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工廠的懸疑事件」 第四節
「劉所,昨天晚上您交代給我的事情我調查了。」陳光在劉心的辦公室里,拿出筆記本,向她做出彙報:「我打電話給化工廠,通過他們車間主任所說的我了解到。范武全和王貴發這兩個人的人緣都很差,在單位可以說是沒有任何朋友,唯獨和他們說話的只有他們的工長齊斌。我查了兩個人的通話記錄,近半年內,也只有齊斌和他們通過話比較多,除此之外幾乎沒有人會主動聯繫他們。甚至就連單位同事們的婚喪嫁娶,也都沒人通知他們。」
「辛苦你了陳光。」劉心說:「你先去忙吧,另外請楊所長進來。」
「陳光辦事還是很細心的。」劉心和楊東講述了剛剛陳光對她的彙報。
「看來依然沒有任何的頭緒啊!」楊東說:「同事家裡的紅白喜事都不會告訴他們,那我很好奇,當時范武全愛人過世的時候,他們工廠有沒有人會去。」.
「這就難說了,不過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們不妨查一下這件事。」
「這怎麼查呢?」楊東問道:「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要怎麼樣才能查出當時他們家葬禮時的賓客呢?況且你看到范武全的樣子,應該不像是會記「禮賬」的人吧?」
「看來我們免不了又要去一趟化工廠!」劉心說:「范武全作為工廠的職工,家裡若是辦喪事,工廠領導不可能對這件事情不聞不問吧。」
「也只能如此了。我去提車,但願那個馬主任不嫌咱們煩。」
「哎呦!二位所長又來了?」從馬傳順的話語中,就看得出他的確有些不耐煩了:「我剛開完會,緊接著還要向工人們傳達領導的指示,二位今天來有什麼事嗎?」
「真不好意思馬主任,又佔用您時間了,不過這次我們不會耽誤您太久。」劉心很客氣的說道:「我們今天想找一下你們的齊斌齊工長,興許他能為我們破案帶來一些幫助。大家都希望這件事情可以儘早結束,這樣對你們工廠也可以有個交代了,畢竟是在你們這裡出現了命案嘛。」
「好吧,不過二位恐怕要多等一會了!齊工長今天休班,我現在就打電話讓他來。」馬傳順說著拿出手機,撥通了齊斌的電話。
「謝謝您了馬主任。」在馬傳順通完電話后,劉心說:「可不可以把齊工長的聯繫方式告訴我。」
「沒問題!不過我今天太忙了,恐怕沒有時間招呼二位了,二位可以到值班室去等他。」馬傳順說完后便開始帶路。
在等待齊斌來工廠的同時,劉心和楊東順便詢問了幾個工人。工人們聽到范武全和王貴發的名字時,或多或少都會心生厭惡,除了抱怨王貴發沒還錢就死了,就是說對這兩人印象不深,對他們乾的活都不放心......
「看來陳光調查的沒錯,馬傳順也沒有說謊,這兩個人在工廠根本沒有任何存在感。」劉心對楊東說:「一個死了,一個不來上班,作為他們的工友,大家居然沒有任何人關心這件事。」
「何止是不關心啊?依我看,就算他們照常來上班的話,大家也會對他們視而不見的。」楊東對劉心說:「就連他們車間負責人都對這件事情漠不關心。」
「二位警官是找我嗎?」一個小夥子打斷了劉心二人的談話。
「我們是派出所的,請問你是齊斌嗎?」劉心問小夥子。
「是的。」小夥子回答道。眼前的齊斌一副瘦高模樣,二十七八歲的年紀,小眼睛、大鼻子,皮膚黝黑。
「齊工長,我們想諮詢你一些事情,是關於王貴發的死以及范武全投案自首的。」劉心說道。
「難道是范武全殺了王貴發?」齊斌接了兩杯引用水,遞到了二人面前:「這樣看來,二位想找我了解什麼呢?」
「據我們已經掌握的情況來看,這兩個人在你們廠里並不受歡迎,關於王貴發師傅的死,工友們甚至無人過問。你是怎麼看待這件事的?」
「我能怎麼看待呢?他們兩個人就像你說的那樣,沒有人願意理他們。雖然范武全和王貴發經常發生爭執,但我真沒有想到范武全會殺人。」齊斌接著說:「他們兩個人很懶惰,做起事情毫無責任心,工作上經常馬虎出錯。也就是國有企業能夠白白養活這兩個人,倘若換做別的地方,是絕對不會聘用他們的。」
