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少年(4)
雲水凝道:「記住了!」
曲子霎時間展將開來,聲悠調美,音敏意秀。只是隔上三兩句,便會有一處顫音,甚為撩人。曲子愈往下吹,顫音愈多。再聽一會兒,曲突然轉急,剎那間,堂上幻象叢生!
只見自瑤池仙子身體中,竟走出另一個「瑤池仙子」,在那翩翩起舞。接著瑤池仙子向旁一閃,又是一個「瑤池仙子」自她身體走出,這個卻是倚弄姿。然後瑤池仙子向後一挫,又分出另一個「瑤池仙子」,卻是緩褪羅衫。
牧一見這三名「瑤池仙子」所處方位,連將起來,正是一個「斜三星」。這「斜三星」乃是邪道妖人擅用的陣法,功效強弱全憑施法之人而定。這瑤池仙子縱橫江湖多年,那支紫砂笛子又是一件上等兵器,不禁有些擔心身旁的雲水凝。
但他深知瑤池仙子這「迷愛枉」邪功的厲害,只一稍動或分心間,立時有被幻象所侵繼而為人所制的危險。當下也只能專心御守,但卻默運神功。萬一雲水凝抵受不住,只能冒險施以援救。
這時那最後分出的「瑤池仙子」已將外層羅衫輕輕褪去,玉臂柔肌坦露,極是惹人。而那翩翩舞者與那玉立弄姿者的外層羅衫亦隨之不見。牧一見了她這「一即三、三即一」的功力,心中道了個「果然了得」。
那婉褪羅衫的「瑤池仙子」正將羅裙絲帶解開。身子一側,長裙滑下,露出豐滑圓潤的一雙**。這一下,三個「瑤池仙子」的身上已只剩下一層薄薄的雲絲褻衣。
接著曲聲倏地又加快少許,那舞者踏前幾步,一雙媚目隱放光彩。轉身、踢足、揚手之間,向著牧、雲二人頻橫秋波。而那倚弄姿態者卻將身俯跪,微張檀口,輕輕喘息,獻出無限的風情。
再看那婉褪羅衫者,將身子一偏,開始解那柔肌粉背上系著的褻衣短帶。曲子隨著她手指的動作漸緩漸細,那舞者與俯跪者慢慢挨近,同向後退去,回到瑤池仙子身上。
那婉褪羅衫者已將背上系帶解開,又去解那玉頸處的絲帶。瑤池仙子踏前一步,與那影合在一起,笛聲亦隨之悠然而止。接著瑤池仙子微微一褔,抿嘴一笑道:「小女子獻醜了。牧宮主果然修為jīng深,定力不凡。可是那位小英雄......」
牧一側身去看雲水凝,只見他神情板訥、眼神空洞。忙沉聲喚道:「賢弟!」見他毫無反應,又提高聲音喚道:「賢弟!」
雲水凝一眨眼,看向牧一道:「大哥,可吹完了么?」
牧一喜道:「吹完了!賢弟你方才......」
雲水凝道:「聖賢曾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小弟方才見這位瑤池仙子似乎於大雅不和,便去往廟外,神遊了一番。」
牧一大笑數聲道:「君子之行,莫過於此!」
瑤池仙子笑意去盡,皺眉道:「不可能,他不會武功,不可能抵得住我的《赴**》!」她與牧一都是江湖中修鍊jīng深之士,耳目聰明,都已看出雲水凝身無半分修為。而他一介常人,竟能抵得住這令多少江湖男兒**喪命的邪功,確是奇聞。
瑤池仙子又道:「一定有古怪!」腳尖一點,一掌拍來!
牧一眼光一寒,亦是一掌拍出!
「啪」的一聲,兩掌相接。瑤池仙子面含媚笑,橫了牧一一眼,道:「牧宮主果是真豪傑,明知奴家修的是什麼功夫,還來與奴家對掌,卻不將那把飲血寶刀拔出來讓人開開眼界。」
雲水凝早便見到牧一所配的四尺大刀。初時見刀鞘只是尋常,以為只是比普通武刀長大。此時聽瑤池仙子之言,似乎這刀令有玄機。不由也想大哥將刀抽出,來教訓這瑤池女妖,順便自己也可見識一番。
牧一寒聲道:「你果真想試試我的飲血刀么?」
瑤池仙子笑道:「今rì奴家前來,便未打算全身而退呢!」她方說完這句調笑話,面sè陡變,目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sè。將掌往後撤去,竟是撤不開!而她本來面sè紅潤,此時卻蒼白了許多。
又過了十幾剎光景,瑤池仙子的臉上竟然血sè退盡!只見她眼中滿是哀求之sè,牧一冷哼一聲,向前微微一推,瑤池仙子倒退開去。
瑤池仙子晃了兩晃,扶牆立穩,單腿跪下道:「多謝牧宮主不殺之恩,牧宮主已修鍊至人刀合一的境界,小女子不知深淺,望牧宮主見諒。」
牧一道:「本來你無故殺了我兩名門人,今rì應取你xìng命。但方才你施展邪功,我雲賢弟僅以常人之資,憑藉聖賢之言,便抵住了你妖媚之力。由此可見,你這門功夫並非無法可制,那些受你媚惑以致喪命之輩,看來應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