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軌道炮

清晨，曦光未明。

張逝雨睜開眼，看著天花板發獃。

現代人擁有海量的知識庫存，平凡人的疑問大多可以得到答案，有網路連接大千世界，和素不相識的人聊天，可謂四海皆友。但大多數年輕人人是孤獨的，在工作之餘依靠資本家遞來的奶嘴維繫精神的愉悅，又因在網路上見識到的各類或真或假的故事變得猜疑冷漠，真正在意的東西大抵只有自己和撫養者。

自己的字跡？拿起枕邊的照片，張逝雨細細看著照片上字的每一個筆畫，有些出神。他有在父親的逼迫下練字的經歷，因此並不會寫出自我懷疑的字形，這毫無疑問是他的字跡，卻和他的第一印象大為違和。

「請前往薩維塔接受超凡能力評估。」

視網膜里出現了淡藍色的字樣，張逝雨把照片放在枕邊，伸手一招，衣服如同有生命般自動飄到手上。換好衣服，簡單洗漱一番便準備出門。

別人可能在最初需要超凡能力評估來明確自身能力，但張逝雨不大需要，右手的Vl印記里已經告訴了他他的超凡能力，也有足夠的信息教他如何應用。

這種評估在每次超凡等級提升后都可以使用，需要資金，但初次限時免費，算是新人福利。

能白嫖就白嫖，開開眼界也是好的。

雖然已經去過薩維塔兩次，但張逝雨還是有些不認路，想了想在天命系統上喚出了牽引光線，定位薩維塔，倒是很方便。收容部不知落址何處，在這裡手機雖然可以登錄普通網路，但無法定位確切位置，自帶的指南針也是紊亂無法工作，似是磁場不穩定。

距離還有薩維塔大概還有1公里的樣子，周圍很開闊，張逝雨看見那座方方正正的黑色建築正閃爍著幽藍色的光，他在傍晚時見過這種光，只是顏色很淡。

那幽藍色光的強度不斷增強，變得無比刺目，如同一輪幽藍色的太陽正在升起，天空也在這道幽藍色的光下失色。張逝雨隱約感覺到那裡在匯聚著越來越強的不知名能量，隨著幽藍色光的強度上升逐漸變得不穩定，似乎快要處於爆發的邊緣。

「警告，薩維塔即將啟動行星軌道炮引導程序，請確保遠離薩維塔1.3公里以上。」

「警告，距離引導程序啟動剩餘70秒...69秒...58秒...」

這裡好像是接近警告的極限位置，看著面前虛幻光幕上的行星軌道炮的字樣，張逝雨沉默了一下，沒有回頭，反而沖向了不遠處的一個類似電話亭的小型建築物。

「緊急避難處，適用於收容部各類4級及以下警告等級避難。」

這什麼見鬼的行星軌道炮的引導程序啟動剛好在4級。

透過避難所的透明外表，張逝雨發現裡面已經站著一個人了。

還是個熟人，王朗。

王朗看見張逝雨進來，也是一愣，嘆了一口氣，把手搭在了面前的一個獨立小平台上，面色突然變得發白，避難亭隨之微微閃爍了一下和薩維塔顏色一樣的幽藍光芒。

「兄弟，要不是我最近抽卡能量液吃得撐，這下我們倆就死成超凡之恥了。」

王朗嘆了一口氣，面色蒼白，說話有力無氣，有點像腎不好身體空虛的樣子。

張逝雨剛想說點什麼，卻被突如其來轟鳴的聲音吸引了所有注意。

轟鳴聲中，薩維塔的上方的天空緩緩裂開了一個巨大的圓形空洞，空氣裹挾著地面上的物品倒灌其中，

空洞死寂般的黑色點點的星光閃耀，這毫無疑問是宇宙，薩維塔頂部此刻竟和宇宙中不知名的某處直接相通。

空洞下方的薩維塔閃耀的幽藍色已近乎墨色如同深淵，不復先前幽藍太陽般的刺目，卻更加無法讓人忽略其的存在。

「10...」

「9...」

...

「1。」

「喵！」

伴隨著一聲貓叫，薩維塔頂部猛然爆發，墨藍色成為這個世界的唯一，一道墨藍光柱沖入天上空洞，如同支撐在天地間的神柱，底部一道衝擊波席捲開來，瞬息間便來到了張逝雨所在的避難亭，避難亭表面升起幽藍色光暈，微微一顫擋住了來襲的衝擊波。

儘管避難亭擋住了衝擊波，但張逝雨還是感覺腦袋如同被大鎚敲了一下似的發暈，連帶胃部也是一陣翻滾。

等張逝雨緩過來神時，幽藍色光柱仍不見任何頹勢，如同實質般屹立在天地之間。

「剛才你聽到貓叫了嗎？」

張逝雨看了一眼王朗，後者面色蒼白，掛著冷汗，似乎也不太好受。

「嗯。行星軌道炮的發射指令。」王朗回答到，手顫抖著從口袋裡掏出一根試劑，顫顫巍巍的灌了一口，說道：「部長以前養過一隻貓，被舊界遺民殺掉了，然後部長就把貓貓的以前錄的叫聲一同發射出去了。」

「真的是發射一顆行星嗎？」張逝雨問道，這和外界還是飛機高鐵四代機的科技水平差距太大了。

「對。」王朗喝完試劑，臉色轉好，又一臉肉疼的掏出了一根支試劑，抿了一口：「發現了舊界碎片的確切坐標，一般上面的都會選擇一炮把那片小世界打碎。」

「想想看那片小世界里生活的舊界遺民被一聲貓叫毀滅，其實還是蠻帶感的。」

天空猛地一暗，隨後便恢復了陽光明媚的常態，薩維塔射出的幽蘭光柱消弭在空氣之中，天空中的空洞也慢慢縮小，除了顯得有些混亂的地面外，這裡就像發生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這種事情還是挺少見的。」王朗喝完第二支試劑，恢復了初見時的精神奕奕，「一年也就八九次的樣子。」

「這個避難亭是這樣用的嗎？」張逝雨把手搭在小平台上，調動了一些念源力，只覺得平台傳來一股巨大吸力，感覺身體猛地一空，身體一晃好在扶住了平台才沒有跌倒。

這還是張逝雨第一次有切實體會到自己的超凡能力。

「窩草，兄弟你別那麼莽。」王朗趕緊上前扶住了張逝雨，說道：「這地方的設備對新人挺不友好的，要用的話先在天命里查查。」

「哦對，你應該今天才能去做超凡能力評估，咋這就會用超凡能力了？」王朗詫異的調了一下眉頭，接著說道：「天生超凡者？」

Vl印記的事情不能暴露，張逝雨想了想點了點頭，這簡直是瞌睡有人送枕頭，順著解釋就行了。

「欸，那你可真是個遵紀守法的老實人啊。」王朗見張逝雨有些適應后，收回了手，撓撓頭，看著張逝雨的表情有些怪異。

「一般人覺醒后，沒被聯盟及時發現，基本上都會用超凡能力作點惡，張狂的還好，沒太多享受就被執行部逮起來了，沒重大影響的交點超凡資金就行了。」

「天生超凡者和老苟逼在外面瀟洒的時間長點兒，累計下來的惡行基本上被逮到后要在薩維塔里當電池幾十年，再出來時認識的人已經老的老死的死沒多少認識的人了。」

'兄弟不簡單啊。'

張逝雨張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講，就當自己是老實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