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定做喜服
隔天,劉汐蕎一早到成家找成嶼歲,是成大嫂開的門「大嫂,我找大哥請假。」
成大嫂先讓她進屋「吃早飯了嗎?」
劉汐蕎搖頭。
成大嫂轉身回房跟成嶼歲說聲,又到廚房做早飯。
成嶼歲收拾好出來見劉汐蕎趴在桌上,不知是睡著了還是不舒服,他到廚房去幫忙「四弟妹趴在桌上,我不好直接叫她,我來端,你去看看。」
成大嫂出來一看,還真是,走過去輕拍下劉汐蕎「汐蕎,你昨晚沒睡好啊。」
「嗯?」劉汐蕎睡眼朦朧的抬頭,看是成大嫂,馬上揉眼睛「昨晚晚睡了點,大嫂,大哥呢?」
成嶼歲剛好端出兩個碗來「我在這,邊吃邊說。」說完把兩個碗放下回廚房端出另外兩個碗。
劉汐蕎沒跟他們客氣,看他們吃早飯也端起碗吃,吃到一半「大哥,我今天能請一天假嗎?」
「請假?你和老四請假嗎?」成嶼歲抬頭問。
劉汐蕎搖頭「不是,是我一個人。」
成嶼歲「咋啦?昨天哄老四一天沒哄好,今天打算請假一天避火啊。」
劉汐蕎被說的臉紅了「不是,我今天有點事。」
成嶼歲夾起鹹菜吃「請假可以,但你要告訴我為什麼請假,不然我怎麼跟爸媽他們說。」
「啊?還要說為什麼請假的嗎?」見成嶼歲和成大嫂倆人點頭,劉汐蕎心裡為難。
成大嫂安慰她「你一個人在這邊有什麼難事可以和大嫂說或者和二嫂說也可以,老四一個大男人在很多方面不能想的那麼周到,你別自己悶著,你是不是有什麼難事?」
劉汐蕎捧著碗,心裡還真的有些難過,不是說成嶼朝對她不好,不知道是不是臨近要結婚了,心裡很忐忑,昨晚發現自己什麼都沒準備,也不知道該問誰。
「我想請假一個人待著。」最終還是沒有把心裡想的說出來。
成大嫂對著成嶼歲搖頭,她也沒辦法。
成嶼歲怎麼也比成大嫂想的多「好,那你今天就休息一天。」
「謝謝大哥!」劉汐蕎笑了,感覺整個人輕鬆了些就回去了,回到屋裡拿上她一直沒有開的最後一包餅乾,到隔壁蘇家。
劉汐蕎敲響蘇家的門「蘇伯,我是劉汐蕎。」
一會蘇家大門打開,是蘇嬸「是汐蕎啊,快進來。」
劉汐蕎一進院就把手上拿的餅乾和兩個蘋果給蘇嬸,不好意思開口道「蘇嬸,我來是想跟您借蘇嫂子那輛自行車用下,我到鎮上買點東西。」
「來牽自行車怎麼還帶這些,你拿回去。」蘇嬸把手裡的給回劉汐蕎,劉汐蕎怎麼可能拿回去。
「蘇嬸,你就收下吧,我還有些不懂的事問你。」
蘇嬸「好吧,那你說。」
劉汐蕎小聲問「蘇嬸知道哪裡做衣服比較好嗎?」
蘇嬸沒想其他的「我還真知道,你蘇嫂子娘家在鎮上供銷社旁開裁縫店,我們村裡很多人都去那做衣服,她們家很好說話,做衣服的價格還很公正,你去做衣服就說是我介紹的就可以了。」
原來供銷社旁邊有裁縫店啊,她一直都沒注意,點頭說「好,謝謝蘇嬸。」
蘇嬸「你怎麼不去問你婆婆啊,成家也常去那做衣服?」
劉汐蕎紅著臉「我是早上剛想到的,成嬸子去田裡上工了,就沒去問了。」
蘇嬸「這樣啊。」帶著劉汐蕎到放自行車的地方「自行車你用吧,村裡到鎮上的路不平,你騎慢點。」
「好,謝謝蘇嬸。」劉汐蕎騎著自行車往鎮上去,那天成嶼朝載著她去鎮上,她記住了怎麼走。
劉汐蕎騎著自行車去鎮上,大家也到田裡收割,成嶼歲和成嶼朝倆人站在大樹下。
成嶼歲抽著煙問「老四,你和你媳婦吵架了?」
成嶼朝臉上沒昨天那麼冷峻了「沒有。」他今天到田裡發現劉汐蕎沒來,一問才知道她請假了,本想回去看看,被成嶼歲叫住了。
