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大功告成？
垢舐之術的基本原理，是以飛來咒為核心，對患者體內的異物（如結石、息肉、腫瘤及其他對象）進行「搬運」，以相對安全的方式將其排出體外。
在此期間，查克拉手術刀負責粉碎異物的結構、切割組織粘連，為飛來咒創造有利條件；
細患抽出之術增幅飛來咒的效果，同時避免不必要的器質性損傷；
掌仙術負責修復異物移位造成的傷口，加速患者康復。
以普通的膽結石手術來說，一般這套combo下來，病人很快就能完全康復，且理論上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
然而，總司目前掌握的飛來咒並非沒有極限…
除去搬運異物的能力本身強度受限，飛來咒的底層原理，也決定了其作用於非獨立元件時往往無法取得最佳效果。
偏偏眼前這位宇智波的病況正意外達成了這樣的窘境。
——傷人者的磁遁造詣相當精湛，打入患者身體的金屬碎屑普遍直徑不超過0.2毫米！
再加上搬運期間的顛簸以及初期搶救時掌仙術的治癒效果，這數十粒肉眼幾不可見的異物不僅無法用常規方法切除，且已經在某種程度上與患者的肝臟發生黏連，頗有些渾然一體之感…
這種情況下，飛來咒無法準確作用於具體目標，於是牽拉的作用力反而導致患者臟器發生二次損傷，加重了出血癥狀！
再這麼下去，恐怕用不了幾分鐘手術台上的宇智波族人就將徹底喪命…
而相對的，總司本人也會因為親手引發的醫療事故遭受非議與質疑！
雖然因為身份的差異，同時施術的長宗我部院長勢必將為他分擔相當一部分責難，不至於鬧到白牙那樣積毀銷骨，自裁以謝天下的程度，但平白惹上一群紅眼病醫鬧同樣不是少年樂見的局面。
關鍵時刻，冷靜而理智的行事風格壓制了源自生物本能的慌亂，為總司爭取了幾秒思考抉擇的機會。
他深知自己的醫術不可能臨場突破，在手術台上悟出什麼力挽狂瀾的手段。因而乾脆跳出了手術本身的成敗，從更宏觀的角度籌劃對策。
…排除一切小概率事件，總司目前能做的應對策略無非兩種。
其一，停止手術，利用掌仙術穩定患者傷情后立刻關腹，協助麻醉醫，維持患者的生命體征。
選擇這條路，宇智波的生命大概率可以暫時保全，但事先被寄予厚望的垢舐之術治療方案將徹底宣告失敗。
今後醫院倘若研究出其他方案拯救患者，那總司或許無功無過。
但倘若宇智波的傷情快速惡化，最終撒手人寰，總司就會成為延誤治療時機的罪人，背負沉重的輿論壓力。
其二，繼續手術，再次嘗試垢舐之術「拔」出肝臟異物。
倘若走這條路，患者將有極大幾率直接死在手術台上！到時總司一樣會受到輿論的責難，院方的懲治。
但相對的，假如手術最終成功，他也有機會逆轉頹勢、化解危機，順勢獲得繼續上升的資源。
再考慮到第二次忍界大戰將在未來幾年內正式打響，一旦受到處罰或非議，少年很有可能被直接編入一線作戰部隊，假敵國之手送掉小命…
於是綜合以上所有分析，有關此次手術的預期收益統計表立刻在集合多方因素參考後變得清晰起來。
總結。
放棄手術的風險看似較小，但長期代價其實與直接把病人治死差不到哪兒去。
而繼續嘗試雖然容易走上極端，卻是眼下唯一有希望逆風翻盤的途徑！
想到這兒，總司便不再猶豫。
他趁著其他醫護人員手忙腳亂之際，順著切口將雙手一併探入了患者腹腔，再次發動了自己研發的醫療術式！
——垢舐之術隨即生效。
這一次，飛來咒將通過雙手，分左右兩側分別作用於異物與肝臟本體！
總司企圖用這種方式加大飛來咒的出力，讓金屬碎屑在雙重作用下脫離臟器！
…很明顯，這並不屬於常規治療手法。
最後究竟是金屬異物及時脫離肝臟？還是患者的肝臟本身經受不住擠壓拉扯，發生更嚴重的損傷？
實際動手之前，一切都還是未定之天
…
好在，總司的運氣不算太差。
或者說，躺在手術台上的宇智波屬實命硬。
隨著雙重施法的垢舐之術反覆拉扯，原本嵌合緊密的金屬異物終於發生了鬆動，恢復到獨立元件的狀態！
如此一來，飛來咒總算可以正常發揮作用，治療流程重回正軌！
少年見狀大喜過望！
趕忙全神貫注操控著異物沿原路返回，最終配合細患抽出之術將其析出到肝臟表面。同時用另一手同步啟動掌仙術效果，對受損的器官進行治癒。
大約一刻鐘后，患者的肝臟已基本修復完成，而少年左手掌心也多出了許多密密麻麻的微小結晶。
他將兩手依次抽出患者腹腔，將成功分離的金屬碎屑裝進專門盛放異物的托盤，發出一陣叮叮噹噹的脆響。
而宇智波族人的生命體征也在病灶拔除后趨於平穩，只等老院長完成最後的檢查並幫病人關腹，這台驚險的手術就可以算是大功告成！
參與施術的醫護人員紛紛如釋重負，露出欣慰之色。
外側的準備區更是一改此前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久違的放鬆下來。
「竟然真的成功了…」差點兒被拉進手術室的小早川主任喃喃自語，而他身邊的同仁們也你一言我一語跟著感慨起來。
「戰爭總算得以避免。」
「後生可畏啊…」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應該馬上聯繫康復科的醫生制定患者的術后恢復計劃。」
「正該如此！」
這些站在幕簾后的醫生原本都是行家，不論抱定何種立場，一路看到這裡也不由得舒了口氣。
他們先是從走廊外面看熱鬧的人群中隨機抽取了三位幸運觀眾安排工作，跟著轉回老院長身邊噓寒問暖。
唯獨老狐狸井上久秀沒有趟這趟渾水，反而招來那兩名男護，仔細說明情況后，便放任其中一人火速離去，向身在其他樓層的大人物們及時通報消息。
總司此前並沒有深究此二人的身份，現在看來，其中多半混有暗部，甚至根部的眼線。
…當然，隨著手術順利完成，這倆男護到底為誰工作其實已然無關緊要。
反正不管通過哪條渠道，只要能將手術室發生的一切如實上報給三代目在內的木葉高層，總司今天承擔的風險就不算白費。
事實上甚至不必等到情報進一步發酵，當少年離開手術室重新回到準備區后，原本態度惡劣、形如妖魔的前輩中就有不少發生了轉變。
儘管他們依然保留著對新生勢力的敵意與防備，但在與生死較量的醫學領域，山田總司的專業水準已經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認可。
這些老爺爺老奶奶今後或許依然會用各種方式給少年設卡下套，但他畢業后調動組織關係的申請應該不會再有人提出質疑。
對於實戰能力堪憂的山田君而言，這種身份的轉變無疑是至關重要的一步。
因為進入木葉醫院不僅意味著短期內可以遠離危險的前線，更給了總司進一步兌現自身才能的平台。
依靠前世培養的組織協調與人際交往能力，再加上此次急救積攢的功勞，少年覺得自己先前定好的計劃，或許有望縮短一半流程！
只是賭博式的治療也並非全無代價…
手術結束后，長宗我部院長對總司的態度再度惡化。
他把總司單獨叫到了院長辦公室，一老一少兩位醫生開始了第一次開誠布公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