前,於距離小河邊最近的一顆樹上面停了下來,隨後用一雙從眼眶裡凸出來的眼球掃視著眾人。
他長著和人類相似的樣貌,但整個身體卻將近有三米那麼高,胳膊又細又長,垂下來幾乎都快到了他膝蓋的位置上。
「真的是野人,」張楊帆顫抖著聲音緊緊抓住了李卓的胳膊,「我在圖書館里曾經看到過一本書上描述過野人的樣貌,和眼前的這個長的一模一樣,他們吃生肉,無論豺狼虎豹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而且……書上還說,人肉是他們最喜歡的食物。」
聽了這話的眾人瑟瑟發抖,林然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書上說要怎麼解決他們了嗎?」
「沒……」張楊帆垂下眼眸,整個人無比的落寞,「無解。」
「那你看那麼多書有什麼用?」林然的脾氣越發的暴躁了起來。
「你吼楊帆也沒用啊,」李卓見不得小書獃子被怎麼欺負,瞪了林然一眼頂了回去,「還是好好想想辦法吧。」
「阿喻,你怎麼看?」蘇睿把袁吟護在了身後,忐忑不安的詢問道。
時喻很誠實的搖了搖頭,「暫且靜觀其變,不要有其他的動作,我懷疑這個野人是出來放哨的,按照剛才那麼大的動靜來說,不可能就這麼一個野人。」
其他人對此深以為然。
那個野人仔細的觀察了一會兒,隨後呲著牙笑了起來,他臉上的皮膚又黑又黃,笑的時候一口尖銳的牙齒便看的格外的清楚。
張楊帆呼吸一滯,似乎是回憶起了十分不好的事情,聲音越發的顫抖,「我之前被那個魚頭怪吃進了嘴裡,他的牙齒,和眼前這個野人一模一樣。」
眾人心頭都是猛地一顫,這個野人,真的很有可能是要吃人肉的食人族!
笑完以後,那個野人猛然將手指放在嘴巴前面吹了一聲口哨。
就在口哨聲落下的瞬間,山林間此起彼伏的響起了野人的嘶吼。
「喔嗚!喔嗚!」
樹葉搖擺的越發的用力,簌簌的風聲越來越急促,野人的叫喊聲也越來越大。
彈指之間,一大群野人揮舞著長矛,漫山遍野的鑽了出來。
隔著一條淺淺的小河,數不清的野人將兩支隊伍團團圍在了中間。
他們面目猙獰,張牙舞爪,手中的長矛在河水的映射下散發出森冷的光。
只粗略一數,圍在他們周圍的野人就有數百之眾,別說還有許多掩映在密林深處。
林然這個滿身肌肉的大塊頭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卧槽,這麼多的野人!這還怎麼打?我們這下不都成了那個瓮中之鱉了?」
袁吟緊的抓住了蘇睿的手臂,神情有些忐忑不安,在面對生命的威脅的時候,她早已將自己被罵醜八怪的事情拋到了九霄雲外,「怎麼辦啊……」
蘇睿急的一身的冷汗,他倒是想要想辦法,可問題是根本想不出來啊!
下意識的抬手拍了拍袁吟的胳膊,說著顛三倒四的話,「不怕,就算死,我也會保護你的。」
時喻捏緊了手裡的大砍刀,目光灼灼的掃視著這一群野人,計劃著怎樣才能用最省力的方法把他們全部都給解決掉。
秦虓這邊也是神情高度的緊張,就算他們這邊小隊手裡的武器比時喻小隊的多,可也架不住野人數量龐大啊。
那麼多尖銳的長矛,隨隨便便投擲過來,都可以把他們戳成篩子了。
「喔嗚!喔嗚!」
就在眾人以為要進行一番殊死搏鬥的時候,一個看起來略微有些年長的野人抬步走了過來。
他舉著長矛,沖著河對岸秦虓的方向指了指,然後嘴裡發出了一聲吼叫。
小隊的人聽不懂野人的意思,臉上頓時有些迷茫。
陸凌峰撓了撓後腦勺,有些不知所措,萬般疑惑的開口問時喻,「他要我們幹什麼啊?」
雖然時喻去過的世界是非常的多,可野人卻還是第一次遇到。
不過這些野人並沒有傷害他們的意圖……
略微沉吟了一瞬,時喻試探性的開口,「或許……是他想讓我們到河對岸去?」
其他人也聽不懂野人話里的意思,只能先按照時喻的來,「那我們就先走兩步試試。」
於是小隊的人背靠著背,緩緩移動到了小河裡。
「喔嗚!喔嗚!」看著他們有了動作,那個年長的野人叫的越發的興奮了,甚至還呲著個大牙笑了起來。
隨即他又沖著他身後的一大群野人揮了揮手,那些野人瞬間響應了他的號召,都開始往前挪動。