成嶼歲「你們昨天的事翻篇了沒?」
成嶼朝「翻了。」
成嶼歲「在你這翻了還是倆人都翻篇了?」
成嶼朝沒說話,因為昨晚送劉汐蕎到家他都沒把情緒收起來,在床上躺著才覺得自己小氣了,早上本想找女孩聊下的,沒成想她請假了。
成嶼歲「你大嫂從家裡出來時看到你媳婦從蘇家借了自行車往村外去了,你大嫂去問蘇嬸才知道是去鎮上了,你知道你媳婦請假理由是什麼嗎?她說她想一個人待著,你們沒吵架她怎麼會這樣?」
成嶼朝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幾天他也明顯感到劉汐蕎總會一個人發獃,問她只說沒睡好「我們沒吵架,我今天不上工了,我請假。」說完往回走,到家裡騎著自行車往鎮上去。
成嶼朝不知道田裡有一個人一直在看他,眼裡充滿了愛慕,見他走了的時候眼裡又充滿了痛,這人就是蘇紅娘婆家二房的女兒蘇美麗,今年19歲,喜歡成嶼朝快9年了,今年以為自己有機會了,卻被下鄉來的女知青捷足先登了,聽到這個消息的她當時心痛的咬牙,她喜歡成嶼朝沒人知道,從沒在任何人面前表現出來過,連眼神都沒透露過。
剛到鎮上的劉汐蕎不知道成嶼朝也在來鎮上的路上,她到供銷社就看到旁邊的裁縫鋪,把車鎖好走進去看,裡面正好有位中年男人在裁剪衣服,櫃檯站著一位中年女人正跟中年男人說話,笑起來很溫柔,中年男人很耐心的聽完,不時說上幾句,倆人都很文雅。
「老闆娘,您好。」
中年女人轉過頭來,見是一位年輕的女孩,從穿著一眼就能看出是下鄉的知青「您好,是來拿衣服還是做衣服呢?」
劉汐蕎嬌羞的笑著「我想做一身嫁衣,一身新郎服。」她不知道這個年代的新郎服好不好看,如果不好看就按照自己想的來設計,自己結婚怎麼也要好看才行。
中年女人笑意滿滿「恭喜恭喜,你跟我來,我帶你去看布匹。」
劉汐蕎跟著中年女人到另一邊,看著她把紅布匹拿出來,她接過來,輕輕撫摸著布料問「做一身要多少錢?」
中年女人笑著說「一張布票加33塊錢。」
劉汐蕎問「老闆娘,我能看看這種布料做好的樣衣嗎?」
老闆娘笑著說當然可以,讓老闆去拿,帶著劉汐蕎看其他做好的成衣,很快老闆就雙手捧著兩套紅嫁衣出來。
老闆娘笑得一臉幸福,手在嫁衣上輕撫,很是愛惜「這衣服是我前年拍全家福時穿的,我家的幫我做的,這布料做新郎服很好看。」把放在下面的男人穿的拿出來給女孩看。
哇哦!劉汐蕎一看嫁衣就知道被保養的很好,沒有一點皺褶,看起來還跟新做的一樣「手藝真好。」由衷稱讚,好羨慕。
在和老闆娘確認好要做的嫁衣后,又定了幾身衣服,半個月後來拿,貼身衣服只能自己動手做,這個年代的貼身衣服還沒那麼舒服,她要去隔壁供銷社買,不過她想去逛逛,就沒騎自行車。
劉汐蕎剛走出裁縫鋪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成嶼朝剛到供銷社,一眼就看到熟悉的背影,把自行車停好鎖好。
鎮上沒有什麼店,只有供銷社、學校、兩家服裝店、一家裁縫鋪、兩家小的商店,劉汐蕎走兩步就看完了,慢慢走回供銷社,她其實可以跟成嶼朝說要什麼,不用自己特地跑到鎮上。
成嶼朝跟在劉汐蕎後面,看著她像是好奇的樣,這家店看看那家店看看,突然他看到劉汐蕎跟著一個男子往巷子里去。
劉汐蕎一個人從巷子走出來,又走到另外一條巷子,思考了幾秒就跟上去,剛到巷子中間一個分叉口被身後一股大力抱住往旁邊無人的分叉巷子,她害怕的掙扎正要大喊呼救,「別怕,是我。」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到劉汐蕎的耳朵,她腦海里只出現兩個字:完了。
