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洗禮
隨著飢餓感的傳來，罐體中的液體迅速通過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匯入。
躺在罐體中，王陸能清晰地感受到液體流入身體，隨後又消失在手臂上的刺青處。
本就不多的殘餘液體當然支撐不了多久，在身體微微熱起來之後，液體已然消耗殆盡。
正當王陸抬手敲擊罐體時，卻感覺到身下又有液體匯入。
與此同時，一張笑臉隔著玻璃再度出現眼前。
全新的藍色液體再度將罐體充盈，從王陸略顯痛苦的表情來看，這與之前的肯定不是一種。
刺痛的感覺不斷刺激著大腦，而身體則與之相反儘可能多的吸收著藍色養料。
在無形的牽引之下，藥液誇張的形成一個小型的渦流，迅速進入身體。
藥劑流入體內，又匯聚於心肌部分，隨著心臟的泵動傳達全身，宛如一柄柄利刃在王陸體內橫衝直撞，肆意割裂著軀體。
體表與體內，撕裂與生長同時發生，破裂的細胞在脫落的瞬間，又被融化成為最基礎的養分再度返還到身體之上。
新生的細胞一經誕生，便向外傳遞著熾熱的氣息，帶著淡淡的光膜更加強烈的渴求著藥劑中的營養。
罐體內的液體由藍變到血色，血色的液體圍在周身緩緩流動，在身體的光芒映射下化為一團光繭，將王陸包裹在內。
光球破開，明炎燃起，罐體中的藥液徹底消耗后，赤裸著的王陸顯出身形。
白亮熾熱的火匯聚於兩條手臂之上，散發著耀眼的光芒，手臂之下，細小的光焰絲絲縷縷地攀附全身各處。
原本勻稱的肌肉顯得更加豐盈，常年累月暴晒后龜裂的皮膚變得細膩，在火焰照射下帶著淡淡的光澤。
唯一沒有變化的是頭部以上的地方，儘管全身大多分佈著火焰，但以脖頸為分界線，以上的部分像是被完全隔絕。
艙門開啟，王陸從中站起身來，火焰隨即收斂不見。
接過陸七丟過來的衣服，手腳麻利地穿上后，就被一陣風帶出了艙室，重新回到訓練場內。
「感覺如何？」
收攏手掌握拳，感受著身體內充盈的力量，王陸舔了舔乾裂的嘴唇，開口道。
「還有嗎？多來點。」
沒有得到回答，只是陸七靜靜地看著他，也不說話，答案顯然與預期截然相反。
「剛才的藥液是什麼？新科技？」
王陸扭了扭有些疲勞的脖子，隨口問道。
「一型引導劑，說是新科技倒也不是不行。基因藥物，營養劑，或者神秘點的叫洗禮聖水也未嘗不可。」
「很珍貴？」
「新都限量派發，每一份都會登記在冊，我覺得至少比一艘遠洋船和凈水器更珍貴，你覺得呢？」
扭過頭來，陸七帶著笑容看向他。
王陸沉默，對上陸七的視線，隨後真誠地說道。
「謝謝。」
「這種話就自己留著吧，我要的可不是這種空虛飄渺的東西。在合作關係解除前，安心為我賣力吧。」
拍了拍王陸的臉，陸七又補充道。
「否則，我會重新將這隻藥劑取回來。」
「我會的。」
對於這種口頭式的約定，儘管王陸涉世未深，但他依然清楚，也許對陸七來說這只是說過的話，但對自己來說，這就是自己賣身的契約。
自己就像是進了家簽訂賣身契的獨裁製公司，陸七就是那個獨裁者，而高收入和高回報都是一窮二白的自己所需要。
為此，在有能力不顧契約逃離之前，自己只能安心替他賣命。
「經過剛才的洗禮，你現在可以算得上真正的能力者了。」
「這種洗禮只有一次？」
對於這種洗禮，留下好印象的不光是王陸，還有附身於他手臂上的那片刺青。
「當然不可能只有一次，但我會給你的只有一次。」
隱含的意義已經十分明顯了，陸七絕不會無理由的支持自己。
王陸點頭，這種情況的確在自己的意料之中。.z.br>
「關於異能，紅束已經告訴你了？」
浮在半空中，陸七居高臨下地問道。
雖然姜紅束態度冰冷，但關於這方面的信息確詳細地告訴了自己。
將自己從姜紅束那裡知道簡單給陸七陳述一遍，王陸隨意地就地坐了下來，手心再度泛起光亮。
洗禮后的能力他還沒有好好感受過。
「我會變得和姜紅束的火焰一樣？」
明亮的火焰如同絨羽分佈在王陸伸出的胳膊上，能夠施展的範圍不再僅僅局限於掌心。
「這倒不一定，人與人之間的區別很大程度上決定了能力的區別。」
看著火焰在王陸臂膀上不斷遊走，陸七饒有興趣地開口。
「將溫度提到最高。」
王陸聞言微怔，茫然的眼睛看向陸七。
控制？怎麼控制？
「你既然能夠調動火的位置，就能改變它的存在形式。
無論是溫度、亮度、範圍、甚至顏色等等，一切構成它的要素都應該受你掌握。
火焰，本身就是你身體的一部分。」
一邊看著王陸集中精神努力地控制火焰變化，一邊向其解釋著原理。
「有些火焰可以熔煉堅鐵，有些卻只能勉強存在。
你與紅束的區別僅僅在於各要素的上限與下限不同，她的火焰可以熔斷鋼鐵，卻不足以達到你的亮度。
各要素的混合交雜出現在你的能力，而你要做的就是找到最適合你的存在形態。」
說到這裡，陸七不知道想到什麼，忽然停下笑了起來。
「是不是和人一樣？」
沒工夫去理解陸七的奇怪笑點，王陸正集中著精神去調動手臂上的火焰。
他的確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能力，但要去改變卻變得尤為艱難。
細密的汗滴自皮膚上沁出，轉而蒸發為水汽，很明顯，相較於之前的溫度，現在的火焰有了十足的提升。
但細看過去就會發現，王陸的皮膚開始發紅，且汗毛有些捲曲的趨勢。
「停。」
一陣風過，王陸氣喘吁吁地躺倒在地上，手臂上火焰在疾風之後化為絲絲火星附著，皮膚髮紅乾裂，像是被輕度灼傷一樣。
陸七一眼看過未熄滅的火星，但沒說什麼。
「強行打破組成要素的範圍就會反而傷到自己，休息休息再試試亮度。」
沒多會，王陸坐起身來，再次調動能力顯得輕車熟路起來。
手臂上的光芒大亮，且隨著時間推移還在不斷升高。
略有些晦暗的艙室被強烈的光亮填滿，令陸七也不得不稍稍眯起眼睛。
原本如同絨羽的火焰此刻長成翎羽，匯聚在王陸手臂之上，奪目的強光令人無法直視。
「可以了。」
見王陸還沒到達之前催生溫度的狀態，陸七再度喊停。
肉眼顯然無法確切測量光亮，越過肉眼不可視的程度，再高對於了解情況而言已經是無意義。
「能力的區別我已經告訴你了，至於如何開發，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會插手。」
王陸靜靜地沒有說話，似乎還沉浸在剛剛催發能力的狀態之中。
「有問題就去找紅束，今天就到這裡吧。」
話音未落，陸七的身形又消失在風中。
回過神來，王陸開始思考起自己的處境。
在陸七的船上暫時還算安全，食物的問題也不用考慮，所以自己要做的就是儘快的提升能力。
想到這裡，王陸又低頭看向手臂，渾濁的刺青赫然在目。
弄清刺青的一切，也是急需要做的。