與此同時,漫山遍野的吼叫聲也隨之響起。
小隊的人鬆了一口氣,蘇睿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脯,「看來時喻猜的沒有錯,我們還是快點到河對岸去吧。」
於是一群人開始加快了腳底下的速度。
河中央還停留著之前打倒了魚頭怪所獲得的通關鑰匙,時喻眼疾手快地將其給收了起來。
被野人們趕著過了河,兩個方才還虎視眈眈的小隊突然間聚集在了一起,氣氛變得有些詭異。
年長的那個野人再次走了出來,依次將所有人手中的武器都收走,包括時喻削尖的那幾個木棍。
秦虓盯著時喻的眼睛,沉著聲音說道,「你拿了鑰匙。」
時喻勾著唇笑了笑,一臉都無所畏懼,「那又如何?我們小隊殺掉了魚頭怪,鑰匙落到我們的手中,不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嗎?」
若不是顧及著自己這邊的隊友,時喻早就想一木棍直接戳死秦虓這個男主了。
煮熟的鴨子就這麼飛了,心裡窩著一股火,秦虓有些咬牙切齒,可又顧及著這麼多的野人不敢做什麼,只能無比氣憤的放著狠話,「你不要太得意。」
「哦,」時喻攤了攤手掌,冷笑一聲,「那又如何?」
秦虓:……
媽的!要不是有這些野人的存在,他早就一箭射死這個該死的傢伙了。
「喔嗚!喔嗚!」
眼看著兩隊的人馬聚集在一起以後就停下來不走了,野人們又舉起長矛開始催促。
秦虓咬了咬牙,陰惻惻的眸子狠狠地瞪了時喻一眼,「你給我等著。」
放下一句威脅的話語,秦虓帶著自己小隊的人大踏步離開。
「那我就候著你。」時喻眸光淡淡,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隨後又抬腳跟了上去。
「他們是不是不是食人族啊?我看他們好像不吃人哎。」看著野人們只是把他們往一個地方趕,沒有對他們做出什麼其他的事情,陸凌峰一顆心微微放鬆了一些。
「不知道,」時喻輕輕搖了搖頭,「但他們此時沒有對我們動手,並不代表著一會兒也不會做些什麼,還是小心一點為妙。」
陸凌峰也知道自己有些想當然了,在這種危險的遊戲里,又怎麼可能會遇到好人呢。
點了點頭,他加快了腳下的步伐,「我知道了,多謝提醒。」
兩個小隊的人被一大群野人簇擁著往前走,一路左繞右繞,穿過了層層疊疊的樹林,突然在一處樹根大樹被砍斷的地方看見了許多的血跡和其他玩家的屍體。
斷肢殘骸猙獰又恐怖,成片成片的屍體淹沒在密林望不見盡頭,鮮血在地上堆積成窪,濃重的血腥氣息不斷彌散在動人的鼻腔,鮮血彷彿將他們代入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很顯然,這些人要麼就是在和怪物打鬥的時候被殺死了,要麼就是被這些野人給要了性命。
殘酷,冷寂,鮮血淋漓……
不同於之前和岩漿怪打鬥時被燒成了一句句的焦屍,黑黢黢的屍體並不能夠直面的顯露出殘忍。
直到現在滿地殘肢堆積,才讓眾人徹底的意識到了這個遊戲的殘酷性。
一群人走的很沉默,每個人臉上的神色都很是凝重,即便是素來不假辭色的秦虓,也不由自主地沉默了下來。
秦虓隊伍里的瘦高個一腳踩過血泊,忽然一具被砍掉了雙腿的「屍體」掙扎著睜開了雙眼,他抬起鮮血淋漓的手腕,用力抓住了瘦高個的腳踝,猙獰的臉上帶著痛苦的哀求,「救……救救我……」
「卧槽!」猝不及防之下,瘦高個幾乎快要被嚇尿了,猛地一腳踹開那具「屍體」,聲嘶力竭的嘶吼出聲,「你別過來!」
「屍體」被瘦高個踹到了野人堆里。
「別……」時喻發現了慌亂,等他轉過身出聲想要將人給救下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
一個野人抬手抓住了那個「屍體」的脖子,然後張開血盆大口直接咬了上去。
猩紅的血液順著野人的嘴巴流淌下來,粘在了他褐色的毛髮上。
使得他看起來像是一隻變了異的惡鬼。
「吃……吃人……」秦虓隊伍當中一名穿著運動服的女孩驚恐萬分,尖叫著就要逃跑,卻被秦虓猛的一把給拉了回來。
