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千零一十五萬一千零二十四 瀋陽 晴

這可是我的一次功勞，別人不記，我自己一定要記好了。昨天上午在家因為種種原因，我，這個兒子最後的備胎終於啟做用了。能陪兒子瘋一午，實在是太爽了，可是兒子起得太晚，媽回來的太早，而且還有事兒催我，所以我只陪兒子小小的玩了一下，看著他吃飽了喝足了，嘴裡念念叨叨的，真有意思。我這人對小孩子沒有什麼耐心，但這畢竟是兒子嗎？

先說兒子起來晚吧，可能前天白天沒怎麼睡覺，所以晚上睡得還算早，至少是比較順利。不過夜裡哭了一段，後來又睡了，這一睡就睡到早上快九點。說到這兒，我不由得要說兩句關於兒子睡覺的事兒。兒子睡覺不老實是定下來了，可是那睡姿也太千奇百怪了。有大聖駕上筋斗雲式，也有夜叉探海式，有猛虎下山式，也有群豬爭食式……反正我覺得有時靜靜的看他睡覺就是一樂，那種從內心到外的一種安穩。你看著他那一起一伏的呼吸，再想想這個世界，你會覺得一切都好美，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安靜睡覺的樣子，我的腦子總是一片空白，連這個世界給留下的美好我都想不起來。眼裡只有他，心中卻什麼也沒有，這種感覺有點兒奇怪，有點虛幻。本來每次寫關於兒子的事兒之前，我都會總勸自己不寫那麼文藝，可還是忍不住，因為每次你只要定住神看他安安靜靜的在那裡，幾乎就會覺得這個世界有那麼點兒不真實！當然這也只是他安靜的時候。

一個有活力的孩子也不會總是沉睡的，雖然他昨天睡了好長時間，起來的有點兒懶，可是他一旦起來后，這個家就會遭到他的「塗炭」。一般的流程是這樣的，他會先打開書櫃，也許學我裝看書的樣子吧，反正他會把他能夠到書都翻一遍出來，然後在床上一字排開，就像一個領主在視察自己的領地一樣，一臉的高傲還能看出那麼一點兒不屑。不過很快他就會不耐煩的，會通通把一切都弄到地上。我兒子最近迷上做菜的玩具，而且每做好一個菜，必須讓我嘗，而且那小表情很關切的問：「爸爸，咸不？」你的答案是不重要的，但是這個答案必須要有，只要你說話，他就會顯得特別高興。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我說的東西。

雖然是沒有什麼耐心，但是對兒子我還是心思挺重的。也許是因為顧得過來吧，所以他在你眼前發聲，你會覺得他特別的吵；他在你眼前不發聲，你覺得他蔫，又會擔心他是不是會生病；他不在你眼前發聲，你會覺得他總是在叫你；他不在你眼前不發聲，你會覺得這個世界會安靜的讓你瘋掉。反正很幸福，可是這種幸福也很矛盾，你會經常發現，你對他的愛，往往會源自他的某一個舉動。可是你對他無奈才是日常狀態，不過無奈已經是最差的一種感受了，因為就算你再用挑剔的視角看他，你都會覺得他總是有意無意的賣萌。那是真萌呀！我也不知道如何評價他的這種感覺，他好像總能很容易摸到你心裡最軟的那地方，然後用一根像羽毛的一樣的東西，只是輕輕的一捅，化了，整個心都化了。雖然看著上竄下跳的他，你只能是一個無奈接著一個無奈，然後像僕人一樣跟他身後，把他打下將山一點兒收拾好。然後等著他轉一圈回來再破壞一次。父母、老婆和我還有他讓我想起兩印度教的名字。他是濕婆，我們是梵天，只是我們也有點賤，好像還挺喜歡把一切都弄得亂糟糟的。