「嗚嗚、、」拍他的手,讓拿開。
成嶼朝鬆開手,拍著她的背「對不起,是我嚇到你了,別怕。」看下四周沒人便拉著她離開,一直到一座院子門口,打開門進去「這是我在鎮上的房子,你先坐會,我去燒水。」
「嗯。」劉汐蕎心虛的乖乖的坐著,見成嶼朝走出去,開始打量房子。
傢具沒幾件,一張八仙桌六張椅子,看房子的整潔程度是常來,桌上沒什麼灰塵,走到房間,採光很好,一張拔步床,又叫八步床,前世這床那只有在博物館才能看到,買的都是廠家自己做的,那也要幾千上萬,不知道男人從哪裡弄回來這麼貴的床。床上什麼都沒有,一個梳妝台,一個衣櫃,打開裡面有兩張棉被,一張新一張舊,聞著有段時間沒拿出來用過了。
「對院子還滿意嗎?」成嶼朝拿著杯子走進來「溫的,可以喝。」
劉汐蕎沒有忘記剛才的事,接過杯子小口喝,半杯水很快就喝完了,她現在心虛,心裡慫的很,拿杯子的手不由得緊了些。
成嶼朝不動聲色的看著,今天雖然沒什麼事,私下做買賣的都是警惕性很高,要是被誤認為是跟蹤那事情就會很嚴重,所以他打算給劉汐蕎一點教訓,讓她吸取教訓。
最終劉汐蕎打算從心,先認錯「對不起,我知道錯了。」認錯態度好,不被教訓的幾率就大。
成嶼朝面無表情問「哪裡錯了?」
這怎麼跟訓小孩似的?劉汐蕎雖然覺得怪,但不妨礙她眨眼,多眨幾下眼淚就出來了,要掉不掉的「我不該跟著一個不認識的人,下次不敢了。」低頭垂眸,眼淚順著掉了下來。
成嶼朝看那要掉不掉的眼淚瞬間心軟了,特別是眼淚掉下來的時候,給點教訓什麼的統統不記得了,擦掉她臉上得淚,忙哄「別哭,我沒有要凶你,我是擔心你,要知道被發現了,你一個女孩子沒男人的力氣大,更何況人家經常外面跑,警惕性很高。」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換些糧票和買些東西。」本來掉眼淚來讓成嶼朝心軟的,現在是真的害怕。
一聲嘆氣「你為什麼總要那麼獨立呢?糧票可以找我,買東西也可以找我。」摸著她的頭髮,成嶼朝心疼。
以前她不就是這樣過來的嗎?上學一個人,生病了一個人打車去醫院,去超市買東西一個人,搬家一個人,遇到任何事情都是自己想辦法解決,自己獨立哪裡不對嗎?劉汐蕎不說話,低頭扣著手指,兩個人在一起也有兩個多月了,一開始相處還蠻好的,只是最近她總覺得哪裡都不舒服,是過了新鮮期?
成嶼朝抱起劉汐蕎拖著她屁股到大廳坐下「你這段時間很明顯,有時候寧願找大哥也不願意找我,是我哪裡做的不好,告訴我好不好?」
過了好一會見劉汐蕎還是不說話,很耐心的說「昨天我不是想一直生你的氣,我只是生自己的悶氣,不和你說話是怕我的情緒會影響到你,對不起!」手掌摩挲她的頭髮,安撫她不安的心。
劉汐蕎靜靜的聽著,靜靜的,不一會那抓著男人衣服的手放鬆了勁,呼吸平緩,靠在令她安心的懷裡睡了。
成嶼朝看著懷裡睡著的女孩露出無奈又寵溺的笑容,她怎麼能這麼獨立,獨立到讓他心疼,幾乎什麼事都能自己處理,從沒想過要找他。還有這體重,怎麼抱著又輕了?想到這他低下頭在女孩唇上輕咬作為懲罰。
就這輕咬也讓劉汐蕎在睡夢中感受到了「嗯!」纖細的手動了幾下又繼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