他抬手死死的捂住那個女孩的嘴,厲聲呵斥,「不要命了嗎?想活命就給我閉嘴!」
女孩嚇得渾身顫抖,身體軟的根本沒有辦法站立,秦虓拖著她的肩膀,連拉帶拽的帶著她前行。
女孩不敢再發出任何的聲音,只能無聲的流著淚。
經此一事,本就沉默的氣氛越發的凝重了起來。
一路走來,沒有任何一個人開口說話,氣氛壓抑的令人窒息。
翻過一座又一座的山坡,眾人隱約聽見了隆隆的水聲從前方的密林當中傳來。
緊跟著時喻的姜千陽抓了抓他的手,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這裡該不會還有一隻那種魚頭怪吧?」
劇情里無論是袁吟這邊還是秦虓那邊都未曾遇到過野人,時喻對此也不甚了解,他搖了搖頭,很坦白的說,「不清楚,先走一步看一步。」
姜千陽點點頭,隨後不再說話,只剩下無聲的沉默。
轉過一大片長的格外茂盛的千年古樹,那些隆隆的水聲更近了一些,眾人站在一處懸崖邊上,看到了一大片的瀑布群。
這些瀑布有遠有近,有高有矮,粗略一數大概有好幾十個。
隆隆的水聲宛若驚雷一般炸響在眾人的耳邊,目之所及,除了漫天的水色,再也看不見其他任何的東西,整個天地都彷彿被瀑布給包裹。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也不外如是了。
「喔嗚!喔嗚!」壓著時喻等人的野人在看到瀑布以後突然興奮的大叫了起來,彷彿是回到了自己最熟悉的地盤。
年長的那個野人說了一句他們聽不懂的話,立刻有兩名年輕的野人站了出來。
他們走到懸崖邊上爬了下去,過了一會兒,等他們再次爬回來的時候,懸崖邊便出現了一座木製的弔橋。
兩座山峰之間的間隙並不是很大,可這個懸崖卻萬般的陡峭,幾乎是一眼望不到底,只能聽見滔滔江水滾滾而逝傳來的呼嘯。
這麼危險的懸崖,就靠著一座弔橋相連,在清風的吹拂下,那個弔橋開始了左右的搖擺,甚至還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宛若是陰森的惡鬼的嘲笑。
「喔嗚!喔嗚!」尖銳的長矛對準的眾人,逼著他們往弔橋上走。
「太危險了,」紋著大花臂的光頭男眉毛緊皺,「我一站上去這個小破橋肯定就得塌了,那麼高的懸崖摔下去,不得摔成個肉泥啊。」
眾人心中都有所顧慮,在光頭男開口以後更加的不敢往弔橋上去,一群人站在橋邊滿是躊躇。
但野人卻根本不會想這麼多,見他們半天都不動一下,開始有些生氣,鋒利的長矛步步緊逼,呲著尖銳的牙齒髮出陣陣怒吼,「喔嗚!喔嗚!」
時喻嘆了一口氣,「我先上去試試吧。」
「我來吧,」深深地看了時喻一眼,秦虓忽然站了出來,他一把推開時喻直接站上了弔橋,深沉的眼眸里噙著淡淡的笑,「你這個小身板肯定不會對弔橋造成什麼影響,我比較重,我先來試試。」
時喻知道他又打了什麼歪主意,此時也懶得拆穿,十分乾脆的給秦虓讓開了位置,「你來就你來。」
搖搖晃晃的弔橋很難讓兩個人同時行走,秦虓站在上面緩步挪動的時候,其他人都站在橋的另一邊等著。
他移動的速度並不快,花費了大概一分鐘左右的時間才到了對面。
雙腳踩上堅實的土地,秦虓大鬆了一口氣,沖著對面自己的小隊的人喊道,「還可以,你們過來吧。」
光頭男應聲而上,抓著弔橋很快走了上去。
隨即又是雙胞胎姐妹和其他四個人。
當秦虓隊伍里的最後一個人雙腳落了地,他卻突然從短髮女的靴子中取出了一把匕首。
——在被野人收繳了武器的情況下,他們竟然還藏了一個!
匕首發出陣陣寒光,隨後被秦虓抓著狠狠的砍向了綁著弔橋的麻繩。
「轟——」
弔橋應聲而塌,在山間飛速的擺動過後,重重的砸在了山壁上。
一串串木板為之破裂,二連三的掉落深澗。
秦虓站在對岸沖著時喻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你們就留下給野人填肚子吧,拜拜了您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