「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劉心看著齊斌說:「根據我們的調查,范武全並不是殺害王貴發的兇手。」
「您的意思是說范武全報假案?」齊斌反問劉心:「報假案也屬於犯罪啊,他沒有理由這麼做啊。」
「這也是我們想知道的,他有沒有可能是替別人頂罪的?」楊東問道:「車間里的其他師傅們有沒有和這兩個人關係比較好的?或者說是接觸比較頻繁的?」
「應該不會有的,至少我所知道的是這樣。」齊斌喝了一口水後繼續說:「要說聯繫,恐怕只有我和他們聯繫了,但基本上全都是工作上的事,偶爾我也向王貴發討債。」
「你也借錢給他了?」楊東問道:「你借了多少錢給他?」
「3000塊錢。」齊斌無奈的回答道。「起初我也不想借給他,但他以不來上班作為要挾。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到時候就會扣我們整個車間的獎金,那就關係到大家的利益了,扣錢的金額遠高於3000。我作為工長,只能破財免災了。據我所知范武全也借給過他錢,而他又是廠里有名的「老賴」,你們說范武全會不會因為這件事而殺害他呢?」
「齊工長,凡事要講證據,絕不能任意猜測。」接著劉心又問道:「你是什麼時候到工廠參加工作的?」
「有六年了,我21歲時從技校畢了業,緊接著就分配到了我們化工廠。起初我是學徒工,從去年開始,我才接任工長職務。」
「這麼說來,當初范武全的妻子去世,你應該知道。」劉心接著問齊斌:「那時候你們廠里有誰參加了他妻子的葬禮?」
「當時我去了,大概是四年前吧,那時的我還在跟著范武全學徒。本來我是不想去的,但是他畢竟是我的師傅,所以......」
「除了你之外還有其他人到訪嗎?」楊東補充道。
「只有我們馬主任,王貴發還有我,不過當時還有三四個人,現在都退休了。」
「退休了?」聽到這裡的劉心警覺起來:「那麼這些老同志里,是否有人和王貴發有仇呢?或者誰和范武全的交情很好?」
「那我就不清楚了,畢竟那時候我只上崗一年多。」齊斌笑著回答。
「他們幾人的名字和家庭住址你了解嗎?」
「不記得他們叫什麼了,畢竟以前也不是很熟悉。至於他們住在哪裡,我就更不可能清楚了。」
「一個人都想不起來嗎?」楊東看向劉心繼續說道:「看來這件事我們還是要請問馬主任了。」
「警官,我聽說他們當中,有兩個人已經移居到別的城市了,還有一位年長的人已經去世了,剩下的人好像是叫董福昌,他應該還在本地,但是具體住址我就不清楚了。」
「他是什麼時候退休的?」楊東問。
「應該是去年......對的,是去年。」齊斌的回答有些結巴。
「謝謝您了齊工長,還麻煩您專程跑了一趟。」劉心禮貌的說道。
「沒關係,這都是我應該做的。」齊斌與二人道別後,急促的送他們離開了值班室。
「就這麼走了?」楊東詫異的問劉心:「那我們豈不是又要無功而返了?」
「當然不能就這麼回去了。」劉心說道:「我們立刻去一趟他們工廠的辦公室,去查董福昌的檔案。」
「那個退休工人?」
「不錯。」劉心回答說:「你沒發現齊斌這個人說話有破綻嗎?我剛剛問他參加葬禮人員的名字時,他說記不清了。接著你說要去問馬傳順,他立刻說出董福昌這個人。問到他是什麼時候退休的,他說話就開始結巴了。而且這個齊斌從一開始,好像就很希望我們認定范武全就是殺害王貴發的兇手。因此我分析,齊斌有問題。」
楊東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對於劉心的分析,他並不敢肯定。但由於案情沒有進展,他也只能按照劉心的建議去做。二人走到了檔案室,向工作人員說明來意后,便得到允許查看起了檔案。
「找到了,楊東,你過來看!」劉心拿著董福昌的檔案說道。
「按照上面顯示的,他的確是去年退休的。」楊東走過來,翻看這檔案說:「這和齊斌說的並無出入。」
「你看看批准退休那一欄里,主管工長簽是誰簽的字?」
此刻楊東沒有說話,因為他看到那一欄里的簽名不是別人,正是「齊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