昨天只是給他做點兒，把媽媽做得鵪鶉蛋給他熱一下。剝了十幾個蛋，從廚房到屋子裡來回走了四五趟，

生怕他磕著、碰著，其實不管是事前事後，還是我平時勸父母、老婆，我都清楚的知道，小傢伙人家的保護意識不差，要說同樣的條件，咱們這些大人未必有人家平衡能力好呢。可是有些事兒就是關心則亂，但是勸自己不用那麼在意，難！

兒子吃飯絕對是一景，那不是什麼狼吞虎咽，那就是餓虎撲食。開始我喂一勺，他吃一勺，還都相安無事。後來可能嫌的喂得慢了，偏要搶過來自己吃，我是怕他把粥灑在床上。那一幕現在想起來一定特別像是在打仗，兩個人都卯足了勁在那爭，可是最後我還是妥協了。理由也挺簡單的，因為他會叫，而且是那種聲嘶力竭的叫法。真是讓人受不了，最後一碗粥、七八個鵪鶉蛋，人家吃得也挺好，除了兩粒飯掉到身上了，其它我擔心的事兒，什麼也發生。也許是僥倖吧，但是誰不在僥倖中長大的，誰又不是看著別人的僥倖長大的。想想看看兒子，再想想自己，人生的擔心真的多數都是多餘的。

飯後了，常規就是要活動一下了。兒子活動很奢侈，就是在他爹我的肚子用力的坐，同時嘴裡還會念念有詞：「騎大馬、挎大刀，呱呱呱，就是撩……」想想那是常規一頓可以吃下七八個鵪鶉蛋的孩子呀，現在得有33斤了吧，他毫無顧忌的一坐，還真夠你一受的。但是面對兒子，我會這樣算賬，我用兩分鐘的小痛苦，換他兩分鐘的大滿足，我賺大發了。所以一般只要他有興趣、有要求，我都不拒絕！

和他在一起，時間過得很快。快得萬世都像一轉眼，因為昨天還有事兒，於是媽媽一回家就打來了電話。我也希望我可以早點兒投入進去，就希望給兒子穿衣服，領兒子下樓。可是，兒子開始了他最擅長的磨蹭，那是真磨蹭。你想給他換褲子，他一定會滿屋子亂跑，當然再厲害的猴子，也得在我手裡。抓過來想把他扒光，哪兒那麼容易，你剛給他脫了褲子，他就又開始大叫起來。-那感覺就像我多沒人性似的，所以只能先這樣作罷。人家也不在乎，也沒有羞恥，就光著屁股在屋子裡轉，弄得還會覺得挺性感的。我氣的搖搖頭不管了，但是心裡也挺著急的，因為不知道一直這樣拖下去會發生什麼。果然也就十分鐘后吧，媽媽上來了！我當時真是羞愧難當，屋裡地上一片狼藉，床上的被，老婆走時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還有撲克牌、玩具。我的天呀，我得說我之前我媽心目中肯定不是一個講究的孩子，可是這也太不講究了。對了因為停水，還有早飯的碗還沒刷呢。

怎麼說呢？從經驗層面來看，我昨天的表現還好吧。畢竟是第一次嗎？可是兒子長這麼大了，我還一點兒章法也沒有，可能多少也有點兒說不過去。兒子下樓后，我裡外一通忙活，其實也就十分鐘不到吧，一切就都如初了。不知道在面對兒子這件事兒上，我什麼時候可以變得遊刃有餘。也許會一直狼狽到兒子長大吧，沒辦法他就我這麼一個不靠譜的爹，我也接受他的一切。

想想未來我在他心中會是一個什麼形象呢？應該有點兒不堪吧，但是我還是不想為了給他留一下好印象而刻意的討好他，一刻也不曾這麼想過。我可以包容他，我更願意像早點兒像面對一個男子漢一樣的面對他，我希望那一天來得越早越好。也許到了那個時候我會欣慰，但我就是不知道那個時候我會不會想起這段時間那一舉手一投足的賣萌樣。應該會吧，想不起不等於會記憶，昨天那一刻對於未來的我來說，可能會模糊，但是應該不會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